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澧目光陰鷙,並沒有要收手的意思,“他該死。” 狄陵伸手拍拍他的手臂,“聽話。” 最終朗澧還是不情願的收手,眉目冷峻,看得出心情陰鬱。 餘宸的衣物被燒得精光,皮膚燙起水泡,若非狄陵及時叫郎澧住手,怕是很快會嚴重燒傷。 一雙溫熱的手忽然放到狄陵眼睛上,郎澧低沉悅耳的聲音從上方傳來,“髒東西,別看。” 餘宸低下頭眼睛陡然睜大,氣急敗壞地瞪向郎澧,咬牙切齒,眼睛變成豎瞳,“我記住你了!” 話音剛落,餘宸便消失在原地。 狄陵拉開郎澧的手,對著監控打了個響指,抹去剛才發生的事情。 “下次別在外麵隨便動手。”狄陵轉頭叮囑道。 郎澧眉心隆起,看起來有幾分凶,“他欺負你。” “沒誰能夠欺負我。”狄陵眼神疏淡而篤定。 郎澧何嚐不知道狄陵的強大,但他就是發自本能的想要保護狄陵,胸口忽然堵得慌,他可以用以表達的詞匯太少,無法清晰地用言語向狄陵傾訴。 狄陵倏然從郎澧身上看出一絲委屈,他張開手臂,對郎澧輕輕一笑:“抱抱?” 郎澧雖然不明白自己的心緒,可他知道自己喜歡和狄陵抱抱。 他緊緊抱住狄陵,下巴枕在狄陵肩頭,側頭輕嗅狄陵的氣味,帶著熱意的嘴唇擦過狄陵白皙的脖頸兒,激起一陣癢意。 狄陵縮了縮脖子,試圖躲開,郎澧卻緊追不舍,他沉迷於狄陵的味道,甚至生出一股咬上這截雪白脖頸的衝動,他的野性似乎在此刻被喚醒。 “嘶”狄陵側頸驟然傳來一陣疼痛,旋即是濕熱柔軟的觸感。 全身瞬間猶如過電般,狄陵敏感的神經末梢被觸動,滾燙的熱意仿佛盛夏的驕陽席卷麵頰。 狄陵一把推開他,捂住自己濕漉漉的脖頸,指腹摸到牙齒留下的咬痕,燙人得很。 郎澧昏沉的大腦逐漸清醒,意識到自己方才做了什麽,他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惶恐不安:“對……對不起。” 他剛剛在做什麽?他要吃掉狄陵嗎?他怎麽能對狄陵產生食欲?! 郎澧震驚又愧疚,“我不是故意的,我一點兒都不想吃你。” 他說給狄陵聽,更像是說給自己聽。 此時的郎澧,如同一個犯錯的孩子,惴惴不安,令人心疼。 狄陵放下手,主動抱住他,拍拍他的背,安慰道:“沒關係,我知道。” 自己怎麽忘記郎澧不久前還是隻幼崽,什麽都不懂,就算這個行為有些越界,但於郎澧而言,其實不參雜任何曖昧的心思。 郎澧將腦袋埋進狄陵肩窩,悶悶地說:“我餓死也不會吃你。” “你一定要相信我。” 狄陵拍拍他寬厚的背,“我相信小燈泡。” 大狼崽抱著狄陵撒嬌,粘人極了。 林聖的壽宴狄陵沒有探查到楚寒那幅畫的消息,倒是收獲許多大佬的聯係方式,也算是不虛此行。 熊多金把狄陵送到家,臨下車前,他猶豫片刻開口道:“狄先生,有位同族希望能謁見您。” “同族?也是熊貓?”狄陵問。 “不不不,我指他也是妖族。”熊多金擺手,摸摸鼻尖說:“他原形是鼠類。” 鼠類? 狄陵半挑起眉,他還沒見過鼠妖,既然能找熊多金詢問,應該實力和身份都不俗,“他在人類世界的身份是什麽?” 熊多金說:“據我所知是科研人員,身邊經常跟著警衛員,具體研究什麽,他們需要保密。” 狄陵腦中陡然閃過一個名字,“是叔博研嗎?” “王!!您居然知道他!”熊多金震驚且心碎,他這個首富不比搞科研的有名?為什麽王聽說過叔博研,卻沒有聽說過他?! “新聞聯播聽了一耳朵。”狄陵並非刻意去了解,正好換台時,新聞聯播在講叔博研。 成就很厲害,是位科研大佬。 狄陵就知曉這麽多。 熊多金呼出一口氣,依舊擋不住心裏酸酸的,“是叔博研,他是個死宅,不愛出門,晝伏夜出,熬夜冠軍,兩耳不聞窗外事,所以這麽晚才得到您現世的消息,希望能見一見您。” 原本狄陵擔心又來一個熊多金或者白珍珍,一聽叔博研是個死宅,那應該不會像他們倆一驚一乍,吵得腦瓜疼。 沉吟幾秒,狄陵說:“你安排時間吧。” 見狄陵如此果斷,熊多金立即化身檸檬樹,當初他可是費盡心思找上門,結果被王嫌棄,憑什麽叔博研待遇這麽好?! 熊多金頓感自己大總管的位置不保。 “好的。”熊多金強顏歡笑。 狄陵和郎澧回到家,時間已經不早,洗了個澡便睡下。 次日清晨,狄陵生生熱醒,他仿佛背靠著火爐,額間冒出汗珠,無意識中他抬手推開火爐,然而火爐紋絲不動,甚至貼得更緊。 眉心擰動,狄陵緩緩睜開眼睛。 難怪自己跟鬼壓床似的,郎澧把他緊緊抱在懷中,大概夜裏感到熱,他一直往旁邊挪,以至於一睜眼就看到他們倆擠在床邊,但凡他動一下,都會摔下床。 狄陵想推開郎澧,他的雙手皆被困在郎澧懷中,整個背緊貼郎澧胸膛,衣角睡得往上跑,一截腰身和郎澧的腹部挨在一起,狄陵怔了怔,遲鈍地反應過來,郎澧昨晚穿的睡衣不翼而飛。 皮-肉毫無阻擋的觸碰到一起,狄陵大腦空白一秒,然後用力掙開郎澧的懷抱,跳下床。 孩子大了,還是該分床睡。 郎澧迷迷糊糊坐起來,晨光灑落在他骨肉雲亭的上半身,白皙的皮膚仿佛自行生光,他揉揉自己淩亂的黑發,聽到浴室裏的水聲,安穩躺下,抱著狄陵的枕頭,將臉埋進去繼續睡。 狄陵洗漱完出來,看到郎澧蜷縮在被窩裏呼呼大睡,隻露出一點翹起的黑發,竟覺得有點可愛。 郎澧手腳瘦長,伸直雙腿被子可能會蓋不到腳,所以他總喜歡蜷成一團,床上高高鼓起一個大包,狄陵忽然看到自己的枕頭不見了,床下也沒有。 他愣住半秒,摸了摸耳垂,小聲嘀咕:“真是狼崽子。” 給郎澧留好早餐,狄陵拿上課本準備去上課,外麵響起門鈴聲。 他看了一眼顯示屏,是警察。 “你是狄陵?”警察詢問。 “嗯。”狄陵點頭。 “你最後一次見你弟弟狄耀是在什麽時候?”警察眼神銳利,緊盯著他。 狄陵皺了皺眉,如實以告:“昨天晚上八點左右,我參加一個壽宴,碰巧他在那裏做服務生。” 警察又追問了一番,最後叮囑他,“要是狄耀聯係你,請立即報警。” 關上門,狄陵思索狄耀出了什麽事,警察會找到他這邊來。 幾天後,狄陵得到答案。 狄耀的通緝令出來了,鋪天蓋地,到處都是。 “狄陵,你沒事吧?”楚寒小心翼翼,生怕刺激到他。 “沒事,我和他關係不好。”狄陵直白地說。 楚寒尷尬地扯扯嘴角,他對狄耀並不熟,狄陵並未主動和他提過狄耀,他是從舅媽口中得知有這麽個人,狄陵的弟弟,說話陰陽怪氣,故意針對狄陵,舅媽很不喜歡他。 “哎,他怎麽會殺人呢,還是自己的老師,我看有人爆料說他們倆好像關係不一般。” 狄陵沒見過死者,他和狄耀一年到頭說不了幾句話,就算狄耀和他的老師有什麽,他也不會知情,更沒興趣知曉。 “算了,還是別談這個話題。”楚寒感覺怪怪的,狄陵看上去也沒什麽興趣。 “我們等會兒叫上路遙一起吃飯吧。”楚寒提議。 “可以。”狄陵應下。 午飯時間,狄陵跟隨楚寒一同到美院附近一家畫室,路遙搬出來後,在此打工,輔導高中學生藝考。 他們走到畫室,路遙正在替學生改畫,側頭和學生說問題在哪兒,應該怎麽修改,專注的模樣倒是挺有教師風範。 狄陵注意到他的繪畫水平進步不少,楚寒與有榮焉地撞了撞狄陵的肩膀,“我當初就覺得他畫畫有靈氣,最近他給我看了他的新作,完全可以用一個成語形容。” “破繭成蝶。” 狄陵微微頷首,的確是破繭成蝶。 路遙正在和學生說話,猝不及防和玻璃窗外的狄陵四目相對,立馬心花怒放,教完學生後急匆匆推門出去。 “大神,學長你們怎麽來了?” 楚寒揶揄道:“難得你還能看到我。” 路遙赧然地垂下頭,撓撓發紅的臉,“那不是因為大神光芒萬丈嗎。” “知道你是大神小迷弟,我們來叫你出去吃飯,有空嗎路老師?”楚寒笑道。 路遙滿臉通紅,“不……不算老師,學長你別逗我了。” “稍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出來。” 楚寒訂好餐廳,三人走過去,進門前,狄陵遽然察覺到一道陰冷的視線,他猛地轉過頭,周圍人頭攢動,目標消失。 “大神,怎麽了?”路遙見他站在門口,關切地詢問。 “沒事。”狄陵收回視線,走進餐廳。 一個瘦削的身影從拐角處走出,他穿著衛衣,帽兜戴在頭上,臉上戴著口罩,單單露出一雙死氣沉沉的眼睛。 “怎麽走路的?撞到人也不道歉。”被撞到的男人,一把抓住衛衣領口。 由於動作太大,頭頂的帽兜落下,男人覺得這人怎麽有點眼熟。 對方用力推開他,拉起帽兜迅速往樓下跑。 不對勁。 男人仔細一思索,“艸!快抓通緝犯!”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1-03-0621:00:02~2021-03-0721:00:0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紫蘇1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