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雨曼出來了。  溫肴嚇得趕緊從沙發上下來,他渾身發軟,一個沒站穩,整個人都從沙發上摔下來,他也顧不上疼,趕緊爬起來,驚慌失措地對白雨曼說:  “對不起哥哥,我又睡著了,我也不知道我怎麽回事……”  “沒關係。”白雨曼及時截住了他的話頭,他精致如蘭的臉上淡淡的,好像絲毫沒有動怒的跡象,“昨天是我太慢了,讓你久等了,不是你的錯。”  “啊……”溫肴怔怔地看著他。  白雨曼走過來,從茶幾上拿起一個小紙袋:“這是我昨天想送你的禮物,是我平常用的一款香水,還沒拆,是全新的,送給你了。”  溫肴驚訝地看向他手裏的東西,好幾秒,才驚喜異常地趕緊接過:  “謝謝哥哥!謝謝哥哥!你真好,我會好好用的!”  白雨曼並沒有什麽大反應:“不用謝。”  “怎麽不用謝?哥哥你太好了,我好感動喔!”這麽貴重的東西,白雨曼居然送給自己耶!  果然隻要自己願意,撒撒嬌,討討好,沒有人會拒絕自己的,白雨曼也不例外。  溫肴不無得意地想著,又衝著白雨曼討好地感謝,這才回自己房間去了。  白雨曼看著他出去,嗤笑了一聲。  自作聰明的蠢貨,果然不是他的撓撓。  昨晚深夜他的人發微信給他,查清楚了溫肴的身世,說溫肴是個孤兒,從小就是孤兒,流浪到孤兒院後被孤兒院收養的。  他的撓撓有幸福溫暖的家庭,他怎麽會是他的撓撓呢?第17章 唯一的藥(上)  這是節目錄製的最後一天了。  溫肴不敢搶吳格涵的風頭,規規矩矩地當綠葉陪襯最後結算分數的時候,雖然沒有贏,單也不算低,沒有輸得很難看。  溫肴對自己已經很滿意了。  拍攝結束,節目組照例是要聚餐的。聚餐安排在火鍋店,要了兩個包廂,主創基本都在了。第一桌是白雨曼吳格涵還有導演製片等,溫肴咖位低,沒能進第一桌,隻能坐第二桌,第二桌都是些節目組的工作人員。  溫肴跟他們也說不上話,默默吃了個半飽,聽他們在那邊說些圈子裏的葷段子,覺得有點不堪入耳,就說自己要出去上洗手間,出去了。  晚上六點多,火鍋店裏這會兒正是忙碌的時候,溫肴看外麵都是人,也出不去,就想著去廁所躲一躲,剛進隔間,就聽外麵門開了,有人邊說話邊走進來。  是副導演和安逸蒙的聲音:  “你別看白雨曼一副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我可聽說他是有金主的!”  “真的嗎?他都有金主?”安逸蒙的語氣含著笑,“我還以為他多冰清玉潔呢!”  “,在這個圈子裏混呢,能幹淨到哪兒去?他能當上影帝,還不是靠天盛的老總捧他?”副導演說著,語氣很輕蔑,仿佛白雨曼是什麽肮髒低賤的人,“之前我聽楊製說,他親眼見過天盛的老總勾著白雨曼的腰去開房,那時候白雨曼要多放1蕩有多放1蕩呢!”  兩人默契地笑起來,笑聲裏心照不宣地都帶了些猥瑣。  溫肴屏著呼吸,心底卻是默默吃驚天盛的老總?那不就是白雨曼所在經紀公司的總裁嗎?前世聽說這人挺厲害的呢。所以白雨曼這些資源什麽的,都是靠賣1身給金主換來的嗎?  怪不得霍竣成會求而不得,原來白雨曼已經有金主了,而且這個金主他還不一定鬥得過。  哦豁,霍竣成也太賤了吧?白雨曼也不是“冰清玉潔”啊,怎麽就把他當白月光了呢?難道當金絲雀也得走那種“高傲清冷”“你得到我的身體但得不到我的心”的人設嗎?  不過這樣一想,怪不得那天白雨曼桌上一堆好吃的,但白雨曼卻一臉憂鬱地說“都是別人送的,我不喜歡”了。估計他被包養也不是心甘情願的吧?好可憐。  外麵傳來一陣衝水聲,驚醒了溫肴。  他不由敲敲自己的腦袋溫肴你在想什麽啊,你自己都這麽慘了,白雨曼好歹是影帝,而且有錢有勢,你有什麽資格同情他啊?  真是自不量力!  ***  吃完火鍋回去,溫肴想來想去,覺得自己還是得再去找一次白雨曼。  明天他們就各奔東西了,說不定今晚是他跟白雨曼最後一次見麵了,自己既然要模仿白雨曼,就得把他的資料掌握全了。  打定主意,他又偷偷摸摸去了白雨曼的房間。  開門的白雨曼顯然有些驚訝,但溫肴朝他露出一個自認為很乖巧可愛的笑容:  “哥哥!明天你就走啦,我可以找你說會兒話嗎?”  白雨曼定定看了他幾秒,隨即側身讓開一個道:“進來吧。”  溫肴蹦蹦跳跳地進了房裏,房裏依舊有些冷清,一絲聲響也沒有,總覺得讓人疑心自己是進了什麽寂寞深宮。  “吃糖嗎?”白雨曼遞給他一包塑封袋包裝的糖米白色的,錐形的硬糖。  “咦?這不是我們小時候吃的薄荷糖嗎?”看不出來白雨曼這麽懷舊,手帕、糖,都是小時候的東西。溫肴疑惑地看向白雨曼,“哥哥喜歡吃這個嗎?”  “嗯,你不吃嗎?”白雨曼的黑眸直直地看著他。  溫肴搖搖頭他對這個糖可沒什麽好印象。  他小時候是很喜歡吃這個,但是有一次奶奶偷偷花五毛錢買了一包給他,被爺爺看見了,氣得一把奪過糖,直接把整包糖往他嘴裏塞,一邊塞一邊罵:  “我叫你吃!我叫你吃!”  他又怕又疼,被掐著脖子,嘴巴裏發不出一絲聲音,以為自己都要死了,等到他奶奶把他護到懷裏,才終於“哇”一聲哭出來。  從此以後,他再也不喜歡吃這個糖了,一看就糖就想到被爺爺塞糖的恐懼。  他把目光從糖上移開,落在白雨曼精致的臉上:“哥哥,你除了喜歡吃這個,還喜歡吃別的什麽嗎?”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白雨曼見他不吃糖,表情好像冷淡了一點,把糖往桌上一放,說:  “沒什麽特別喜歡吃的。”  “啊,那哥哥有偶像嗎?最喜歡的城市是哪裏?最喜歡什麽季節?”溫肴一連提了好幾個問題,白雨曼卻緩緩地抬眸看他:  “你問這些做什麽?”  溫肴笑彎了眼睛:“我想了解哥哥啊!想和哥哥更近一點!”又說,“哥哥你看上去冷冷的,其實人好好喔!”  “是嗎?”白雨曼說著,眼裏露出嘲諷,不過那嘲諷沒有持續多久,溫肴都疑心是自己的錯覺。他又親昵地走過去,問:  “當然啦!哥哥,你回答我嘛!”  白雨曼猶豫了一下,但最後還是一一回答了。  溫肴很高興,他掌握了那麽多白雨曼的第一手資料,模仿白雨曼肯定事半功倍!  他一高興,就有些忘形,對白雨曼說:“對了哥哥,我今天還用了你送我的香水!你聞聞,你聞聞”  說著,把手臂伸過去,讓白雨曼聞自己的手腕。  白雨曼聞到了一股香水和火鍋味雜糅的氣味,這氣味完全覆蓋了溫肴原來的味道,他不由屏住呼吸,有些嫌惡地轉開臉,說:  “我準備睡覺了,你先回去吧。”  溫肴怔了一下,感覺白雨曼好像有些冷淡,心底沒底,便愣愣地說:  “噢,好,那哥哥晚安,我先走啦!”  白雨曼看著溫肴出去的背影,緩緩垂下了眼睫。  撓撓,沒有人可以搶走你的位置,我的藥永遠隻有你一個人。第18章 唯一的藥(下)  又是昏暗逼仄的小房間。  白雨曼用力拍打著老舊的木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砰砰砰!砰砰砰!”  木門被拍得震天響,斑駁的綠漆掉下來,可依舊關得嚴嚴實實,仿佛早已被澆築在牆上,永遠也打不開了。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白雨曼心頭慌亂,他好像要被困在這,永遠都出不去了。  “哈哈哈……”  一聲陰冷的笑聲響起在身後,白雨曼轉身,卻看見黑暗中,一張猙獰扭曲的臉正朝他靠近,那張扭曲的臉上,有一雙淫邪又凶惡的黃眼睛。  他慌得後退,身體抵上堅硬的土牆,可那張臉卻還在獰笑著靠近。  他大叫,卻好像被人捂住了嘴,什麽聲音也發不出來。  驚恐到極致的絕望,令他渾身顫抖,眼淚橫流。  放開我,快走開,他在心裏呐喊。  這時候,窗外突然有個清脆的童聲在那裏叫:  “小哥哥!小哥哥,撓撓來找你玩啦!今天撓撓有好多好吃的薄荷糖!”  刹那間,惡魔迅速退去,天光大亮。  ……  “您看上去狀態不太好,怎麽,昨晚又沒睡好嗎?”  白雨曼一手托住腦袋,朝費時微微搖頭:“我等下去飛機上睡一會兒。”  “好。”  白雨曼望向車外,思緒卻又飛遠了。  他經常夢見自己被困在小屋裏,怎麽也打不開門,如果運氣好的話,撓撓就會來救他,但更多時候,是他獨自一人在陰暗逼仄的小房間裏獨自輾轉,永遠幽困,永遠尋不到出口。  那其實是童年時的他。  那時的他已經十二歲了,他媽媽是申城數一數二的富豪白承先的情婦,但白承先有一個凶悍善妒的正室錢氏,錢氏知道他的存在後,從他媽媽那裏把他要去了,說是要放在白家養育,他媽媽不疑有他,還在做著二太太的美夢。  然而錢氏把他帶走後,叫人把他送去了隔壁湖市的鄉下,讓人把他關在小黑屋裏,虐待他,是五歲的撓撓經常來看他,趴在他的小窗口,跟他說話,還給他送好吃的薄荷糖,好看的玻璃彈珠。  那一次,有個路過的中年男人見他長得漂亮,找機會溜進來想猥褻他,是撓撓在窗外叫他,救了他。  也許撓撓永遠都不會知道那一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但白雨曼永遠都記得那天清脆的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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