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白樺一邊走,一邊隨意地詢問趙醫生:“他的情況怎麽樣?”  趙醫生溫和地回答:“比之前強多了,相信不久以後,就能完全征服其他人格。”  莊白樺輕輕地笑了一聲,說:“那可不行,得要他們多接受一段時間的教育。”  兩個人說著話,後麵跟著池月,很快到了中心戒備最森嚴的房間。  “如果你不想進去,在外麵看監控也行。”莊白樺對池月說。  他這麽一說,池月就不動了,直接留在房間外,跟趙醫生一起通過視頻監控查看房間內的情形。  莊白樺走進房間,宋鬱身上戴著束縛裝置,安靜地坐在桌子後麵,整個人瘦脫了形,沒有衣物遮蓋的地方到處是傷疤,這些應該是池月留下來的。  莊白樺在他的對麵坐了下來。  宋鬱從頭到尾沒有抬頭。  “看見我沒事是不是很失望?”莊白樺微笑著詢問。  宋鬱依舊無聲。  “你欠我一句道歉。”  莊白樺見宋鬱沒有反應也不惱火,手擱在桌子上,手指輕巧地敲擊桌麵,笑著說:“你現在不說也不要緊,讓他出來吧。”  莊白樺的話音剛落,宋鬱便抬起頭來。  迷茫而神經質的表情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溫和謙遜的笑容,那人直起脊背,衝莊白樺鄭重地打招呼:“你好。”  莊白樺笑著點頭:“你好。”  池月在外麵透過屏幕看著房間裏的人,偏頭問趙醫生:“那是誰?”  宋鬱分裂出好幾個人格,可沒有一個像現在房間裏的人那樣,笑容和煦,眼神堅定而明亮,氣度大方,仿佛內心有無盡的力量。  這是全新的人格。  趙醫生笑著回答:“你繼續看就知道了。”  房間裏,莊白樺跟宋鬱的新人格打了招呼,繼續問:“最近還好吧。”  那人點點頭:“還不錯,這裏挺清淨的。”  莊白樺喊人進來,遞給那人幾本書,說:“帶給你看的,希望你能保持時刻學習的習慣,不忘初心,傳承我輩質樸優良的傳統,積極向上,繼續向前,同時也要兼顧其他人,與他們齊頭並進,起到模範帶頭作用。”  那人接過書籍,珍惜地撫摸著書本的封麵,像對待最珍貴的寶物,穩重地說道:“那是當然,我已經在我們幾個人之間成立了學習小組,積極發展他們,向他們宣傳先進的知識,每周組織生活會,大家一起討論,加強自身修養。”  莊白樺聞言,露出欣慰的笑容。  “……”池月不敢置信地問趙醫生,“他們這是什麽對話?”  趙醫生笑著說:“如你所見,宋鬱分裂出了新的人格,這個人格是以莊總為標準誕生的。”  “之前莊總經常到這裏來,給宋鬱灌輸正麵積極的思想與知識,久而久之,新人格便產生了。這個新人格與其他人格不同,認真正直,具備著良好的性格與品質,可以幫助我們約束其他副人格,慢慢地讓那些偏執人格走上正道。”  趙醫生樂觀地告訴池月:“說不定要不了多久,以前的人格就會被新的人格馴化改造,他們願意與主人格融合,宋鬱的人格分裂就治好了。”  池月對這件事不置可否,趙醫生望著他,平靜地說:“治好了才能去承擔應有的責任,不是麽?”  池月聞言,再次看向監控屏幕,注視著房間裏的人。  莊白樺跟那人說了一會話,見時間差不多了,對他說:“剩下的就交給你了,加油。”  宋鬱的新人格笑了笑,目光有意無意地看向房間裏的攝像頭,說:“代我向他問好。”  莊白樺豎起手指,比在自己的嘴唇上,示意他噤聲,宣告著主權:“他是屬於我的。”  新人格哪裏都好,就是跟莊白樺一樣,也喜歡池月。  莊白樺從房間裏出來,池月在走廊上安靜地等著,他走過去,輕柔地說:“回去吧。”  池月的狀態比來時要好很多,兩個人緩緩地走著,池月說:“沒想到你做了這麽多安排。”  莊白樺笑著說:“其實我有私心,我希望宋鬱和他的那些人格能意識到自己的錯誤,能產生愧疚與後悔的情緒。但我沒時間一直在這裏待著,隻能培養一個代理人。”  池月明白,他做這些全是為了自己,心情既甜蜜又惆悵,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表達心裏的情緒。  兩個人走出精神中心,此時太陽還沒落山,昏黃的光輝灑在他們身上,在地麵拖拽出長長的影子。  “所以,你要有信心,不管遇到什麽事都有應對之道。”莊白樺在微風與陽光中對池月說。  他衝池月俏皮地眨眨眼:“方法總比困難多。”  池月笑了,笑得純淨真摯,毫無陰霾,仿佛回到他最初的模樣,卻少了最開始的迷惘與無措,染上了幾分堅定與希冀。  就像他身邊的男人一樣。  池月伸手勾住莊白樺的手指,與他十指相扣,忍不住笑出聲,說道:“隻要有你在,仿佛什麽都能克服。”  莊白樺被他牽著手,耳朵有些微紅,跟著笑起來,英俊而美好,整個人被鍍上一層金色,滿懷溫柔。  “那是當然,畢竟我是無敵的嘛。”正文完第115章 晉江文學城  莊白樺被授予“市傑出青年企業家”的稱號。  陳秘書將證書放在總裁辦公室顯眼的位置,金光閃閃,亮瞎人眼,莊白樺非常滿意。  收到政府的認可,他比任何時候都高興。  很多人向他發來祝賀,他一一接受,隻是沒想到唐楓居然會直接上門要請他吃飯。  莊白樺奇怪地看著他:“為什麽要請我吃飯?”  唐楓理直氣壯地說:“為了慶祝啊,慶祝你得獎。”他熱誠地望著莊白樺,嘴角掛著溫文的笑容,“我在新聞上看見你,深感與有榮焉,這個光榮的時刻,我衷心希望能與你一同分享喜悅。”  唐楓說話還是這麽肉麻,莊白樺平淡地說:“謝謝你的好意,但我不會跟你吃飯。”  唐楓很委屈:“為什麽?”  你說為什麽,要慶祝也輪不到你啊。  為了顧及唐楓的麵子,莊白樺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而是問:“你還沒放棄麽?”  唐楓挺直腰杆,說道:“我的字典裏沒有‘放棄’這個詞。”  “那我就揍到你失憶。”  清冷的聲音傳來,池月突然站到兩人麵前,冷冷地望著唐楓。  唐楓“嘖”了一聲:“最近不是考試周麽,你怎麽這麽閑。”他打聽好了才來找莊白樺,誰知道還是撞見了池月。  池月哼了一聲:“我要畢業了還考什麽試。你還來管別人得獎,你自己的獎呢?當初不是說不拿最佳導演獎不回來嗎?”  唐楓心虛地嘀咕:“哪有你想的那麽容易。”  池月不屑,懶得再搭理他,轉過頭麵朝莊白樺,溫柔地說:“回去我給你做晚餐,我今天買了不少新鮮的食材,準備做一頓豐盛的,我們好好慶祝。”  莊白樺放柔表情,笑了出來,點點頭。  唐楓目睹雙標現場,簡直氣炸了,他很快抓到重點,問:“你們要回哪去?”  “當然是回家啊。”池月拉住莊白樺的手,親密地靠過去,笑眯眯地說,“我們同居都快一年了,你不知道麽?”  他學著唐楓的語氣,用詞浮誇:“我們要回到屬於兩人的溫暖小屋,在燭光下享用充滿愛意的晚餐,你有什麽意見嗎?”  唐楓震驚地看著兩人交握的手,他之前還抱著虛無縹緲的幻想,現在幻想的泡泡被池月無情地戳破,他的心也跟著一塊碎了。  “你們在一起了啊……”唐楓呆呆地說。  池月抬著下巴,以勝利者的姿態做出肯定的答複:“這麽久你都沒發現,你也夠遲鈍的,所以請你自重。”  想撬牆角,沒門。  唐楓眨眨眼睛,回過神來,哀怨地瞪了池月一眼,對莊白樺說:“隻要沒結婚,我是不會放棄的!”  說完,他原地轉過身,風一樣地離開了。  莊白樺無奈地看著唐楓離開的方向:“他每次精神都挺好。”  因為精神太好了,反而沒有失戀的實感,從某方麵來說也是種本事。  池月板起臉,說:“不要提他了。”他拉著莊白樺往家走,“我們回家。”  回到家後,真的像池月所說,他準備了不少食材,到廚房去給莊白樺做了一桌子菜。  “恭喜你,為省市國家的gdp做出卓越貢獻。”池月用果汁代酒,與莊白樺碰杯。  跟莊白樺在一起久了,他已經知道莊白樺喜歡聽什麽樣的話。  果然,莊白樺很高興,臉頰都有點泛紅,說:“謝謝,我會再接再勵。”  兩個人其樂融融地吃了飯,池月接著收拾碗筷,莊白樺吃飽喝足,靠在椅子上看手機,時不時發出笑聲,池月好奇地問:“你在看什麽?”  “我在跟衛叢森聊天,他說今後回國了,要跟著我一起做生意。”  莊白樺一邊按手機一邊笑。  池月沉下臉來,說:“白日做夢,讓他老老實實在俄羅斯待著吧。”  “他隻是開玩笑。”察覺到池月的異樣,莊白樺抬起頭,笑著說,“怎麽又不開心了?”  池月酸溜溜地說:“這麽多人關心你,你每天好忙。”  莊白樺哪裏聽不出來他吃醋,故意說:“那是,我人緣挺好。”  池月當然知道莊白樺人緣好,他就是這點最吸引人,人人都想從他身上汲取溫暖,也正是這點令人恨得牙癢癢。  恨不得把所有人的眼睛摳瞎,不讓他們再多看莊白樺一眼。  但池月知道這不可能,不是他做不到,而是做了莊白樺會生氣。  於是到頭來,生悶氣的變成了池月自己。  莊白樺見池月不吭聲,知道他是真惱了,湊過去安撫他:“別撅著嘴了,我對他們都是社交禮節,唯獨對你不一樣。”  池月氣順了點,卻還是問:“哪裏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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