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這樣,莊白樺依舊看得津津有味。  就在莊白樺看動畫片的時候,他旁邊房間裏正有人蠢蠢欲動。  洛振鐸照顧溪音吃完飯後,繼續陪著他睡覺。  溪音躺在床鋪上,裹在雪白的被子裏,小臉縮進去,隻露出黑色的大眼睛,看得洛振鐸心裏一片憐愛。  洛振鐸輕聲問:“冷不冷?要不要把空調調高點?”  現在是夏天,g市又熱得很,不開空調受不了,開空調洛振鐸又怕溪音著涼。  溪音乖乖地搖搖頭,說:“我沒事爸爸,睡一覺就好了,你去玩吧。”  洛振鐸剛才吃飯沒喝酒,溪音深刻了解父親的習性,現在肯定忍著酒癮,正難受著。  溪音的聲音有些嘶啞,顯然真累著了。  洛振鐸摸摸他的頭發,說:“你先睡覺,不用管我。”  溪音依言閉上眼睛,臉上的紅暈褪去,皮膚變得白皙透明,襯得睫毛與頭發烏黑濃密。  洛振鐸訂的這間房間主題是公主的城堡——沒辦法,這是最好的套房,公主住的地方最貴,說起來有點現實。  整個房間都是粉色調,溪音睡在裝飾繁複的西式床鋪上,安靜純潔得像個公主。  洛振鐸被自己的想法惡心了一下,一陣惡寒。  哎……在洛振鐸的濾鏡裏,溪音這孩子什麽都好,就是長得太秀氣。  洛振鐸等溪音睡著了,確認他呼吸平緩,沒有大礙,才起身,靜悄悄地走出房間。  溪音在公主床上睡了大概一個多小時,外麵放煙花都沒把他吵醒。  等四周徹底安靜下來的時候,他猛地睜開眼睛。  溪音慢慢地從床上爬起來,看了看時間,琢磨著差不多,先要換個衣服。  他打開房間裏的衣櫃,先是愣了愣,然後緩緩地勾起嘴角笑起來。  池月和莊白樺分開後,同樣獨自回房。  他洗完澡,什麽都沒做,在床上躺了一會。  今晚必有幺蛾子。  隻是不知道會以什麽形式出現。  最近的這些事情總有一些微妙的偏差,有時候是時間方麵,有時候是過程方麵。  隻要在合適的時機,把人湊到一起,就能發生一係列的化學反應。  而現在,反應結果沒有達到預期,卻有了新的變化。  池月閉著眼睛平躺著思考,突然覺得美好的夜晚就這麽等著,純屬浪費光陰。  好不容易一起旅行,好不容易住在同一個酒店。  就這麽被動地等待太可惜了。  他從床鋪上坐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  也許是受莊白樺影響,池月最近的心態變得比以前積極,與其坐以待斃,不如親自試試。  他跳下床,拉開衣櫃的門,看著裏麵的衣服挑起眉。  這家酒店的套房都有各種主題,池月知道頂級房間提供各種角色扮演的衣服與道具,比如他住的這間房是森林主題,衣櫃裏有小熊小兔子的小孩服裝,還有些給大人穿的衣服。  客人們可以穿著這些衣服拍照或者遊玩,當然也有不少有錢人嫌棄,選擇不用。  池月幸運地在衣櫃裏找到一件國王服,他穿上衣服在鏡子前麵照了照,覺得勉強可以充當一回王子。  反正國王和王子的衣服傻傻分不清楚。  他穿好衣服,臉皮有點發燙。  不知道莊先生接不接受王子的夜襲。  池月深吸一口氣,整理好衣服,拉開房間的門,準備走出去。  就在他打開房門的一瞬間,從外麵撲進來一個粉色的影子,輕盈又快速地攀住他的胳臂。  池月低頭,看見溪音穿著一件粉紅的長裙,又是紗又是蕾絲,層層疊疊,非常複雜,大大的裙擺拖在地上。居然還是泡泡袖,勾在溪音白皙的肩膀上,露出他細致的鎖骨。  溪音仰著頭,臉頰緋紅,眼睛秋水盈盈,柔弱又嫵媚,手攥著池月的胳臂,看見池月的打扮一臉驚喜。  “王子,你是在等待公主嗎?”  池月:“……”  夜襲不成反被襲。  就算是池月,也忍不住嘴角抽動,心裏罵了一句任何地方都會馬賽克掉的髒話。  莊白樺饒有興致地看著小豬佩奇的動畫片,他很想知道這隻豬的正麵是什麽樣的。  正看得起勁,冷不防有人按門鈴。  他站起身,不記得自己有叫客房服務,想著也許是池月來找他,便急匆匆地打開房門。  洛振鐸站在門外,斜斜地靠在牆邊,衝莊白樺揚了揚手裏的酒瓶,嘴角噙著清淺的笑容,說:“陪我喝一杯吧。”第35章 與洛總的談話  莊白樺看見是洛振鐸,怔了怔,然後笑出來,說道:“你可真是個酒鬼。”  他側過身體讓出道,洛振鐸提著酒瓶走進房間,看見房間裏的裝潢,歎息一聲:“你這裏真不錯。”  莊白樺的房間是海洋世界的風格,藍白相間的地中海色調,清新自然,比洛振鐸的那間粉色公主城堡強多了。  洛振鐸吐出一口濁氣,走向沙發,途中看到電視上正在播小豬佩奇。  洛振鐸:“……你還看這個?”  莊白樺在後麵關上門,說:“我實在很好奇,等著看這隻小豬的正麵,但是一直不播。”  洛振鐸:“……人家沒有正麵。”  莊白樺陷入沉思。  那佩奇真是太可憐了。  洛振鐸看著莊白樺的表情,笑著搖搖頭。  他這個多年的好友,最近越來越鮮活生動,就像腐朽的木頭上突然開了花,令人耳目一新。  洛振鐸把自己丟進沙發裏,隨意地說:“我還以為你在和你的小對象玩,試著敲你的門,沒想到你還真在。”  而且居然一個人看動畫片,洛振鐸發現這點的時候,心頭泛上淡淡的喜悅。  莊白樺從客廳的酒櫃裏拿出兩個杯子,放在茶幾上,說:“年輕人有自己的小天地,我摻和什麽。”  洛振鐸擰開酒瓶的蓋子,往杯子倒酒,垂著眼睛說:“你們不是很親近麽。”他有意無意地問,“你說他是你的扶貧對象,我到現在都沒搞懂,扶貧對象究竟是個什麽關係?”  莊白樺拿起一支酒杯,搖晃著杯子醒酒,說:“我跟池月算有些淵源吧,我見他身世可憐,有機會就照顧照顧他。”  “隻是照顧麽。”洛振鐸同樣拿起酒杯。  莊白樺笑:“誰能做到沒有偏愛呢,池月聰明努力,很對我的胃口,我對待他比其他人好些。”  他一邊說一邊朝洛振鐸舉起酒杯,洛振鐸笑道:“你今天怎麽不喝茶了?”  莊白樺失笑:“總喝茶多掃興,好歹今天出來玩,來一杯應景。”  兩個男人同時傾身碰杯,酒杯在空中撞擊,發出清脆的聲響,長鳴不散。  莊白樺喝了一口酒液,回味醇厚,不愧是洛振鐸挑的酒,挺好喝,他說道:“比起我,你更應該擔心你兒子,他才是對池月與眾不同的那個。”  洛振鐸低低地笑,莊白樺以為他在裝傻,說:“你別說你沒看出來。”  洛振鐸身為他們之間最年長的,在商圈混了十幾年,什麽事沒有經曆過,怎麽可能看不出溪音對池月的特殊,但他一路都在放任,並沒有對溪音的行為進行幹涉。  “年輕人總是喜歡追逐一些東西,如果一味地反對,會適得其反。”洛振鐸喝著酒,說道,“而且溪音從小養尊處優,想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手的,這次踢到鐵板,才會這麽積極主動。”  莊白樺無奈地說:“這樣很對池月很不公平。”如果池月對溪音沒意思的話,這種行為叫做騷擾。  洛振鐸左右看看,問:“你這裏有沒有配酒的零食?”  莊白樺起身去冰箱裏看,聽見洛振鐸說:“溪音也該受些挫折,我承認池月這個孩子不錯,所以由他給溪音上挫折的第一課是很好的選擇。”  莊白樺沒想到洛振鐸會這麽說,轉過身,挑起眉看著他。  洛振鐸見他這種眼神,好氣又好笑:“我也不是一味地溺愛好不好?”  莊白樺從冰箱裏拿出一些堅果,心想,你要是知道你兒子是偏執大佬之一,就不會這麽說了。  不得不承認,洛振鐸確實是個好父親,隻可惜最後還是把溪音養成了偏執神經病。  “你居然舍得。”莊白樺坐回去,說道,“感情上的第一課一般都很慘烈。”  洛振鐸玩味地看著他:“你很懂的樣子。”  莊白樺理直氣壯地說:“沒見過豬正麵,總見過豬側麵,大概還是了解的。”  洛振鐸大聲笑起來,笑聲爽朗,滿滿的灑脫與慵懶,笑完之後,他說:“我不想溪音像我一樣,我希望他能擁有各式各樣的經曆。”  他給自己倒了第二杯酒:“不要像我,稀裏糊塗地當了父親,稀裏糊塗地過了這麽多年,希望他能慢慢地體驗人生。”  莊白樺不知道說什麽了。  洛振鐸喝著酒,眼睛裏漸漸浮現出酒氣,迷離飄忽,如煙如霧。  “當年的事情發生之後,對方的父母鬧到家裏來,是我的母親堅持留下溪音,對方要錢,我們便給了他們錢,他們拿了錢生了孩子後一走了之,搬到了別的城市重新開始生活。”  洛振鐸的聲音有點發澀,說得艱難:“我可以理解對方的做法,甚至有時候慶幸對方隻需求一次性的金錢,隻是每當溪音問起母親的時候,我連她的長相都記不起來了,心情總是很複雜……”  那時候洛振鐸二十歲都沒有,自己本身就是個孩子,難免迷茫不知所措。  更可怕的是,溪音一出生就有心髒病。  莊白樺安慰他:“一切都過去了,現在你們一起生活得很好,看得出來溪音非常依賴你。”  洛振鐸接著說:“幸虧我們家還算有錢,溪音小時候在醫院待的時間比在家裏還多,我總覺得虧欠他,忍不住慣著他,他本身也很乖巧,從不惹事。”  洛振鐸終於笑起來:“所以這次他因為池月表現出不一樣的情緒,我還挺意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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