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莊白樺都被自己的舉動嚇到,他一定是吃錯藥了,才會在池月麵前脫衣服。 更令人沮喪的是,池月看起來還是毫無波動。 莊白樺整個人紅得像蒸蝦,恨不得時光倒流,池月依舊躺著,用深黑的眼睛望著他。 莊白樺的情緒慢慢平息下來,他狼狽地轉過頭,四處尋找慌亂中被自己拋下的睡衣。 “我在做什麽呢……” 他自嘲地小聲說,掩飾著尷尬。 就在這時候,池月突然直起身體,伸手按下床頭的按鈕,燈光消失,臥室再次陷入黑暗。 莊白樺的眼睛沒有適應黑暗,視野全是黑的,然後他感覺池月撲了上來,兩個人的位置倒轉,他被狠狠地壓在床上。 池月緊緊地抱著他,頭埋在他的懷裏,悶悶地問:“你是真實存在的麽?” 這是這麽多天來,池月說的第一句話。 莊白樺差點氣笑了:“我不是真的還是假的嗎?” 很快莊白樺感覺皮膚上開始潮濕。 他冷靜下來,慢慢地撫摸池月的肩膀與手臂。 池月抱著莊白樺,整個人抖個不停,卻非常用力,恨不得要壓斷莊白樺的肋骨。 “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平時清冷的聲音變得嘶啞難聽,池月顧不得其他,竭盡全力發泄著自己的情緒。 “傻子,我怎麽可能不要你。”莊白樺低柔地說。 “可不管我怎麽喊你,你就是不醒,我以為你離開了,你不屬於這裏,也不屬於我,你遲早會回到你誕生的地方。” 池月一口氣把心裏憋著的話全說出來:“你這麽好,是我不配,我隻配永遠孤獨寂寞,因為我自不量力想跟你在一起,所以才會受到懲罰,你才會受傷。” 天哪,莊白樺閉閉眼,喃喃地說:“你怎麽會這麽想。” 他把池月拉起來,在昏暗的光線中對上青年通紅的眼睛,認真地說:“你不會是為了我才故意這麽冷淡吧?” 池月不吭聲,當作默認。 瞧把這孩子逼的,原來的池月偏執中帶著霸道,有著很強的占有欲,現在卻為了他如此患得患失,甘願自閉。 莊白樺簡直想敲池月的腦袋,氣呼呼地說:“難道你感受不到嗎?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有多麽開心,讓我跟你分開才是要我的命。” 池月聽到這句話,眼淚順著臉龐流下來,在黑暗的夜裏像晶瑩的寶石。 “很害怕,害怕你再也醒不過來,害怕失去你。” 池月訴說著那時的心情,現在想起來還會發抖。 莊白樺抱住池月,兩個人再次貼在一起,緊密相擁,一點縫隙都沒有。 莊白樺輕輕拍著池月的背,溫柔地安撫他:“我在這裏,我是真的。” 池月緊緊挨著莊白樺,還覺得不夠,忍不住張開嘴咬住他的肩膀。 莊白樺感覺吃痛,卻沒作聲,由著不安的青年啃來啃去。 過了好久,池月才平息下來,莊白樺問:“相信我是真的了麽?” 池月細聲細氣地回應:“嗯。” 莊白樺酸溜溜地說:“之前死活不肯理我呢。” 池月動了動,調整姿勢,把莊白樺抱得更緊,有些不好意思,小聲說:“我以為是幻覺,怕當真了之後,一切都是假的。” 莊白樺捏著他的胳臂揪了揪:“疼麽,知道疼就不是做夢。” 誰知池月說:“不疼,很舒服。” 莊白樺:“……” 沒臉沒皮的程度回升了一點,看來確實在好轉。 池月抬起頭,發現麵前光潔的皮膚上印著自己的牙印,都破皮了,心疼地反過來問:“你疼麽?” 莊白樺故意說:“疼啊,你說怎麽辦。” 池月虔誠地親吻那道牙印,輕柔地舔舐,似乎這麽做能撫平傷口。 莊白樺渾身發癢,一股電流從肩膀流向後腰,令他整個人酥軟無力。 兩個人都沒有發出聲音,隻有布料滑過皮膚時發出細細的聲響,讓人麵紅耳赤。 臥室的溫度慢慢攀升,莊白樺腦子開始不清醒,迷迷糊糊之間,池月伏在他的耳邊,用一種溫柔地可以滴出水的聲音對他說了一句簡短的話。 “我愛你。” 莊白樺猛地恢複清明。第113章 晉江文學城 莊白樺立刻支起身體,瞪著池月,問:“你說什麽?” 池月唇上帶著水光,眼睛霧氣朦朧,充滿感情地望著莊白樺,紅著臉羞澀地說:“我……愛你。” 莊白樺盯著他不動。 池月回過神來,見莊白樺沒有反應,臉上的紅暈飛快褪去,沉著聲音說:“我是不是不該說。” 莊白樺一把將他抱住,大笑出聲:“你應該早點說!” 池月靠在莊白樺的懷裏,迷茫地眨眨眼。 “你沒有感覺到新的氣象?” 池月:“?” “連空氣都變了。” 池月抬起頭,試著用鼻子去嗅空氣裏的氣味,完全沒察覺到任何異樣。 “什麽意思?”池月徹底不明白了。 莊白樺捧住他的臉,興奮地告訴他:“你剛才說了通關密碼啊!你已經完成整本書的結局了,你自由了!” 池月露出困惑的表情。 兩個人靠在一起,莊白樺跟他講自己昏迷時候的事,他看完了那本關於池月的小說,從中參透了結局的通關密碼。 “所以小說已經完結了,你自由了。”莊白樺很激動,“你以後再也不用擔心被劇情控製了,可以想做什麽就做什麽,自由自在,無憂無慮。” 池月聽了,輕輕地“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莊白樺這才發現他不對勁,奇怪地問:“你不開心嗎?” 池月搖搖頭,說:“沒有,很開心。” 這怎麽也不像開心的樣子啊,莊白樺靠在床頭,抱著手臂,認真地說:“告訴我,你現在心裏在想什麽。” 池月低頭掃過男人因為抱著胳臂而愈發明顯的肌肉,莊白樺躺在病床上三個月,除了稍微消減了一點,身材還在,池月不動聲色地拎起被子給他蓋上。 “我不冷,還有點熱。”莊白樺說著。 池月淡定地說:“如果想繼續聊天的話,還是蓋上吧。” 雖然莊白樺不明白,但他還是照做了,接著剛才的話題:“你對完結這件事是怎麽看的?” 池月沉默片刻,說:“沒什麽看法,我被忽悠過太多次了。” 莊白樺的心一下子柔軟下來,他摸摸池月的臉,說:“這次是一定是真的。” 池月靠過去,與他肩並肩,說:“也許吧,但現在的我無法相信。” 莊白樺不知道說什麽才能消除池月的疑慮,隻能說:“還記得我說過,有兩種力量在拉扯嗎,你仔細想想,應該能體會出來,你並不是完全孤立無援。” 池月真的想了想,說:“好像是吧。” 莊白樺揉揉他的頭發,說:“從另一個角度想,讓你重生或許不是害你,而是阻止你走向錯誤的人生。” “讓我從那些瘋子裏挑一個在一起就是正確的人生嗎。”池月陰惻惻地說。 莊白樺摸摸鼻尖,咳嗽幾聲:“嗯……說的也是,反正絕對有正麵的力量在影響著這個世界。”他想了想,推測道,“可能是來自作者,可能是來自讀者,管它是什麽呢,我隻是想說,不管生活在什麽樣的世界,有好的事,也有壞的事,別總這麽消極。” 池月定定地望著莊白樺,莊白樺撞了撞他的肩膀,笑著說:“相信我,你真的自由了。” 池月欺身親吻莊白樺的嘴唇,莊白樺半閉著眼睛,張開唇瓣。 “我不管其他的,我隻在乎你。”池月說著,“如果你再離開我的身邊,我無法保證會發生什麽。” 他在親吻的間隙說著這樣的話,語氣陰森可怖,莊白樺卻並不害怕,反而抬手撫摸他的脖子。 池月把莊白樺的手拉下來,低下頭一根一根啄吻著手指。從指尖到手臂,再到肩頭,逐漸往上,頂禮膜拜。 莊白樺漸漸沉溺於池月的動作中,整個人昏昏沉沉,失去思考的能力。 池月把阻隔在兩人之間的被子甩開,莊白樺還呆呆地問:“現在不冷了麽?” 池月笑笑,再次親上去,含糊地說:“噓,因為不用聊天了。” 他抵著莊白樺的額頭,低聲說:“專心點,現在有別的事要忙。” 莊白樺再傻也意識到池月的意圖了,他在心裏開始短暫的天人交戰,他隱隱覺得這樣是不是太放縱了,可又貪圖眼下的歡愉,隻能咬著嘴唇,陷入困惑。 池月望著他濕潤的眼睛與泛紅的眼角,忍不住說:“好漂亮。” 這方麵臉皮比紙還薄的莊白樺瞬間燃燒起來,他不好意思地偏過頭,把臉埋進枕頭裏,說:“床頭櫃……” 他說得小聲,但池月還是聽到了,不禁笑出來:“這麽周全?” 莊白樺難堪地說:“如果你再不理我,我做好了豁出去的準備。” 池月一邊伸手去摸床頭櫃抽屜裏的東西,一邊安撫他:“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是我的錯,我這就彌補。” 他把東西攥在手裏,同樣麵紅耳赤,說:“那就請多指教了。” 莊白樺再也受不了了,抱著枕頭當鴕鳥:“不要問我,不要跟我說話,交給你了!” 池月被他視死如歸的樣子搞得無可奈何,紅著臉抱住他,小聲說:“喜歡你。” 到後來莊白樺整個人處在混沌的狀態,如果讓他具體回憶其中的細節,他能臉紅到炸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