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新晉的兩位貴人,此時正在拉扯頭花,都想爬到皇上的大腿上。 他身為大內總管…… 陳秘書貓下腰,迅速地衝過來,一屁股在莊白樺的另一側坐下,說:“莊總,你今天忙了一天,稍微眯一下吧,等人來了我喊你。” 笑話,皇上身邊怎麽可能沒他的位置。 莊白樺感激地衝秘書笑笑,另外兩人見被“第三者”捷足先登,暗中咬牙卻沒辦法,這才消停下來,各自找了個位置坐好。 幾個人暫時沒有出聲。 電梯裏越來越悶熱,莊白樺伸手解開西服扣子,立刻引來幾道目光的注視。 那些眼睛比探照燈還明亮,直勾勾地盯著莊白樺。 莊白樺:“……” 雖然不明白為什麽這麽看他,但他感受到不適,緩緩地停下動作。 隨著呼吸次數變多,電梯有限的空間裏越來越潮濕,粘膩的空氣附著在皮膚上,帶來曖昧火熱的感覺。 就連洛振鐸都感覺氣氛詭異,主動開口,打破寧靜,對莊白樺說:“說起來,我還以為怕黑的會是你。” 莊白樺不解:“是在跟我說話嗎?” 洛振鐸無奈地說:“你都忘了麽,你小時候遇到過事故,後來有很長一段時間,你都畏懼黑暗。” 莊白樺怔住,他沒想到還有這回事。 洛振鐸和原主從小就認識,兩家世代交好,所以原主以前的事,洛振鐸知道得一清二楚。 莊白樺心想,這是個了解原主的機會,於是問洛振鐸:“我有些記不清了,具體是怎麽一回事?” 洛振鐸笑笑,說:“怪不得你不怕了,看來是選擇性遺忘,那就算了吧,不愉快的事既然忘了,又何必再提。” 莊白樺不能錯過這個機會,急切地問:“到底發生過什麽,你就說吧。” 洛振鐸想了想,這才說道:“你小時候遇到過綁架,你的家人整整過了一個星期才綁匪那裏把你救出來,從那以後,你就害怕黑暗的密閉空間。” 一星期,黑暗密閉的空間。 洛振鐸的話點明了關鍵詞,莊白樺記得原主對待書裏的池月就是這樣,把他關在小黑屋裏,整整一個星期。 莊白樺依稀探查到原主的心理,在心裏罵了一聲。 瘋子,變態。第77章 晉江文學城 原主曾經因為在黑暗裏待了一星期受到很深的傷害,這種傷害一直糾纏著他。後來原主遇到池月,他把恐懼與痛苦轉嫁到池月身上,他希望池月體驗同樣的經曆,分擔他的感受,達到讓他解脫的目的。 莊白樺從心裏唾棄這種行為,原主把池月當成什麽了,這些偏執大佬口口聲聲說深愛著池月,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池月,簡直無恥。 說白了,他們隻是自私而已。 莊白樺下意識去看身邊的池月,發現他低著頭,烏黑的發絲垂落下來,遮住他的眼睛,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此時莊白樺再也顧不上什麽不合時宜,他移動胳臂,抓住池月擱在地毯上的手。 白皙修長的手指一片冰涼,像萬年不化的寒冰。 莊白樺努力地將那幾根冰冷的手指攥緊在自己手心,想讓它們染上自己的溫度。 原主分享的是痛苦,他想分享給池月溫暖與守護。 池月緩緩地抽動手指,莊白樺緊緊抓著不放。 現場四部手機亮著手電筒功能,其他人都看到了莊白樺和池月手牽手的一幕。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理活動。 陳秘書:不愧是妖妃,手段繁多,引得皇上主動牽小手,實力強悍。 唐楓:臥槽,池月這個小妖精,他也想跟莊先生手牽手,羨慕嫉妒恨。 洛振鐸的心情更加複雜。 他很早就知道池月對莊白樺有好感,他總是安慰自己,這隻不過年輕人一時的傾慕,莊白樺一直堅持自己跟池月是“扶貧”關係,他便心存僥幸,認為莊白樺不會回應池月。 可現在,就在他的麵前,莊白樺主動牽起了池月的手。 洛振鐸嗓子發苦,很想找瓶酒來喝,麻痹他的苦澀。 他想了想,一邊唾棄自己,一邊卑鄙地出聲破壞兩人之間柔情的氣氛,說:“以前的事過去就過去了,忘記了也好。” 洛振鐸起身,走到池月身邊,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扭過來,問:“小月,你之前經曆過什麽,你為什麽這麽怕黑?” 池月被洛振鐸帶走,手指自動從莊白樺的掌心滑出,莊白樺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回味著剛才的觸感,心頭湧上失落的情緒。 哪怕是冰塊他也想捂著,不想讓掌心空落落。 池月抬起眼,看著父親,幽深的黑眼睛像暗夜的大海,隱藏著暗流,深不可測,仿佛可以吞噬一切。 “我也曾經被關在黑暗的房間裏,整整一星期。” 池月一字一句地說出這句話。 莊白樺錯愕地抬起頭,看向池月。 洛振鐸也愣住了,他想都沒想,直接把池月攬進懷裏,拍著他的後腦勺,咬牙切齒地說:“是誰幹的,告訴爸爸,爸爸幫你報仇。” 池月愣住,他從沒被親人這麽對待過,頓時很別扭。 以前池家的雙親不打他都不錯了,後來他回到溪音在的洛家,有溪音從中作梗,洛振鐸和洛夫人對他客氣有餘親密不足。 而現在的洛振鐸居然像哄三歲小孩那樣哄著他。 池月飛快地從父親的懷裏掙脫出來,說:“我已經二十歲了,不要把我當小孩子。” 池月扭過頭看了看莊白樺,慢吞吞地挪回莊白樺身邊。 比起肉麻的父親,還是跟莊先生在一起比較好。 洛振鐸被兒子嫌棄,感覺有點受傷,又看到池月回到莊白樺那邊,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嫉妒誰,隻能無奈地坐回去,想著到家之後再好好詢問池月。 不甘寂寞的唐楓慢慢起身,往莊白樺的方向挪動,說:“其實我也怕黑呢,莊先生,我需要你的安慰。” 池月吐出一個字:“滾。” 莊白樺也說:“批評與自我批評的腳步永不停息,你還是乖乖在角落裏繼續思考人生吧。” 唐楓:“……” 經過這麽一折騰,電梯裏的氣氛活躍不少,空氣卻越來越悶,漸漸有種呼吸不暢,窒息的感覺。 莊白樺憂心忡忡地望著電梯頂部,憋死到不至於,他怕挨到天亮會有人脫水。 他還擔心一件事,他無法確定電梯停電是不是劇情作怪,如果真的跟劇情有關,那麽不觸發某個事件點,他們是不會獲救的。 池月偏過頭,看見莊白樺一臉憂慮,想了想,站了起來,走到電梯門前方。 洛振鐸連忙問:“小月,你要做什麽?” 池月淡定地說:“光等著也沒用,總要試試。” 他一邊說話,一邊伸手去扒電梯門。 唐楓看了嚇了一跳,說:“還是不要這樣吧,萬一停在樓層之間,小心掉下去。” “總比坐以待斃強。”洛振鐸同意兒子的做法,上前去幫助池月。 實際上不用幫忙,池月一個人很輕鬆地把轎廂門扒開了。 隻是情況確實不樂觀,真的像唐楓所說,他們的轎廂停在樓層之間,上下還有兩道電梯門夾著。 “烏鴉嘴。”池月嘀咕。 唐楓沒好氣地說:“怪我咯。” 池月觀察著轎廂的位置,發現電梯停留得靠上,應該可以從電梯裏爬到樓上那一層,他正在想怎麽把外麵的電梯門打開,突然聽見上方傳來響動。 電梯裏的其他人也聽到了,紛紛往門口靠攏。 “別站太外麵。”莊白樺擔心池月掉下去,拉了他一下。 池月反手捏捏莊白樺的掌心,示意他不用擔心。 小月理我了,莊白樺的像找回離家出走的孩子一樣,心情一片歡欣雀躍。 就在這時候,樓上那層的電梯門從外部被打開,外麵探進來一個戴著帽子的腦袋。 電梯裏的人不約而同地將手機電筒衝向上方,幾道光束直射在那人的臉上,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道紅色的疤痕。 大家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那人的臉,他就把頭縮回去了。 莊白樺連忙說:“是我們公司的保安,別用強光直射人家的眼睛。” 過了一會,上方傳來弱弱的聲音:“我在上麵接應,你們自己爬上來。” 洛振鐸雖然疑惑為什麽莊氏公司的保安這麽沒有氣勢,但眼下保安說的是最好的方法,他轉向莊白樺:“白樺,你先上去。” 莊白樺擺手,對池月說:“小月,你先。” 池月搖頭,陳秘書說什麽也要護送上司,同樣不肯做第一個。 於是隻剩下唐楓,唐大影帝惱火地說:“別看我,我也不是懦夫。” 再這麽拖延純屬浪費時間,莊白樺說:“小月先上去吧,你到了上麵再拉我們。” 這回池月沒有反對,雙手撐住上麵樓層的地板,完全不需要別人的扶持,自己便跨了上去。 莊白樺從下方看到保安細痩的手伸過來,抓住池月的胳膊,幫他借力。 就在莊白樺感慨年輕人力氣大的時候,池月的身體突然頓了頓,猛地往下一墜。 莊白樺和洛振鐸同時吃驚,生怕池月掉下來,連忙到下麵想把人接住。 誰知池月穩住了,他很快再次翻身,爬到電梯外。 “剛才怎麽了?”洛振鐸大聲問。 池月的頭探進來,淡定地說:“沒事。” 保安手足無措地站在池月的旁邊,麵紅耳赤,臉快跟他額上的傷疤一個顏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