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洛忽然又想起,按照劇情發展,“秋洛”會對林盡染一見鍾情,然後頻頻找各種理由接近他,這不正好是自己搶回身體的機會嗎! 隻要他跟著林盡染,勢必能碰見那個占據了身體的穿越者。 想通了這一點,秋洛立馬又把椅子挪了回來,跟林盡染的座椅貼在一起。 陌生的氣息毫無防備地闖進林盡染周圍的安全線,他皺著眉頭扭頭看向秋洛,一下被兩排潔白的大白牙晃花了眼。 “林同學,”秋洛的笑容比窗外的朝陽還要燦爛真誠,“為了感謝你昨天幫我,你有什麽不會做的題目,我都可以幫你解答。從今天起,我們就是互幫互助團結友愛的同桌了。” 林盡染無語地看秋洛一眼,冷淡道:“我不需要。” “不,你需要。”秋洛指了指他那張白卷,用關懷殘障兒童的慈愛眼神,飽含愛心地把他望著,“有誌者事竟成,笨鳥先飛早入林,太監也能叫我行。” 林盡染手裏捏著一瓶礦泉水正要往嘴裏灌,聞言差點一口水噴回水瓶。 他腦門上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周圍其他同學聽了這話,都是一副大跌眼鏡的驚恐表情。 就連汪琪看秋洛的眼神都變了,原來那股鄙夷瞬間被某種欽佩取代,口中喃喃低語:絕了。 ※※※ 這件事很快傳到班主任羅老師耳朵裏,羅老師很是感動,馬上把秋洛叫到辦公室,大加稱讚了一通:“小秋同學,你真是班級的楷模,學生們的榜樣!老師就需要你這樣願意提攜同學一起進步的好學生!” 羅老師說到動情處,差點淌下感動的熱淚。 為了林盡染的學習問題,林家老爺子不知道多少親自致電學校董事,一層層找人,明裏暗裏施壓,要是這學期林盡染的成績還沒有起色,她這個高薪班主任就要做到頭了。 “小秋同學,以後你有什麽麻煩,盡管跟老師提,老師一定幫你!” 秋洛沉吟片刻,緩緩點頭:“老師,我確實有一件困難,可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羅老師和藹地道:“你說。” 秋洛表情嚴肅,伸了一隻爪子到老師麵前:“老師,我家窮得揭不開鍋了,我能申請雙倍補助金嗎?” 羅老師:“……”現在的高中生這麽直白的嗎? 她想了想,道:“老師知道你的情況,一定幫你爭取到,不過你要答應老師,這學期期末考試,能讓林盡染考試及格。” 秋洛一聽,才及格而已,小意思。 在他的一對一輔導下,就算林盡染是個瞎子,也一定讓他考及格! 責任感爆棚的秋大少內心十分膨脹,當天下課就伸手攔下了準備放學離開林盡染:“林同學,羅老師應該跟你說過,從今天起我要幫你補習的事,羅老師給你家裏打過電話,你父親也讚同。” 林盡染格開他的手,微微眯起的眼神滿是疏離和冷淡,顯然並不領情:“我沒有同意。別多管閑事。” 他最討厭的事,就是被人管束,尤其還是個陌生人。 說罷,他繞開秋洛,單手插兜,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教室。 秋洛看著他的背影微微蹙眉:“這小屁孩,連書包都不拿走,肯定又不做作業。” 他冷笑一聲,把手腕骨節捏得哢哢響:“現在的小學弟越來越不可愛了,看學長我怎麽治你。” 秋洛拎起林盡染的書包,跟著他離開的方向,快速追了上去。 跟到校門口,他本以為林盡染會有家裏司機來接他,沒想到對方根本連正門都不走,直接從偏門離開學校。 秋洛跟著他七彎八拐,穿過幾條巷子,最後在一間熟悉的門店前停下,眼看著林盡染走了進去。 秋洛神色古怪地眨了眨眼那不是他家經營的小拳擊館嗎? 作者有話要說: 秋:隻要鋤頭揮得好,沒有蘿卜挖不到! 林:別亂念詩!第28章 陪練(捉蟲) 這是一條老城區的背街巷子, 小路窄得隻能允許一輛車通過,街道兩側都是舊式居民樓,一些特色小吃店零零散散開著, 一到晚上,有攤主擺出夜市,擼串燒烤, 小巷子立刻變得熱鬧起來。 拳擊館就開在這條街上,招牌已經舊得掉漆,上麵依稀可見十年老字號的字樣。 此時拳擊館正亮著燈, 玻璃門掛著正在營業的牌子。林盡染已經不是第一次來, 熟門熟路就推門而入。 秋洛後知後覺想起,昨天秋父買的鹵翅尖和新書包,是因為來了個大方的新客人, 這個人該不會就是林盡染吧? 他拎著林盡染的書包,不聲不響地綴在後麵, 跟了進去。 秋叢偶爾有事要出門, 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要去哪裏, 會叫秋洛幫忙看店, 店裏平時客人不多, 大多集中在周末, 工作日這個時間,店裏幾乎是空蕩蕩的。 秋洛進門的時候, 正好碰見秋叢出來,他意外地看一眼兒子:“你來的正好,幫爸爸照看一下,裏麵的客人是包月的,你不用管。” “知道了。”秋洛目送秋父離開, 心裏越發意外,林盡染竟然在這裏包了月? 這間拳擊館已經有很多年頭了,由於沒什麽錢升級店麵,設施也相當陳舊。 裏麵隻劃分了兩塊區域,一邊是大大小小的拳擊沙包,和杠鈴啞鈴,以及壞到幾乎無法使用的健身機械,另一邊則有兩個小擂台,供客人對練,擂台上的彈力欄繩早已磨得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秋洛百思不得其解,以林盡染的家世,他想練拳完全可以去更加高級的專業拳擊館,何必自己跑來這種地方。 “啪啪啪”沙包的方向傳來節奏快速有力的打擊聲。 林盡染已經換好了拳擊手套,找了一個跟自己身高接近的落地式不倒翁沙袋,快速打了好幾拳。 可惜這個型號的沙袋對於未成年而言實在太重,他揮了半天拳,沙袋紋絲不動。 林盡染皺了皺眉,又換了一個吊式沙袋,掄起雙臂一通發泄式亂拳,可沙袋還是不太給麵子,氣得他抬腿踹了一腳。 秋洛看不下去了:“喂,沙袋不是讓你用腳踹的。” 林盡染一驚,倏然回頭,沒想到竟然那個追著要他補習的轉學生。 秋洛一手拎著書包,一手抵住門,曲著一條腿椅門框上,已經看了他半天。 林盡染脫下一隻手套,犁了把貼在額前的劉海,擰起眉頭:“你跟蹤我?” 秋洛把他的書包丟在一旁:“這家店本來就是我家開的。喏,你的書包。裏麵還有明天要交的作業呢。” “你家開的店?”林盡染有些無語,這也未免太巧了。 才打一會功夫,他胸口已經汗濕,把襯衫浸出一小片深色水漬,林盡染單手解開襯衫領口的扣子,把袖子挽到手肘,露出兩截白皙的小臂。 秋洛注意到他手背指關節包著的繃帶,看來這家夥喜歡打拳不是一兩天了。 他歎口氣:“你這樣打會傷到手的,我來教你吧。” 林盡染狐疑地挑眉:“你會?” 也不怪他懷疑,實在是秋洛這幅身板看上去斯文消瘦,一點也不像擅長拳擊的樣子。 秋洛脫掉那件土醜土醜的公立校服外套,裏麵隻穿一件圓領體恤,給自己綁好拳擊手套,找了一個適合自己身體的中型沙袋。 “看好了,沙袋不是選越重越好,要循序漸進的。” 秋洛抬起兩條手臂,拉開架勢,目光專注盯著眼前的黑色沙袋,兩隻腳輕輕踮起,肩膀放鬆,緊繃的小腹帶起全身的力量,向上運力“砰”的一下,秋洛拳重如山,眸光犀利,一拳就把半人高的沙袋打得搖蕩起來! 秋洛全神貫注,接連出拳,拳速均勻而利落,仿佛麵前不是一個沙袋,而是一個敵人,一個必須打倒的目標,沙袋被打的不斷震顫出沉悶的聲響。 沙袋的重量和秋洛消瘦的體態,呈現出鮮明的反差。 林盡染的神色顯然有些被震撼到,張了張嘴,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怎麽打的?” 秋洛停下來,微微平複呼吸,以前在秋家,他從小就跟著教練學格鬥和各種防身術,這具身體太孱弱,每次來拳擊館,他都會稍微練習一下,以便盡快恢複健康。 秋父這個開拳擊館的專業人士,偶爾也會從旁指點,秋洛遠比不上專業的,但唬唬林盡染還是沒問題。 “怎麽樣?”秋洛衝他揚一揚下巴,“練練手?” 林盡染眼神一沉,少年人不服輸的勁頭立刻被挑起火苗,他二話不說,重新戴好手套,沉默地來到秋洛身邊,在沙袋麵前站定。 他學著秋洛的樣子,調整了姿勢和呼吸節奏,放慢了速度出拳,砰砰砰砰,拳拳到肉的打擊感,像是沉悶的鼓點敲擊著兩人的耳膜。 秋洛繞到他對麵,跟他一起打,林盡染立刻感覺到沙袋打不動了似的,強烈的反作用反撲過來,差點撞到自己的臉。 林盡染沉著臉一言不發,在埋頭打拳,兩人的拳速越來越快,勁頭越來越強,也不知是跟秋洛還是自個兒較勁,最後成了一場鼓點競賽似的。 兩人打完一輪,差點同時累趴。 秋洛很久沒有過這樣高強度的練習,這具身體的酸痛感湧上來,隱隱有些不習慣。 林盡染胸膛起伏著,臉頰紅潤,鼻翼一層薄汗,碎發下的雙眼卻興奮得熠熠發亮,他仿佛有著發泄不完的精力,躍躍欲試地望著秋洛,很想再來一次的樣子。 秋洛卻指了指隔壁的小擂台,努了努下巴:“光打沙包有什麽意思,要不要來一局試試?” 林盡染眼神裏有什麽立刻鮮活起來,亮得發光,他看著秋洛,口中隻簡潔有力地吐出一個字:“走!” “等一下。”秋洛這個陪練可不打算白當,他指了指林盡染的書包,“你先答應我明天的作業得交。” 這種時候還不忘催他寫作業? 林盡染無語地抿了抿嘴,最後不情不願地小幅點了點頭。 秋洛這才滿意了,把兩隻袖子擼起來,捏著手腕活動筋骨:“還等著什麽。” 他帶著林盡染鑽進小擂台,做了簡單的熱身,腳下的氣墊有一定彈性,秋洛努力回想起從前學過的技巧,整個身體微微弓著,兩腳斜開,腳掌著地,右腳跟略微提起。 他的氣質變得截然不同,再不是白天那種品學兼優溫和有禮的三好學生,昂揚的氣勢帶著一股專注和韌性。 他緊緊盯著林盡染渾身上下每個動作,整個人呈現出一種沉穩又靈活的攻擊姿態。 林盡染眯了眯眼,被秋洛的氣場激起了更強的鬥誌,黑沉沉的眼神濃烈如火。 他一個閃拳,搶先出手! 秋洛在對方肩膀聳動時就有所堤防,輕而易舉地錯開這一擊,緊跟著,是他狂風驟雨似的毫不留情地反擊! 林盡染一擊落空落入被動挨打的劣勢,但他身體底子強悍,拳頭缺乏技巧,卻有一股子蠻橫的力氣,尤其是對疼痛的耐受力極強,連挨了好幾下,連哼都不哼一聲。 他迎著秋洛的拳頭,正麵開始反擊。 急促的喘息和飛濺的汗水交織,熱量和噴灑的吐息在兩人周身不斷傳遞交換。 拳頭隔著手套相擊的悶響,應和著強有力的心跳脈搏,有一種切實的質感,帶著某種說不出的火花,在不斷起伏的胸腔裏躁動蓬勃著。 秋洛的身體不耐久戰,硬是靠著熟稔的技巧和豐富的經驗,占了林盡染的便宜,瞅準了一個破綻將人按倒,死死反鎖了他一條手臂。 “我贏了!”秋洛揚起眉峰,眉飛色舞,雙頰一層興奮的薄紅。 “放開我。”林盡染雖然霸道,卻也不是輸不起的人,他沉沉喘著粗氣,胸膛劇烈起伏,翻了個身,跟秋洛一道仰躺在擂台墊上休息。 半晌,他爬起來,扯起襯衫衣領擦汗,腰際露出一小片緊致的腹肌,背後胸口都快被汗濕透了,黏膩地貼在身上,他渾然不覺難受,甚至尾指還興奮地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