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魔?”男人聞到熟悉的腐爛氣息,看著林絮微微蹙眉,手上掐了一個劍訣,一把飛劍在他身邊冒出來,挽了個劍花,然後向著林絮襲去。 男人身上巨大的威壓讓林絮滿身暴躁,飛劍就像長了眼睛一般,不管林絮怎麽躲都沒法逃離飛劍的鎖定,林絮在地上狼狽地翻了一個身,然後伸手想將飛劍抓住,鋒利的劍尖在靠近林絮的時候一分為二,其中一道直直刺穿了林絮的手掌心,劇烈的疼痛讓林絮大吼了一聲。 燕長淩帶著蘇奕剛離開市集的範圍,就見譚師姐帶著好幾個身穿白色道袍的弟子禦著飛劍正向著這邊飛過來。 “是你們遇到了墮魔?”譚師姐對其他人揮了揮手,眾人越過她朝著騷動中心的市集疾速而去,譚師姐緩緩降落到蘇奕兩人身邊,見兩人雖然狼狽,但身上並沒有明顯的傷痕,臉上的表情才緩和了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墮魔,那人的外表是一個叫林絮的外門弟子。”蘇奕給譚師姐解釋道。 譚師姐點點頭,從儲物袋裏掏出一件法器遞給蘇奕,“這件法器能阻擋金丹期以下的全力一擊,現在外門不安全,先去監察司那裏躲一下,等處理完後我會去找你們。” 譚師姐交代完直接將法器往蘇奕懷裏一扔,蘇奕嚇得連忙伸手接好,再抬頭發現譚師姐早就走遠了。 “我們先離開吧。” 蘇奕點點頭,將法器小心收好,和燕長淩兩人往監察司的方向跑去。 監察司的結界早就開啟,有不少從市集裏逃出來的弟子都湧進了這裏,周圍身穿紅色長披風,臉帶麵具的監察司成員在巡邏,蘇奕兩人進去後發現丁家言和林月兒也在。 林月兒身上有不少被拉扯出來的傷口,看起來雖然恐怖,其實並不嚴重,丁家言給她塗了點藥膏,包紮好修養上兩天就沒事了。 “聽說這次是溪師兄帶隊出來的,應該很快就能解決了,隻是不知道能不能抓住季何春。”丁家言扶著林月兒在旁邊的蒲團上落座,低聲對蘇奕兩人說道。 “是季何春派林絮過來的嗎?” “不清楚,不過多半也和季何春脫不了幹係。”丁家言恨恨地說道,隻是一晚上他就毀了一間靈食店,和不少法器符文,可心痛死他了,這是白幹好幾年活都賺不回來的。 林月兒的臉色並不是很好,一直低著頭,丁家言擔憂地看了看她,安慰道:“我剛才聽人說那個長得像林絮的人好像是墮魔化形的,所以真的林絮說不定還在西宿寮,等事情解決了我陪你回去看看,你也別太難過了。” “嗯,謝謝你。”林月兒撐起精神對著丁家言苦澀地笑了笑,然而她的心底已經升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隻是勉強讓自己不要多想而已。 四人在監察司並沒有待太久,很快周圍的結界便撤了回去,身穿紅色長袍的監察司在人群裏說了事情已經解決,眾人就三三兩兩地離開了。 譚師姐是隨後才到的,她喊住了四人想要離開的步子,將蘇奕四人帶到了監察司的正殿。 正殿裏除了幾個穿著紅色長袍的人外,還有幾個身穿白色道袍的淩雲宗弟子,譚師姐對著為首的男人行了一個禮,丁家言在看到對方的時候滿臉激動,忍不住扯著蘇奕說道:“是溪師兄,沒想到真的派溪師兄來了。” “溪師兄?”蘇奕對宗門的人並不了解,自然沒法理解對方的激動。 “溪明軒,掌門唯一的親傳弟子,下一任淩雲宗的掌門繼承人。” 正殿裏的人都是修仙者,修為也比他們幾個剛入門的新人高上不知道多少倍,丁家言雖然在悄悄和蘇奕咬耳朵,其實在場的隻要留心聽,就能將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譚師姐輕咳一聲,警告地瞪了丁家言一眼,丁家言連忙捂住嘴巴,再不敢說話。 “是你們發現了墮魔?”溪明軒淡淡地瞥了一眼垂手恭敬地站立在中間的四人。 蘇奕看了看身邊的人,燕長淩抿著唇半點要開口的意思都沒有,丁家言捂著嘴巴,一雙又大又圓的眼睛看著溪明軒仿佛在冒光,林月兒則看著角落邊一處蓋著白布的地方出神,蘇奕歎了口氣,上前一步回道:“我們不知道林絮是不是墮魔變的,不過林月兒曾說他看見季何春攜帶著墮魔在外門裏獵殺了一名築基期的師兄。” “季何春?”溪明軒顯然對這個名字沒什麽印象,有點疑惑的側頭看向站在旁邊的譚師姐。 “回大師兄,那個季何春已經逃離外門了,監察司的丁睿正帶著人去抓捕他。” 溪明軒點點頭。 林月兒抬起頭,看了看溪明軒,又看了看角落處的白布,躊躇了一會兒才鼓起勇氣詢問:“溪師兄,那是阿絮嗎?” 溪明軒看了看正殿角落蓋著的白布,“你可以過去看看。” 林月兒身體搖晃了一下,丁家言連忙伸手扶住對方,林月兒擺了擺手,撐著身體朝著白布走去,白布的一角露出半個繡花荷包,那是去年林絮生日的時候林月兒親手縫製的,直到現在林月兒依然記得當初林絮收到這個荷包的時候那開心的模樣,然而這一刻,林月兒萬分祈求著那個眼熟的荷包並不是出自自己的手。 白布緩緩被掀開,底下被遮擋的東西露了出來,那張伴隨著自己十幾年的熟悉麵容就那樣突兀地出現在林月兒麵前,哭聲被堵在嗓子眼裏,林月兒怔怔地看著林絮那雙睜大的已經變成了灰色的瞳孔,之前的預感成真,她卻隻覺得腦袋一片空白。 “她被墮魔寄生了,之前出現在你們麵前的時候這具身體的生機就已經斷絕。”溪明軒看了看眾人,“出現能寄生在人體身上的墮魔還是第一次遇見,不管你們今天看到了什麽,希望都不要對外說出去。” “一般的墮魔都能寄生嗎?”燕長淩皺著眉問,他們的修為太低,這次遇見林絮能逃走還是占了地利,要是以後再遇到幾個墮魔,萬一它們寄生到別人身上,隻怕他和蘇奕就要交待在那裏了。燕長淩因為踏進了練氣初期,沒有壽數威脅後稍微放鬆了一點的心情又變得迫切起來,隻有變得更強,才能保證自己和蘇奕的安全。 “不會,這是我第一次看見能寄生的墮魔。”溪明軒低頭思考了一下,“按照我和這個墮魔的接觸來看,說是墮魔,更像是更高級的屍傀,被寄生的人似乎是按照原身的思維來行動的。” “屍傀?” “那是魔修的邪術,用已死之人的屍體煉製出來的傀儡。”溪明軒耐心地給幾人解釋了一下。 “是季何春,一定是季何春對阿絮出手的。”林月兒話語裏充滿仇恨。 “你知道些什麽?”溪明軒轉頭看著她。 林月兒將之前看到季何春驅使著墮魔襲擊別人並且看到墮魔將對方啃食的情景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溪明軒對旁邊一個中年男人使了個眼色,中年男人很快帶著兩個監察司的人一起離開,打算先去林月兒所說的地方查探一下情況。 “這件事情宗門和監察司會合力查清楚的,墮魔出現在宗門裏可不是小事,為了你們的安全,最好別再追查此事。”溪明軒叮囑了一句,然後將目光落在林月兒的身上。 林月兒咬著下唇,將林絮身上的繡花荷包解下來握在手裏,沒有說話。第54章 “主上。”季何春拉下頭上的兜帽, 忐忑地對麵前的男人行禮。 “失敗了嗎?”男人手裏把玩著一小塊木頭,木頭雕成了人形,非常粗糙, 中間還有一道幾乎攔腰斷裂的裂口。 “請再給我一次機會。”季何春俯下身子,卑微地請求道,在男人絕對的實力麵前, 他根本升不起半點反抗的野心。 男人轉頭, 眼神冷淡地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人, “你都叛逃出淩雲宗了,還打算做什麽?” 季何春的身體害怕地顫抖了一下,說話都有點結巴起來,“再……再過一段時間就是羽落秘境開啟了, 到時候整個修真界大半的修仙者都會進入秘境,我一定還能找到機會的。” “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什麽吧?” “記得記得。”季何春連連應道:“讓墮魔寄生的時候一定要讓對方心甘情願, 這次是我太過急躁了, 下次我保證會耐心地尋找目標。” “我將他交給你, 可不是讓你解決私人仇恨的。”男人伸手在季何春臉上點了點,“而且你這張臉已經暴露了,既然沒什麽用, 不如就換一張吧。” 說著,男人冰涼的手指在季何春臉上劃過, 季何春隻覺得臉皮像是被火灼燒著一般,劇烈的疼痛讓他咬破了嘴唇,但他不敢在男人麵前痛呼出聲, 隻能將聲音硬生生壓回嗓子眼裏,瞳孔因為疼痛出現幾分渙散,在男人手指離開自己皮膚的時候才終於緩過神來。 男人在季何春麵前伸手一劃, 一麵水鏡懸空出現,“對你的新臉滿不滿意?” 季何春喘著粗氣,花了很大的力氣才能抬起頭往麵前的水鏡看去,隻見水鏡中映出來的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張臉,這樣說也不太對,眉眼五官隻要細看還是能看到幾分原來的影子的,隻是臉型像是被人□□重組過一般,有點怪異別扭,再加上從鸛骨橫穿下巴的一道醜陋傷疤,給這張臉增添了幾分凶狠的煞氣,和他原來那張斯文溫和的臉是完全不同的類型,即使是曾經熟悉的人站在季何春的麵前,都不一定能靠現在的長相認出對方來。 “滿……滿意。”季何春因為疼痛聲音有點虛弱,但自從他踏上這條道路後,他就知道自己回不了頭了,他麵前隻有兩個選擇,要麽服從麵前的男人,要麽死。 男人微微頷首,將手裏拿著的殘破小木人隨手一扔,然後從懷裏又掏出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小木人,遞給季何春。 季何春連忙雙手接過,男人說道:“這個孩子可沒有前一個那麽溫順,而且特別挑食,每次喂他吃東西的時候都是一件讓人頭痛的事情,你可要注意一些。” “是,屬下知道了。” 男人拍了拍季何春的肩膀,扔了一個儲物袋過去,“你現在的修為太低,不用喂食的時候快點將修為提升起來吧,畢竟幫我做事的,這麽點修為可是不行的。” 季何春接過儲物袋,裏麵除了靈石外還有一本功法和法器,這些東西大部分是他活了幾十年連見都沒見過,沒想到男人竟然眼都不眨地就給了自己,季何春激動地連連感謝,並保證自己會盡快將修為提升起來的。 男人沒再多說什麽,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原地。 跟著譚師姐回了西宿寮,方少華遠遠看見就跑了過來,大眼睛裏滿是好奇,“聽說你們被墮魔追殺了,真的嗎?墮魔長得什麽樣子的?” 譚師姐大手一伸,拎著方少華的衣領就拖了回去,方少華不滿地掙紮了幾下,“你不讓我跟著去調查,還不許我問問情況哦。” “墮魔不是你能碰的,在結丹前你都不需要有這些好奇心。” 方少華一張小嘴抿了下來,蘇奕真擔心對方下一秒就要哭出來,然而直到被譚師姐拖走,他也隻嘟嚷了一句,“偏心。” 屋子還和昨天他們離開的時候差不多,天還沒亮,從窗戶透進來的月光足夠讓他們視物,蘇奕還是拿出火石將窗台邊的蠟燭點亮。 燕長淩一路都很沉默,回來後啃了一粒聚靈丹後就直接在屋裏打坐,蘇奕看了看對方,見燕長淩已經入定,便也不打擾他,將自己畫的符文清點了一下,雖然隻是一些下品符文,但卻是花了蘇奕不少精力才繪製出來的,沒想到隻是一場戰鬥就幾乎耗光了,看來以後也不能將符文全部拿去售賣,而是要存上一些防身用,今晚要不是有這些符文,隻怕他和燕長淩不可能會全身而退。 快天亮的時候房門被敲響,燕長淩也從入定中清醒過來,蘇奕一夜沒睡,剛剛撐著畫完了兩張符文,現在丹田空空如也的非常難受,燕長淩連忙將對方扶坐下,從旁邊的水囊裏倒了一杯水,將之前自己沒吃的靈食拿出來。 蘇奕連忙將靈食吃下肚,然後又大口喝了幾口水,緩過來了一點後才指指門外,“看看是誰來了。” 燕長淩點點頭,打開門,門外是譚師姐和方少華,方少華一見門打開,板著小臉當先一步就走了就來,嘴裏還抱怨敲了大半天的門燕長淩才開。 屋裏沒有椅子,蘇奕見譚師姐進來,連忙將蒲團讓給對方坐。 譚師姐也不客氣,直接就在蒲團上坐下,看著蘇奕臉上略顯蒼白的神色,微微皺了皺眉頭,“你們是啟國來的人吧?” 這還是蘇奕兩人來到修真界後第一次聽人提起啟國的事情,忍不住麵麵相覷,不明白譚師姐為什麽要這樣問。 譚師姐也不跟他們兜圈子,“那你們族譜上有一個叫譚慧的人嗎?” 蘇奕再次茫然,他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即使有原身的記憶,但也不是事事都能記得一清二楚的,他連族譜上便宜皇帝老爹再上麵那位叫什麽都不知道,自然對那個叫譚慧的人毫無印象。 “不記得也正常,畢竟我已經離開了一百年了。”譚慧眼裏閃過一絲失望,微微歎了一口氣。 “你是啟國皇族的人?”燕長淩猜測問。 譚慧點點頭,看著蘇奕的目光多了幾分懷念,“一百年了,也不知道啟國已經經過了多少代,倒是沒想到竟然還有人和聖上長得如此相似,要不是靈魂不同,我還以為你是聖上的轉世呢。” 譚慧口中的聖上自然就是她的丈夫,啟國的第四十七代皇帝,那是一個有著雄才宏略的男人,可惜自小體弱多病,成婚不到兩年就早早過世了,譚慧忍受不了對方的離開,又正值仙門開啟就來了修真界,打算一邊尋求大道,一邊等著皇帝的轉世,然而一百年過去了,每天從小世界裏上來的凡人不少,但都沒有她等著的那個人。 “那你是我的祖祖祖母?”蘇奕數著指頭,然而他也不知道從譚慧往下到底祖了多少代才到他。 譚慧滿是皺紋的臉上多了幾分笑意,“在這裏你喊我譚師姐就好。” “哦,好。”蘇奕愣愣地點點頭。 “一個月後羽落秘境就要開啟,你們是打算進去嗎?”譚慧問出這次過來的目的。 “嗯,聽說羽落秘境適合煉氣期的人曆練,而且危險性不大。”蘇奕看了一眼燕長淩,“而且我們還有必須要去做的事情,所以要盡快提升實力。”要不然根本沒辦法搶到鬼頭幡,將燕家軍給解救出來。 燕長淩斂了斂眉,手指摩擦了一下腰間的劍柄,上麵有一顆寶石,那是他的父親在他十六歲生辰的時候親手鑲嵌上去的,上麵還刻著一個淡淡的燕字。 “五十年前我是築基巔峰的修為,差一步結丹,在這外門裏也是長期排在前三名的實力,而且築基後容貌大部分就能穩固下來了,然而你們知道我為什麽是現在這副模樣嗎?” 蘇奕吃了一驚,依照譚師姐的意思,難道她本來的容貌應該是更年輕一些的?說起來自從來到修真界後,碰到的老年人確實並不多,雖然在外城的時候偶爾在路上還會遇見一兩個,但那些大多都是凡人。而到了外門後,除了譚師姐之外,蘇奕還真的沒再看見誰是白發蒼蒼滿臉皺紋的模樣。 “五十年前,我進了羽落秘境,等我出來後就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了。”譚慧的語氣很平靜,就像是在和兩人閑話家常一般。 蘇奕咽了咽口水,“羽落秘境不是沒危險嗎?” “想要得到重寶,總是要付出一點代價的,秘境可謂是最公平的了,隻要你實力足夠,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東西。”譚慧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這就是代價,我出來的時候靈根差點毀掉,修為也被打散,隻能重新修煉,現在又花了五十年,結果才勘勘築基。” “你和他們說那麽多舊事做什麽,隻要告訴他們不管別人傳得多安全的秘境,裏麵都危險重重的不就行了。”方少華氣鼓鼓地打斷對方,他不喜歡譚師姐提起以前的事情,每次說起,對方都是一臉哀傷的神色。 “那就不說了吧。”譚慧扯開話題,從腰間的儲物袋裏掏出兩塊玉牌,“這是兩份功法,落芎劍訣和藤符。” “上品功法?”蘇奕和燕長淩驚訝地看著遞到麵前的兩塊玉牌,像外門那些還用紙張記載的功法符都隻是最低級的,即使學到大成,一旦對上了金丹修為以上的人就根本不夠看了,真正高深的功法都是記載在玉牌上,需要依靠神識來讀取,這種用玉牌刻錄的功法一般都是一次性的,也是修仙者們爭奪的對象。 而現在,在他們剛剛踏進煉氣期的時候,兩份上品功法就這樣出現在兩人的麵前。 “譚師姐,這是什麽意思?”燕長淩看著遞到自己麵前的玉牌,並沒有伸手去接。 譚慧笑了笑,“既然是我的孫輩,自然是要照顧一下的,隻要你們修煉了這兩份功法,雖然不能保證在秘境裏就能全身而退,但至少也能增加一點生存幾率,畢竟我可不想你們去了一次秘境就再也回不來了。” “給了你們的,就別婆婆媽媽了,趕快收下吧。”方少華見兩人猶豫,忍不住開口道:“就算你們不學,譚師姐的功法和這兩個有衝突也是學不了,隻能繼續壓在箱底吃灰,這都放了五十年了,好不容易終於找到人送出去,你們別不知好歹反而嫌棄。” “可是這個實在是太貴重了。”即使知道譚師姐是自己不知道第幾代祖母,但這才剛剛相認就收下對方那麽厚重的禮物,蘇奕心裏實在過意不去。 燕長淩倒是沒有多想,恭敬地雙手接過,表情嚴肅認真,“長輩禮,不可辭。晚輩謝過譚師姐,日後必當十倍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