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路口分手,狄陵回到家中,腦子裏思索他為什麽探查不出孟蘇玉身體的怪異,是他力量太弱了嗎? 可他已經釋放兩層力量,現世應該很少有妖魔能與他抗衡。 洗完澡狄陵躺到小燈泡身旁,小燈泡又長大了些,柔軟的皮毛逐漸開始變硬,不過腹部的毛發依舊軟和,狄陵靠著他,將臉埋上去,呼吸平穩,困意侵襲。 托狄陵的福,原本在孟蘇玉生病後就沒睡過好覺的孟教授夫妻倆,安穩地睡了一覺,醒來後精神好了許多。 夫妻倆納悶兒,他們怎麽會在大白天突然睡著,而且還有客人在呢,太過失禮,倒是楚寒安慰他們,不必放在心上,千萬要注意身體,孟師姐需要他們照顧。 兩天後,嶽釗給狄陵打來電話,告訴他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我們找到了!” “是入耳蟲。” “入耳蟲?”狄陵半條起眉。 “對!是一種很弱小的蟲子,喜歡趁著人熟睡時,鑽進人類的耳朵裏,讓他們做美夢,一旦在沉溺於夢中的世界,放棄現實世界,就會被它吃掉腦髓。” “入耳蟲在體外非常容易殺死,但如果在體內不僅很難被發現,而且不好剝離,這東西難纏的點就在防不勝防,並且會傳染。” 狄陵萬萬沒想到,他察覺不到入耳蟲的存在,並非它太強,而是太弱,“為什麽不好剝離?” 嶽釗喉頭滾動,艱難地回答:“因為到後期,入耳蟲會和腦子長在一起,融為一體。” 作者有話要說:元宵節快樂呀\()/ 感謝在2021-02-2521:00:00~2021-02-2621:00:0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陵陵、y.r.、阿陽.1個;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紫蘇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57章 根據古籍記載,入耳蟲大概和跳蚤差不多大小,很難發現,和腦子長在一起後,不容易分辨,更別說剝離。 嶽釗和他的同事們找到入耳蟲的相關信息後惡心得不行,連午飯都沒吃下去,草草扒了兩下就放下碗筷。 雖然成功找到罪魁禍首,可怎麽解決它成了難題,人類的大腦精密而脆弱,稍有不慎就會釀成大錯。 “入耳蟲有害怕的東西嗎?”狄陵問。 嶽釗臉色並不好,“它怕冷,在低溫環境下會極快死亡。” 問題是,他們不可能將患者的大腦凍住,那樣隻會加重患者的病情。 “怕冷?”狄陵垂眸看向自己的手心。 “我或許有辦法,有患者的遺體可以提供給我實驗一下嗎?”狄陵無法百分之百保證自己能做到,自然不會輕易拿活人嚐試。 嶽釗驚喜地睜大眼睛,“狄道友,您簡直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我馬上去問!” “我不保證成功。”狄陵先給他潑一盆冷水。 “沒關係,總比我們束手無策要好。”嶽釗給他吃一顆定心丸,“不管成功與否,您都是大功臣,我一定幫您向上麵申請年度最佳熱心市民錦旗!” 狄陵麵無表情地拒絕:“大可不必。” 超管局的人腦回路都是共用的同一套嗎? 巧合的是,捐獻遺體的正是孟教授畫展上那位女孩兒的父母,他們說不希望再看到和女兒有一樣遭遇的人了,如果能幫上一點忙,女兒在天堂想必也會很高興。 “我需要集中注意力。”狄陵轉頭對嶽釗說。 嶽釗立馬會意清場,包括他自己,輕手輕腳替狄陵關上門。 “嶽前輩,他真的不是在騙人嗎?”後輩之一非常懷疑狄陵是在吹牛,畢竟狄陵看起來還沒有他年紀大。 “我們隻要相信狄道友就好,再說,你有辦法嗎?”嶽釗反問道。 那位後輩頓時漲紅臉,搖頭,悶悶地回答:“沒有。” 狄陵的力量通過女孩兒的經脈傳向四麵八方,和嶽釗查到的資料一樣,她的腦髓已經被吸幹,他凝神靜氣,調動身體的感官,終於發現細微的生命跡象,是入耳蟲。 他如同出鞘的利劍,精準斃命,瞬間將它凍住。 嶽釗等人在外麵焦急等待,原本以為狄陵需要很長時間,結果二十分鍾不到,他就出來了。 “沒關係,狄道友,你已經盡力了。”嶽釗以為他沒成功,趕緊上前寬慰。 剛才對狄陵心生不滿的後輩聞言,越發篤定狄陵是個說大話的騙子,嶽前輩肯定著了他的道。 “成功了。”狄陵淡定地說。 “什麽?!”在場四人齊齊驚呼,那位後輩甚至掏了掏耳朵,防止自己耳朵有問題。 “這……這麽快的嗎?”饒是見識過狄陵本事的嶽釗也驚得張口結舌。 “快嗎?”狄陵還覺得自己太慢了,等熟練後五分鍾足夠。 四人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嗯嗯嗯嗯!” 他們先去情況最嚴重,預計明天就是最後期限的一位中年男人的病房。 患者家屬是位農村婦女,聽了嶽釗的解釋後,她一咬牙,“那就麻煩幾位大師死馬當作活馬醫吧,總比等著明天死好。” 即便狄陵有把握,為避免糾紛,嶽釗還是讓女人簽署了免責同意書。 和方才一樣出去後,嶽釗的三位同事詢問嶽釗:“嶽前輩,你不好奇嗎?” 嶽釗淡然地說:“狄道友肯出手相助是他心善,我們能做的就是盡量不給他添麻煩。” 三人恍然大悟,不禁心生愧疚,他們果然還是太狹隘了啊。 其實嶽釗沒有告訴他們,林淨元早和他說過,狄陵討厭麻煩,若是有一次讓他感到會有麻煩纏身,他都會立刻頭也不回的離開,永不再出手。 高人有自己的小脾氣都很正常。 “好了。”狄陵推開門出來。 十分鍾後,中年男人清醒過來,“我這是怎麽了?” 他的妻子痛苦流涕,泣不成聲,硬是要給狄陵跪下。 院長聽聞消息,匆忙趕來,聽嶽釗介紹全是狄陵的功勞後,非常震驚,畢竟狄陵相貌出眾,又極為年輕。 狄陵皺了皺眉,不喜歡這麽多人殷切的圍觀他,嶽釗察覺到狄陵煩躁的情緒,和院長打起官腔:“張院長,此事切勿聲張。” 張院長早有聽聞國家特殊部門,行事低調,輕易不會出現在普通民眾麵前,“嶽道長請放心,我保證不會有多的人知道。” 嶽釗又叫張院長安排下去,讓患者家屬簽署免責同意書,有人和中年男人的妻子抱著同樣的心態,死馬當作活馬醫,自然也有人覺得醫院想要推卸責任,更有因此鬧著出院的。 然而很快就有消息傳來,聽說有患者清醒了。 許多患者家屬跑去求證,中年男人的妻子正在接熱水,被團團圍住,心裏慌張一下,臉上綻開笑容,“是啊,來了位神仙似的高人,跟變戲法似的,十幾分鍾就讓我家男人醒過來了。” “你看到他做什麽了嗎?” “不是醫生嗎?” “你不怕他害了你男人的性命嗎?” 眾人七嘴八舌地詢問。 女人將塞子塞上,“死馬當作活馬醫唄,能活下來是人家本事高,活不下來也隻能怪我家男人命苦,都說了是高人,能讓你瞎看嗎?人家和我們非親非故,願意出手相救我感恩戴德還來不及,有病才懷疑他想害我家男人性命。” 提著熱水瓶,女人頭也不回的離開,不欲與他們多說,家屬們麵麵相覷,趕緊回去簽同意書,生怕晚了一步就輪不到自己家。 狄陵的速度越來越快,到後麵隻需要四五分鍾,嶽釗瞠目結舌,太強大了,而且這麽多個病人下來,狄陵居然一滴汗都沒流,麵色紅潤,絲毫看不出力量消耗。 “狄道友,你休息一下吧,忙了這麽長時間。”嶽釗遞給他一杯奶茶,特意叫同事去買的。 狄陵接過奶茶,一口氣喝下去三分之一。 “怎麽停了?該輪到我家了吧。” “我看了一眼,在外麵坐著喝奶茶呢,真有夠悠閑,人命關天的大事,竟然好意思坐下來喝奶茶。” “都五分鍾過去了,還在喝?太自私了吧,什麽時候不能喝,非得挑這種時候,年紀輕輕心思就這麽歹毒。” 老太太和兒媳婦兒一唱一和,病床上躺著他們家的頂梁柱。 “你們說話客氣點!”穿著道袍,年輕的小道士氣得臉紅脖子粗。 老太太二人沒料到她們在病房裏說人壞話,也能被聽到。 “我說得又沒錯。”老太太不服輸地小聲嘀咕。 修行之人,耳聰目明,雖及不上狄陵,卻也比普通人靈敏,小道士眼睛瞪得溜圓,“好心沒好報,怎麽會有你們這種不懂知恩圖報的人。” “薛通,你做什麽?”嶽釗叫住小道士。 今天到醫院來的四人,都是超管局的同事,嶽釗年紀和入職時間最長,薛通年齡最小,入職不過三個月,其餘二人稍長一些。 薛通有著許多年輕人的通病,易燃易爆.炸,行事比較衝動。 薛通撇撇嘴,像個和大人告狀的小孩兒:“嶽前輩,她們不知好歹,在背後說狄道友壞話。” 婆媳兩人臉色驟變,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怎麽回事?”嶽釗眼神發沉。 薛通馬上將他聽到的對話告訴嶽釗,嶽釗下意識看向狄陵,狄陵喝完最後一口奶茶,隨手將空杯子扔進垃圾桶,“你們說得沒錯,我是自私。” 老太太不想他居然主動承認,還沒來得及得意,就聽到狄陵說:“我累了。” “你什麽意思?!你不能不管我兒子啊!”老太太驚慌失措,衝上來攔住狄陵。 狄陵眼神冷漠,“他死不死和我有什麽關係。” “你!”老太太一口氣喘不上來,往後倒去,兒媳婦兒趕忙扶住她,哭喊道:“殺人了啊!殺人了!” 原本安靜等在病房裏的家屬們好奇地探出頭。 熟悉的場景讓狄陵心生厭惡,仿佛又回到從前在學校裏被人陷害的日子,他的眼瞳中迸射出寒光,殺意像是一柄利劍狠狠刺穿正在哭嚎的女人,她頓時嚇得臉色慘白,聲音卡在喉嚨口出不來。 “狄道友你消消氣,我送你回去。”嶽釗知道今天無論如何也進行不下去了,別說狄陵,就是他也很心寒。 “嗯。”狄陵抬腿往外走,還在乖乖排隊的家屬們頓悟,這倆人居然把高人氣跑了! “大師,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兒。” “我男人不能有事,我兒子還在上小學啊,大師求求您救救他吧。” 越來越多的人出來給狄陵跪下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