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老爺子：“愛軍呀，你看這樣行不，我用木板給你做一個行不。”　　“行”到時候他在木板上放兩層油紙就行，“再來個壓板就更好了。”張澤又跟老爺子比劃了一下自己要的東西，老爺子一看就明白了，自己好歹也是會點木匠活的，做點這個不算啥。看著一家老小都為了這個紅棗糕忙活起來就他閑著，這次終於輪到他發揮點力量了，老爺子心裏還挺高興的。　　說著就做，下午老太太跟張愛黨去縣城賣棗糕的時候就順便采購東西去了，老爺子給地裏澆了水，除草就留給了賀小娟，窩在院子裏就開始準備做模具了。第19章 　　狗蛋跟媳婦在廚房捉摸了一下午可算把棗糕蒸出來了，倒不是棗糕有多難做，而是做出來的味道總是不對。不是太甜，就是沒啥味。要不然就是口感太硬，要不然就是裏麵沒蒸熟。狗蛋瞬間有些受挫，自己還以為這棗糕挺好整得，蒸了這麽半天才終於蒸出來一鍋算得上味道差不多的。　　“狗蛋，我覺得這個味道差不多了。”高英是真的不想再蒸了，她都蒸了好幾鍋了，用了多少牛奶雞蛋，她看著就心疼。　　狗蛋看著又何嚐不是一樣的感受，自己花了那麽多本錢買的牛奶雞蛋和糖，一下午糟蹋的就剩一半了，結果蒸出一鍋這什麽玩意，看著就來氣。狗蛋站起身，看著案板上的紅棗糕發起愁來。　　“下午別做飯了，我們就吃這吧。明早你先蒸一鍋，我拿去賣一下試試。”沒辦法了，牛奶、糖花了自己不少錢，至少做出來了，還是得去碰碰運氣，其實也差不了多少，狗蛋心裏這樣安慰自己。　　高英點點頭，走到門口把在外麵瘋玩的倆孩子叫了進來。　　“鋼彈，鐵蛋，回來吃飯啦。”　　“來啦來啦。”　　第二天一大早，狗蛋就把自家媳婦拉了起來讓她做了一鍋棗糕然後切成塊自己拿去鎮裏賣。高英蒸好後滿臉忐忑的看著自家男人挑著扁擔走遠了，心裏捉急的不行，要是不好賣咋辦，家裏那些牛奶雞蛋、糖的，狗蛋回來肯定得跟她急，怪她手藝不好。　　呸呸呸，怎麽會不好賣呢，肯定好賣。高英站在門前雙手合十朝天拜了好幾下，嘴裏嘟嘟囔囔說了好幾句好話。　　狗蛋這頭挑著扁擔已經趕到了縣城，今天沒有集市，他便去了超級市場，那裏有工廠啥的，肯定好賣，他看張愛黨好像就在那擺攤。　　剛走到市場門口，狗蛋就瞅見張愛黨和老太太了，就在市場大門口。因為市場人流量更大，所以現在早上的攤老太太也擺在了這裏，走之前還不忘給鎮醫院的顧客說了一聲，讓他們想吃就來這裏買，反正離得也不遠。　　狗蛋看他們擺在大門口，就將自己的攤位擺在了工廠門口，自己先把工廠的生意給他占了。狗蛋放下扁擔，學著老太太和張愛黨的樣子吆喝起來。　　“棗糕喲，新鮮的棗糕，早上剛出鍋的棗糕。”狗蛋一聲比一聲高，頓時吸引來了不少人。　　“今賣棗糕的怎麽擺到這了。”　　“是呀，不是在市場那嗎，人好像也不一樣了。”　　圍上來的人不少，但就是沒人買，大家看換了人一時間也不敢上來買，生怕不是原來的人味道也會不一樣。這把狗蛋給急的，今早上做了不少，他可不能背過來再背回去吧。　　“都是一樣的棗糕，我這也是真材實料，牛奶雞蛋紅棗一個不少，隻要2角錢。”　　一聽隻要2角錢，那可整整便宜了1毛呢，有人就蠢蠢欲動了，畢竟1毛也是錢，平常吃3角錢的棗糕都舍不得買，2角錢的倒是能多吃點。　　“真的味道一樣嗎。”　　“那可不，童叟無欺。”狗蛋忙把蓋在上麵的布掀開，漏出裏麵的紅棗糕，微微冒著熱氣，瞧著跟3角錢的倒是沒啥區別，聞著也挺香甜的。　　“那行，給我來兩塊。”　　“好勒”狗蛋忙給人裝了兩塊。　　有了第一個，後麵就好賣了，大家紛紛圍上來2、3塊買了起來。有的平常嫌貴不舍得買的人，這會也舍得了，也都上來買了幾塊。　　老太太還不知道有人在工廠門口把她的生意截了，她跟張愛軍吆喝個不停，卻發現今天來買棗糕的人少了一半。　　“奇了怪了，今天人咋這麽少。”老太太疑惑跟張愛黨嘀咕了一句。　　張愛黨搖搖頭，他也不知道呀。今天確實奇怪，平常這個時候，工廠好多上工的都會來買點棗糕當早點吃，今咋不見人呢。　　“老板，給我來兩塊棗糕。”　　“誒。”終於來客人了，張愛黨忙給人裝棗糕。“6角錢。”　　婦人接過棗糕感歎道：“老板你這太貴了，便宜點唄。”　　老太太：“誒呦，咱這一直都是這價呀，都是實打實好材料，就賺點辛苦錢。”　　“人家都賣2角呢，一樣的東西，你這還賣3角有點貴了。”婦人從口袋裏不情不願掏出6角錢，要不是那圍的人太多了，自家孩子著急吃一會要上學，她才不來這邊買。心裏嘀咕明就不來這了，出來早點去工廠門口那家買。　　“啥2角，咋可能，大妹子你別蒙我了，那都不賺錢。”老太太笑著擺擺手，一臉不信。　　婦人見她不信，伸手指了指工廠門口，噘嘴道：“就在那，一樣的東西人家隻要2角。”說完就走了。　　老太太眼睛一瞪，覺得事情不對，還有人也賣棗糕？忙讓張愛軍看會攤子自己悄摸去了工廠門口，果然看見一個人在賣棗糕，吆喝的還挺賣力，老太太走進瞅了一眼，這不是狗蛋嗎。就說今天生意咋不好了，就知道這小子不會幹啥好事，老太太看著他的背影氣得牙癢癢，恨不得一腳上去踢了他的爛攤子。　　老太太看了一會就氣哄哄的回去了，一屁股坐在張愛黨旁邊喘著粗氣。　　“媽，你這是咋了。”　　“我還能咋了，還不是狗蛋那混球，居然學咱家賣棗糕，還把攤子擺在了工廠門口，明擺著搶咱生意，氣死我了。”　　“這…他肯定做的沒有小弟做的好吃。”張愛軍信誓旦旦道，在他心裏小弟的手藝那是杠杠的，狗蛋肯定比不上。　　老太太心裏也這麽覺得，但就是不甘心，她騰一下站起來邁著小腳又走了。老太太走到工廠附近站在一棵大樹後麵，盯著狗蛋的背影狠狠地咬牙。這時一個背著綠色挎包的男孩走了過去，老太太忙伸手將他拉住。　　“誒，小兄弟，你幫幫奶奶一個忙好不好呀。”　　小男生皺著眉將這個拉住他的老奶奶上下看了一眼，眼裏都是防備，“你要幹嘛。”　　老太太漏出一個慈祥的微笑，“奶奶腳崴了，想吃那個棗糕，你能幫奶奶買一個嗎。奶奶一看你就是個好孩子，像個小雷鋒，肯定會幫奶奶的對吧。”　　一聽老太太說自己像雷鋒小男生眼睛一亮，身子一下站直了，“老奶奶你放心，我肯定幫你買，你快坐著。”說著扶著老太太就要坐下去。　　王秀蘭笑著給他道謝，從兜裏掏出2毛錢，“給，麻煩你啦。”　　“沒事”小男生接過錢一臉的鄭重，臨走前還衝王秀蘭敬了個不倫不類的禮。　　沒一會小男生就拎著一塊棗糕跑了回來，“給。”　　“謝謝你。”老太太難得這麽禮貌。　　小男生臉一紅，磕磕巴巴道：“不謝，我要學雷鋒做好事。”說完挎包一甩就走了，感覺胸前的紅領巾更鮮豔了呢。　　老太太拿著棗糕就回了自己的攤位，張愛黨看自己媽回來了，手裏還拿著棗糕，不解問道：“媽你買這幹啥，咱家不都有嘛。”　　老太太氣的恨不得給他腦袋上來一下，她咋生了這麽個傻兒子。　　“你傻呀，我不知道咱家有呀，我特意買來就是為了嚐嚐那個臭小子到底做的啥樣。”老太太說完氣憤的掰了一小口棗糕塞進嘴裏，泄憤般使勁的咀嚼了兩口，沒嚼兩口就“呸呸呸”的吐了出來。　　“什麽玩意，難吃死了，又硬又甜的。”說完就將棗糕扔進張愛黨懷裏。張愛黨拿起也掰了一塊嚐了嚐，確實味道不行，口感硬就不說了，好甜，吃著有些膩，也沒自家做的香。　　“媽，你看他就是沒小弟做得好，太難吃了。”吃過好的誰還吃得下去這個呀，狗蛋做的這個連個高仿都算不上，就是仿冒偽劣產品，一點也沒學到棗糕的精華。　　吃完老太太就放心了，味道跟她家差遠了。但一想到狗蛋那生意那麽好，自己這裏冷清清的，心裏就不得勁，頓時也不想接著擺攤了，覺得還是趕快回家跟小兒子商量一下對策。於是就開始讓張愛黨收拾攤子，兩人這就往回走了。　　相比老太太這邊的愁雲慘淡，狗蛋這裏可是歡樂多了。帶了一籃子的棗糕，不一會兒就快賣完了。想到這狗蛋就開始後悔自己做少了，早知道生意這麽好，他就應該讓媳婦多做一點的。等人慢慢少了，狗蛋數了數籃子裏的棗糕，他今一共帶出來了15塊，現在還剩3塊。一塊2角錢，那就是2.4，可以了呀。狗蛋一下喜滋滋的，又把剩下的幾塊賣完後高興地挑著扁擔就回了家。第20章 　　老太太跟張愛黨風風火火的回了家，一路上沒少罵狗蛋那個狗東西，嘴皮子就沒停過。家裏就隻有賀小娟一個人，還在洗棗，去棗核為下午做棗糕準備材料，就見老太太和她男人氣哄哄的進來了。賀小娟覺得不對，趕忙站起身在圍裙上擦了擦手給老太太倒了杯水。　　“媽，今咋回來這麽早。”　　老太太罵了一路也有些口幹舌燥的，拿起杯子咕咚咕咚灌了一嘴這才道：“還不是林狗蛋那個混球王八蛋，學咱家做棗糕還擺在工廠門口搶老娘生意，我呸，狗娘養的。”　　“媽，你說林狗蛋學咱家做棗糕。”賀小娟驚訝道。　　“那可不，那狗東西成天跟咱家作對。”　　“這…”賀小娟有些著急了，好不容易家裏多了個進項，還沒賺幾天的錢呢就被眼紅的人盯上了。　　“對了，愛軍呢，我跟他商量一下咋對付那貨。”　　“對對對，可以找小弟商量一下。”一說起小弟賀小娟就仿佛找到主心骨一樣，“小弟在地裏呢，我這就去叫。”　　今天日頭有些大，小弟就讓她在家洗棗做點輕省活，自己去地裏拔草了。賀小娟連圍裙都沒來得及扯下來，著急忙慌往地裏跑，活跟被狗攆的兔子一樣。老爺子正坐在田埂上喝水呢，一抬頭，就看見賀小娟慌張的樣子心裏一陣打鼓。自己這個大兒媳婦雖說性子軟了些但還是挺沉穩的，今這是咋了，跟有鬼在後頭追一樣。　　“小娟，著急幹撒呢。”　　賀小娟一路跑過來有些喘不過氣，上氣不接下氣說道：“爸，我…我來找小弟回家，有事。”　　張澤：“咋了，是家裏出啥事了。”　　賀小娟點了點頭，張澤忙放下手裏的雜草就往家跑，老爺子也扛著鋤頭緊隨其後，反倒把賀小娟落在了後頭。張澤一跑進門就看見他媽和大哥愁眉苦臉的坐在院子裏。　　“媽，大哥，今咋回來這麽早。”　　“誒呦我的兒呀，你可回來了，你不知道狗蛋…”老太太快速的將狗蛋和他們搶生意的事情說了一遍，“你不知道咱家今天生意少了一半，給我氣的棗糕都沒賣完我就回來了。”　　“是嗎”張澤沒想到這狗蛋還挺厲害，這才一天時間就把棗糕做出來了，“他的棗糕味道咋樣。”　　說到這老太太忙將自己買的那一塊拿出來遞給張澤，“我買了一塊，你嚐嚐。我跟你大哥都嚐了，都覺得不好吃，跟你差遠了。”　　張愛黨：“就是的。”　　張澤看老太太還有心計，還知道專門買一塊回來。“行我嚐嚐，媽你這事辦的不錯，咱們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嘛。”　　聽見小兒子誇自己，老太太一早上陰鬱的心情也散了七七八八。張澤拿起棗糕掰了一塊塞進嘴裏，立馬就皺起了眉毛。　　“糖放多了，牛奶放少了，蒸的火候時間也不對。”如果讓張澤給它打分的話，及格它都達不到。　　賀小娟：“小弟真厲害，吃一口就知道缺啥了。”　　張愛黨：“就是的”　　老太太：“愛軍呀，那你看現在咋辦呀。我看見狗蛋那龜兒子我就生氣，他就是衝著咱家來的。”　　“媽你先別急，他家棗糕味道不行，價錢還便宜，就這個價錢賺不了多少錢賣不長久的，他肯定過不了多久就會漲價。到時候價錢一樣，人家肯定挑好吃的買呀，到時候咱家生意就會回來的。”　　老太太一想也是，可又擔憂起他不漲價咋辦呢。　　“他不漲價的話連成本都兜不住，肯定會偷工減料，味道會更不如咱家。這樣的生意就像秋後的螞蚱，蹦不了多久，我們不必擔心，我們賣我們的就行。”　　聽兒子這麽一說老太太總算放下心來了，她就坐等狗蛋那個鱉孫賣不出去，都砸自己手裏才好呢，虧死他。　　“那剩下的棗糕我跟你大哥下午再去賣賣，不然放到明天口感就不好了。”　　“下午我在做點紅棗花生糖你們一起拿去，隻要買咱家棗糕，買兩塊送一塊糖。”　　“行”老太太知道小兒子想幹嘛，就跟剛開始賣棗糕搞得免費試吃一樣，把人先吸引過來，覺得好吃了人家肯定就買了，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都是些賣貨手段，所以她也不心疼了，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了。　　飯後張澤就跟嫂子開始做紅棗花生糖了。老太太也不嫌累非要跟著幫忙，兩人手上動作都麻利得很，一會會就剝了一小盆的花生。張則負責把去核的紅棗切成小條，放置一旁備用。然後將花生下鍋翻炒，炒出香味就可以出鍋了。然後在鍋裏加入適量的清水，再加入一定量食用油和麥芽糖，這可給老太太心疼壞了，又是糖又是油的。油跟糖都有一定的比例，不然做出來的味道也會天差地別。　　開中火將其燒開，張澤不會用土灶，所以燒火都是大嫂代勞的。等沸騰後小火慢慢煮，這時候要經常攪動免得糊鍋，慢慢的鍋裏的水分會變少，氣泡增多，繼續熬，最後熬製鍋裏全是密密麻麻的小氣泡就成了。然後加入紅棗塊和芝麻，芝麻主要起增香的作用，然後將其攪拌均勻。再倒入花生，關火再次攪拌均勻，讓紅棗和花生都裹滿糖液這就可以出鍋了。　　張澤拿出老爺子做好的模具，在上麵鋪滿油紙，然後將攪拌好的花生紅棗倒在裏麵，上麵再蓋張油紙，拿出壓板將其壓平整，緊實，然後晾涼它就定型了。最後張澤將其切成小塊用裁好的油紙包起來這就好了，若是有糯米紙那就更好了，包糖果最合適，可惜這個小鎮並沒有賣的。　　正好到了下午上學的點了，靜靜午睡起來就準備往學校走。一打開房門就問道一股甜絲絲的味道，她跟著味就走到了廚房，原來是小叔又做好吃的了。但看大奶奶在裏麵於是便不敢進去了，就趴在廚房的窗戶上眼巴巴往裏看。張澤一轉身看見那突然冒出來一個頭嚇了一跳。　　“靜靜你趴這幹嘛嚇我一跳。”　　靜靜傻笑了一聲。　　小孩子什麽想法都寫在臉上，張澤一看就知道這個小屁孩準是又饞了。於是抓了一把糖塞給她，“拿去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