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月沒有停下動作,手背被劃出一道大口子。 莊白樺懊惱剛才他還檢查過池月,沒發現手上的傷口,起身給酒店前台打電話,讓他們送來消毒藥水與紗布。 莊白樺親自給池月處理傷口,小心翼翼地用棉簽擦幹淨傷口附近的血液,塗抹上藥水消毒,然後用紗布將池月的手纏了一圈。 池月望著自己的手,說:“隻是一個小口子,為什麽要纏得像骨折?” 莊白樺瞪了他一眼,說:“不好好處理留疤了怎麽辦。” 那麽白那麽嫩的手,要是留下疤痕就糟糕了。 池月毫不在意,隻是看著莊白樺認真仔細對待他傷口的樣子很新奇。 從沒有人這麽在乎他身上的這種小傷口。 折騰了半天,時間不早了。 莊白樺下了逐客令:“你該睡覺了,明天還要繼續玩一天。” 池月抬起頭,眼巴巴地看著莊白樺,說:“我不走。” 他千辛萬苦才來到莊白樺的房間,還趕跑了一頭惡龍,說什麽不願意現在離開。 池月拿起那隻酒瓶,說:“我陪你喝酒。”他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池月剛才灌了一大口酒,此時眼角還有些泛紅,目光盈盈,配上他身上英挺的製服,帥氣中帶著三分可憐,再加上手上的白色紗布,讓莊白樺硬不起心腸。 他歎了口氣,認命地說:“你晚上就睡這裏吧。” 池月愣了愣,緊緊抓住手邊的粉色裙子,臉上露出笑容:“真的可以麽?” 莊白樺心想,我說不可以,你就會走嗎? 他指著池月手裏的粉布問:“這到底是什麽,你為什麽一直拿著。” 池月這才把裙子丟開,小聲說:“沒什麽。” 池月在離開自己房間的時候,將這條粉色的裙子抓在手裏。 溪音自稱公主,讓池月覺得惡心,可男人穿女裝的打扮,勾起了他內心隱秘的願望。 他看著莊白樺,眼睛裏流露出火熱的渴望,滾燙如熔岩。 莊白樺被他的眼神嚇住,被池月看著,像有蛇在皮膚上攀爬,令人不適。 莊白樺扭過頭,說:“早點休息吧。” 池月站起來,低頭解那件國王服的扣子。 莊白樺回頭,看見白皙修長的手指落在筆挺的製服上,呼吸一滯。 怪不得年輕人喜歡搞什麽“製服誘惑”,確實挺誘惑的。 池月脫了外套隻剩一件襯衫,跟在莊白樺身後,問:“我睡在哪裏?” 雖然這家酒店的套房不大,臥室的床鋪卻不含糊,兩個男人睡也夠了。 莊白樺轉過頭,笑眯眯地看著池月,說:“你當然睡隔壁的兒童房啊,裏麵有一張可愛的兒童床,很適合小王子。” 池月:“……” 洛振鐸從莊白樺的房間裏出來後,靠在走廊裏平息心情,過了一會才走回自己的房間。 他回房的第一件事是查看溪音的情況。 洛振鐸打開房門,看見溪音跟他離開時一樣,乖巧地躺在床上,睡得香甜。 他走到床邊,輕柔地摸了摸兒子的頭發,無聲地歎息。 洛振鐸坐在溪音的身旁發了會呆,調整好情緒,這才起身,再次走出房間,留溪音單獨睡覺。 門被關上,溪音睜開眼睛。 他從被子裏抽出一條布,借著房間裏暗淡的光線仔細觀察摩挲。 絲綢的布料上,有一塊深色的汙漬,散發著淡淡的腥氣。 是血漬。 溪音望著那塊血漬,眼神癡迷,拿著布的手都在發抖。 最後,他終於控製不住自己,伸出舌頭,在布料上舔了一口。第37章 晉江文學城 池月被安排進了莊白樺套間的兒童房。 兒童房裏貼著牆紙,黃色的沙灘,白色的雲朵,藍色的海水包圍著他,床鋪上還有活潑可愛的小海豚。 多麽祥和溫柔的氣氛。 池月抽搐著嘴角,爬上床,幸虧這兒童床有夠長,他還睡得下。 莊白樺站在房間門口,含著笑意望著他:“早點睡吧,兒童。” 池月躺在床上,理直氣壯地說:“兒童需要睡前故事。” 莊白樺從門口走到床邊,俯下身體,說:“睡前故事,我想想啊,從前有個小朋友,爸爸給了他一百塊錢,讓他去買煙,商店裏沒有賣的,他就自己偷偷買了一根棒棒糖,然後回到家,說掉了一塊錢。” 池月:“……” 莊白樺一本正經地說:“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吸煙有害健康,以及做人要誠實。” 這個睡前故事太成功了,讓池月一陣虛弱:“我想睡覺了。” 莊白樺笑著說:“附送你一個晚安……”他把最後一個字吞掉,低下頭,看著池月的眼睛。 兩個人太近了,池月能感受到莊白樺身上散發的熱度。 池月抬起眼,看著莊白樺額前散落的黑發,心想,我需要獎勵。 他打敗女巫,趕走惡龍,跨越艱難險阻,來到這裏,請給他豐厚的獎勵。 池月屏住呼吸,等待睡前禮物降臨,莊白樺越湊越近,在無限接近的時刻,突然抬起手,在池月的前額上屈指彈了一下,說:“快睡吧。” 池月捂住額頭,委屈地看著莊白樺。 莊白樺笑著替他關了燈,退出房間。 池月失望地翻個身,輾轉反側,半天沒睡著。 一方麵因為莊白樺就睡在隔壁的房間,另一方麵因為洛振鐸。 洛振鐸會出現在莊白樺的房間,跟他一起喝酒,這個行為本身就出乎意料。 無法預知的東西越來越多了。 池月沉住氣,閉上眼睛。 這種變化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第二天,莊白樺按照平時的習慣早起,池月還在睡覺,他走出房間,先去餐廳吃早飯,正好遇到洛振鐸。 兩個人一照麵就笑起來,洛振鐸無奈地說:“果然隻有老男人才會早起,年輕人都喜歡睡懶覺。” 莊白樺笑道:“溪音怎麽樣了,身體好些了嗎?” 洛振鐸回答:“昨晚睡得挺安穩,今天應該恢複了。” 兩個人一起用早餐,洛振鐸有意無意地問:“池月後來怎麽了?” 莊白樺一邊吃煎蛋一邊說:“他手上劃了一道傷口,問他發生了什麽事也不說,後來我讓他在房間裏住下了。” 他抱歉地對洛振鐸說:“結果我們還是住一間房,讓你白白多付了另一間的錢。” 洛振鐸垂下眼睛,勾了勾唇角,說:“沒事,不差那點錢。” 把兩個年輕人喊起來後,他們收拾了一下,繼續出發遊玩。 在酒店大堂匯合的時候,溪音瞬間被池月手上的紗布吸引了注意力,眼睛一直盯著紗布看。 “疼麽?”溪音小聲地詢問。 池月眯起眼睛,反問:“你希望我疼還是不疼?” 溪音沒吭聲。 此時洛振鐸插話進來:“當然是希望不疼了,哪有人希望別人疼痛的。”他看了看池月的手,說,“你沒事吧,今天可以繼續玩麽?” 池月把包著紗布的手藏起來,說:“其實隻是一點小傷,莊先生小題大做。” 溪音聽這說法,推測出是莊白樺給池月包紮的傷口,怨恨地看了莊白樺一眼。 於是莊白樺也推測出來了,池月的傷口跟溪音有關,他迎著溪音的目光看回去,警告性皺了皺眉,讓溪音別作妖。 溪音偏過頭,幾個人啟程去往其他園區。 今天的行程安排在野生動物園,一路都是坐車看動物,一不用走路,二不用曬太陽,溪音的精神好了許多。 而且今天他比較安穩,沒有再任性,乖乖地坐在車裏,隻有在動物湊近車輛的時候,發出小聲的驚呼,看起來像個柔弱溫順的小公子。 自從經曆了唐楓,莊白樺對這些偏執人士有了防備,他們安安靜靜不作妖,說不定是搞事前的寧靜,說不定在憋大招。 結果溪音真的老實了一整天,宛如一個乖寶寶。 莊白樺也摸不清頭腦了,後來想想,懶得管了,安靜是好事。 玩了一天下來,幾個人心情都不錯,溪音體力消耗沒第一天大,晚上他們還去觀看了演出,到了該休息的時候,洛振鐸把多餘的房間退了,讓池月跟莊白樺住一起。 溪音居然沒有反對,隻是對池月說:“小月,要是有人欺負你,你就大聲喊出來。” 池月彎著眼睛笑:“除了你,沒人欺負我。” 平靜祥和地渡過第二個夜晚,第三天早晨,他們去往海洋館玩了一圈。 池月跟玩偶海豚一起睡了兩個晚上,看到真實的海豚有點心理不適。 除此之外,一切都很美好。 五顏六色、大大小小的魚在他們頭上腳下遊動,像一塊塊璀璨的寶石,藍色的水是流動的水晶,寶石嵌在水晶裏,流光溢彩,美輪美奐。 扮演成人魚的小姐姐在碧波裏遊弋,她透過玻璃看見四個帥哥,遊了過來,衝他們打招呼。 四個人都很好看,各有各的迷人之處,小姐姐一時之間難以抉擇,看了半天,最後對著池月做了一個飛吻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