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我成了人人趨之如鶩的寶物 作者:秋聲去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因為你終於給了我一個恰到好處的理由。讓我去做一些我很久之前就想做的事情。” 程榭之抿唇不語。對沈寒琅這句話他有些不理解,也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 “很好看。” 沈寒琅往後退了一步,輕聲說。 “可是我不喜歡。” 程榭之張了張口。 “我也不想和你成親。” 其實成親對程榭之來說並沒有什麽損害。反正他是星際公民,沒有帝國司法係統蓋章的婚姻都不在被承認的範圍內。 隻要程榭之自己不當回事,這事就不是什麽問題,而且還能很好抵消沈寒琅之前的怒火。 仔細考量確實如此。但程榭之莫名地就是不想這麽做。 也許是因為這是沈寒琅逼迫他,所以他有了逆反心理。 程榭之想道。 沈寒琅唇邊笑意微微冷下來,他嗓音還是一如既往地輕,可落在有心人耳中,意味莫名。 “可你答應了那隻鳳凰的求婚請求你答應它殺了我就和他在一起。” 口吻平靜地叫人心驚。 沈寒琅用這樣淡淡的語調繼續往下說:“現在既然是我殺了它,那你就屬於我了。” “如果你不承認自己說過的話,那就姑且當作是那隻鳳凰太沒用了,於是我搶走了你。” “你覺得這麽說怎麽樣?” 他輕笑問道。 ……其實不怎麽樣。 所以果然還是丹羽山的事情惹到沈寒琅了吧?程榭之眼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對方。 他這麽生氣,是因為他喜歡我嗎? 被包裹在燦爛火焰中的少年有點恍惚,又有點不能理解地思索。 太奇怪了。 …… 程榭之被沈寒琅牽著走入主殿,高台上紅燭垂淚,碧桃花綴在賓客酒樽中,遠處桃花暗香浮動,蘇辭跟隨師長坐在一眾賓客中,滿眼複雜地注視著大堂中唯一站立的兩人。 論外表,沒有人可以否認他們是極匹配的一對。隻是今日在座的都知曉這看似珠聯璧合的美滿姻緣下,未必有什麽兩情相悅丹羽山上鬧出來的動靜不小,消息靈通的仙門自然一早就猜測出了前因後果。沈寒琅也沒有對外隱瞞,所有人都知曉他的意思,這是對旁人的警告,警告他們不要生出任何不該有的心思,那隻鳳凰就是前車之鑒。 蘇辭有些怔愣地看著程榭之。 他容色冷淡,纖長的羽睫微卷起,並沒有一點成婚的喜悅,冷漠地站在沈寒琅身側,聽賓客們虛情假意堆笑恭喜。 和眼下此情此景格格不入。 下一刻程榭之的身影被沈寒琅擋住,緋紅廣袖隨動作飄逸回風,那溫雅俊美的青年目光準確無誤投到蘇辭所在的方位,眼含警告。 蘇辭被這一眼看得渾身刺骨發冷,他忽然想起當初靈台會時,程榭之逃走,沈寒琅也用這種目光打量過他宛如在看一個將死之人。 他頓時渾身發涼,心髒劇烈地顫抖起來,一下子墜入深淵之下。 良久,他才在師長的呼喊聲中回神,僵硬地端起酒杯。 ……占有欲居然強到多看一眼都不允許。 蘇辭莫名對程榭之升起一種微妙的憐憫。 大婚還在繼續。 程榭之的肢體動作比蘇辭還僵硬,因為他純粹是被沈寒琅的力量強壓著完成了所有儀式。 他當著滿堂賓客,臉色冷得快要結冰。 誰都能看出來他的不情願。 但誰都不敢來阻止這一場荒唐的婚儀。 金烏西沉。 漫長的儀式終於結束,程榭之得到片刻喘息的機會。 但事情還沒有完全落幕,接下來還有一整個長夜要度過。那才是程榭之必須提起精力去應對的。 …… 婚房內點著鮫人油製成的蠟燭,映得室內亮如白晝。紅綢輕紗漾開在重重月色中,桂圓蓮子這些人間婚事常備的東西鋪開在錦褥上,程榭之伸手一拂,稀裏嘩啦灑落一地,聲響清脆。 沈寒琅自數尺外走過來,程榭之脊背弧線緊繃,猶如一張被拉滿的弓,防備地對上沈寒琅黑白分明的眼睛。 腰間環佩清脆作響,沈寒琅在他麵前半蹲下身子,伸手抓住他亂晃的小腿。 力道極大。 程榭之掙脫不開。 他手指抓緊床沿,下頜微抬。 盡管故作鎮定,沈寒琅還是輕易看出了身前少年的幾許慌亂無措。 他幾不可察歎了口氣。 “別怕。我不動你。” 說著他緩緩鬆開了手,同時程榭之感到自己身上倏然一輕落在他身上的禁製被解開了。 “你不要怕我。” 沈寒琅認真地盯著他,低聲重複了一遍。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第117章 117 “……” 明明滅滅的燭影下,程榭之半垂眼看著沈寒琅,不知為何感覺麵前這人似乎有些難過。 ……是因為我嗎? 他張了數次口,最終勉強從唇齒之間擠出一個模糊的音節。 “嗯。” 但其實他不怕沈寒琅。 或許沈寒琅對他有什麽誤會? 程榭之不確定地想。 不過他肯定不會提醒沈寒琅這件事的。 程榭之可沒有忘記今天是大婚之夜,即便他的生理學知識掌握得極為淺薄,也不會不知道這種時候該做什麽。 他用“雙修”試探過沈寒琅,如若說那時候他對這事芥蒂不多,隻覺得屈辱,眼下的想法倒是有些改變了沒來由得多了些自己也說不上的介意。 好在沈寒琅沒有讓他為難。 說起來,沈寒琅在除了執意要把他留在棲碧山這件事外上,其他事情都沒有讓程榭之感到過為難。 也許還要去掉這一場大婚。 緊攥著床沿的手放鬆,程榭之問:“你為什麽非要把我留在棲碧山?” 在沈寒琅經曆過的漫長歲月中,程榭之也許是特別的一個,但絕不會是唯一特別的一個。他應該遇見過許許多多形形色色的人,但為什麽偏偏是程榭之呢? “因為不把你留下,你就會離開。”沈寒琅以一種極輕的語調回答他。 這是個和程榭之所設想的方向截然不同的回答,令他錯愕地抬起了眼睛。 木紋格窗將月光整齊地切成一塊一塊,碧桃花染霜,庭院內的鳳凰清鳴,和著晚風吹過棲碧山的雲霧煙嵐,自打開的窗送入殿中,吹散程榭之鬢發。 “我……” 他難得的不知道該開口說句什麽。 這實在不該像沈寒琅這樣的人說出來的話。 於是他動了動唇,在混亂成一團的意識裏隨口扒拉出兩句話:“那隻鳳凰……你送的那對鳳凰……” 沈寒琅察覺他的無措,忍不住唇畔露出抹笑意。 “懷柔”永遠是對程榭之最有效的手段。 若是他再成熟一點,便該知道不該輕易為旁人的言行輕易心軟。 因為一旦冷硬如鐵的心腸軟化下來,就不再完全受自己的意誌控製。 斂眸掩下其中深意,沈寒琅接上程榭之的話:“丹羽山那隻鳳凰是天道化物。你不要信它。” 程榭之當然沒有相信過那隻鳳凰的鬼話,誰會心大的全然相信一個第一次見麵的、連種族都不一樣的家夥。他當時隻是期待沈寒琅和鳳凰兩敗俱傷而已。 不過“天道化物”這個說法…… 程榭之心下微微沉吟,恰到好處表露自己的疑惑。 沈寒琅神情不變。 “沒什麽,隻是天道慣常的小把戲。” 程榭之敏銳地注意到他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從自己腕骨處的珠串上劃過。 他心思微動。 也許和他被世界所排斥的事情有關。世界意誌早就想把他送走,是沈寒琅把他強留了下來。 這珠串……自然不可能是沈寒琅所說的鳳凰骨。別的不說,就沈寒琅恨不得鳳凰挫骨揚灰八輩子不出現在程榭之眼前的樣子,怎麽可能把鳳凰骨做成飾物讓程榭之貼身佩戴。 至於究竟是什麽,程榭之也不得而知。 如沈寒琅所願,大婚之後程榭之的態度比從前稍微軟和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