原來那片土地之下,埋藏著一個至寶,它被將軍的堅決所打動,從地麵破土而出。  在神物的指引下,將軍許了個願。他召回了所有同伴的靈魂,將他們引入了一個虛無的夢境。在這裏,他們不用被失敗和痛苦死死折磨糾纏,在這裏他們打了一次次的仗,獲得了一次次的勝利,樂此不疲。  那些戰士代價是,時間的暫停,磨滅的輪回。  將軍的代價更加沉重,即聖寶的守護,靈魂的禁錮,意識的消滅。  如果將軍完成了他的任務,就會從這個世界徹底消散,連靈魂都無法保存。  不過他沒有和任何人說過這樣的結局,他隻會告訴他們,他不過是去輪回罷了。  “把他們交給你,我很放心。待其他三人完成試煉後,這世上再無我。將軍離去,軍心動搖,我希望你成為他們新的將領,至少不會讓他們再迷失方向。”  “不一樣啊,他們心中的將軍永遠是你,能鼓舞他們的也隻有你。我可以帶走他們,但將領還是算了吧。”  看著戰場中的他們,陸星闌知道,誰也無法改變他們之間深深的羈絆。  “這些戰士離開這夢境會怎樣?”陸星闌問。  “不清楚。”那神物沒告訴他那麽多。他隻知道,有著執念的魂魄將被困縛,成為戰場上飄蕩的孤魂野鬼。所以他才會付出代價將他們引入夢境。比起做野鬼,沉浸在美夢裏也許更好。  “會不會輪回呢?”陸星闌喃喃自語。  “能的話就太好了。”  “也許可以,”陸星闌笑著說道,“不過在那之前,或許會借你兵一用。”  “他們會很高興幫到你的。那就,拜托你了。”  他說完話後,陸星闌的身體逐漸變得透明,化為點點熒光,消失在了戰場上。  出現在大廳後,他的手裏多出一副畫。展開後,鐵騎馳騁疆場的水墨畫栩栩如生,耳邊又回響起戰馬的嘶吼與戰士的呼號。懷裏的天翼虎嗅了嗅畫卷,小爪子在紙上輕輕點了點。那裏是一處落款鐵騎軍與將軍戰忌,作畫的時間早已過了千年之久。  “戰將軍?”陸星闌呼喚了一聲,不過戰忌並沒有回應他。  “陸星闌,你不是說不參加試煉嗎?”  莊今玄盤腿坐在地上,手裏拿著布擦拭著他的大劍,看向陸星闌,問道。  陸星闌驚訝,沒想到他這麽快就通過試煉了!?第20章   “你通過試煉了?”陸星闌把畫收到乾坤袋裏,坐到了莊今玄的對麵。  此時沈息舟和黑衣人都沒有完成試煉,整個大廳隻有他和莊今玄兩人,外加一隻虎,是個相互溝通解除“誤會”的好時機。  “嗯。”莊今玄沉聲悶氣地應了一下,一反常態,比平時安靜了不少。他專心地擦拭著他的劍,隻在陸星闌坐到他對麵的時候撩起眼皮看了一眼,隨後又低下頭。但他的劍很幹淨,看不出哪裏有汙漬,不知為何反複擦拭。  陸星闌想,這也許和剛剛試煉有關。  “速度還不賴嘛。”陸星闌難得誇一下他。  莊今玄放下劍,抱著胳膊,頭一揚:“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一個小小的試煉而已,我三下五下就搞定了。倒是沈息舟那家夥,我還以為他能很快出來的,結果到現在還沒通過。”  “擔心師弟?”陸星闌唇瓣勾了一下,“我還以為你更關心那個黑衣人。”  莊今玄頓時慌亂,眼神看向別處:“誰擔心那小子了?他無法通過試煉的話,隻能說明他太弱了而已。”  “那你呢?你剛才幹什麽去了?”莊今玄問。他知道陸星闌沒有參加試煉,然而他回到大廳時卻沒看見陸星闌,坐了幾分鍾後才見他憑空出現在大廳裏。  手中還多出一幅畫。  “我也去參加試煉了。”  “可你剛剛沒和我們一起傳送過去啊。”  “也沒規定這裏隻有一個試煉啊,”陸星闌得意洋洋地說道,“你們選了第一個試煉,我選了第二個試煉而已。”  “……”莊今玄啞口無言。  那黑衣人也沒告訴他還有另一個試煉啊,早知道就選第二個了。那種試煉,他可不想再經曆一次……  沉默幾秒,陸星闌見目前氣氛還不錯,開始進入正題。  “對了,”陸星闌替自己捏了把冷汗,試問道,“你那天在講堂裏想對我說什麽?”  他這句話等於把所有問題擺到了明麵上,莊今玄的答案就像對他的審判。陸星闌有些不安,卻又出奇的冷靜。  無論莊今玄的回答是怎樣的,他都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莊今玄看著陸星闌,眼裏帶著審視,遲遲不開口。陸星闌坐得端正,一副你隨便看的樣子,身正不怕影子斜,無所畏懼。  氣氛突然有些凝滯。  天翼虎在陸星闌的胳膊裏縮了縮身體,打了個哈欠。  “你,應該知道我要說的是什麽吧?還是說,你不打算承認你做的那些醜事?”莊今玄重新拿起劍擦了起來,不再看向陸星闌。  果然,莊今玄是知道的。  原主留下的問題,陸星闌遲早得麵對。莊今玄隻是第一步。  不過看莊今玄現在這個樣子,他似乎也很冷靜,而不像講學時那般咄咄逼人。  冷靜就有理智,陸星闌想,他說不定挑了個最好的時機與莊今玄談這件事。  “……是‘我’做的。”陸星闌蹙了蹙沒心,聲音平淡沒有絲毫情緒,大方地承認了,一邊說著,還一邊擼著天翼虎的腦袋,“但又不是我做的。”  莊今玄手頓了一下:“是你就是你,不是你就不是你,玩什麽自相矛盾。”  陸星闌心底腹誹,他說的可是句句屬實。  背鍋俠可真不好當。  “你就當我那段時間魔障了吧,幹出那種不是人的事兒,”陸星闌呼出一口氣,繼續說道,“我現在是打算補救的。”  莊今玄冷笑:“怎麽補救?那些弟子傷的傷,走的走,有些早就離開了靈雲宗不知去向。你毀了他們一輩子還妄想補償,還得起嗎?”  “還不起也得還啊!”陸星闌猛然站起,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背向莊今玄往大廳的另一頭走去。他的步子邁得並不大,慢悠悠的,衣擺微微晃動,就像在背負什麽沉重的負擔,隻能緩慢無力地往前走著。  誰讓他現在是陸星闌呢。  其實他這麽做的目的,不是給“大師兄”洗白。原主做的事的確令人發指,連陸星闌自己都看不過去,為什麽要給那種人渣洗白?他這麽做,一方麵是形勢所迫,要防止以後被逐出靈雲宗的劇情發生;另一方麵是給自己一個慰藉。隻有還完了原主所做的孽,陸星闌才能徹底斬斷他和原主的關係,做真正的自己。  要他背負著別人的陰影苟且地活著?怎麽可能。  莊今玄靜靜地看著陸星闌的背影,不知怎的,竟然感覺到了對方有幾分落寞。他使勁搖了搖腦袋,呸了一聲。  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細膩了,這可不是他的性格!  “喂,陸星闌!”莊今玄突然大喝一聲。  陸星闌回身,隻見莊今玄舉起那把大劍,指向他,說道:“你之前不是說,天賦不是衡量一切的標準。捫心自問,那是你的真心話嗎!?”  “是。”陸星闌毫不猶豫地回答。  “那好,”莊今玄收回劍,扛在自己的肩膀上,朝陸星闌走了過來,“我暫且相信你想彌補的決心,不過要是讓我發現你對我說謊了,我就代替師門,用這把劍斬了你。”  陸星闌嘴角翹起:“你永遠等不到那天。”  莊今玄不悅地切了一聲。  “話說他倆怎麽這麽慢啊,喂,我最先通過的試煉,是我贏了才對吧,直接把傳承交給我吧!”莊今玄沒什麽耐心。剛從試煉的影響中恢複過來,他現在隻想立刻走人。  “喵!”天翼虎著呲牙,衝著莊今玄直叫。陸星闌趕緊順毛安撫。  大概是莊今玄的話讓它不高興了。它主人的傳承,怎麽可能說給就給呢?  從剛剛就一直沒說話的戰忌開口道:“傳承的標準不是通過試煉時間的長短,你若是想離開,可以先走,不過也等於你放棄了傳承。”  放棄傳承當然是不可能的,莊今玄隻能自己在一邊生悶氣了。  現在兩人暫時和解,有些話就不得不提一下了。  “二師弟,那個黑衣人,還是不要和他深交為好。”  “他有什麽問題嗎?”  “問題可大了!”陸星闌冷沉著一張臉,嚴肅道,“他會禁術,吸收他人的血液提升力量,現在青木長老他們都在調查此事。我的事也是他和你說的?”  “對。”  “你都沒有覺得他可疑嗎?明明是個宗外之人,卻連‘我’極力隱藏的事情都知道,而且……”而且輕而易舉地進入了靈藥園,就像早就知道哪裏防禦鬆懈,哪裏是突破口一樣。  黑衣人似乎對靈雲宗十分熟悉,這感覺,就好像他在靈雲宗生活過一樣,不然不可能對靈雲宗內部如此熟悉。  而且他探查與偽裝的能力也很高明,在沒有任何人發現的情況下,竟然能得知原主的秘密。如此一來,都不知道他手中掌握了多少靈雲宗的秘密資料了。  看來也是黑衣人告訴的那些被加害的弟子,原主才是罪魁禍首這個消息。  但他這麽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麽?為什麽要針對原主?  陸星闌突然拍了下腦袋,嚇了莊今玄一跳。  “沒有人說過黑衣人一定是宗外的人啊!”  “你是說,靈雲宗內部有臥底?”莊今玄反應過來。  “很有可能,不過還不能確定,”陸星闌點點頭,“總之你先裝成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繼續和黑衣人往來。咱們先不要打草驚蛇。”  莊今玄應了下來。這事事關靈雲宗,不能鬆懈。  不過他還有疑問:“我感覺那黑衣人實力並不強,肯定在我之下,我一個人就能把他製服。再不濟,也能搶下他的外衣,讓他原形畢露。我倒是想看看,誰膽子那麽大,竟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當臥底!?”  然而陸星闌不讚同那麽做。黑衣人了解他們,但他們對其一無所知。黑衣人有厲害的禁法,就可能有其他更厲害的法術護身,謹慎起見,最好先不要和他有武力衝突。  兩人商量好之後,就分坐在大廳的兩邊,互不搭理,裝出不和睦的樣子。  這是第一次,靈雲宗的大師兄和二師兄的默契配合。  ……  時間倒回到沈息舟剛開始進行試煉的時候,金色符文帶著他前往未知的目的地,在途中,沈息舟失去了意識。  在他昏迷的這段時間,能夠感覺到一種奇異的力量,那種感覺怪怪的,玄而又玄。但是認真感悟的話,又總有什麽想法在腦子裏盤旋,但抓不住。  等沈息舟醒來後,他立刻警惕地看向周圍。  簡素的小屋,沒有任何裝飾,熟悉的布置,以及身下這張眼熟的床。  這不是大師兄在靈藥園住的房間嗎?  他明明在試煉,為何會回到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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