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我跟你？”　　許希言兩隻手下意識地揪在了一起，心跳也慢慢攀升。　　他的愛情，這麽措手不及地就來了嗎？　　他還沒事業有成呢。　　陳安衍：“兩個還不夠？你還想有誰？”　　“……”等等，有點不對勁。　　看著陳安衍不動聲色的樣子，許希言深吸兩口氣，“等等，哥，你冷靜一下。”　　陳安衍：“我很冷靜。”　　許希言頂著個大紅臉：“那我冷靜一下。”　　陳安衍說完，下意識端起水杯。　　可水杯已經空了。　　他別開視線，把水杯放下，蓋子放在一邊，坐得端正筆直，和平時辦公時無差。　　他碰了碰鼠標，電腦屏幕亮起來，頁麵還停留在剛才的搜索頁。　　#女朋友準備比賽，送什麽禮物好#　　最熱門的回答是　　#當然送她最最最最喜歡的東西#　　陳安衍抿了抿唇，若無其事關掉網頁，淡然開口：“冷靜了嗎？”　　許希言終於明白，他為什麽會覺得奇怪了，陳安衍這樣，不像是談戀愛，而是談判。　　“哥，你談過戀愛嗎？”　　陳安衍：“我以前沒時間談這東西。”　　東西…　　雖然這麽形容有點怪，但是許希言不由得竊喜。　　原來也是個沒吃過豬肉的，初戀！　　可人吧，一高興就容易忘了形，許希言洋洋得意道：“好巧，我也沒有談過。”　　他說完，立刻想抽自己嘴巴子。　　陳安衍幹巴巴回答：“是好巧。”　　對話正在往一個奇怪的走向發展，許希言捏了把指尖，才想著回歸正題，“可戀愛，它不是一個項目。”　　陳安衍皺了皺眉，“所以你找戀愛對象，還要找個有項目經驗的嗎？”　　許希言：“……”有談項目的那味兒了。　　陳安衍：“這不難，項目也不是一天能談成的。”　　“……”這個思維…　　許希言懂了。　　關於談戀愛，他哥不僅沒吃過豬肉，仿佛沒見過豬跑。　　從談項目的角度，陳安衍這態度倒是是挺真誠的。　　許希言：“不是這麽個道理，這談戀愛是需要點充分必要條件的，他不是甲方乙方合作那麽簡單，他還有許多主觀的東西要考慮。”　　陳安衍沉思片刻：“你這麽說，是和談項目有點像，有必要規定一下雙方的權利和義務，權利我還沒想好，義務倒是有一條，不能和別人摟摟抱抱，我能做的到，你也必須做得到。”　　現在似乎進行到了補充合同條款的步驟了。　　假如他跟陳安衍談戀愛，那麽他的權利不就很多嗎。　　平時想的那些不都能實現了嗎。　　許希言美滋滋地掰著手指數：“權利很簡單啊，能親，能抱，能摸，……　　嘶…　　日了狗了。　　許希言不知不覺也被陳安衍帶到溝裏去了，用談項目的態度，發揮了辯證主義精神，跟陳安衍討論了起來。　　怪不得都說找對象不能找同事，淦著淦著，就討論起項目來。　　他現在有點後悔成為了他哥的同事。　　陳安衍挑了挑眉，“行，我沒意見。”　　許希言登時鬧了個大紅臉，捏了捏眉心，“等等，回到剛才那個充分必要條件。”　　沒有感情基礎的戀愛，那就是耍流氓。　　那個充分必要條件是感情基礎。　　得把這部分好好掰扯掰扯。　　陳安衍起身，從兜裏掏出一張卡，遞給許希言，“可提現，可消費，不限額，密碼六個六。”　　都說男人掏銀行卡的動作最帥，許希言切切實實感受到了。　　打工人的本能，看到銀行卡就想接，許希言眼裏的光芒比這金卡還要亮。　　垂涎歸垂涎，許希言還是要搞清楚出處的：“為什麽給我錢？”　　陳安衍：“你不是最喜歡錢嗎？”　　許希言看他一副‘老子送你你最喜歡的東西，你還想咋地’的不耐煩表情，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麽一句這麽打動人心的話，陳安衍說出來，和‘給你坑你就埋’一個效果。　　許希言沒接：“項目還沒談，就開始付定金？”　　“你不要？”　　“我有錢，我不要。”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陳安衍氣笑了。　　“所以，你寧願和你徒弟抱在一起，也不願意要我的錢？”　　陳安衍似乎很生氣，邁著大步往回走，板著一張臉盯著電腦。　　天下網友千千萬，不靠譜的一大半。　　許希言有點懵，不太能理解陳安衍的腦回路，如果他說，“你寧願跟你徒弟抱在一起，也不願跟我抱在一起”，那還好理解一點。　　寧願和徒弟抱在一起，也不願意要他的錢？　　許希言鬥膽問：“什麽意思？”　　“你不懂我什麽意思？”　　完蛋了，不懂領導什麽意思，那就沒意思了。　　許希言硬著頭皮回答：“你可能是不願意我和羅西抱在一起？”　　陳安衍很坦蕩地承認：“對。”　　許希言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成功g到了老板的意思。　　等等？　　不願意他跟羅西抱在一起？　　不願他和羅西抱在一起，送他最喜歡的東西錢……　　再想到以前的種種，許希言的思路有點清晰了。　　他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他哥有可能在吃醋。　　他們談戀愛的充分必要條件可能有了。　　他哥有可能真的想跟他談戀愛。　　不過，他還要驗證一下。　　“哥？”　　陳安衍沒搭理他，冷淡地看了他一眼，算是回應。　　許希言走進，拉開他辦公桌對麵的椅子，坐下來，托著下巴，隔著偌大的辦公桌，笑盈盈地看著他。　　許希言快速地挑了挑眉，“你該不是喜歡我，吃醋了吧？”　　陳安衍神情微頓，沉默地看著他。　　許希言心跳有點快，神經似乎都已經麻痹了，讀不懂陳安衍此時的表情。　　陳安衍一沉默，許希言立刻後悔自己太過草率。　　萬一他哥說，不喜歡他呢？那要怎麽收場才好。　　難道要說，“好巧，我也不喜歡你”？　　那他追他哥這件事，不就可以就地畫上句號了嗎？　　大意了，太過自信了，忘了循序漸進，忘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陳安衍剛想開口，他的手機就響了。　　許希言趁機呼吸科下，眨了眨眼，“你先忙。”　　沒想到，陳安衍掐掉了電話，抬眼看著他，似乎不打算結束這個話題。　　許希言僵在原地，心跳如擂鼓。　　許希言輕輕眨了眨眼睛，低聲說：“哥，……　　陳安衍忽然想到之前的某一天，許希言偷偷給他做了鬆鼠桂魚，等他吃完後，許希言係著圍裙，從廚房裏走出來，坐在他的對麵，也是這樣，笑盈盈地看著他。　　那天已經過去很久，可他還記得許希言那天穿的是藍色的衛衣，嘴角邊粘著一點番茄醬，甚至記得他腰上係的蝴蝶結帶子左邊的要比右邊的長。　　那天的心跳和現在一樣，不受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