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廬臉上露出一抹溫柔似水的笑,“輕語,我哥哥那天說的沒錯,我隻喜歡,表裏如一、幹幹淨淨的人。” 陳輕語看著他的笑容,瑟縮了下,通體生寒,她有些畏懼地後退了一步,沒有聽清林廬的話,“什、什麽?” 林廬並不在意她是否聽清,繼續說下去,“雖然他說過喜歡你,可是我,看到你和她站在一起,卻並不開心。” 陳輕語驀然睜大眼,“學長……” 林廬往前傾了下身,幾乎貼到女生的臉上,他輕柔地開口:“所以,以後,也請你,離我哥哥、遠一點。” ☆、2-15 許墨一進門就看到懶散地趴在床上,整個腦袋都埋在枕頭裏的方夜,他換上鞋走過來調侃:“亭哥,這是咋了,被你的小白花拋棄了?” 方夜悶著頭,甕聲甕氣地開口:“比這還慘。” 許墨更好奇了,“讓我猜猜,你不會是、被陳輕語、綠了吧?” 方夜猛地坐起來,不冷不熱地看著許墨。 許墨被他看得心裏發毛,斂了斂笑,“不是吧,亭哥……” 他實在想不到一向順風順水的季亭會有這麽一天。 許墨坐到季亭旁邊,安撫性地拍了下男生的肩膀:“兄弟,要堅強。” 方夜臉色發沉,目光落到許墨搭著他肩膀的手上,他忍了忍,還是忍無可忍地將床上的靠枕一把甩到了許墨臉上。 空曠的宿舍裏爆發出一陣壓抑不住的笑聲。 許墨笑了半天,才堪堪止住了笑聲,忍著笑意看著重新癱到床上的季亭。 莫名有些可愛。 許墨扯了下他的被子,“我錯了,亭哥。” 對方並不搭理他。 許墨想了下,開口道:“要不你說說那人是誰,我和柏雷去找人教訓教訓他?” 福至心靈般,許墨突然想到了一個人,他咽了下口水,不自覺低聲自語,“不會是……” 雖然季亭一向和林廬不對付,可如果這事也和林廬有關,這……季亭也太淒慘了點。 方夜的呼吸陡然加重,他自然清楚許墨沒說出的名字是誰。 他眨了眨眼,黑暗中映照出那個人的背影,這一瞬間,他回想起了那個少年和他為數不多的交集。 方夜忍不住回憶起在宿舍的浴室裏,在學校的藤椅上,在私家車的後座上,那個名為林廬的少年,給他的觸感。 而回憶最後的印象,落在林廬麵對那個少女時,淺藏的溫柔。 心髒的位置陡然一縮,圓潤的指尖落到掌心,一瞬的疼痛終於拉回了他的神誌。 方夜頹然地抓了抓頭發。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起來,卻被不知何時出現的男生嚇得往後一退,靠到了牆上。 他緩了緩呼吸,才冷著臉看向林廬。 “你什麽時候進來的?許墨呢?” 林廬上上下下打量了季亭一遍,溫著聲音開口:“剛剛出去了,哥哥,你沒聽到嗎?” 白天剛偷窺了林廬,晚上就碰上,方夜心裏發虛,被他目光掃過的皮膚更是緊隨其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方夜用被子包住自己,警惕地看著坐在他床邊的林廬。 “你來做什麽?” 【警告,宿主人設值目前為60,請注意維持人設。】 陡然響起的警鈴刺得方夜頭腦一陣發蒙,他慢慢抬手捏了捏眉心。 “哥哥你,打算報哪個學校?會去b城嗎?” 方夜正發愁怎麽強化反派人設的事,聽到林廬的話條件性地嗆聲:“我報什麽學校和你有關嗎?別多管閑事。” 林廬表情凝滯了幾秒。 他顯然沒有料到季亭是這個反應,畢竟兩人自從做了那個約定後關係已經有了不少緩和,季亭似乎故意躲著他,也鮮少再找他的麻煩。 林廬慢慢彎起唇,勾出一抹輕淡溫和的笑,眸光鎖在季亭的臉龐上,“怎麽沒有關係呢,如果哥哥不去b城,我也不會報考菁華,哥哥的跑車可就沒有著落了。” 方夜將手放下來,麵無表情地看著林廬:“你在威脅我?” “我怎麽敢威脅哥哥。”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麵對麵的男生一把扯住領口扯了過去,光影變換,視線所及,已經是季亭放大的臉龐。 他還沒有這麽近距離的觀察過季亭,即使是那次在浴室裏看到了對方赤、裸的軀體,但所有都氤氳在水汽中,遠不如現在的清晰。 少年的皮膚很白,不是像他這種病態的白,而是透著些紅潤的奶白,線條也不像性格這般鋒利,很是柔和,耳朵上還有細小的絨毛…… 林廬盯著這景色,冰涼的身體一寸一寸變得火熱,他那隱秘的心思仿佛被鞭笞的野馬,翻滾奔騰起來,幾乎壓抑不住。 而這些變化,神經大條的方夜並沒有看出來。 他還在喋喋不休:“林廬,我告訴你,你休想再拿那件事說事,我已經答應你了一個條件,這就是最大的讓步了!你再來占便宜,看我不削……唔……” “你”字還沒有說出口,方夜就僵住了,有些狹長的狐狸眼驀然睜圓。 林廬的唇很涼,可那冰涼傳到方夜身上,卻驟然升溫,不僅燒得他臉色泛紅,連腦海也如煙花般炸開。 方夜像被釘住般,渾身僵硬,腦中隻有一個念頭: 完了! 林廬的手不安分的向下,拂過男生的脖頸,在鎖骨處逗留,他微微抬眸,舔了舔唇角,似在回味剛才的味道。 方夜這也才失了力般往後一靠,深呼吸了幾口氣,臉上的紅色卻沒有半分消減,一雙勾人的眼眸也不知何時被液體浸潤,呈現出迷離的神色。 林廬喉結一動,又湊近幾分,貼著方夜的脖頸輕聲地說:“這就是我想占的便、宜,哥哥也很享受不是?” 他微微上移,目光落在被他吻過的嘴唇上,眸色加深。 方夜一把呼到林廬的額頭上,抵著他後移幾分,咬著牙根開口:“許墨還……” “我進來的時候反鎖了門,哥哥不用害怕。” “……” 想得真是周到。 方夜實在不是很明白,這個世界怎麽又發展成了這個樣子?這是要鬧哪出? 還很詭異的是,他這反派都和主角親上了,係統反而沒有反應了,明明剛才還警告人設值瀕危。 剪不清理還亂,方夜的思緒如一團亂麻,可他又直覺這其中似乎有什麽聯係,卻怎麽也抓不住那根線,這讓他很是糾結。 林廬察覺他的分神,嘴角一抿,抓住方夜的手腕,“哥哥在想什麽?陳輕語嗎?” “啊?”方夜懵了下,“你說什麽?” 林廬默然不語,他一瞬不瞬地注視著方夜的眼眸,良久才開口:“沒什麽。” 然後,他又恢複了那溫和的笑容,輕聲道:“哥哥真的不去b城嗎?” “廢話!” b城就是菁華大學所在的城市,林廬考去了菁華,他就完成了這個世界的任務,哪還用圍著這個白切黑的男人轉。 更何況,前腳和陳輕語搞曖昧,後腳就過來輕薄他這個名義上的哥哥,這種渣男他可沒興趣。 方夜刻意忽略了對剛才那個吻的沉醉,強迫自己不去深究林廬親他的意圖,以及心裏那不同尋常的情緒,橫行霸道地開口:“我等著在家繼承家產呢,你有多遠滾多遠。” 林廬看了他一眼,站了起來,“那哥哥可不要後悔。” 話音未落,人已消失在了宿舍中。 方夜眨了眨眼,放空道:“這人究竟怎麽回事……” ☆、2-16 驕陽似火。 伴隨著夏日的到來,右林高中的高三學生們即將迎來對他們來說至關重要的一場考試。 一切都在有序地進行中,校園中的氣氛格外緊繃,在烈日的灼烤下更透出一股焦躁和不安來。 考前十幾天,高三年級進行了最後一場模擬考試,盡管最終的戰役還未打響,多次模擬的成績已經透出許多端倪。 雖然右林高中有很大一部分學生都是富家子弟,背後不是商企就是權貴,高考對他們的意義遠沒有想象中深遠。 但三年的高中時光,所有人都被一遝一遝試卷習題包圍,浸淫在緊張規律的氛圍中,到了這時候,多多少少感慨著認真起來。 中午午休過後,教室裏陸陸續續坐滿了學生,方夜撐著腦袋坐在靠窗的座位上,耷拉著眼皮掃過剛剛發下來傳到他這裏的成績單。 第一個名字就是林廬。 方夜不自覺地鬆了口氣,他摩挲著那張薄薄的a4紙,抬了下眼,視線落在坐在側前方的男生筆直的脊背上。 林廬。 他規規矩矩穿著學校下發的白色短袖校服,修長的腿微曲著放在課桌腿旁,握筆的手稍稍用力,幾根青筋藏在白到透明的皮膚下,側臉也很完美,氣質絕佳。 病色很明顯,性感卻更顯耀。 方夜邊打量著男生邊默默做出評價,幾分若有若無的騷動在心頭搖擺。 “亭哥,給我看看!” 柏雷那有些粗啞的聲線在方夜背後響起。 思緒被打斷,方夜被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得一顫,成績單脫了手,像隻枯蝶般飄了兩下落到地上。 方夜抿了抿幹燥的唇角,眼睜睜看著那張紙落到林廬腳邊,慶幸的是,林廬似乎沒有察覺到這異常。 方夜瞟了一眼柏雷,柏雷立即識趣地舉起雙手,壓著嗓子說:“我去撿。” 柏雷心裏不想讓林廬注意,貓著腰走了兩步走到林廬後座旁邊,蹲下身子準備伸手撿紙。 而就在這時,林廬卻往後移了下座椅,彎下腰捏住了成績單的一角。 四目相對,柏雷一陣尷尬,林廬卻仿佛對他們過往的恩怨沒有印象一般,麵色如常地把成績單遞給了柏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