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所以更成了觸碰不得的東西。  “以邪術召喚亡魂,終非善數,己身有損,亡魂心有掛念死後難安,你知道此舉不妥,竟一直放任,”顧末澤盯著被聞秋時抱在懷裏的小身影,提醒道,“它會出現是生前執念未消,你最好趁早給它消了執念,兩安。”  聞秋時臉頰被古古腦袋碰了碰。  古古好似在疑惑怎麽那般涼,歪了歪頭,用頭頂軟毛蹭蹭聞秋時,試圖給他一點溫暖。  “阿啾。”  聞秋時蹲在地上,低著頭,緊緊抱著古古不說話,像個明知犯了錯還倔著不肯改的小孩。  顧末澤盯了他半晌,拂袖而去:“不想打了,先這樣。”  聞秋時不知曉他何時離去了,盯著懷裏的古鴉,直到古古消失不見,才如從一場夢魘中蘇醒般,踉蹌起身。  *  短短幾日,楚家遭遇前所未有的巨大變動。  先是前族長楚誌下蠱操縱各大分家的醜事被公之於眾,後是楚柏月要辭去家主之位,楚家亂成一團。  楚誌當了百年族長,威望甚高,但是個人都知曉,如今楚家在修真界能有如今地位,靠的是誰,倘若楚柏月辭去家主之位,對楚家打擊是毀滅性的。  宗族上下聽聞楚柏月要辭去家主,慌得就差以死相逼。  楚柏月最終心軟留下了,此時他若離去,楚家會瞬間分崩離析。  不過他坦言隻做三年家主,帶楚家渡過這一動蕩不安的時段,讓族內那些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長輩早日物色下任家主。  傍晚時候,聞秋時來了南嶺。  青蓮池在微風吹拂中,散出沁人心扉的味道。  楚柏月立在池邊,麵對突然出現的身影,愣了愣,正想問聞秋時怎麽來了,視線落在他臉上。  他若有所感,遲疑道:“你......來看古古?”  聞秋時略一點頭,楚柏月打開結界,明白了什麽,讓他獨自去了水底石室。  祭壇裏火焰幽幽,一道展翅的小身影察覺他的到來,在火間跳躍,聞秋時伸手撫上虛影,室內響起他沙啞的嗓音。  “我知道你的執念是什麽,古古,我沒怪你,你是最好的靈獸......”  古古頓了頓,乖乖停在他手掌下:“啾。”  聞秋時彎腰,在他小腦袋親了親:“沒有討厭你,隻是當時沒反應過來,才沒有抱你。”  古古:“啾。”  聞秋時:“嗯,我最喜歡古古了。”  “阿啾。”  “古古也最喜歡阿秋。”  ......  聞秋時從蓮花池裏出來,渾身濕漉漉的,幾縷青絲黏在臉側,他朝仍在池邊的楚柏月微微頷首:“多謝。”  楚柏月抬手又垂下,最後負在身後:“換身衣服別著涼。”  他看著點頭離去的聞秋時,輕聲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即便是修行之人,也逃不過一黃土,你要看開些。”  聞秋時用靈力除去身上的濕意,回頭挑了下眉:“放心,十幾年前就難過完了,現在更沒問題。”  聞秋時招招手,迅速消失在夜色裏。  華燈初上,街道人流擁擠,聞秋時買了串糖葫蘆拿在手裏,漫無目的地走,也不知這是哪。  他從主街頭慢悠悠溜達到街尾,吃完糖葫蘆,拐個彎到鄰街的時候,一滴冰涼的水落在臉上。  聞秋時愣了下。  他還沒哭呢,哪來的水。  聞秋時仰頭望了眼,黑沉沉的夜空下起雨來,衝去白日的炎熱,街上行人紛紛加快腳步,匆忙離開。  聞秋時琢磨著接下來去哪。  逐漸變大的雨裏,一躲雨的路人不小心撞到他,仰頭一瞧。  青年一張白皙臉頰被雨水打濕,分外精致的眉眼,有些紅,眼下像是雨水又像是淚珠兒。  那人頓了下,驚呼了聲:“符主!”  聞秋時輕笑了下,微微頷首,路人難掩激動之色,再瞧那張臉頰,隻覺方才眼睛看花了,符主何等人物,怎會借著下雨偷偷落淚呢。  聞秋時略作回應離去,不知道去哪好,幹脆找了個沒人的地方,靠牆蹲著。  顧末澤找到人。  一片淅淅瀝瀝的雨聲中,街道已無行人,青年孤零零縮在街角,埋著頭,全身上下被雨水打濕。  顧末澤撐著傘過去,蹲在他身前半晌,聞秋時也沒發現,肩頭細微聳著,時不時用衣袖抹了抹發酸的眼睛,傳出輕咽聲。  甚至打起哭嗝,一抽一抽的。  比起難過,更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顧末澤經不住笑出聲,他體會不到聞秋時的悲傷,隻覺得聞秋時抽噎的模樣略顯憨態。  他實在沒什麽情感,幼時可能有,喂的小兔子死了,他挖坑埋了,坐在墳前哭了許久,還放了朵小花在充當墓碑的石頭前,後來不知何時開始,他感受不到這些了。  雨水順傘沿成股滴落,到處是滴滴答答的聲音。  顧末澤蹲著身,舉傘傾向背靠牆壁的青年,見人遲遲沒發現自己,伸手觸碰的時候,腦海突然閃過一個畫麵。  顧末澤手指微微一蜷。  似乎也是個雨天,聞秋時倚著碧竹,如魂靈般是個虛影,他將傘舉過青年頭頂,對著人喚道:“天禮.....”  聞秋時抽噎間,聽到“天禮”兩字,懷疑自己哭迷糊了,茫然地抬起紅眸。  頓了兩秒,他把難過咽了下去,道:“你怎麽找來了。”  魂鈴上次給顧末澤看後,被拿了回去,沒有魂鈴,如何找到他的。  顧末澤皺眉,之前心無波瀾勾著唇,此時看聞秋時紅著眼眶,雖止了哭意,一臉濕意仍殘留著,心不由沉了下去。  他手掌不自覺覆上聞秋時額頭,幾乎下意識的,釋放出暖洋的魂力將人包裹起來。  這動作他好似做過千萬遍,得心應手,刻在骨子裏的。  隨著動作,腦海裏湧入許多東西。  天禮神魂不全,需要魂力,不然會魂飛魄散。  世間唯有伏魂珠,能提供源源不斷的充沛魂力,唯有擁有此物,才能阻止天禮消散。  “天禮,我把珠子拿回來了,可以給你養魂了......以後就一直待在我身邊好不好,天禮。”  顧末澤心神劇震,倏然收回手。  油紙傘落在地上,顧末澤盯著近在咫尺的麵容,眼神晦暗不明,薄淡的嘴唇冷抿,正欲開口,身前青年看著他,濕潤長睫忽地抖了抖。  “顧末澤,古古沒了。”  顧末澤不知聞秋時喚過多少次他的全名,但每次聽到,心頭都止不住為之雀躍。  他眸中冷意漸消,低聲道:“消除亡魂執念,它才不會留念世間,才能去它該去的地方。”  他打開過窮獄門,看到過門後的景象。  通向地獄的路,是存在的。  “我知道,”聞秋時嗓音微啞,眉間帶著淡淡疲倦,“知道也難解心鬱,古古與其他人不一樣,我帶他走出諸靈大山,他.....隻有我。”  顧末澤:“我也隻有你。”  聞秋時一愣,臉上露出錯愕表情。  顧末澤幽深的眼眸微眯,修長手指捏住青年精致下頜,微微抬起,在不斷墜落的萬千雨滴裏,他吻住聞秋時冰涼嘴角:“裝傻也無用,我記著呢,你是上天賜給我的禮物,是我的天禮。”第86章   聞秋時神智幾乎放空,被吻住的刹那,全身僵住,長睫一動不動地懸著。  顧末澤薄唇貼著他嘴角,鼻息噴在他肌膚的時候,聞秋時嘴唇好似被電了下,有些發麻,止不住後撤時,被一隻手扼住下頜,承受了加大的力道。  油紙傘被扔在一旁。  浸在雨裏不過片刻的顧末澤,寬大的衣袍被打濕,額前碎發變得濕潤,一雙狹長眼眸泛起深邃的幽色。  冰冷雨珠劃過他滾動的喉結,沿著修長脖頸,滾入寬鬆的衣襟。  冷意鑽入胸膛,緩解不了半分體內的滾燙。  顧末澤全身血液像是沸騰起來,這是他曾經數十年裏,未曾體驗過的,他像是怎麽都嚐不夠聞秋時的味道,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他要把麵前這人死死鎖在身邊,拿來晝夜不息地享用。  顧末澤記憶未恢複完全,僅停留在小時候“天禮”的到來,因為他不明白,自己是怎麽忍到現在的。  明明親一下,就渴望得要瘋了。  這麽久,“他”竟然還是沒挑破的單相思,甚至裝起了乖師侄,簡直懦弱得可笑。  聞秋時被突如其來的吻弄得發蒙,突然明白上次為何顧末澤被他偷襲後,被戴上玄鐵鏈都沒反應過來。  他心神像被顧末澤牽製住,腦海一片空白,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被放開,他來不及喘口氣,被握住胳膊拉了起來。  聞秋時背後撞上堅硬的牆壁,身前陰影灑落,他被顧末澤鎖在懷裏與牆壁之間,頸側一疼,猝不及防被咬了下,全身一顫,止不住掙紮起來。  “你做什麽?!”  “不明白麽,”顧末澤摁住他的腰,一手扣住細瘦手腕,臉頰埋入他白皙頸側,混著清涼雨意,嗅著令人舒適愉悅的氣息,男子嗓音低沉,“我要你,現在就要。”  “?”  要什麽?  聞秋時一時分不清是顧末澤瘋了還是他耳朵出問題了,他腰帶很快被解開,年輕男人抵著他,似乎要將體內的滾燙沾染給他。  白嫩的耳垂被輕輕咬住,聞秋時渾身一哆嗦,耳畔響起低沉喑啞的嗓音:“你也喜歡我的,不是麽,不然親你的時候就被推開了。”  聞秋時耳朵紅透,被顧末澤的氣息包裹著,寸步難逃,感覺是他快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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