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房老板都氣笑了:“我說小兄弟,沒你這麽欺負人的。你去附近打聽打聽,就我這塊地皮,一年沒有二十幾萬絕對下不來。還有,我這也不是什麽亂墳崗。你別亂說話。”  程浪反問:“人家也是三年不到連死仨人?”  廠房老板不吭聲了。  程浪說道:“不行。這事兒我越想越晦氣。回頭我得上網好好宣傳一下。以免不知情的外地人被你坑了。”  “我說你這小孩兒怎麽斷人財路呢?”廠房老板聽到程浪這話,頓時急了。要知道他們做生意的,多多少少都有些迷信。不管這片地鬧不鬧鬼,三年之內連死三個人,正經做生意的隻怕都不敢來了。  “十三萬一年,我租十年。”程浪施施然問道:“還商量嗎?”  廠房老板顯然被程浪一番話折騰的沒脾氣了:“還商量個屁!簽約吧!”  程浪笑眯眯的安撫道:“那就合作愉快。其實仔細想想,老板你也不吃虧。反正你這廠房都擱這荒廢三年多了。一年能收十三萬,十年就是一百三十萬。總比一分錢拿不到,還要倒貼幾塊磚頭強。”  廠房老板懶得跟程浪多說:“你在廠房等我。我這就開車過去。”  掛斷電話,程浪衝著瞠目結舌的兩位合夥人比了個耶。  沈懷瑜眨了眨眼睛,憂心忡忡的問道:“我們還真租這個廠房嗎?萬一這邊真的鬧鬼怎麽辦?而且三年不到死了三個人,怎麽聽都不吉利。”  洛圃也勸道:“沒必要貪這個便宜。鬼神風水之說,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們開門做生意的,就圖個順順利利和氣生財。實在不行,就在我的小作坊先對付一陣。”  程浪笑嘻嘻說道:“我覺得這地方挺好的呀。山清水秀,離市區也不遠。真要是一點毛病都沒有,13萬也下不來。”  “可是這邊真的不太吉利。”沈懷瑜欲言又止。  洛圃皺了皺眉,繼續勸道:“我知道你們這些年輕人,都不信邪。總覺得這世上沒有鬼——”  “誰說我不信的。”程浪說道:“我特別相信這地方鬧鬼。所以你們快幫我想想,等我把這廠房租下來以後,我們是聯係《探索科學》節目組進來考察,還是直接上網找靈異主播過來直播?”  兩位合夥人麵麵相覷,頓時無語。第44章   程浪三人在門衛室裏等了約莫有半個鍾頭,廠房老板就開著他那輛黑色奔馳過來了。  這是一個看上去四十多歲的北方男人。身材高大,體格壯碩。相貌有些凶惡。走起路來虎虎生威。跟他一起過來的,還有一個中年婦人。燙著頭,穿著貂,長得比較富態。廠房老板介紹:“這是我愛人。”  老板娘一臉驚喜的看著程浪三人。來之前,她隻聽老公說有人要花十三萬租她們家的廠房,還一租就是十年。老板娘一聽就來氣了,雖說她們家的廠房風水不大好,這兩年死了三個人。聽上去很不吉利。但也不至於白菜價大甩賣。這麽大的廠區十三萬簽十年,分明就是欺負老實人。  老板娘越想越氣,氣勢洶洶的就跟過來了。本來是想痛罵一頓討便宜不要命的人,卻沒想到這仨人長的這麽好看。  這一顆老鬆帶著兩顆小蔥,清清白白的,真是招人稀罕。  “就是你們想要租廠房啊?”老板娘笑的跟朵花似的,語氣也和煦的讓人如沐春風:“你們咋想起來跑這鳥不生蛋的地方租廠房?該不會是被人騙了吧?”  有騙人嫌疑的老板:“……”  廠房老板拍了拍老婆的胳膊:“說正事兒。”  “啊!”老板娘回過神來,繼續說道:“是這麽回事。我這廠房風水不大好,死人鬧鬼這事兒你們都聽說了是吧?”  饒是見多識廣的程浪,此時也不曉得該如何接話。  “我看你們三個人,也不像是幹小買賣的。這倆孩子大學還沒畢業吧?”老板娘繼續打聽道:“你們租這廠房,是要幹啥呀?”  沈懷瑜解釋道:“我們開了一家奶茶店。想要在這邊建一個奶茶膏加工廠。”  “哦。”老板娘聽明白了:“整奶茶粉的是吧?”  沈懷瑜還沒弄明白“整奶茶粉”是什麽意思,就聽老板娘繼續問道:“那你們擱這兒租廠房不嫌遠嗎?這邊又沒地鐵又沒公交的。開車進城都得一個半小時。”  洛圃解釋道:“我在上邊開了一家茶園。聽說這邊有廢棄廠房招租,所以就帶人過來看看。”  洛圃的宣圃茶園開了好多年,在附近還是挺有名氣的。老板娘一聽就知道了:“原來你們是一家的。那我就不廢話了。”  “既然你也在附近做買賣,那你應該知道,這附近租賃廠房是什麽價格。你們給十三萬一年是不是大少了?”  “十三萬一年確實有點少,你這情況不也特殊嘛。”洛圃笑道:“咱們做生意就圖個順風順水順財神。你這片地兒,風水確實不怎麽樣。”  “那也不能——”  老板娘話沒說完,就被程浪打斷了:“十三萬您覺得少,可是我們這邊要承擔的風險也高。開門做生意,就講究一個吉利。我要是能拿得出二十幾萬,我還不如在附近租個沒死過人也沒報廢的廠房。至少我們拎包入住,進門就能幹活。”  聽到程浪的話,老板和老板娘對視一眼。  程浪繼續說道:“一般凶宅要賣,價格也是要比正常房子便宜許多的。您這地頭兩年多的時間死了三個人,我說凶宅不為過吧?”  老板娘皺了皺眉。  廠房老板說道:“行了。咱也別廢話了。十三萬就十三萬,直接簽合同吧。”  程浪這邊當然沒有異議。於是一行人又開車回了茶園,程浪在洛圃的辦公室裏開了電腦,現擬一份租賃合同。  廠房老板粗略看了一遍,別的條款都沒什麽異議,隻有最後一條違約金:“任何一方違約,將按照合約全款的一百倍進行賠償?”  一年十三萬,十年一百三十萬。合約全款一百倍那不就是一億三千萬?  廠房老板暗暗咋舌:“不至於吧?”  “預防而已。”程浪笑眯眯說道:“我也是擔心將來我們奶茶品牌做大做強,會有競爭對手利用加工廠的地皮歸屬對付我們。小本生意,折騰不起。”  廠房老板搖了搖頭:“我是怕你們幹不到兩年就倒閉了,付不起接下來的租金。”  話音未落,又覺得這種說法大不吉利,立刻“呸呸”兩聲:“怪我嘴上沒有把門的。小兄弟你別放在心上。你們奶茶廠一定能做大做強,分店開遍全國。”  程浪笑了笑,並不介意廠房老板的口無遮攔。溫聲說道:“做生意本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我們兩個孤兒,無父無母無依無靠,也沒有什麽親友能幫襯的上。要是真的做不下去了,那也沒有辦法。不過老板你放心,該遵守的合同我們一定會履行。”  程浪駕輕就熟的賣了個慘,果然引起了廠房老板夫婦的同情。老板娘一臉驚訝的看著程浪和沈懷瑜:“你們兩個都沒父母?”  “沒有。”程浪說道:“我從小就是孤兒。他是今年暑假的時候家裏出了車禍……”  等程浪說完兩人的身世,老板和老板娘的眼圈都紅了。老板娘一把握住程浪的手,鼻涕一把淚一把的:“你說這倆孩子怎麽就這麽慘。賊老天真不給好人活路。多好的兩個孩子。真是大不容易了。”  “要不你們就別租我們家廠房了。不到三年死了仨人,確實不大吉利。阿姨不能坑你們。”老板娘哭著說道:“這個合同咱不簽了啊。你放心,我們回頭就幫你搭個附近的廠房。肯定能幫你找個又便宜還沒死過人的。”  程浪:“……”  “倒也不用。”程浪沒想到自己用力過度,差點把到手的便宜搞飛了,立刻說道:“我小時候算過命。算命的說我天煞孤星戾氣重,連鬼都怕我。就是因為我八字夠硬,所以我才敢租您家的廠房。實話跟您說吧!我就不怕那些鬼鬧人,我壓得住。”  “可是——”老板娘還是有點猶豫。  “沒有可是。就這麽說定了。”程浪說完,直接在租賃合同上簽字蓋章。又催著廠房老板簽字。  廠房老板雖然長得凶神惡煞,內裏也是一個極為善良的人。聽到兩個孩子的身世這麽淒慘,他也做不出欺負小孩兒的事情。哽咽著說道:“讓我簽字可以。你把賠償金這一條改嘍。”  “就改成如果甲方違約,想要在合約期內把廠房轉租給別人,要賠償乙方百倍的賠償金。如果乙方因為經營不善倒閉了,租賃合同自動終止。我們也不要什麽賠償。”  程浪沒想到自己賣個慘還能起到這種立竿見影的效果,頓時有點愣住。  老板娘拍了拍老公的後背,抽抽搭搭的說道:“聽你叔叔的。合同就這麽改。我們這麽大歲數了,咋能欺負沒爸沒媽的孩子。那也大不是人了。”  看著真情實感抱頭痛哭的老板夫婦,程浪莫名有點心虛。  老板娘一邊哭一邊催著程浪改合同,還寬慰程浪:“你也別覺得我們吃虧了。你租完廠房不得把那車間和辦公樓重新裝修一下嗎?那不也得花錢嘛!就算合同終止了,我跟你叔也能白撿兩棟樓的裝修。不吃虧。”  廠房老板也在旁邊重重的點頭,重複道:“不吃虧!”  程浪歎了一口氣。在廠房老板夫婦的哭嚎催促下,十分無語的把合同改了。不過程浪一共改了兩條,一條是違約金。另外一條則是三年以後,如果奶茶加工廠仍舊保持正常運營,那麽租金就按照附近的地皮增值隨行就市:“老話講事不過三。如果三年以後我這奶茶廠仍舊辦的紅紅火火,那就證明這塊地皮的風水旺我。漲租金也是應該的。”  老板和老板娘紅著眼睛對視一眼。也沒想到自己這番折騰竟然還能換來這種結果。頓時有點不好意思,就跟占了孩子的便宜似的。  沈懷瑜笑眯眯說道:“這是應該的。我爸爸還活著的時候,經常告訴我種善因得善果。我們都是好人,好人就應該有好報。”  說完,沈懷瑜又衝著程浪笑了笑。  程浪還沉浸在煮熟了的鴨子被自己親手送回去一半的失落中,並沒有注意到沈懷瑜的微笑。  洛圃在旁冷眼圍觀,啼笑皆非的搖了搖頭。  這麽一番折騰下來,天色也晚了。洛圃便留廠房老板夫婦在茶園吃晚飯。  閑聊中,廠房老板夫婦得知程浪和沈懷瑜都是x大的學生,沈懷瑜還是考古係的新生。頓時又驚又喜。  “我兒子也在x大念書。也是考古係的。今年都上研二了。還是你們師兄呢!”老板娘一拍大腿:“你說這是不是緣分?”  沈懷瑜聞言,眼睛亮晶晶的,好奇問道:“不知道這位師兄叫什麽?沒準兒我還聽說過呢?”  “金懷遠!”老板娘特別自豪的說道。  程浪持筷的動作忽然一停。  金懷遠,x大考古係研究生。聽起來怎麽這麽耳熟?  係統在腦海內默默放了一段原文。程浪頓時想起來了。  金懷遠,原著攻陸承軒選中的炮灰替身之一。兩人還是通過沈懷瑜認識的。按照書中的描寫,金懷遠是一個城府特別陰沉的惡毒男配。表麵看上去風度翩翩溫文爾雅,實際上卻是一個貪慕虛榮,為了榮華富貴不擇手段的男人。為了爬上陸承軒的床,他故意接近沈懷瑜,騙取沈懷瑜的好感和信任,借機吸引陸承軒的注意。在成功爬上陸承軒的床以後,又因為不滿陸承軒的冷落,爬上了另外一位老總的床。卻沒想到那位老總明麵上是x市最大一家拍賣行的老板,背地裏卻是一個文物販子。  金懷遠身為x大考古係的研究生,在校期間也經常跟著老師做一些文物修複的項目。特別擅長修複瓷器和青銅器。於是在那位老總的引誘下,竟然走上了文物造假的犯罪道路。後來這個文物造假的團夥被警方破獲,所有主謀都被抓了。那位老總被判死刑,金懷遠也被判了七年。據說入獄後沒多久,一雙手就被人廢了。  說起來,原著好像沒提到過金懷遠的身世背景。  程浪若有所思,沉吟不語。  “原來是金懷遠師兄!”沈懷瑜略帶興奮的說道:“他在我們考古係可有名了。聽說他念本科的時候,就跟著我們考古係的張教授下過兩次墓!還參加過兩次省博物館舉辦的文物修複的項目。他修複的瓷器和青銅器我也見過,技藝大好了。”  聽到沈懷瑜誇自己的兒子,廠房老板夫婦也樂的合不攏嘴:“也就是個業餘愛好。不當飯吃不當錢花的,我跟他媽還犯愁呢!你說天天鼓搗那些破玩意兒,將來連媳婦都娶不上。”  沈懷瑜不讚同老板娘的話:“金師兄修複文物的手藝那麽厲害。將來找工作肯定是沒問題的。”  程浪神色有些古怪的打量著廠房老板夫婦。  老板娘留意到程浪的表情,開口問道:“你瞅啥呢?”  “沒什麽。”程浪笑眯眯的搖了搖頭。他就是有點想象不出來,廠房老板和老板娘生出來的金懷遠,究竟是怎樣一個風度翩翩溫文爾雅。  老板娘笑著說道:“你還別說,我仔細一瞅,就覺得我們家懷遠跟你們兩個長的還有點像。你們說這是不是緣分?等哪天懷遠休息回家,我給你倆打電話,都上我家吃飯去。阿姨給你們包餃子。你們都愛吃什麽餡兒的餃子?”  話音未落,老板娘又看向洛圃,驚覺自己漏了一個人,立刻補充道:“老洛你也過來唄。俗話說得好,遠親不如近鄰。鄰裏鄰居之間,就應該經常走動。一來二去就熟了。多個朋友多條路。你說是不是?”  洛圃笑著稱是。心裏有些感慨,這對夫婦雖然行事粗獷,心地卻很純善。熱情好客古道熱腸。  吃完晚飯,差不多就晚上七點了。廠房老板夫婦告辭回家。程浪和沈懷瑜也要回白玉京上班。洛圃懶得再折騰,準備在茶園睡一晚。大家就此分道揚鑣。  程浪開著車回白玉京。路上,沈懷瑜還有些興奮的跟程浪分享他們考古係的一些趣事:“……要是我也能有機會跟著教授參加文物修複的項目就好了。”  程浪鼓勵他:“你好好學習勤加鍛煉,肯定會有這麽一天的。”  兩人抵達白玉京的時間差不多是晚上八點半。領班守在員工通道門口抓遲到。  “遲到半個小時,一人罰款二百。”領班哼了一聲,衝著程浪說道:“孟天野回來了。”  程浪一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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