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衛凝：“我從不開玩笑。”　　斯蒂文一噎。　　是了，誰不知道帝國上將衛凝從不開玩笑？　　斯蒂文神色複雜：“這樣的話情況就有些複雜了，休克後精神力突然暴漲的案例不是沒有，但停止呼吸和休克卻是兩碼事，也就是說，您說的那個人在生物學意義上確實是死過一次的。那麽按照您的設想，您認為這是什麽情況？”　　“靈魂替換”衛凝緩慢而遲疑的說出這四個字，雖然連他自己也不是很願意相信這種說法。　　人類進入星際時代之後，對於人體的探索幾乎已經做到了極致，但是關於靈魂這件事，卻任然是個未知的東西。沒有人能證明靈魂是存在的，也沒有人能證明它不存在。　　衛凝的設想在斯蒂文看來更像是天馬行空的臆想，無理無據，卻讓人無法立刻否定。　　斯蒂文動動嘴皮子：“上將，或許你應該嚐試觀察一下對方更多的行為習慣，尤其是生活習慣，比如他的慣用手是否改變，對於食物的愛好是否變化，喜歡的顏色，喜歡喝冷水還是熱水等等。您需要盡可能多的采集樣本，從中判定對方究竟改變了多少，以及哪些是有意為之，哪些是無意。”　　衛凝：“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還有一個問題，我之前對這個人並不如何了解。”　　斯蒂文詫異的看著他：“那您為何如此在意對方的變化？”　　衛凝：“……”　　他好像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斯蒂文暗想。“雖然您不了解以前的他，但是您可以試著多去了解一下現在的他，等他與您的建立起更加親密的關係，或許就可以從中找到答案。”這也是他能給出的最後的建議。　　衛凝若有所思的垂下頭揉了揉眉心，從他喉嚨裏穿出的聲音有些縹緲：“那就試試吧。”　　*　　帝國大學——　　一大早謝熙收到了一則通訊邀請，看了看來電顯示是【經紀人】。　　些許陌生的三個字，卻喚醒了謝熙數日前的記憶。　　原身的日誌裏寫過，自己是簽了經紀公司的主播，靠直播賺錢，收入和平台三七分，經紀人也是平台分配的，似乎和原主關係並不親近。　　至於謝熙為什麽知道他們關係不親近，那是因為這位經紀人隻在原主被分到他手下的第一天和原主通過話，原主在日誌裏寫得清清楚楚，導致謝熙到現在都忘不了他罵自己經紀人的那句話。　　【飛船停靠站附近的賓館中介都沒他勢力。】　　心裏有了普，謝熙淡定的接通視屏邀請，入目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麵容有些寡淡，倒是西裝革履的，打扮作一副精英模樣。　　視頻一接通對方看見大變模樣的謝熙先是一愣，隨後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數落：“謝熙你怎麽回事？一個月不直播，也不向粉絲請假，是覺得自己不夠糊？還是想退圈？一百萬的違約金，你賠得起嗎？”　　謝熙很少被人這麽懟，作為歸元宗的大師兄，除了宗主和幾位長老，哪個弟子看見他不是畢恭畢敬？乍然被人這麽指著鼻子數落，謝熙本能的不悅道：“不是。”　　經紀人沒想到他態度會這麽冷淡，先是一愣，隨即斥責道：“不是什麽？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還有理了？我看你真是爛泥扶不上牆，白瞎了一張臉，你知道跟你同期的主播現在有多紅嗎？”　　謝熙心想：果然是個勢利眼，貌似脾氣也不太好？　　“抱歉，我明天就重新開始直播。”謝熙懶得想理由為一個月不直播的事開脫，幹脆直接道了歉。　　經紀人：“……”　　人都道歉了，再繼續抓著不放就過分了，經紀人滿臉嫌棄的看著他道：“今天我找你不單單是因為你斷播這件事，還有就是公司上層認為你不適合繼續待在美妝區，因為你每次直播的內容都大同小異，缺乏創意，看久了讓人審美疲勞，所以決定讓你轉型做吃播。”　　一個經紀人手底下一般有好十幾個甚至幾十個主播，平時根本沒時間一個個管理，隻會在大方向上做一些指導，比如現在，他就這麽單刀直入的讓謝熙轉型做吃播。　　至於這個決定到底是不是上層做的，誰知道呢？　　據謝熙所知，原主所在的平台在吃播這塊一直做得不太好，美妝區卻做得熱火朝天，現在讓謝熙去做吃播，擺明了是要把人“發配邊疆”。　　不過謝熙並不介意，因為對他來說都是“重頭再來”，倒不如賣經紀人一個麵子，省得對方日後總是為難自己。　　他幹脆利落道：“可以。”　　“你不要敬酒不吃……”，經紀人準備好的一大段說辭剛到嘴邊就卡了殼：“你說什麽？”　　謝熙狐疑的看了一眼有些白癡相的經紀人：“你不是讓我去做吃播嗎？我答應了，現在還有什麽其他問題嗎？”　　經紀人：“……沒了。”　　“那我掛了？一會兒還有課。”　　說完謝熙心底數了三聲見對方沒有說話，就幹脆的把通訊掛了，順手開始在論壇上搜索：【怎麽做吃播？】　　五花八門的回答又湧了出來。　　“這年頭，怎麽人人都想當網紅？以為做吃播很容易嗎？”　　“吃播這個事，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懂的自然懂……”　　“吃播還不簡單？直播吃東西不就完了？如果樓主長得很抱歉，就當我沒說。”　　“要我說樓主不該做吃播，想當網紅路子多的是，如果樓主長得好看，直接刷臉都可以。”　　“別聽樓上亂說，如果樓主真心想做吃播，可以去直播平台看看播放量高的主播都是怎麽做的，一定會有收獲”　　……　　一大圈看下來，隻有兩三條建議是有用的，但這也夠用了，至少讓謝熙明白了兩件事。　　第一件：原來直播吃東西就是吃播。　　第二件：做吃播就是當網紅，而當網紅好像很賺錢，看來買玉石的錢有著落了。　　【作者有話說：　　斯蒂文：不會牽紅線的科學家不是好紅娘。　　衛凝：謝謝您嘞。】第14章 素顏無濾鏡　　謝熙連夜做了一番功課，又在星網上買了一大堆東西，總算趕在第二天晚餐時間正式開播。　　原主的賬號昵稱叫謝公子，頭像是自己的照片，卻和謝熙本人隻有五分像，鼻子高挺，眼睛大得過分，臉比巴掌小，下巴很尖。　　好看是好看，就是有些像謝熙早年出去曆練時遇見的蛇精，下一秒就能吐出鮮紅的信子來。　　謝熙被這張照片雷得不行，麵無表情的擺弄了半天總算把頭像給刪掉了，然後係統便提醒謝熙換上一張新的照片上去。　　從來沒有自拍過的謝熙淡定的出門右轉，敲響了舍友的房門，半小時後，心滿意足的得到了幾張看的順眼的照片，謝熙選了選，挑了一張側臉照做頭像。　　傍晚六點，直播準時開始。　　“哇塞，極品大帥哥？”　　“我還以為主播退圈不做了呢，本來都準備取關了，沒想到今天突然又開了。”　　“主播這是什麽神仙顏值，愛了愛了，本顏狗果斷關注。”　　“哇，一個月不見，主播變得好不一樣啊，竟然換成了黑色長發，好好看哦，今天難道是要做古風妝容分享？”　　“我怎麽覺得這個主播看上去有些冷？但是黑色長發配上這清冷的氣質，真的是好看絕了。”　　直播間的彈幕有是有，就是看上去有些稀稀疏疏的，真正的粉絲沒幾個，大多都是不知道看什麽好的遊客，進來最多誇誇謝熙的顏值，都是十分類似的評論。　　謝熙看過這個賬號上原本的粉絲數，堪堪達到五萬，就是這少得可憐的粉絲數也不見得全是活粉，由此可見原主有多糊，怪不得會被發配到吃播專區。　　“好久沒見過不開美顏濾鏡都能長得這麽好看的主播了，關注關注。”　　星際的直播間有開美顏和不開美顏兩種模式，美顏功能十分強大，甚至可以直接在線調整五官的比例和大小，效果相當逼真，把自己捏成另一個人都不是問題。　　不過開了美顏的直播間右上角會有一個美顏標誌，甚至連美顏的等級都會寫上，而且是去不掉的，這是網站的一種保障措施，很大程度上避免了照騙的發生。　　原主的審美偏好完美精致小巧，又是在美人如雲的美妝區，所以平常直播是開了一些美顏的，但現在換成了對此一竅不通的謝熙，他的直播窗口的右上角什麽都沒有，並且很快就有眼見的人發現了這一點。　　“其實以前主播做美妝直播的時候我就想說了，主播素顏明明很好看，每次化完妝以後卻沒那麽好看了，也不是說主播化得不好，就是感覺主播好像更適合素顏？而且不開美顏的主播也比開了美顏的更好看。”　　“等等，所以主播現在是素顏嗎？不開美顏就算了，居然連妝也不化的嗎？這是什麽神仙顏值？”　　“這才是真正的美人吧？不化妝不加濾鏡反而更好看什麽的，太讓人羨慕了吧。”　　“是素顏。”屏幕裏黑發青年神色淡淡，不徐不慢的開口，嗓音如同滴落在玉石上的清泉，清潤悅耳。　　“哇，主播聲音真好聽。”　　“我的耳朵懷孕了？！”　　直播間的觀眾還沉浸在青年動人的聲音中，還沒來得及發更多的彈幕，就見謝熙隨手扯了一張衛生紙，在臉上胡亂的擦了擦，被使用過紙張光潔如新。　　星際時代的全息技術已經十分高超，直播間的觀眾如果打開實景模擬模式，其真實程度不亞於和謝熙麵對麵坐在一起，謝熙臉上的毛孔他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當然，他們並沒有從對方細膩光滑如雞蛋的臉上看見毛孔。　　於是直播間的觀眾們在意識到這一點後，瘋掉了。　　“臥槽？！”　　“這是連底妝都沒上的節奏？”　　“好家夥，我他媽直接好家夥，我p圖都不敢p成這樣，人家直接長這樣？”　　“這是哪兒來的絕世大美人？我反手就是一個關注！”　　“室友問我為什麽我突然心跳加速，麵色通紅，於是我告訴他，兄弟，我戀愛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　　……　　彈幕越來越多，幾乎要擋住屏幕上謝熙的臉，與此同時直播間的觀看人數也在飛一般的快速增漲著，不到十分鍾就翻了好幾倍，從幾百來人直接變成了數萬人。　　謝熙看著彈幕上直白的誇獎，一時不知道應不應該回應，隻好假裝自己沒看見，平靜的念出早就大好的腹稿：“在正式直播之前我要先說一件事。……從今天起我就不做美妝直播了。”　　“什麽？不做直播了？”　　“不是吧？我才發現的寶藏主播這就要下線了？”　　“不做了？別呀，主播別走呀，我才關注上你！”　　“為什麽啊？”　　“球球主播主播不要退圈啊啊啊啊啊。”　　謝熙解釋道：“不是退圈，我隻是不做美妝直播了，經紀人讓我轉型做吃播。”　　說完謝熙就當著直播間所有觀眾的麵把tag從美妝改成了吃播，以此證明自己沒撒謊。　　“突然鬆了口氣，隻要主播不退全，衝著這張臉，不管主播直播什麽我都願意看！”　　“突然鬆了口氣+1”　　“原來如此，其實做吃播也可以，反正主播長得好看，做啥都會有人看的。”　　“沒錯，沒錯，看好看的人吃東西也是一種享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