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我在關心你。”雲述依舊笑眯眯的,桃花眼都彎成月牙兒,“再說了,更刺激的在那邊呢,我這算什麽?” 簡殊然順著雲述的目光看向門口,路逢舟赫然站在那裏接受大眾 眼光的洗禮。 簡殊然暗暗的想,這麽多人還是路逢舟最耀眼。無論是長相、身材還是氣質,都是最最奪人眼球的存在,就像是珍貴的切割完美的鑽石,隨時都能散發出奪目的光芒。 周圍有人在議論,有人在偷偷拍照。簡殊然想,還好這個人已經是他的,要不他真是要擔心死了。太引人注目! “然然,走了,我們回家。”看見簡殊然的目光,路逢舟幾步走到他跟前,伸手去拉人,“學長,一起嗎?” “我不了,我還要去找一趟教授。”雲述說道,開始收拾東西。 “行,那回頭見。”路逢舟跟雲述打了招呼,就拉著簡殊然離開。 周圍的議論聲逐漸放大,甚至伴隨著女孩子的吸氣聲和刻意壓低的尖叫。 簡殊然沒工夫想別人說什麽,他的注意力全在兩個人十指緊扣的的手上,耳朵上的紅一路蔓延到脖頸。大庭廣眾,身邊的人大部分都認識。路逢舟就這麽欣然的拉著他的手,不顧及任何人的眼光。 出了教室,關注兩個人的依舊不少,路上總有人在看他們。 “然然,你下次出來戴口罩吧,我不喜歡他們這麽看你。”路逢舟知道都上熱搜了,肯定會被關注,可是他不喜歡這些人看簡殊然的眼光。 “公布的是你,想把我藏起來的也是你。你怎麽這麽矛盾?”簡殊然最近才發現,路逢舟的性格也有優柔的地方。 “我就是討厭他們覬覦我的寶貝。”路逢舟不忿的說。 “你呀……”簡殊然笑了起來,路逢舟真是越來越可愛了。 “簡殊然。”一個很清冷的聲音突兀的打破了兩個人之間溫馨的氛圍。 簡殊然循聲看去,一個清俊又清冷的人站在路邊,看著他的眼神有很深的不解和無奈。 他一眼就認出這個青年就是這半年認識的,他毫無印象的傅予。 “你來幹什麽?”路逢舟幾乎是瞬間就豎起了自己的防範小雷達,警惕的看著傅予。 “我不找你,簡殊然能借一步說話嗎?”傅予看著他,雖然是問句,但是言語透露出一種強勢。 “有什麽話我不能聽,傅予你看新聞嗎,你應該知道我倆已經結婚了吧。”路逢舟在宣示自己的主權。 聽到這個傅予的臉部肌肉分明僵硬了一下,他眼中劃過一抹痛楚。 “簡殊然就說幾句話。” 簡殊然安撫的拍拍路逢舟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後看向傅予:“他是我丈夫,我也沒什麽可瞞著他的,有什麽話咱們可以當麵說清楚。” 丈夫著兩個字,重重的砸到了傅予的神經上,鼓噪著尖銳的疼痛。 簡殊然的語氣太客氣了,這不像是他認識的那個人,傅予敏銳的意識到哪裏不對勁。 “是這樣的,我……我受了些刺激,忘了這半年的事情,我完全不記得你了。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做了什麽讓你誤會的事,如果是,我道歉。” 簡殊然記得路逢舟說這個人是他的追求者,那麽他想一次性把事情說清楚。失憶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病,忘了就是忘了,他和這個人的交集也到此為止。 傅予震驚的看著簡殊然,思維糾纏心卻一路下沉,原來是這樣,所以他們才結婚了。明明九月份見麵的時候什麽征兆都沒有,怎麽就突然結婚了。 可是簡殊然不記得他了,他們之間的交集本來就淺,現在更是水過無痕。 “你沒做過任何讓我誤會的事,我們是朋友。”傅予的聲音有些沙啞,他很無奈,也很疲憊。當初知道他們結婚的消息,他還以為是玩笑。 兩個人在一起去度假,讓他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之後試圖聯係,也都有路逢舟從中作梗。他就想當麵把事情弄清楚,誰想到簡殊然連文化節都沒有參加。 直到各路媒體開始鋪天蓋地的報道長豐繼承人的婚姻,看到那張兩個人擁吻的照片,他才反應過來,原來都是真的。 他說不清到底有多煎熬,想弄明白真相。現在他找到了真相,隻覺得無比諷刺。 “路逢舟你好無恥。”傅予看著路逢舟眼中充滿了鄙夷,“他忘了你怎麽對待他,也忘記了你是什麽人,所以才同意跟你結婚的,你不愧疚嗎?” “什麽無恥?什麽愧疚?你說話客氣一點。”簡殊然自己都不舍得多說路逢舟一句,又怎麽能坐視別人當著他的麵罵路逢舟。他不悅的看著傅予,黑白分明的眼睛裏有怒氣在集結。 傅予從心底感覺到寒涼,這個人是徹底把他忘了,靠!他沒輸給路逢舟,卻輸給了意外。真他麽狗血! “你問問他,咱倆是怎麽認識的?他無時無刻的跟蹤你,監控你。這些都是正常人做的出來的嗎?”傅予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我們之間的問題,我們自己解決。以前的事情我是真都忘了,對你造成的傷害,我道歉。但是也請你跟我的丈夫道歉,你不能這麽質疑我的愛人。”簡殊然像是護犢子的小狼狗,看著溫柔,亮出的爪子也很尖利。 而路逢舟更像是驕傲的雄獅,不戰而屈人之兵。 傅予深深的看了一眼簡殊然,仿佛是最後一眼,這人的眼中閃爍跟以前不一樣的光芒。更幹淨,更單純。但是卻帶著很殘忍的天真來對待他。 傅予沒在多說一句話,轉身離開了。帶著他沒有開始就結束的感情。這次離開他很狼狽。 看著人離開,路逢舟意識這輩子的問題,他最好還是跟簡殊然開誠布公的談一談,免得有人嚼舌根。而簡殊然對他維護,半點沒有假的。 他們兩個沒有立刻回家,而是繞著學校裏的小路慢慢走。一路上紅色的黃櫨葉和黃色的銀杏葉,交錯而落。鋪了滿地的金紅,非常的漂亮。 路逢舟將傅予和簡殊然怎麽認識的,還有在酒吧發生的事都和盤托出。 “寶貝,我知道錯了,以後我再也不敢了,我就是吃醋,你跟別的男人一聊就二十分鍾,還給他電話號碼。你……你以後不能這麽做知道嗎,外麵壞人很多,誰知道他們打的什麽主意。” 路逢舟想起那個時候,暗罵自己不是個東西的同時,還是酸的不行。 “嗯,那你以後還敢留我一個人在外麵嗎?”簡殊然問道,想想路逢舟吃醋的樣子,怪可愛的。 “不敢了,不敢了,絕對不敢了。我以後都不犯渾了。”路逢舟現在就差全程緊迫盯人,哪裏還能放任把簡殊然自己放在外麵,他瘋了嗎? “那監視和跟蹤你怎麽說?”簡殊然記得傅予剛剛提到了這個。 “我那不是怕你有危險嗎,我就放了一個保鏢在你身邊。”路逢舟的這個行為肯定要結合上輩子來看的,他就是不能容忍得不到簡殊然的消息。 簡殊然點點頭,他倒不是不能接受,畢竟這麽看著,自己都被綁架了。 “那現在也有嗎?”簡殊然問道。 “嗯,現在更要有了,你已經是我路家的人了,我們的關係又完全曝光在大眾視野裏,你的人身安全等級要提高不止一點。”路逢舟早就安排了,他要上課,還要去公司,不能時時刻刻跟著簡殊然,他身邊的安保工作已經交給專業人員打理。 “你隨時都能知道我的消息,我們之間信息交互不對等啊。”簡殊然笑意盈盈的看著路逢舟,看得人一陣心癢。 “你要想知道我的消息也是隨時隨地的呀,我可以任何時間,任何地點給你報備,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包括我的裸、照,絕對獨家。”路逢舟湊到簡殊然的耳邊欠欠的說道,伸了一下舌尖,添了一下簡殊然的耳朵。 裸、照? 簡殊然耳朵跟過電一樣,臉上染上緋色,回身就走:“說著說著你就沒正經的。” “哎,我怎麽沒正經的了。”路逢舟趕緊過去拉人,攬著肩膀將人帶進懷裏,兩人一路往校外走去,“我跟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再正經不過的。然然你要記得,我的一切都是你,包括命都是,所以你不要有任何顧慮和懷疑。” 解決了傅予,路逢舟心情很好,他當然知道以傅予驕傲的性格不會來糾纏一個徹底忘記自己的人。而且就算是糾纏也不會有結果,簡殊然記得傅予的時候,兩人尚且沒有進一步的發展,更何況是現在。 “嗯!”簡殊然言笑晏晏的應下了。 他們有白頭到老的承諾,也有以命相許的感情。第72章 怪人 今天是周三,簡殊然比路逢舟下課要早,初冬的陽光還是很舒服的,透亮但不晃眼。 簡殊然獨自在學校裏的咖啡廳等路逢舟下課,麵前擺著一杯焦糖瑪奇朵,隻喝了幾口,已經快涼了。他其實不怎麽喜歡喝咖啡,就是單純的喜歡聞咖啡的氣味。有一種幽幽的深入人心的愉悅之感。 青年坐在那裏身穿一件黑色高領針織衫,一件駝色的大衣,整個人有一種素淨的恬淡。眉眼柔和中有一種力量感,眼睛很漂亮,仿佛是裝著萬千山水,瑩瑩亮亮又深不見底。這樣的顏值和氣質就算是身上沒有那些招眼的新聞,走到哪裏也都是引人注目的。 重新回到學校有喜有憂,喜的是他英語六級過了,憂的是上學期學過的東西他徹底忘了。有連貫的課程,他現在完全是一頭霧水,雲述給卓玉補課的同時,也要給他順便補補課。辛苦的不是一點點。 周圍依舊有人在交頭接耳,簡殊然不動如山的翻看著手裏的書,對於那些聲音充耳不聞。 實際上他還沒有適應現在的生活,公告發出去一個多月,最大的變化就是走到哪裏,都會被人注意。 前兩天陪他媽去商場買東西,還被櫃姐認出來了。他才發現原來自己的長相這麽有辨識度。 親戚朋友也都過來詢問,他的電話每天過了九點準時關機,要不真能聊到半夜。甚至還炸出了很多不怎麽聯係的人,至於那些人怎麽拿到他聯係方式的,隻能說辦法總比困難多。 簡殊然知道現在自己身價不一樣了,畢竟他的枕頭風對於路逢舟是真管用。所以總有人會打他注意,不過他不是傻白甜,也不想給路逢舟找麻煩。 他爸媽在這方麵也很拎的清,如果有可能他父母可能更希望有一門子低調些的親家。 就是感覺不太自由,到哪裏都有人盯著的感覺並不好。不過這也隻是新聞還有些熱乎勁,等過陣子就好了,現在新聞更新這麽快,他和路逢舟是普通人,又不是明星,怎麽會有人一直關注。 現在他做什麽都比較小心,怕被有心人拍到,給路逢舟找事。一切都慢慢適應吧,畢竟這場婚姻路逢舟的付出更大一些。 簡殊然感覺有一片陰影擋住了他書上的光線,以為是路逢舟。他抬起頭,勾起一抹笑,眼中流露出純然的欣喜。 不過讓他詫異的是,站在他桌子對麵的人並不是路逢舟。 那是一個很好看的人,身高跟他差不多,身材比例很好。頭一次簡殊然想用豔麗這個詞去形容一個男性,這人的五官單拎出來也學並不出彩,關鍵是組合的極好。 眉毛比一般男性要細一些,關鍵是眉峰非常溫柔。眼睛不大不小,眼尾卻上挑的厲害。鼻子不塌也不挺,但是在那張臉上就是弧度剛剛好。嘴唇卻是男人中少有的偏鮮紅色的顏色,讓原本素淡的臉色,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簡殊然愣了一下,那人自顧自的坐下了,就在他的對麵,仿佛兩個人是約好的朋友。 簡殊然看了看四周,有不少空座位。這個人看起來也不像是記者,太年輕了,一副大學生的樣子。 “我失戀了,我愛的人被別人搶走了。”那人將手上的藍色玫瑰放在桌子上,說話的時候帶著一種奇異的感歎,語氣很輕,說是給簡殊然聽,更像是自言自語,有些微妙不甘的情緒,帶著絲絲的憤恨。 原本想說自己在等人請他讓一讓的簡殊然,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這人也許隻是想找人傾訴一下,人的崩潰是一瞬間的,如果能有個出口都說出來怎樣都是好的。 但是這個話題,簡殊然不知道要如何接下去。他們畢竟不認識,他隻能等著下文。 “我愛了那個人很久,也用了一些手段想把他變成我的人,可惜最後沒成功。”服務員給那人上了一杯清水,他什麽都沒點,隻是看著那杯清水發愣。 簡殊然想說愛情這東西應該是真誠相待,你用手段已經落了下乘,沒成功是必然的吧。 不過他不會說出來,跟不認識的人沒有探討事物的習慣。 “你說愛情有先來後到嗎,第一次遇見我輸在沒有先遇到,第二次還是這樣。”那人盯著簡殊然的麵容看的仔細,甚至帶著一點貪婪,有一種要將人印在眼中的感覺。 這是問句了,如果簡殊然不回答會很不禮貌,所以他想了想說:“愛情不用排隊,沒有先來後到,隻是看感情。” 這是簡殊然能想到的最簡單的回答,愛情確實沒有先來後到,要不怎麽會有個說法,竹馬幹不過天降呢。但是一切的關鍵應該是感情,如果沒有感情,那就是巧取豪奪或者說自作多情。 他其實想跟這個人說,也許你們沒在一起跟出場順序無關,說到底是那個人不愛你。但是這麽說太傷人了,說不定會被潑水。 “那你覺得我還有機會嗎?”那人又問,好像簡殊然就應該給他個答案。 “這我不太清楚,我也不是當事人。”簡殊然想說,如果人家都成了,你就別添亂了,做第三者總是不好的。 這個人的眼神讓他覺得不舒服,說不上來什麽感覺,他像是被鷹盯上的兔子。 “其實他們在一起特別不合適,那人配不上我愛的人。” 簡殊然:“……” 這大概就是情人眼裏出西施,自己愛的人怎樣都是好的,而自已應該是最優選擇,情敵則是罪該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