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助理見程浪沉吟不語,就小聲的跟他介紹秦家的情況:“咱們老板是秦家長子秦文煜跟翁氏集團董事長獨生女翁素瑩的兒子。秦家跟翁家算是商業聯姻,所以當初兩家結婚的時候,相互交換了15%的股份。翁董事長死後,夫人接管了翁氏集團。因為忙著打理集團事務,忽略了家庭。”所以秦文煜就開始在外麵花天酒地。  翁素瑩發現這件事以後,本來是想跟秦文煜離婚的。但是兩家集團發展了這麽多年,公司規模早就不是當年的體量了。當時秦氏集團正在運作上市,不允許高層股東和管理者有人員變動。再加上兩家交換的那15%的股份,要是切割起來也很麻煩。所以秦老爺子親自找到翁素瑩談判,許諾將長房長孫秦穆定為秦家的第一順位繼承人。  做好了約定之後,翁素瑩就帶著當時還年幼的兒子秦穆離開秦家,眼不見為淨。離開之前,翁素瑩還綁著秦文煜去醫院做了結紮。也正是因為這個舉動,給夫妻之間埋下了深刻的仇恨。  程浪不自覺的瞪大了眼睛,目光炯炯的看著胡助理。  胡助理點了點頭,以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量重複道:“你沒聽錯。”  所以秦穆他媽真的壓著秦穆他爸去做了結紮?程浪暗暗咋舌,這才是狠人:“夫人當真女中豪傑。”  胡助理歎了口氣:“反正秦家本家很看不慣老板。不僅是因為當年的舊事,還因為老板秦家繼承人的身份。”  程浪點了點頭,能理解秦家本家人的想法。普通家庭還會因為仨瓜倆棗的遺產掙個頭破血流,更何況秦家這麽大一份家業。  不過秦老爺子的態度就很玩味了。  胡助理繼續說道:“夫人去世以後,本家仗著財雄勢大,還有那15%的股份,原本是想聯合其他股東吞並翁氏集團的。卻沒想到關鍵時刻,老板站出來了。”一番交鋒下來,本家非但沒賺到便宜,反而遭受了不少損失。  秦老爺子這才開始使用懷柔手段,企圖拉攏秦穆。  “……大概是想開了吧。畢竟老板是他的親孫子。還是秦家的繼承人。翁氏集團在老板手上,還是在本家手上,都沒什麽區別。”  程浪皺了皺眉,總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  “那秦王朝呢?”程浪又問道。  “秦王朝隻是老板上大學時玩票開的一家公司。老板天賦高,眼光也好,再加上夫人的大力支持,沒幾年就把一家投資公司經營的有聲有色。”胡助理說到這裏,又看了程浪一眼:“你想在白玉京靠說相聲賺夠一個億。卻不知道老板上大學的時候,隻花了一年時間,就在股市上賺了不知道幾個億。這下知道什麽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  程浪笑了笑,沒說話。  “你笑什麽?”胡助理看著程浪,忽然較真起來:“你覺得我說的不對?”  “當然不是。”壽宴還沒開席,程浪抓了一把瓜子兒在手裏,邊磕瓜子邊說道:“老板確實很厲害。”  說著,又喝了一口茶。  秦家不愧是底蘊雄厚的豪富之家,連待客的茶水都是上好的大紅袍。茶香濃鬱,特別開胃。程浪這麽想著,忍不住又喝了半盞。  胡助理不依不饒的說道:“你不要敷衍我。我瞧你的樣子,很不以為然。”  程浪歎了一口氣,看著胡助理,語重心長的說道:“你不要無理取鬧。”  胡助理反問:“究竟是我無理取鬧,還是你不願意跟我交心?你這個冷酷無情的東西,虧我還那麽好心,跟你分享了那麽多秘辛。你卻連一句心裏話都不願意跟我說。”  程浪評價道:“我覺得這段台詞不適合你。”  胡助理長歎一聲:“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程浪:“……”  程浪有些頭疼的發現,他身邊很多人,都有一顆說相聲的心。  “我確實還缺一個捧哏。”程浪很認真的看著胡助理:“胡助理打算換個工作嗎?”  胡助理很認真的問道:“我要是辭職去當你的捧哏,你願意把你在白玉京賺的小費分我一半嗎?”  程浪:“……”  胡助理主動說道:“你看。你這種人就是典型的壞男人。平時油嘴滑舌怎麽都好,一提到錢,立刻原形畢露。”  程浪舉手投降:“我錯了。”  胡助理心滿意足的說道:“我原諒你了。”  胡助理認認真真的說道:“老板小的時候,秦老爺子經常去翁家大宅探望孫子。因為秦老爺子喜歡聽書說相聲,每到周末就會帶著老板去茶樓和戲園子玩兒。我跟在老板身邊,也算是從小聽到大。如果不是高考填誌願的時候,我爸非逼著我考管理係,我可能真的會去說相聲。”  “我覺得我還蠻有天賦的。”胡助理總結道。  程浪看著胡助理:“你從小跟在老板身邊?”  “是啊!”胡助理點點頭,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我沒跟你說過嗎?我們幾個,就是我,褚遂意,韓明琛,還有老板,我們都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  程浪問道:“沒有陸承軒嗎?”  “那個傻逼!”胡助理一個沒忍住,脫口罵道:“他對老板心懷不軌。惡心死了。要不是看在他媽媽跟夫人是閨蜜,老板也算是陸夫人看著長大的情分上,我們早就想辦法教訓他了。”  胡助理說到這裏,又看向程浪,語氣略微深沉的說道:“老板從小就很內斂,輕易不會暴露出自己的情緒。我跟在他身邊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見到他對一個人這麽感興趣。我知道你小子不是什麽老實人,但我希望你在老板身邊能夠老老實實的。老板人很好,他不會虧待你的。”  程浪看著胡助理,忍不住說道:“你不要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胡助理眨了眨眼睛:“什麽語氣?”  “托孤似的。”程浪皺了皺眉,說道:“不吉利。”  “你這人——”  “程先生?”  就在程浪跟胡助理閑著沒事兒耍嘴皮子的時候,一道很是欣喜的問候打斷了兩人的交談。  程浪回頭,就看到之前來白玉京砸場子的姚良生姚良鏡兩兄弟正站在三米開外,一臉驚喜的看著他。  “真是巧啊,沒想到你也來給秦老爺子拜壽。”姚良生主動說道:“我們兩兄弟是跟著我師父一起來的。今天秦老爺子八十大壽,秦家請我們來給秦老爺子說段相聲。”  程浪笑眯眯說道:“姚老先生可是著名的相聲大師,今天能聽到姚老先生現場說相聲,我要大飽耳福了。”  又問道:“姚老先生今天是要說新段子嗎?”  “那當然。”姚良鏡接話道:“你可不知道,秦老爺子最愛聽相聲,他的品味可高著呢。每年我師父給秦老爺子說書講相聲,都要提前半年編新段子。”  說到這個,胡助理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問程浪道:“你那段子編的怎麽樣了?”  “怎麽?”姚良生姚良鏡兩兄弟相互對視一眼,疑惑的問道:“難道程先生今天也要說相聲?”第32章   聽到姚家兩兄弟的詢問,程浪拱了拱手,態度十分謙虛:“見笑見笑,要在大師麵前班門弄斧了。”  “那可說不準。”姚良鏡興致勃勃的說道:“究竟是班門弄斧,還是叫人刮目相看,咱們還得看了節目以後再說。”  “我對你很有信心。”姚良生也說道:“你這個人既聰明,口齒又伶俐,現掛砸的更機靈。這一點我們兩個是比不了的。”  兩人把程浪一頓誇,然後邀請道:“我師父現在就在另一張席上坐著。要不要我們幫你引薦一下?”  “那可太榮幸了。”程浪笑容燦爛,話鋒一轉,又說道:“不過姚老先生馬上就要上台表演了吧?我這個時候去叨擾他老人家,似乎有些冒失。”  這倒也是。  姚家兩兄弟相視一笑,也拱著手說道:“是我們師兄弟考慮不周。那就等表演結束再說。”  打發走了姚家兩兄弟,胡助理衝著程浪說道:“也不知道本家這邊兒是怎麽安排的。要是把你的節目放在姚大師後邊,那可真是魯班門前耍大斧了。”  程浪笑笑沒說話。  胡助理繼續說道:“不管早前是怎麽安排的,你剛剛把秦家人得罪了。若我是秦秘,肯定會把表演的順序調換一下,讓你出個糗。”  說話間,就見宴席上忽然安靜下來。身穿大褂的姚大師和他的老搭檔許儒鈞登場了。  姚大師一開口,就是一段花團錦簇的賀壽定場詩。字句鏗鏘,節奏穩健。兩個人站在台上,你一言我一語,一唱一和,遊刃有餘爐火純青,段子編排的也是新奇有趣引經據典,叫人止不住拍案叫絕。真不愧是大師級別的人物。  一段相聲下來,台下紛紛叫好。老壽星特別滿意的拍拍手,稱讚道:“兩位大師辛苦了。”  姚大師也特別謙虛:“能給老爺子說相聲祝壽,這也是我們沾了老壽星的福氣。福澤有餘,保佑我們未來一年都順風順水,順順當當。”  這話說的好聽。秦老爺子頓時眉開眼笑,更高興了。  “姚大師不愧是說相聲的,說起話來講究個花團錦簇,讓人高興。”秦秘見狀,迫不及待的站了起來,先是說了兩句好話捧著兩位大師。然後話鋒一轉,目光看向坐在一旁的秦穆:“我聽說大哥今天也帶了白玉京的台柱子過來,說是要給爺爺說段相聲祝壽。不如把人一塊兒請進來。說的好不好,都無所謂。關鍵是大哥這份孝心難得。”  “哦?”聽到秦秘的話,秦老爺子看向秦穆,頗感興趣的詢問道:“你們白玉京的台柱子,不是向來都要唱歌跳舞的嘛?也改成說相聲了?”  秦穆還沒回話,坐在另外一張席上的趙總笑眯眯的開了口:“這孩子特殊。不僅會唱歌跳舞,說話也有意思。”  秦老爺子看向趙總,好奇問道:“趙總也知道?”  “我現在可是程浪的忠實粉絲。”趙總說道:“不過這個程浪說的,倒也不能算是正統相聲。隻是說話有趣,大家都愛聽。”  “說的好不好,正統不正統,姚大師和許大師就在這兒,讓他們聽聽就知道了。”秦秘看著趙總,似笑非笑的問道:“趙總這麽在意,難不成,這程浪還是您捧的角兒?”  趙總聞言一笑,不帶絲毫煙火氣的說道:“那可不敢。這程浪在白玉京可是發了宏願,要掙到一個億的。在下本小利薄,比不上秦家財大氣粗,可捧不起這樣的角兒。”  秦秘聞言嗤笑:“我看他是瘋了。一個戲子都不如的東西,還想掙夠一個億——”  “能不能掙到,要看他自己,也要看我給不給他這個機會。”秦穆打斷秦秘的話,神色淡淡的說道:“年輕人,有理想有能力,知道上進,這是好事。”  “說的不錯。”褚遂意接口說道:“總比有些人幹什麽賠什麽,不漲誌氣隻長口氣強多了。”  秦秘臉色一變:“你說誰呢——”  “好了。”秦老爺子打斷秦秘的話,笑容慈祥的說道:“既然是阿穆請來的年輕人,那就讓他說上幾段。說得好不好,是一回事。願意湊個熱鬧,就是份心意。”  因為這一句話,程浪就被請上了台。  眾人見著程浪,都有些意外。他們原本以為,程浪既然被請過來說相聲,必定是要打扮成相聲演員的模樣。結果一個穿著黑色西裝,長得異常俊秀的男孩子從外麵走了進來。顧盼神飛,未語先笑,看誰都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的深情。  這樣的人要站在台上說相聲,這反差可夠大的。眾人立刻打起精神來,準備聽聽程浪到底要怎麽說。  程浪站在台上,四下環顧,所有人也都齊刷刷的看著他。  程浪臉上一紅:“我沒想到,居然會把我安排在姚大師和許大師的後邊說相聲。”  眾人饒有興味的看著程浪。還以為程浪必定會謙虛的說幾句“班門弄斧”之類的場麵話自謙。就見程浪歎了口氣,幽幽怨怨的說道:“我其實特別羨慕兩位大師。看到兩位大師在台上說相聲的時候,我就在下麵反省我自己。”  姚啟賢和許儒鈞對視一眼,很敏銳的感覺到,這小子是要拿他們兩個砸掛。  果不其然,就見程浪顧影自憐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我當時就想,人家兩位老先生都那麽大歲數了,站在台上仍舊出雙入對的。我年紀輕輕,就落到如此形單影隻的地步。想說段相聲,連個捧哏都沒有。”  “籲!”台下聽眾聽到這一段,下意識的起哄。  姚啟賢和許儒鈞也是眼睛一亮,這個開場說的不錯。雖然沒什麽字字珠璣的包袱在裏頭,關鍵是應景。無形中化解了秦秘拿兩個節目作對比的尷尬氣氛。  其實說相聲這門藝術,說的好不好是一回事,關鍵是要個氣場。如果程浪一上來就自謙示弱,承認自己技不如人。雖說也在情理之中,但是這個氣場就弱了下來。不能先聲奪人,下麵說的再好,都會讓人提不起勁來。  畢竟愛聽相聲的,多多少少都有些杠精心理。你還沒杠就先認輸了,那這杠的還有什麽勁?  所以兩位大師才說程浪這開場包袱抖得妙。直接把人的興致吊起來了。  秦秘自然也注意到宴席上的氣氛,他看了一眼秦老爺子,冷笑一聲:“你這白玉京的台柱子也不怎麽專業呀。既然是來給老爺子賀壽,怎麽連搭檔都不提前預備好?難道你就是這麽糊弄老爺子的?”  秦秘雖然是在跟程浪說話,眼角餘光卻一直盯著秦穆。字字句句含沙射影,衝的是誰,大家都清楚。  秦穆皺了皺眉,還沒開口,就見程浪笑容羞赧的說道:“來之前,我們經理確實問我是不是有這個需求。我一想,這要是臨時找個搭檔,先甭說有沒有默契,我這出場費還要分他一半。統共也沒幾個錢,我是真的舍不得。所以思來想去,還是可我一個人來吧。”  “那你就為了省這兩個錢,給我爺爺聽一段不專業的相聲?”秦秘嗤笑一聲:“真不愧是秦穆養出來的台柱子。隻認錢不認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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