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天篆筆?聽到些風聲。這可是符主畫符專用的筆,還是聖尊取神木親手雕刻而成,北域當真舍得呀!”  “不是北域舍得,是北域主舍得,天篆筆一直在他手上,他若要留,就是扔在地上旁人也不敢撿。”  “唉,想不到他對符主厭惡到這種地步,咱們聖尊泉下有知,不知該作何感想。”  “小點聲,這種事不是我們能評頭論足的。”  ......  臨近傍晚,街上越發熱鬧。  聞秋時左邊王大師,右側張大師,已經賣了百來張靈符,側頭一瞧,聞小友坐在樹樁上,支著下頜歪著頭,看樣子睡得正香。  兩人暗自搖頭,收回視線的時候,突然看見一個在街上大搖大擺的公子,忙推了推他:“醒醒,聞小友!”  聞秋時被左右拉推,睜眼茫然望了眼四周,聽見有人道:“付得起一萬靈石的人來了!”  聞秋時一激靈,視線在街上掃視,看到在酒樓見過的人影,眸光微亮。  “這攤,這攤,這攤......”  賈棠沿街走過,一路用折扇輕點街邊賣符的攤位,“都買了。”  身後小廝一邊扔靈石一邊道:“少爺,會不會買太多了。閣主是要你物色出眾的符篆師,不是買靈符屯著。”  “要你多嘴,這不是爹馬上到了,來不得及物色符師隻能買靈符充數了麽!”  賈棠合上折扇,俊朗的臉龐露出浮躁之色,“我今日總心神不寧,一會喜鵲落肩,一會烏雲臨頭,切莫煩我。”  小廝心頭一驚,道:“少爺要是覺得不對勁,快說幾句好話,去去晦氣!”  他自幼跟在左右,對賈家這位少爺了如指掌。  賈棠逢賭必贏,且凡他所願說出的話,十之八九都能成真,讓見多識廣的賈閣主都連連稱奇。  賈棠捂捂心口,手指上的五枚儲物戒炫彩奪目,引得不少路人露出豔羨表情。  “我感覺今日要遇到一位神仙,”賈棠旁若無人的嘀咕起來,仿佛在進行某種高深莫測的吟唱,“要不就是個美人,或者......”  賈棠一抬頭,眸光忽而瞥見一個纖瘦身影。  那人帶著青狐麵具,穿著天雲服,烏發雪膚,一雙露在外麵的手細長漂亮。  賈棠頓在原地,突然悟了。  原來遇到命定之人了!  他果斷疾步上前:“這攤的靈符,買了。”  “一萬一張?”緊跟的隨從看著攤前豎板,瞪大眼睛,“少爺,這是把人當傻子!”  “安靜,我自有深意,”賈棠語氣不耐,轉臉麵對攤主溫聲細語道,“隻有這兩張符嗎?”  聞秋時臉頰藏在麵具後,挑了下眉。  買符不盯著符看,盯著他看做什麽,難不成看上狐狸麵具了,“若要其他符,我也可以馬上給你畫。”  賈棠一聽清越的嗓音,皺了皺眉,臉上露出困惑之色,  怎麽聽起來像個男的?  他略一沉吟,恍然大悟般露出笑意,“你會畫什麽符。”  聞秋時:“得看你想要什麽符。”  “若我不想要符,想要其他的呢。”賈棠伸手,覆在聞秋時拿符紙的手上,拇指小心翼翼又充滿暗示性地摩挲了下。  聞秋時:“......”不對勁。  原著中,諸如牧清元、楚柏陽這類的重要男配,對南獨伊明裏暗裏都有愛慕之情。但賈棠這人,從頭到尾隻喜歡姑娘,大概就是因為如此,顯得與南獨伊這邊陣營格格不入。  在結局的決戰中,身為天地閣主的賈棠兩不相幫,不過從某種程度上,他不出手,就是變相幫顧末澤。  賈棠小心觸碰了下白皙如玉的手,唇角緩緩揚起。  觸感細膩,肌膚光滑,女扮男裝沒錯了,瞞得了旁人可瞞不了他。以他久經沙場的眼光,這位必定是個美人,他的直覺果然沒錯!  賈棠驟然尋到了寶,一臉興奮。  在聞秋時逐漸眯起的眼睛中,劈裏啪啦問了起來:“妹妹芳名?”“今年幾歲,可有婚配?”“天宗我熟人多,怎麽沒見過你?”“能否把麵具摘了,讓在下一睹芳容?”  “少爺!你在胡說什麽呢!”隨從趕忙打斷,“這一看就是男弟子啊!”  “你有我觀察入微嗎?我說的話什麽時候錯過,”賈棠一指聞秋時露出的皓腕,“哪有男弟子這麽細皮嫩肉,況且,還沒我高。”  聞秋時嘴角一抽,正欲說話,賈棠將隨從一把推開,轉而湊到他麵前:“這樣,你把麵具摘了,我連沒畫的符紙都一並買了。”  “少爺萬萬不可!”  “滾。”  街上行人止步,圍觀到這一幕,皆憤概不已,賈棠完全是一個惡霸。  “好歹是天地閣小少爺,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行事,呸!”  “閣主太寵這小兒了,養成了驕縱的敗家子,幸好兄弟姐妹多,不然天地閣遲早毀在他手上。”  “早聽聞他是個登徒浪子,今日一見,豈止!簡直是世家子弟的敗類!難怪各宗各派都將他拒之門外,有錢都行不通。”  ......  四周指責鋪天蓋地,快被口水淹沒的賈棠麵不改色,置若罔聞,唯獨見聞秋時一言不發,以為把人嚇住了,當即道:“我以姓名起誓,就驗個真假,隻要你摘掉麵具讓我看看就行。”  “當然,”賈棠手中折扇一搖,配上華服衣冠,亦是人模人樣,“若想與小爺共度良宵,也不是沒可能。”  聞秋時:“你就那麽篤定我是女弟子?”  賈棠意味深長:“我的直覺不會錯,我說的話也不會錯。”  聞秋時點點頭:“行,摘就摘。”  賈棠喜上眉梢,隨後聽見“噔”的聲。  聞秋時右腳擱上桌沿,左腳順勢一搭,細長筆直的雙腿橫在賈棠麵前,輕晃足尖,大爺似地看著他。  “靈石不夠,再加。”  賈棠心頭一跳。  原來不是妹妹,是姐姐,好野。  他喜歡......  “少爺,不值當!不能再多了!他分明把你當傻......”  “滾蛋。”  賈棠將小廝腰間的儲物袋拿到手,再一腳踹開,“摘麵具,這裏麵五十萬靈石就都是你的!”  四周謾罵聲漸弱,看向賈昧的目光從惡霸變為散財童子,表情一言難盡。  敗家玩意!  有本事放開那弟子衝我來!  在周遭一圈注視下,聞秋時將賈棠遞來的儲物袋撇開,“我突然不想要靈石了。”  眾人:“?”是不是傻!  “我看中你身上一樣東西,”  聞秋時眸光微閃,原著裏賈棠逢賭必贏,對自己這方麵的能力也尤為自信,不如,“不如我們來打賭,我若不是你認為的女弟子,你把那東西送給我。”  賈棠:“小爺身上寶貝太多了,你要哪樣?”  聞秋時指向他手:“我要一枚儲物戒。”  “萬萬不可!簡直荒誕!”  賈棠難得沒打斷小廝的話,盯著手指上華光溢彩的儲物戒,在小廝死命勸諫中,露出幾分猶豫。  儲物戒他一共就五個,價值不是用靈石可以衡量,雖然他不可能輸,但萬一真輸了,被他爹知道,能把他屁股打開花。  躊躇間,賈棠聽到一聲嗤笑:“罷了。不如這樣,你喚一聲好哥哥,我扔掉麵具。”  小廝連連點頭:“這個好!”  “好個屁,”賈棠暴怒,“這人在故意羞辱我,對我用激將法!”  小廝:“少爺聖明,絕對不會中這種低劣的......”  賈棠:“行!就賭儲物戒!”  小廝腿一軟,摔倒在地。  “這下能摘了嗎,”賈棠瞪大眼睛等著,沒想到雙手抱臂的人朝他揚揚精致下巴,“你來摘,好歹是一枚儲物戒換來的。”  賈棠愣了下,自動忽略後句,臉頰不由自主紅了起來,推脫道:“我親手摘,會不會太唐突......”  聞秋時吐出一字:“摘。”  賈棠趕忙探出手,指尖微顫地捏住狐狸麵具,緩緩摘了下來。  四周喧聲漸沒,麵具後,一張霜雪似的白皙臉頰露了出來。  青年長睫輕掀,笑容恣意。  美人是美極了,但賈棠隻覺轟隆一下,滿腔熱血化作寒冬間的冰雪。  猜錯了?  竟然猜錯了?  他竟然有賭輸的一天?!  從小對賭運堅信不移的賈棠,一時受到極大的重擊,但可怕的還在後麵,他的手被抬起,麵前青年學著之前他的模樣,輕輕摩挲了下他的手背。  賈棠:“?”  不要!不要過來!  他如避蛇蠍般抽回手,聞秋時眉梢一挑:“輸不起。”  賈棠隻好止了動作,哼聲:“爺不是那種人。”  “願賭服輸,不錯,”  聞秋時誇了句,視線掃過五枚儲物戒,瞅了眼賈棠中指的青色儲物戒,又望了眼旁邊的墨色,從手指摘下青戒,“就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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