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裏一直回旋著莊之舟和周子宴的話。  他把你當親弟弟了。  豬八戒背的還有他的九齒釘鈀。  可能不是他喜歡你,而是你喜歡他。  喜歡一個人,總是會尋找蛛絲馬跡來證明,對方也喜歡你。  許希言壓抑內心的酸澀,故作輕鬆地笑了笑,“哥。”  作者有話要說:  我以後定時更新,還是上午九點,明天開始第51章  夕陽從西邊的窗戶透進來,  在兩人之間投下狹長的亮光,整個客廳似乎變成了一個棋盤,那道光就楚河漢界。  高手對決,  表麵風平浪靜,暗流正在博弈和試探,  咚咚的心跳聲,如戰局的擂鼓。  對視的幾秒鍾,像過了漫長的幾年。  許希言扛不住了,  他剛想邁開腿衝過去,  沒想到陳安衍先走過來,跨過那道光,站在了他的麵前。  許希言嘴巴微張,  死死盯著他的眼睛,心裏的擂鼓聲密密麻麻的,  像要衝破耳膜一般。  他喉嚨沙啞,低低地喊了一聲,“哥。”  陳安衍目光暗沉,  喉頭微滾,別開視線笑了一下,等他轉回頭時,  目光已經淡淡。  許希言一怔,腦子裏衝鋒陷陣的將士像聽到了撤退的號角,腳步隨之一頓。  陳安衍慢慢開口,“如果那麽難以啟齒,也沒必要非得叫我哥,”他頓了頓,像回想什麽事,  又說:“我也不是那麽的,好為人哥。”  陳安衍說完,從他身邊擦肩而過,提著包上了樓,腳步聲均勻,冷淡如常。  許希言站在原地,體會了把偃旗息鼓的感覺。  他哭笑不得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狠狠地唾棄自己。  剛才他想幹什麽?  衝上去抱住陳安衍狂親一頓,然後摸一下陳安衍到底有幾塊腹肌。  結果這人居然不讓他喊哥了?  還好為人哥,什麽狗屁詞語。  昨天是誰想方設法套路他,硬是讓他喊他一聲哥的?  現在翻臉不認人。  什麽撩完就跑的渣男,還跟他玩起來了若即若離?  許希言憤憤地朝樓梯上走,小聲逼逼:“老子還不稀罕叫了呢,切,誰願意當你的親弟弟,我也沒那麽好為人弟。”  他剛抬腿,就被保姆叫住了。  保姆手裏抱著兩張齊整整的床單,笑著對他說:“二少爺,你們的床單我疊好了,大少爺的在上麵,需要我給您送上去嗎。”  許希言:“啊不用,給我吧。”  許希言接過床單,在二樓停了停,抬腿就上了三樓。  人就是很奇怪,總喜歡毫無意義地拉扯,別人越是把他推開,他越想往上湊。  要不然哪來的如膠似漆呢。  許希言被腦子裏突然蹦出來的‘如膠似漆’的詞給鎮住了,立刻呸呸兩聲,“什麽如膠似漆,這是人性的倔強。”  人性的倔強迫使他走到陳安衍的房門前。  許希言敲門之前,還做了一番心理建設,“要不是老子助人為樂,老子才懶得搭理你呢。”  許希言咳了兩嗓子,抬手拍門,一拍,門就開了。  陳安衍背對著他,正在套t恤。  白色的紗簾拉著,遮住了外麵蠢蠢欲動的春光。  陳安衍t恤已經套到了一半,白色衣擺已經遮住了他寬闊平整的肩膀,隻露出一截腰。  肌肉緊實,線條流暢的一截腰。  往上是依靠,往下是邪念的一截腰。  不過這正與邪的分水嶺很快就被白t恤蓋住,可許希言的眼神還沒收回來。  陳安衍轉過身,許希言的眼神沒動,在他的腰上轉了半圈,落在他的腹部。  有那麽一瞬間,許希言想上去撩開那件礙眼的t恤,看看裏麵的腹肌,再伸手摸一把,感受一把光滑的紋路。  他此時的眼神一定很露骨。  陳安衍沉著一張臉走過來,輕擰他的耳朵往上提,“許希言,發什麽愣呢?”  許希言回過神,所有的細胞都支棱起來,他順著力道側過頭,耳朵不知是被他捏的,還是臊的,耳尖滾燙,燥熱立刻傳遍全身,“臥槽,別擰我耳朵,放手。”  陳安衍不僅沒放手,還捏了捏,“你上來幹什麽?嗯?”  “給你送床單,你在上麵。”  “我在上麵?”  許希言懷疑陳安衍故意的,畢竟現在陳安衍在他心中,就是個撩完就跑的王八蛋。  但是耳朵在人手裏,他也不敢造次,老老實實解釋:“你的那張床單在上麵,拿走,然後放手。”  陳安衍沒鬆手,反而靠近一步。  許希言快炸了,剛被陳安衍勾了一把,這人現在又他動手動腳,大腦空白了一瞬。  他想撲上去,把他按在牆上,撩起他的t恤,一邊親他,一邊摸他腹肌,再邪魅一笑,咬著他的喉結告訴他,什麽叫做自己挑起來的火自己滅。  意識瀕臨破碎時,理智力挽狂瀾。  他把你當親弟弟了吧。  許希言閉了閉眼,紅著臉低聲求饒:“哥,求你放手,我難受。”  陳安衍一頓,深吸一口氣,默默鬆了手。  許希言立刻後退一步,揉著耳朵退到了安全地帶。  “許希言,怎麽整天對我一副有非分之想的樣子,嗯?”  許希言氣呼呼地瞪他,有一絲絲被人戳破心事的尷尬,硬著頭皮口不擇言:“你也不是一樣,換衣服還不關門,給誰留門呢。”  許希言懟完,轉身跑了。  陳安衍捏了捏指尖,想起他含水眼眸低聲求饒的樣子,默了默,轉身又進了衛生間。  許希言不想麵對陳安衍,沒在家裏吃飯,想出去走走。  他提上貓糧,溜出家門,去對麵的公園喂貓。  公園裏的老大爺看見他,熱情地朝他打招呼:“嘿,小夥子,好久沒來了嘛,有對象了嗎?”  許希言一哽,一時間說不上話來。  現在大爺打招呼都這麽凶殘了嘛?  “沒呢,大爺,沒對象。”  “奧!這麽久沒來溜達,以為你忙著處對象呢。”  “這不準備考試了,複習功課呢。”  “對對對,這學業不能耽誤,這戀愛隻是過眼雲煙,王八配綠豆,隻有變得優秀了,才能遇到更優秀的人,不著急談戀愛。”  許希言幹笑兩聲,王八配綠豆,原來是這個意思?  大爺走了,許希言漫無目的地走著,忽然停下腳步。  隻有變得優秀了,才能遇到更優秀的人。  好像有那麽一點道理。  可他和陳安衍,好像還差好遠呢。  他走到他搭的貓窩旁,貓窩裏一隻野貓都沒有,他放了些糧食,自言自語:“這貓怎麽都沒了呢?”  正在遛彎的大爺聽到了,就跟他搭了話,樂嗬嗬地搭話,“這春天到了,萬物複蘇,自然規律,公貓母貓都躲在小樹林裏呢,等到夏天啊,又有一窩小貓了。”  許希言:“……”連貓都虐他。  許希言第一次萌生出天下之大,居然沒有老子的容身之所的感覺。  他煩的時候,就喜歡逛熱鬧的地方,人聲鼎沸的地方,總有人為生活吆喝,就會顯得所有的煩惱都不值得一提。  許希言忽然想到了林秋。  林秋身上有種神奇的力量,像仙人掌,給點陽光和水就能頑強生長,一如以前的他。  他晃蕩著到了a大附近的夜市,林秋的三輪車還在老地方,她在熟練地揮著勺給人炒飯。  不過,她不再慌亂,因為此時她身邊站著個男人,幫她抱著孩子,含笑看著她。  許希言遠遠看著,笑了聲。正想轉身走,林秋發現了他。  林秋用力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  許希言笑著走過去,跟她打招呼:“林秋,我幫你炒吧。”  林秋羞赧地指著身邊的男人:不用,有他幫我抱孩子,我自己可以。  許希言看了眼男人,男人朝他笑笑:“小秋說過你,上次謝謝你幫忙。”  許希言笑著擺了擺手:“客氣了。”  林秋看到了他不太對勁,支開身邊的男人:你抱孩子到那邊玩一玩。  男人嘴巴動了動,沒說什麽,帶著孩子離開了。  許希言笑了:“你這樣,等下他來打我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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