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被打,幾乎是把他的傲氣按在了塵土裏,還不足以證明嗎。 鬱北征一噎,訕訕閉上嘴。 公主看了他一眼,說:“小七,我們是放心不下。” 妻奴駙馬立即應聲,“是,不可能不擔心。” “我知道。”鬱寧說:“但請你們放心,如果不是真心喜歡,我們兩人不會在一起。” “他待我很好很好,從小到大都很好,和你們一樣。”鬱寧露出一副驕傲的樣子,“再也不會有一個人會像我這樣被他喜歡。” “那當然!” “沒人能比小七好!” “我們能打贏他,會保護小寧弟弟。” “傾大晟之力。” 鬱寧笑著看向席廷,席廷也正對他笑。 見到他嘴角的傷,鬱寧心疼不已,但麵上不能露出一點。 直到回去又好好認識了每個哥哥姐姐和其他長輩,喝了許多酒,回到白夏苑,臉上的心疼才露出來。 他們坐在鬱寧的小書房裏,鬱寧拿著藥膏小心塗在他的嘴角上。 這裏還和以前一樣,桌子還是他七歲時用的那一張普通胡桃木桌,放在窗前,每到晚上迎了滿桌的月光。 椅子也是那把坐了許多年的樺木椅。 以前他都是一個人坐在這裏,時常看著天書想象席廷的樣子。 現在席廷近在眼前,他坐在這把椅子上,他跨坐在他腿上。 鬱寧摸著他的嘴角,心裏又酸又軟。 很多人都在質疑他們的感情,看起來時間很短很突然。 但其實,很久了。 很久很久。 鬱寧聽說沙漠中有一種花,因為隻有一條根,不能像其他花一樣向四周蔓延根須尋找水分,隻能用這一條根長年累月地向地下探尋,需要六年的時間,收集蓓蕾所需的養分,在第七年快速開花。 別人看到沙漠上這朵花的脆弱,他知道沙漠地下那條根的堅韌。 鬱寧問:“席廷,你在意別人質疑你的感情嗎?” 席廷搖頭,他像是解鎖了新的世界,坐在這張椅子上,目光貪婪又溫和地看著鬱寧,不急不緩地說:“百年之後,所有人都會知道我愛你。” 鬱寧感覺他的手滑到了他的喉嚨上,席廷很喜歡觸碰他的喉嚨。 每次被他碰觸到這個象征命脈的地方,鬱寧就有種逃不開的感覺,他說:“我活不了那麽久。” 席廷想了想,說:“我給你操持葬禮時,所有人都會知道我愛你。” 鬱寧恍惚了一下,笑了。 柔和皎潔的月光灑在他的身上,宛若夢境,他的笑幾乎要融化開來。 這是大晟的月光。 席廷捏了捏他的脖子,在他注視了不知道多少個夜晚的地方,低頭吻住了他的小皇子。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嗚嗚嗚正文就到這裏了,還有一點番外,明天接著更。 下一本開《當讀者和作者同時穿書》,在作者專欄裏,喜歡的小可愛可以先收藏著。 顧錦眠對大神作者何不盡又愛又恨。 他筆下總有一個戳他心窩的男配,然而作者總是為了親兒子男主角,狠虐他最愛的男配。 在最新連載文裏,顧大少爺砸了幾百萬想讓作者對男配好點。 作者把男配寫死了。 顧錦眠兩眼一黑穿進書裏,成了書中一位大佬。 既然如此,狗逼作者不對他心愛的男配好,他自己對他好。 隻是,他從不向命運屈服的絕美男配好像有點不對勁? 他親手送上資源,男配眼皮都不掀一下,一副要鹹魚到死的模樣。 他搶了主角的資源給男配,男配鹹魚起身還給主角,被主角反咬傷害也不吭一聲。 顧錦眠震驚又心痛,這一定是何不盡在操控,就地破口大罵:“狗逼何不盡” 男配掀開眼皮,“你在罵誰?” “何不盡!就是這個狗東西害你這麽慘,我一定套他麻袋!” 男配露出一個陰惻惻的笑,眼眸忽明忽暗,“哦?” 何不盡一生淒慘,陰沉暴戾,安坐高位後,他把自己的經曆自虐般寫進幾本書裏,書中帶著自己影子的配角,別人越是同情,他寫得越慘越狠。 命運對他發出嘲諷,讓他穿到書中這個男配身上,一遍遍重曆悲慘。 然而,一顆小行星意外落入灰茫茫的書中,蠻不講理躥進他的人生軌跡,帶著滿身光和熱向他懷裏鑽。 他拉著他的手,一滴淚落在他掌心的傷口上,“你不要再傷害自己了,好不好?” 何不盡凝視著他,眸色幽深,喉頭酸啞,“好。” 陰沉腹黑大佬攻vs溫暖嬌氣小少爺受第78章 番外一 鬱斐第一次見到鬱寧是在他十歲生日那天。 那天本該是開心的一天,父皇一個人來怡和殿,摸著他頭恭喜他又長大了一歲,他卻怎麽也開心不起來。 父皇走後,他再一次問母妃,他的腿到底是怎麽殘的。 母妃回答不出來,她隻說父皇以後一定會保護好他。 她總是這麽說,可他已經聽厭了這個答案。 或許他以後再也不會問這個問題。 他一個人來到那個小山丘上,坐在輪椅上卻能看到別人的頭頂。 那天下午一切如常,看到人也隻是那些眼熟的,隻有一個例外。 一個白白瘦瘦的小男孩,一個人小心翼翼地順著那條路走。 太遠了,他看不清那個小男孩的麵容和神情,隻能看出他很猶豫,很小心,走幾步,停一下,接著再走。 他好像也不知道要走到哪裏去,隻是出來走走。 走到靠近小山丘時,又走回去。 鬱斐一直看著,看著他越來越小,直到消失在白夏苑。 白夏苑。 是林貴妃曾住過的地方。 他知道了那個小孩,原來是他的七皇弟。 他最敬佩的人,林忘玄的外孫。 自那以後,有意或無意,他見過好幾次小男孩。 他總是一個人出來,安靜地看看外麵就回去。 有時候走得很近,他能看到小孩的麵容。 他從沒見過長得那麽好看的小孩,抬頭時,安靜漂亮的眼睛,讓人見之忘俗。 他也發現了小孩的變化。 初次看到小男孩時,他還會對外麵好奇,會四處看看,後來小男孩好像對外麵的一切都不再感興趣,好像外麵一切和他無關。 後來,有過一次波動。 他撿到一隻受傷的小狗。 那狗很小,不到三個月,他彎著眼睛把它抱了回去,腳步看著歡快了不少。 第一次麵對麵見麵是在太學,那年鬱寧七歲,他十二歲。 他能感覺到小男孩很喜歡他,他們第一次對視,小男孩就衝他笑,不經意就會發現小男孩在看他,然後對他笑。 這個從冷宮出來的小男孩,被越來越多的人喜歡,他身邊越來越熱鬧。 他一直以為這些會和他無關。 直到他跑到怡和殿,拉著他的袖子要他陪他去玩。 他說他喜歡高處,小男孩就帶他坐熱氣球去皇宮最高處。 誰也不懂那一刻他的感受。 他看似是皇宮中最不爭不搶的皇子,其實是這皇宮自尊心最強最敏感的皇子。 自尊心強到不願意跟能跑能跳的人一起玩。 敏感到站不起來後,連視線的高度都要計較,自虐又自愈地向往高處。 他一個人封閉在那個壓抑的書房,用詩詞文章武裝自己,要說真的多喜歡,也沒有,不過是偽君子罷了。 他被弟弟拉出來,被他帶到那麽高的地方,被推倒人群的熱鬧之中。 十年後,病弱弟弟坐在龍床上,說皇兄喜歡高處,這天下最高處原來是龍椅。 不是的。 那一晚上是他記憶中的最高處。 再也超越不了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