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挺舒服。 他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嗓音卻依舊清冷,反問:“我哪樣?” 溫雁晚嗓音悶悶的:“你明明知道,我們兩個根本不是以前那種關係了。” 噗。陸潮生忙捂嘴憋笑。 他故意問:“我們什麽關係啊?” “你是我的……” “嗯?”陸潮生沒聽清。 溫雁晚唇瓣輕吻他微涼的耳垂,又用鼻尖輕輕蹭了蹭。 他嗅著陸潮生後頸隱隱傳來的淺淡的信息素的味道,在陸潮生耳畔聲音低低地說話,可憐兮兮:“你是我老婆……” “……噗,”陸潮生徹底繃不住了,笑著將他身子推開,“滾。” 他其實沒怎麽用勁兒,但溫雁晚還是順從地離開了他的身體,但隻一秒,他又貼了回去,甚至變本加厲地將整個人都懶懶掛了上去。 “我不。”溫雁晚霸道地說。 陸潮生也沒再推開,他抬手撫摸溫雁晚的脊背和後頸,嗓音輕輕地笑:“其實我騙你的。” “嗯?”溫雁晚自己就起來了。 陸潮生解釋:“那些錢不是因為剛才那個原因獎勵你的。陸佑民這麽多次電話我都沒接,他一定會再打過來的,等下一次電話的時候,我的銀行估計就會被凍結,以此來逼我回去,所以我必須盡快將卡裏的錢全部轉出去。” 他盯著溫雁晚的眸子,像是要仔細審視什麽,一字一字,語調輕緩地道:“從現在開始,我再也沒有錢可以給你了,我已經身無分文了。” 話語說完,陸潮生便微微眯眼,細細打量著溫雁晚的表情,似乎隻要他敢表現出一絲異樣,陸潮生就會做出什麽無法挽回的事情似的。 無形的黑暗中,寒刀隱隱出鞘。 溫雁晚沒有察覺,這個理由聽著可比之前的好多了,他釋然:“這有什麽,我的就是你的,你的還是你的,你要什麽我給就是了,都一樣。” 陸潮生不依不饒:“我若是離了陸家,我就再也不是少爺了,再也不是從前的陸家大少了。” “不是就不是,”溫雁晚不以為意,“陸家那種肮髒的東西,不要也罷……再說了,你怎麽就不是少爺了呢?” 溫雁晚捏他的臉,霸道:“你以後就是我溫雁晚的人了,是溫雁晚的小少爺,知道了嗎?” 在溫雁晚看不見的地方,陸潮生緊攥的手指這才緩慢地鬆開,如同鬆開了一柄寒刀,而後將它,再次偷偷地藏匿於黑暗之中。 溫雁晚絲毫不知道,自己在無意救了自己一命。 又想起剛剛自己跌宕起伏的心情,溫雁晚不忿,撲過去揉陸潮生的臉。 “好啊,都學會騙你老公了,”溫雁晚低聲湊近他的麵龐,威脅,“等今晚回床上,看我怎麽教訓你……” 陸潮生踢了他凳子腿一腳,勾著唇角輕斥:“滾吧你。” …… 陸潮生預感的沒錯。 當天下了晚自習,陸佑民再次給他打來了電話,這次陸潮生沒有拒絕。 被連著拒絕了好幾天,陸佑民的忍耐已然瀕臨極限,開口便怒斥:“混賬東西,連你老子的電話都敢不接,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電話被掛斷,陸佑民憤怒的斥責聲戛然而止。數秒後,手機再次震動起來,陸潮生沒什麽表情地接通。 他淡聲:“你有什麽事?” “你這個小兔崽子,竟然敢掛你老子電話,你……” 指尖微動,空氣再次安靜。 溫雁晚看著陸潮生這一連串操作,直接笑出了聲。 第三次接通電話,陸佑民總算沒有上來就開麥,隻是不斷有粗重的呼吸聲從話筒裏傳來,顯然對麵正壓抑著怒火。 “陸潮生,你作為陸家長子,擔負的是陸家的未來,怎麽可以在外麵,淨跟些不三不四的人胡鬧?你這樣,還像什麽樣子,竟然為了一個外人,連陸家都不管了,你……” 沒理會陸佑民的廢話,陸潮生見溫雁晚洗澡出來,將手機按了免提,扔床上,朝溫雁晚抬起兩條手臂。 這麽乖?溫雁晚挑眉,他知道陸潮生想做什麽,是個alpha都喜歡刺激,於是溫雁晚順從地走過去,讓陸潮生環住了自己的脖頸,俯身將他壓在了床上,勾著他的柔軟的舌尖,細細品嚐起來。 竟是故意應了陸佑民的話,當真“胡鬧”了起來,隻不過,溫雁晚可不是什麽不三不四的人。 過了許久,陸佑民總算進入正題,他喘了口氣,語氣稍緩:“潮生,鬧完了就趕緊我回來,你終究是陸家的人,失去了陸家,你根本什麽都是,與其在外麵受苦受累,不如跟我去傅家好好道個歉,把傅家少爺接回來…… “潮生啊,你這次真的太過分了,人家又沒有把你怎麽樣,至於這麽斤斤計較?隻是不小心碰了你幾下,人家傅少道過歉也就算了,你怎麽可以因為這個,就聯合外人合起夥來欺負你本家呢?你這麽做對得起陸家,對得起生你養你的你父親我嗎?” 自那天晚會後,達鴻意立時搜集好了證據,將傅景明關進了警局,甚至利用陸潮生未成年omega的身份,給傅景明送去了法院傳票,勢必要他受到刑事處分,將他徹底送入牢獄。 達家與普通商業世家不同,他們世代涉政,甚至在軍事那頭也是有人的,本省基本沒有誰敢隨便得罪他們,自然也包括傅家。 達鴻意非要護著溫雁晚和陸潮生,傅家沒辦法,於是隻能從陸家這邊下手。 當初兩家有聯姻的打算,也是因為兩家涉及領域相近,與其互相敵對損耗,不如幹脆聯手,互利互惠,將這個領域的蛋糕徹底占領。傅家和陸家原本不相上下,但由於近幾年傅家發展迅速,甚至隱隱有超過陸家的趨勢。 最近傅家有意打壓陸家,陸佑民可謂是吃盡了苦頭,他向來利益為重,五年前為了傅家承諾的好處,能將傅景明對陸潮生做的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次為了自己的公司不會受損,也依舊可以放棄自己的親生兒子。 在他看來,什麽都沒有公司重要,陸潮生既然是陸家人,應該與他有同樣的想法,他相信陸潮生會理解的,隻是為了公司妥協一下而已,根本算不得犧牲。 溫雁晚是真沒想到,世界上還有這麽極品的父親,沒有十年腦血栓,都說不出這種話來。簡直和他渣爹有的一拚,都是把自己親生兒子不當人的。 這樣的家庭,這樣的父親,潮生這麽多年都是過的啊…… 溫雁晚心疼死了,抱著陸潮生的雙臂不自覺收緊,又像是怕碰碎了似的,轉眼又卸了力道,最後隻是不停地撫摸著他脊背和發梢,竭盡溫柔地親吻他的唇。 “我不會回去的,”陸潮生抽空將自己的唇從溫雁晚嘴裏撤出來,嗓音依舊沒什麽起伏,若是仔細觀察,卻可窺見一抹不易察覺的沙啞,“無論你說什麽,我都不可能回去。” 陸潮生冷笑著,雙眸冷若利刃,將每一個字眼都鮮血淋漓地切割下來。 他說:“就算是我死了,我的骨灰被風吹走,被沙塵淹沒,被海水卷走,也不可能埋在陸家的土地裏。” 陸佑民已經氣瘋了:“好……好啊……陸潮生,不愧是我陸佑民的兒子,當真是好樣的!你給我等著,我要你遲早自己回來求我!” 電話掛斷,陸潮生將手機扔一邊。 溫雁晚嘴唇動了動,開口:“潮生,你還好……” 沒等溫雁晚說完,陸潮生便翻身坐在了他的身上,狠狠咬了一口他唇。 柔軟舌尖在敏感的唇瓣上所有若無地滑動,故意挑/逗似的,卻怎麽也不願深入,陸潮生微涼的氣息盡數吐在他的唇上:“怎麽,不行了?之前是誰說,要在床上好好教訓我的,嗯?” 醞釀好的含情脈脈被打斷,溫雁晚再沒忍耐,壓下他後腦勺,舌尖用力抵開他的牙關,長驅直入。 …… 陸佑民動作挺快,沒多久,陸潮生就發現自己的賬戶全部被凍結了。然而,陸佑民完全不知道,陸潮生早就把卡裏所有的錢全部轉出去了。 他所有的賬戶,都空了。 所以,這算是凍了個寂寞嗎? 溫雁晚正在心裏笑著,忽然,手機震動鈴聲響起,這次卻不是陸潮生的,是溫雁晚的。 溫雁晚打開手機看了眼,一瞬間,眸色立時暗沉下來。 來電是一個陌生號碼,但這個號碼,他上輩子已經爛熟於心。 是他那個所謂的父親打來的。第73章 溫父-信徒-重逢 “誰打來的?”陸潮生的聲音將溫雁晚恍惚的神情喚醒過來,溫雁晚這時才驚覺,手機已然震動許久。 他回答:“是一個陌生號碼。” “怎麽,不接嗎?” 溫雁晚沒說話,握著手機的指尖,卻不自覺收緊,骨節泛白。 陸潮生微微蹙眉,也沒追問,索性將手裏的書放下,掀開被子下床。 他緩步走到溫雁晚身後,隨即探出兩條柔軟的手臂,懶洋洋地掛在了對方身上,側頭去親吻溫雁晚緊繃的下頜。 “想接就接,不想接就掛了,就這麽簡單,不需要想太多。” 陸潮生嗓音低低的,語調沒什麽起伏,帶著他聲線特意的涼意,敲擊在耳蝸裏,有種別樣的清透感。 “……” 溫雁晚緩慢吐出一口氣,像是終於做出決定,他低低“嗯”了一聲,側頭按住陸潮生的發梢,在他唇上輕點了一下,隨即收回視線,點了接通。 聽筒裏傳來的,是熟悉的男聲,嗓音溫和沉穩,與上輩子一模一樣的自來熟的開場與親昵。 但不同的是,上輩子溫宇翔說出這話時,溫雁晚正獨自守候著他那棟破敗不堪的小屋,屋內一片狼藉,剛剛遭受討債之人的洗劫,而他滿身血汙,狼狽至極。 如同被溫宇翔在臭水溝找見的一條破破爛爛的野狗。 敏銳地察覺到溫雁晚的情緒,陸潮生幹脆直接拉開他的椅子,將自己的身體擠進溫雁晚的懷裏。 陸潮生可沒有什麽“這是溫雁晚的隱私他需要避嫌”的意識。 在陸潮生的邏輯裏,溫雁晚的一切都是他的,他們對互相都毫無保留。 當即便跨坐在溫雁晚大腿上,含著他溫熱的耳垂細細碾磨起來,同時手還膽大包天地朝下麵摸了一把。 效果非常顯著,溫雁晚幾乎立時從胸膛深處發出一陣低啞的悶哼。 他將手機拿遠了點,懲罰似的在陸潮生屁股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 陸潮生也不在意,見自己計謀得逞,便埋在溫雁晚頸側低低笑了一聲。 微啞的嗓音夾雜著淡淡涼意,涼颼颼地吹進耳蝸裏,像是被吹過了一捧輕飄飄的白雪,溫雁晚呼吸陡然急促,原本沉重的心思算是徹底亂了。 話筒裏,溫宇翔毫無所覺,他還在傾情表演著。 “喂,你好,是阿雁嗎?”溫宇翔嗓音微沉,帶著些許緊張,更多的,卻是顯而易見的愧疚與心疼,明顯到隻要沒聾,就能聽出來的那種程度。 “我接下來的話,對你來說,可能有些唐突,但我希望你先不要急著懷疑……我來自a省溫家的溫家家主,溫宇翔,也是你的親生父親。” 說完這段話,溫宇翔便停下來,等待著聽筒對麵傳來震驚的置疑聲。 但事實與他想象的完全不同,溫雁晚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過了許久,又補充了一句:“你繼續。” 語氣莫名急切,還隱隱夾雜著不耐,似是在嫌棄溫宇翔的磨磨唧唧。 “……”溫宇翔有些尷尬,但他的狂妄自大,以及對溫雁晚的輕蔑,使溫宇翔並沒有在意這點小小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