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他還聽起來特別走心地道了歉:“對不起!”  陳安衍聽著某人噠噠噠下樓的腳步聲,莫名想起剛才雞窩頭溜過他身邊時飄過的淡淡奶香,疑惑這個智障為什麽不見縫插針地誣陷他,卻越發乖順。  陳安衍看著桌上喝了一半的奶茶,“垃圾帶幹淨再走。”  噠噠噠的腳步聲戛然而止。  左手提著折疊躺椅,右手提著一袋零食的許希言聞言停下腳步,回過頭,“叫我?”  東西太多,轉身實在費勁。  陳安衍下巴指了指桌上的兩杯奶茶。  許希言沒動,他是在想,手上東西這麽多,要怎麽拿才好。  陳安衍立刻很不耐煩皺著眉。  許希言輕輕挑了下眉,笑著說:“這桌子是不是你的?”  “不是我的,難道是你的?”  上套了。  那麽問題來了,“那我能碰嗎?”  畢竟小狗撒尿圈地時,另一隻狗狗明目張膽在他地盤上尿尿,這是一種極度囂張的挑釁行為,是要挨打的。  所以他不能碰,得得到他的首肯。  和老板接觸,尊重要在細節中體現,潤物細無聲般滲透。  “你不帶走,你留著熏誰呢?”  熏?  剛才你不是說奶茶很香嗎?  “香薰?”  “……”  許希言自知略占上風,立刻見好就收,將所有不安分的觸角不動聲色地藏好,乖順道:“哦,好的,我立刻帶走。”  許希言東西,踩著棉拖閑散往回走。  某冰雕開口:“快點。”  噠噠噠噠噠…  社畜都知道,老板的指令一定要聽,步子一定要快。  可以不走心,但態度一定要好。  許希言當著陳安衍的麵,手光明正大往桌上一搭,咕噠咕噠將兩杯奶茶灌進了肚子裏,再將兩個杯子一疊,利落走人。  陳安衍看著玻璃桌麵上某些人留下的掌印,居然看出“我偏要碰你東西怎麽的”的挑釁來,氣笑了。第7章  許家的別墅地下兩樓地上四樓,一樓是保姆房和客廳,許希言和父母親的臥室在二樓,陳安衍後來,就住在三樓,四樓是閣樓和陽光房。  許希言的房間是朝南的房間,還帶著落地弧形大陽台。  他把躺椅放回陽台,玻璃窗一關上,帶上眼罩曬太陽。  吃飽了好睡覺,許希言一睡就睡到了太陽下山,沒了陽光,他被凍醒了。  凍醒了立刻要泡個澡,畢竟孑然一身,生病了就會特別麻煩,一人闖蕩江湖,他積累了很多好好照顧自己的經驗,保得自己平平安安,日子過得精致,和當少爺時無差。  不對,他好像現在不是孑然一身了,有個健全的家來著。  不過,以他現在的處境和地位,估計生病了也更麻煩,說不定陳安衍趁機搞他一把,他就難受了。  臥室裏有獨立的衛生間,裏麵還有個大浴缸,他得下樓找找有沒有什麽中藥可以泡澡。  剛摸出門,就聽到有人在低聲聊天。  家裏的阿姨在打掃房子,累了就聚在一起閑聊。  許希言一向對別人的聊天內容不感興趣,可聽到話題的中心人物是他時,還是本能停下來聽一下。  主要是想知道是好話還是壞話,要是好話就聽著,要是壞話就略過。  “二少爺這幾天怎麽怪怪的,不吵不鬧,也不欺負大少爺了,會不會轉性了?”  “切,他就是個攪屎棍,也就消停幾天,講不定又在憋什麽壞招害大少爺呢。”  “也是,大少爺老老實實的,哪是他的對手啊。”  “不過也可以理解二少爺,眼看這江山就要到手了,結果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到嘴邊的鴨子飛了。”  “那有什麽辦法,大少爺畢竟是親生的,他在怎麽的也隻是管家的兒子,雖然改姓了許,不過監護人還是他鄉下的伯伯,不是董事長。”  “啊,真的啊。原來就沒打算給他名分。”  許希言有點聽不下去了,他後退幾步,故意咳了聲,幾個人聞言,立刻就散了,該幹嘛幹嘛去。  聽一圈下來,許希言就記得兩個詞了,攪屎棍和老老實實。  說誰攪屎棍呢?  這就罷了,他們居然說陳安衍老老實實?  瞧瞧陳安衍的段位有多高,即當了表子,又立了牌坊。  許希言有點生氣,就板著臉不理人。  不過很快他的氣就消了,因為他找到了艾草和紅花,包裝很高大上,還是他常用的幾個牌子,可以舒舒服服地泡個澡了。  他拿了幾袋,隨意裝了個袋子拎著就走了。  許希言上樓時,傭人正在往下搬床和床墊。  許希言隨口一問:“這是幹什麽?”  傭人回答:“大少爺房間進耗子了,吩咐我們把床,床墊和地毯換掉。”  許希言:“……  有個傭人提著個垃圾桶下樓,許希言往裏一瞟,裏麵是那個酒瓶子,那個幫他遮羞的82年拉菲。  許希言腳步一頓,敏感地察覺到,他應該就是耗子本耗。  那天過後,陳安衍沒有再回家住,聽人講是出差了,所以今天他回來了,才有時間收拾那個被他玷汙了的房間唄。  許希言像想到了什麽,轉身往樓下跑,“等下。”  扛床墊的停下腳步,“怎麽了大少爺?”  許希言走進,上下打量了下床墊,“我看一下這個床墊什麽牌子。”真的太好睡了。  傭人笑著回答:“二少爺可真識貨,這床墊是私人訂製的,是大少爺的朋友設計的。”  許希言:“……牛逼,床墊都要定製,居然還有比他更講究的人。  許希言本想也買一個,看來是沒戲了,不過他再喜歡也沒有睡二手床墊的習慣,他再看一眼就轉身上樓。  他一轉身,目光立刻懟在扶著欄杆的人身上。  陳安衍板著個臉,現在台階上俯視他,沒什麽表情,渾身冷颼颼的。  許希言有點竊喜。  有種認真工作的時候剛好遇到老板來視察的雀躍,心裏在咆哮:看吧!老子那天真的是進去看床墊的!老子不是為了陷害你!  許希言別過腦袋,假裝什麽都沒看到,心裏卻在暗暗吐槽,陳安衍換下身上的西裝,居然又換上了襯衣和西褲,襯衣居然還插-進褲腰裏。  在家都穿得這麽齊整板正給誰看呢,真是無時無刻在秀自己的身材,換身舒服的家居服不香嗎?  許希言一路腹誹卻目不斜視,假裝他不存在,從他身邊飄過去了。  關上房門前,隱隱聽到陳安衍輕嗤了一聲,還是那個嫌棄的配方。  許希言一進門,看到掛在陽台上的浴袍。  他親自洗幹淨,烘幹後再曬幹,充滿陽光香味、蓬鬆又柔軟的浴袍,他本想物歸原主順便替原主真誠實意地道個歉的。  看來為時過早啊。  他收進來,隨意打了個卷,提著就出了門。  陳安衍還在原地,不過換了個姿勢,腰靠在扶手上,雙腿又長又直,他不時看向樓道,似乎等著傭人搬空他的房間。  有的人,隨便往那裏一站,就是勾、引人的姿勢。  許希言心想,要他不是陳安衍,他可能會因為美色追他。  許希言有一個獨特的本領,即使心裏已經瘋狂吐槽,可表麵仍波瀾不驚,畢竟作為一名社畜加落魄公子哥,吐槽老板的時候一定要喜怒不形於色。  他淡定走過去,叫住正在搬東西的保姆:“唉等一下。”  “怎麽了二少爺。”  許希言將浴袍扔進了他的垃圾桶,眉眼彎彎,“這件衣服也沾了耗子毛。”  傭人一臉不解:“這件衣服不是您親自洗的那件嗎?怎麽會沾了耗子毛?”  許希言麵不改色:“不是這件。”  “是的呀,你還問我怎麽洗才會香一點。”堂堂二少爺親手洗衣服,她當然不會記錯。  許希言:“……”好了你可以閉嘴了。  餘光中,正低著頭玩手機的陳安衍幅度很小地抬了下頭。第8章  許希言扔完東西,爽了。  傭人正好東西搬完了,樓道空空蕩蕩的,許希言懶洋洋踩著樓梯往上走,路過陳安衍身邊時,聽到對方輕嗤一聲,冷颼颼揶揄他:“你怎麽不把你自己扔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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