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符。”  “還有呢?”  賈棠話音一轉:“葡萄。”  聞秋時正要入口的葡萄止在唇邊,僵硬的停在半空。  “為何?”  “爹說符主喜歡吃葡萄,有次吃葡萄吃出問題了,聖尊就下令宮裏不得出現半顆葡萄,符主就偷溜去宮,結果和少域主一起遇到危險,還好兩人命大活著回來了。”  賈棠看著聞秋時手中的葡萄,突然反應過來。  “話說回來,師父也喜歡。”  “不,其實我很花心,什麽都喜歡。”聞秋時手一抖,將葡萄放回果盤。  圓滾身軀,披著紫衣裳,用指尖捏一捏彈性十足,滿是肉感。  味道也絕佳。  聞秋時放下的那刻,心在滴血,他是來尋找不是聞鬱的鐵證,不是來尋相似點!  “還有什麽?聞鬱還有什麽特征?”  “我看過符主的畫像,”  賈棠在頭頂比劃了下,像在插簪子,又在腰間比了比,“一支天篆筆,腰間掛著一塊玉佩,兩件都是通靈寶物,尤其是天篆。”  提到天篆,賈棠小心地瞅了眼房內,低聲道:“其實我早就想說了,師父,哪怕在符道大比奪冠,拿到天篆,天篆不認主,最後也隻能拿它當作一支普普通通的筆而已。”  聞秋時手落在茶幾,不知不覺地朝果盤探去,“天下法器不是主人神魂消散,就變成無主之物了嗎?聞鬱身隕多年,怎麽還能影響天篆。”  “天篆原身乃神木,通靈,就如那些靈獸般,擁有靈智,一般隻認一主,據說符主隻要喚它一聲,”  賈棠抬起手臂,有模有樣地張開五指。“像這樣大喊‘天篆何在’即便相隔萬裏,它也會有所感應,來到符主身邊。”  聞秋時拿起一顆葡萄,扔到嘴裏,狐疑道:“當真這麽厲害?”  賈棠道:“自然!我爹說的!”  聞秋時若有所思。  既然如此,倘若他召喚一聲,天篆沒有動靜,豈不就能證明他不是聞鬱了。  床邊青年露出狡黠笑容。  賈棠滿臉疑惑,想開口詢問,轉眼看到聞秋時站起身,擼起袖子,露出雪白的小臂,學著他之前的動作,對著門口方向伸出手。  不知是故意還是其他。  青年嗓音沙啞,像怕真驚動了什麽似的,聲音極小道:“天篆何在”  他尾音拉長,帶著點懶洋洋的尾調。  賈棠忍俊不禁:“師父,你這一點氣勢都沒有,還沒我學的像。”  聞秋時靜了兩秒。  發現四周無事發生,他回過身,臉上露出驚喜之色。  “沒來,所以我真不是......”  話未說完,聞秋時臉頰被什麽毛絨絨的東西掃了下,眼角有赤芒閃爍。  他身形僵了僵,旋即看到賈棠嘴張大到極致,一雙被周圍擠得隻剩條細縫的眼睛,刹那瞪得像銅鈴。  “天篆?!!”  與此同時,一條通往天地閣的街道,都是符會長老們與眾弟子不要命的狂奔身影,浩浩蕩蕩,滿街哭嚎,驚得路人盡數望去。  “符主!符主!是您回來了嗎!!”  於是不及片刻,整個攬月城轟動了。第53章   “發生何事?為何都趕往天地閣?”  “天篆受召喚破開結界跑了!符會的人都追了去!”  “符主身隕多年,還有誰能......等等!等等!是我想的那個嗎?!”  “符主詐屍了!!!”  “呸!什麽詐屍,說不定符主根本沒死!別忘了符主當年葬身鬼樓,屍身無人尋到。”  “天篆隻聽符主召喚,一定是符主回來了!”  ......  大街小巷,愈來愈多的人得到消息,馬不停蹄跟了去,即便有人不明所以,也好奇隨眾而去,於是一時間,四麵八方的人流向天地閣湧去。  天地閣門口。  兩個守衛無聊打著哈欠,忽而腳底顫動,相視一望,看到彼此眼中的疑惑。  未及開口,兩人同時瞪大眼睛,露出驚恐表情,抬手指向對方身後,為首飛奔而來的符會長老,後方密密麻麻的人群。  “快看你後麵!”  “快看你後麵啊!!”  守衛各自一怔,僵硬扭過頭,嚇得魂飛魄散。  所有街口都湧來了人,眨眼睛,出口被全部封死,宛如要甕中捉鱉般,將天地閣圍了起來。  此等場麵,無論來者有善還是不善,都令人毛骨悚然。  “快!快關門!稟報閣主”  城主府瑤台上。  賈閣主端起酒盞,與即便卸任城主之位的言城主共飲,“言老莫要感傷,此番雖猝不及防,但縱觀一生,輔佐過三代北域主,如今也稱得上功成身退,未必不是好事。”  言老城主輕歎:“不談了,今日隻飲酒。”  賈閣主道:“好!”  說罷滿上酒杯,不遠處傳來嘈雜聲,他斜眸望了眼,城主府外,街間行人皆是步履匆匆,看起來急著去哪。  一片桃花瓣趁他遙望,偷落酒盞。  賈閣主回頭發現,一時感歎道:“世人皆慌張,獨我半日閑,賈某羞愧難當。”  話雖如此,他臉上卻不見慚愧,反而露出得意,就著桃花瓣端杯飲酒,側過頭,一派悠閑地欣賞視線中的混亂之景。  這時,儲物戒裏的玉簡傳來動靜。  賈閣主被打擾雅興,不甚愉悅地拿出玉簡,一句“何事”尚未出口,玉簡裏傳來驚慌失措的急報。  “不好了閣主,突然湧來大量人馬將天地閣團團圍住!”  手中慢條斯理搖動的酒盞一停。  賈閣主滿頭霧水,第一反應是賈棠惹禍了,“要殺要剮衝賈棠去,圍我天地閣作甚?何人這般大膽!”  “不是何人,是很多人啊閣主!”  玉簡傳來絕望嘶吼,伴隨著“咚咚咚”的聲音,已不是在敲門,而是在撞門了。  賈閣主意識到事情嚴重性,放下酒盞,臉色驟沉地起身,“言老,閣內不知出了何事,賈某先......”  “等等,閣主看那,”言城主指向路人們奔走的路線,疑惑道,“那個方向是不是天地閣?”  賈閣主順勢一望,才發現他眼中慌張行路的世人,趕往的方向正是天地閣!  賈閣主倏地變了臉色,一貫極為注重的修養被拋到腦後,沒忍住爆了聲粗口, “操了!”  要塌的竟然是他的房!  天地閣。  大門遭到外麵砰砰砰的撞擊,搖搖欲墜。  “快來人支援!門要倒了!”  “來不及了!快讓少主從後門逃,我等誓死守到最後一刻!”  閣內幾十人拚死抵住門關,用力到臉紅脖子粗,麵目猙獰到極致。  一門之隔,外麵黑壓壓一片,人潮湧動。  為首符會大長老氣得吹胡子瞪眼,哐哐哐地敲門。  “我等誠心麵見符主,彬彬有禮,不願翻.牆奪窗,可謂給足了天地閣麵子,爾等竟敢拒我於門外,不可原諒!快把門打開!”  與其長老沒他那好脾氣,急得用拳頭衝門,砰砰巨響。  “開門!你們開門!”  “有本事藏符主!有本事開門啊!”  “開門啊!再不開門別怪我等不客氣了!”  兩邊人士急得焦頭爛額,而造成這一場麵的聞秋時,也急得快抓狂了。  “你不要過來啊”  賈棠臥房裏,響起沙啞的青年嗓音,帶著幾分無助又可憐的語調。  聞秋時在房內上躥下跳,但無論他往哪裏躲,身後始終跟著一個小尾巴,窮追不舍。  天篆筆尖白絨絨,筆身修長挺直,散著赤色光芒,還有一個金色的“聞”字閃閃發光。  它懸在空中,緊跟聞秋時左右,時不時用毛絨筆尖掃一掃青年白皙臉頰,抑或親昵地用筆頂蹭蹭烏發。  聞秋時欲哭無淚,被逼得蜷縮身軀,可憐兮兮蹲在桌角。  床榻間,賈棠張大的嘴尚未閉上,遲遲沒緩過神,而他的臥房在一人一筆,你追我趕間,已如土匪掃蕩過一遍,滿地碎杯缺盤,桌椅盡倒,沒有一處像樣的。  “不要跟著我了,求求了。”  聞秋時躲在角落,生無可戀地雙手合十舉過頭頂,與懸在麵前的天篆商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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