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環是很精致。”秦九川撫著上麵翠綠油潤的寶石:“隻是跟上麵的珍珠,不相配。”


    秦克禮鎮定自若捏起杯蓋,拂了拂茶水:“不配,才稀有。翡翠與珍珠相配,款式不稀奇。”


    “有道理。”秦九川深深看了秦克禮一眼,“外觀越是不相配,裏麵越是給人驚喜。”


    他收回手,在瑟瑟發抖的陳掌櫃麵前淡聲出口:“既然是陳掌櫃送的,那就帶著吧。”


    …………


    秦克禮的位置在司南枝的對麵,秦九川在左,緊挨著司南枝,兩人都在靠窗的位置。


    敬了一輪酒,剛剛還熱鬧的場子已經被秦九川的到來砸成冰窟。


    正當她想起身時,司南枝感覺拍桌下有一條腿抵著她的腿,時而晃,時而停。


    一晃,來回蹭她。


    一停,又緊貼著她。


    十分曖昧,西褲的硬度。


    是男人的腿。


    “克禮,我待會還有事,先失陪了。”


    司南枝起身要走,卻被旁邊的男人伸手摁在肩膀上,又坐回座位上。


    “著什麽急,為夫才剛來,還沒陪夫人好好喝一杯。”


    秦九川嘴角噙著笑,冷眼看向秦克禮:“克禮年齡也不小了,該找個弟妹了。”


    “不急,我身體不好,不能耽誤海城的小姐們。”秦克禮咬著煙,眼裏看不清情緒。


    他抽煙不頻繁,牙齒潔白整齊,唇色也淺,不像煙癮大的男人,唇色發紫發黑。


    司南枝盯著那兩隻一開一合的唇瓣,莫名想起那天晚上,她腦子一抽,就吻上去的畫麵。


    微涼


    有股夾著檀香的淡淡煙草香。


    秦九川眯眸,明知故問:“是怕耽誤,還是跟別人有約?”


    “不管哪一種,我現在都不適合再找。”秦克禮沒接他的招,笑得淡然:“否則不管是辜負深情還是辜負佳人,秦某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


    “嗬嗬,克禮長大倒是成好男人了。”


    秦九川表情不太好。


    旁邊的掌櫃們尷尬地跟著樂出聲,大家相互看一眼,誰都想盡快離開這戰煙四起的飯局。


    尤其是陳掌櫃,從剛剛承認耳環是他送的以後,秦九川殺人的眼神就在他身上來回轉。


    他分神了幾次,茅台酒不小心撒到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明珠小姐現在是大哥的新歡,按理說應該濃情蜜意才是,怎麽舍得出來喝酒。”


    秦克禮撚滅煙頭,嘴角含笑:“明珠小姐什麽時候給秦家生個庶長子?”


    “庶”“長子”兩個衝突又矛盾的詞組在一起,無疑是踩了秦九川的尾巴。


    他恨了秦克禮二十多年,說到底就是秦克禮的庶子身份。


    秦克禮的母親怎麽進府的他沒親眼見過,隻是從下人的耳朵裏聽過,說是被大帥擄回來的,但當年若不是她搔首弄姿,又怎麽會勾得自己父親心猿意馬,非要把人擼回來不可。


    秦九川沒搭他的話,眸色沉沉看著他,給自己點上一根煙。


    司南枝想理由離開想得焦頭爛額,抬手間,那條腿再次卷土重來。


    硬挺的西褲,冰冷的涼鞋。


    沿著他的裙擺弧度,一厘厘掃過,由淺入深。


    麻麻癢癢的。


    司南枝一瞬僵住。


    好半晌,她再次低頭。


    白裙,黑褲。


    最純淨的顏色。


    糾纏出禁忌與糜豔的味道。


    她心跳加劇,往回收。


    “夫人,你的腳碰到為夫了。”一身軍裝的秦九川伸手捋過她耳邊的碎發,低頭呢喃:“夫人猜猜,我現在若是開槍,會打中對麵的誰呢?”


    司南枝眼神一震,抬頭落在對麵的秦克禮身上。


    飯桌上的人雖多,但兩人對麵隻有秦克禮一人。


    “秦九川!你瘋了!”她聲音壓得很低,隻有兩人能聽清,但外人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說的不是什麽好話。


    “那就乖乖配合我。”


    司南枝抬眸,視線跟秦九川戲謔嗜血的眸子相撞。


    他伸手抓著女人的手,放下桌。


    桌布下麵,是一根冷冰冰的槍管。


    她的手一歪,險些和秦九川一起摸到那條硬挺的腿。


    司南枝的手被握著,一厘厘拂過槍管,槍頭的方向直指秦克禮!


    “秦九川!你卑鄙!”她縮水生,聲音仿佛都被燙過,一直在發顫。


    秦九川明知故問:“你不是早就知道?”


    “乖乖配合我,要不然我不敢保秦克禮完好無損地離開這裏。”


    她察覺到有人正在看自己,敏感抬頭。


    對麵的秦克禮麵容淡淡,但額頭上有一絲青筋凸脹。


    又一顫。


    一下比一下猛烈。


    秦九川摩挲著茶杯,太陽穴也是一鼓一鼓的:“這家酒店好氣派,用的茶杯都是明代青花瓷。”


    “不過我進門到現在都沒喝上一口水,夫人怎麽看。”


    司南枝翻了個白眼兒,心中默默吐槽。


    能怎麽看,坐著看、躺著看、站著看、橫屏看、豎屏看、拿眼珠子看。


    縱使心裏罵了秦九川一萬遍,麵上還是端起茶壺給秦九川倒滿茶杯。


    “喝吧。”


    喝死你。


    “謝謝夫人關心。”


    他突然摁住司南枝放在桌上的手,不許她抽離:“結婚那日,我和夫人喝過交杯酒,三年了,再沒嚐過交杯酒的滋味,今天以茶代酒,我和夫人重溫舊情如何。”


    啪!


    秦克禮手裏的酒杯砸在桌子上。


    她用力往外抽,他摁得緊,廝磨間男人再次在她耳邊呢喃:“待會兒,我不敢保證槍會不會擦槍走火。”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卻是赤裸裸的威脅。


    她僵坐,腿上的那隻腳也僵在半空中。


    司南枝眉頭一跳,抬頭看著秦克禮和秦九川,脊梁骨寒浸浸的,手心滲出冷汗,擦掉,又滲一層。


    忽然那隻握著勃朗寧槍的手撫上她的大腿,隔著裙子一寸寸往裏探。


    當手腳馬上要相遇。


    司南枝猛地站起。


    急促喘息。


    “嫂嫂不舒服嗎?”秦克禮蹙眉。


    她惡狠狠瞪了一眼秦九川,胸口還未平複:“喝就喝!”


    坐在旁邊的陳掌櫃擦了擦冷汗,她端起茶杯,伸手穿過秦九川的胳膊,秦九川十分配合,與她互交胳膊。


    他左手握著茶杯喝交杯酒,右手隱匿在桌子下,動作十分別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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