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霍修顯然也被季寇肖他二哥‘高風亮節’的情操給驚到了,但是這件事情是季寇文負責,而且季家的事情他也不好置喙,隻能默默地和季寇肖交換了個默契的眼神,在心中給對方點了根蠟。看來他家媳婦想要振興季氏,前方的道路還是很漫長啊! 獲得了季寇文的原諒,何達的心情也輕鬆了不少,開始和對方聊起廠子的事情來。 “季少,其實不瞞您說,現在的生意真是不好幹,我光我們廠子這一家,別人家也都一樣。您就說這裸鑽戒指吧,從最開始加工到最後獲得成品,最少要十三道工序,其中七道工序必須要依靠純手工操作。加工一個鑽石戒指平均收益是一百六十多元,加工一條項鏈的利潤更低,也就不到一百塊。而這些加工費也就剛剛夠維持支付工人的手工費和公司日常運營。”他歎了口氣:“要是碰到訂單競爭激烈的季節,加工費更低。” 季寇文點了點頭,他也聽說過這些年加工廠的生意不好做,所以對和他有過這幾年生意來往的何達便寬容了許多。他想了想,開口問:“那你們靠什麽盈利?” “不瞞您說,現在加工廠盈利主要靠熟練工人節約下來的金損耗以及有損耗金屬的回收。” 季寇文起初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珠寶商向代工廠下訂單時通常會給出不定額的金屬損耗空間,每家珠寶商的額度不同,例如季氏就是11%。而一個珠寶首飾在加工流程中,熟練的工人會通過精湛技術將金損耗率控製在5%以內,而這多餘的金損耗部分就作為了代工廠的純利潤。 “不止如此,我們廠子還會定期清洗公司的地板、窗簾等容易沾染金屬的部分,經過沉澱回收也可獲得十幾萬元的收入。” “其實……”何達的表情有些猶豫,抬眼朝一旁一臉嚴肅的季寇肖看了看,才又低聲對季寇文道:“其實還有一些其他的手段,不過都是上不得台麵的。季少您看我們廠子不過三百多人,但在這片地區裏已經算是大廠了,還有一些上百人甚至是幾十人的小廠子,訂單吃緊的時候就更加沒有活路了。一般這些利潤低的小廠子,就找一些別的出路。” “您知道這幾年不少珠寶品牌都以加盟的形式擴大經營吧?這些品牌下的有一些加盟商就和代工廠偷偷簽合同,私下獲得廉價貨源。加盟商將訂單的含金量降低,不僅自己獲益,代工廠也有錢可賺。這些加盟商再利用品牌的效應向外出售自己加工的首飾,當然了一般都是混著賣,隻要顧客發現不了,不會出問題。” 季寇肖皺了皺眉:“加盟商就算是隻賣出一條項鏈,品牌也是知道的,他這麽做品牌會不清楚?” 何達笑了笑:“三少,您有所不知。有一些規模較小的品牌其實都是知道的,但隻要錢打點到位,人家也就不說什麽了。而另一些的確背著品牌在做的,但隻要在裏麵做一些小小的手腳,再和百貨公司打好關係,想要蒙混過去也不難。” 季寇文的表情明顯嚴肅起來:“怎麽能拿自己品牌的信譽開玩笑呢?” 何達的臉上露出一點無奈的表情,解釋道:“季少,並不是所有品牌都像季氏一樣注重質量的。不少就是趁著今年珠寶行業複蘇插一腳,想著能撈一筆是一筆。不說這個,就我知道的不少品牌都是家族企業經營模式,每個人都隻想著自己能得多少利益,幾乎是隻要賺到一點錢就立刻想辦法揣進自己的口袋,您說就這種想法驅使下又能把多少心思真的放在企業的經營上?” 季寇文一時沉默不語。 “其實不少代工廠是願意和這些加盟商合作的,一方麵這些訂單在交貨過程中不會像那些大品牌那樣檢測嚴格,”說到這裏,他的臉上紅了紅,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比如說我們廠出問題的這批訂單,如果是一般加盟商的話可能就不會驗得那麽仔細,糊弄一下就過去了。” “而另一方麵,不少小工廠雇傭的都是新手,金耗損率通常控製得都不是很好,這些要求較低的訂單比較容易操作。現在加工業不好做,不少技工經常跳槽,想要培養一個成熟的技工最少要半年以上的時間,一些工藝複雜的項目甚至要一年多。技工的流動性大,珠寶產品的質量也無法得到保證。”他臉上的情緒有些低落:“就說我們廠子吧,因為工廠的加工利潤太低,年初的時候就有近一個組的熟練技工跳槽了,哎,這都是沒有辦法的事啊。” 他說完這些,整個房間裏的人都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忽然,季寇肖向何達問道:“何廠長,您有沒有和我們季氏長期合作的想法?不像現在這樣簽代工合同,而是成為我們季氏的專屬加工廠,工廠裏的一切還是您負責,法人也不變動,隻是不再接其他品牌商的訂單,隻同我們季家合作?” “隻接一家的訂單?”何達一時有些怔愣。 像他們這種代工廠,通常情況下來說都是隨時接訂單,隨時開工,當然了,同時效益也和訂單量掛鉤。珠寶旺季時訂單接都接不過來,但一旦到了淡季,基本就沒活兒可做了。 這樣的大工廠還好說,一些規模小的沒有訂單就等著清廠了,所以接一些加盟商的訂單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但是隻為一家品牌接單……好像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事。 季寇肖卻笑了笑解釋道:“你也說了,訂單的加工費也就剛剛夠維持支付工人的手工費和公司日常運營,其餘的靠的都是熟練工的金損耗結餘。但是工廠的效益不好,技工的待遇就得不到提升,技工的待遇不夠,自然就會選擇跳槽。而一旦有技術的熟練工選擇跳槽,加工廠的收益隻會更低,這就形成了一個惡性循環。” 他頓了一下,接著道:“但如果你和我們季氏合作的話,首先我們可以保證足夠的貨源——我們季氏一直愁著訂單太多,但沒有足夠有技術含量的加工廠。其次,我們可以將加工費提高,至少可以解決你們需要利用金耗損結餘來充當利潤的局麵。而你們需要做的,就是按時按量、保質保量地完成我們派發的訂單。這樣一來,你們頂著季氏專屬加工廠的名頭,相信能夠吸引到不少的熟練技術工,同時也緩解了我們雙方人手不足的壓力。” 季寇肖這一番話說下來,對何達來說無異於天上忽然掉下來個餡餅。他緊張地搓了搓手,抬起頭對季寇肖道:“三少,能不能,能不能讓我考慮考慮?” 季寇肖笑了笑:“我等你的消息。” 第60章 酸男辣女 賀凝和保姆陳阿姨一起往停車場的方向走,賀凝今天穿了一件剪裁合體的改良式旗袍,走路時一側下擺露出大半個雪白的大腿,非常婀娜動人。 陳阿姨看著手裏提著的一袋子菜笑了笑,道:“太太,先生那麽疼您,買菜這類的事情就交給傭人去做好了,您幹嗎還大老遠的親自跑去買呢?” 賀凝將耳邊的碎發向後挽了挽,塗著淡色口紅的嘴唇翹起個好看的弧度,微微笑著道:“兆山的嘴可刁呢,別人伺候不全的。” 陳阿姨一張滿是皺紋的臉都笑開了花,不住嘴地讚歎:“哎呀,太太,先生娶了你真是好福氣,這一樣樣的事情您都親力親為,怪不得先生那麽離不開您呢!” 賀凝抿唇笑著道:“不過是一點家務事,又不費什麽功夫。”她滿眼都是柔情:“畢竟是這麽多年的老夫老妻了,他喜歡什麽得意什麽,別人不如我知道得清楚。” 兩個人正說說笑笑地往車子的方向走,忽然從一旁的柱子後麵竄出來一個一身黑衣帶著個口罩的男人。還未等賀凝反應過來,他就幾步衝上來,準備將手裏一個透明瓶子裏的液體朝她潑過去。 賀凝當時就傻了,一旁的陳阿姨也“嗷”地一聲就叫了出來。 剛巧這時候兩個人距離車子已經不遠,司機老趙一步就衝了過來,猛地在那個男人身上一推,男人的手一歪,瓶子裏的液體險險地擦著賀凝的身邊就潑了一地。 被液體澆到的地方“嘶”的一聲,瞬間就騰起一陣白霧。賀凝當即傻在了當場,隻愣愣地看著煙霧滾滾的地麵,幾秒鍾後聲尖聲叫了起來。 那個戴口罩的男人見偷襲失敗,連地上的瓶子也顧不上撿,屁滾尿流地爬起來就跑。司機老趙見狀趕緊跟著追了上去,然而那個男人跑得太快,他的年紀又大,跟了一會兒就將人跟丟了。 他氣喘籲籲地跑回到賀凝身邊,一邊緊張地朝四處看,一邊抖著手給厲家的保鏢撥去電話,不一會兒的功夫厲兆山就趕到了現場。 賀凝這時候還呆呆地站在原地,巨大的心理陰影讓她連話都說不出來。厲兆山到達現場的時候看見的就是賀凝一臉蒼白無措站在停車場裏的樣子,她的腳邊還散落著一地剛買來的菜,裏麵還混著一隻烏雞,是賀凝早上的時候說要買來給他燉著補身體的。 “兆山!”賀凝看到厲兆山,眼淚“唰”地一下就流了出來,一下子撲進他的懷裏,不顧形象地哇哇大哭起來。 看著賀凝哭得快要斷過氣去的樣子,厲兆山的整顆心都揪了起來,粗糙的大手撫摸著她的後背安慰她:“別怕,別怕,小凝,我在這兒。” 賀凝還是止不住一個勁兒地哭著,厲兆山哄了她好一會兒,她才勉強止住哭聲。等將她送上車之後,厲兆山鐵青著臉看著司機老趙和陳阿姨,厲聲問:“到底是怎麽回事?” 見陳阿姨還沉浸在巨大的驚嚇中回不來神,老趙趕緊在一旁解釋道:“是這樣的,先生,我在停車場等夫人,眼見著夫人就要走到車邊了,突然從柱子後麵竄出來一個人,上來就把手裏的東西往夫人身上澆。我當時嚇壞了,趕緊就推了他一把,然後瓶子裏的東西就澆在地上了,後來我就去追他,但他跑得太快了,我也沒追上,就趕緊回來給您打電話了。”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汗,顯然心有餘悸:“那瓶子裏裝的好像是硫酸,當時實在是太危險了,要是我沒看到那個人,或者手慢了一步,夫人可就,可就……”他咽了口唾沫,不敢再往下說了,因為厲兆山這時候的眼神可怕得簡直要吃人。 他咬著牙,目光狠戾地看著地上的玻璃碎片,陰沉著聲音道:“給我查!調取附近所有的監控錄像,我就不信找不出這個人來!” ———— 李傑明坐在座位上,有些不舒服地動了動腿,然而他剛一動,就和對麵保鏢小李的腿磕碰在了一起。沒有辦法,這裏的桌子椅子都又窄又小,他和小李兩個一米九多的大男人根本就伸不開腿。 不僅如此,在這樣一個小吃店裏,他身邊那桌一個英俊一個漂亮的兩個男人坐在那裏已經夠吸引眼球了,再加上圍在那桌附近的一身西裝的七八個男人,讓所有食客都忍不住一個勁兒地往這邊瞧。 這一群人坐在這種小吃店實在是太格格不入了。不過沒有辦法,誰讓他家夫人忽然就想吃這一口了呢。 小吃店的服務員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這時候正站在厲霍修和季寇肖身邊,笑眯眯地問:“請問兩位先生想吃什麽?” 季寇肖看著菜單半晌,念了幾道菜,然後抬頭看向厲霍修,問:“你想吃什麽?” 厲霍修墨一樣的眼睛看著季寇肖,忽然壓低聲音問他:“寇肖,是不是有個說法叫酸男辣女?” “嗯?”季寇肖愣了一下,緊接著就一臉緊張地朝站在一旁的小姑娘看了一眼,好在厲霍修的聲音壓得很低,對方沒有聽到。 他將身體探前靠近厲霍修,也壓低聲音低聲道:“你幹什麽?” 厲霍修看著季寇肖緊張的樣子勾唇笑了笑,對一旁的小姑娘道:“給我來一碗酸辣粉。” 季寇肖的臉色一紅。 小姑娘點了點頭:“好的,請問還需要些別的什麽嗎?” “不用了,謝謝。” 小姑娘下去之後,季寇肖見厲霍修一直帶著促狹的笑看著自己,於是道:“你點的你自己吃。” 厲霍修一臉的無所謂的表情:“本來就是點給我自己的。” 季寇肖原以為他在拿那道菜來消遣自己,聽到他這麽說,倒是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就問:“你吃有什麽用?” 厲霍修看著季寇肖笑了,放低聲音道:“你肚子裏的也有我一半的功勞,我吃怎麽就沒用了,嗯?” 季寇肖的臉立刻紅了一片,他竟然會一本正經地和厲霍修討論這個問題,自己果然也開始變得不正常了。 兩個人又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一會兒,季寇肖從前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十足理性的人,做事判斷全憑邏輯。而電話號碼那件事,種種的證據都表明厲霍修才是上一世搞垮季氏的幕後黑手,但他偏偏總是在找一些理由為他做解釋,雖然事實上這些理由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 現在事實終於水落石出,他一顆沉甸甸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隻是唯一讓他介懷的是,為什麽厲霍修會有那個號碼?到底是因為這一世陰差陽錯讓他得到了,還是上一世那個號碼就是他的? 如果上一世那個號碼的確是他的,那麽厲霍修在自己被軟禁的事件裏,又是作為一個什麽角色出現? 他始終感覺厲霍修就像是一潭深幽的古井,很多時候他在想什麽,做什麽,自己都不清楚。 季寇肖搖了搖頭:或許有一些事情,他不是不能知道,而隻是不想知道罷了。 顧及到寶寶的健康,季寇肖隻點了一碗麵和簡單的幾個青菜。因為最大的心病解決了,他最近的睡眠質量提高了不少,但還是沒什麽胃口,有的時候也會反胃幹嘔。雖然找醫生看過,但醫生也說沒有辦法,等將這這反應最大的前三個月熬過去就好了。 季寇肖和厲霍修吃過飯之後,就直接驅車回了厲氏,出乎意料的是,厲兆山的車竟然停在別墅外。 厲霍修和季寇肖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點不解。自從那次厲霍修和厲兆山爭吵過一次之後,他就搬出了厲家和賀凝一起住,很少會回來。就連上次他回厲家也是因為厲霍修將厲琛扔在了小島上,他一時氣不過來找厲霍修算賬。但是在將厲琛真麵目認清之後,厲霍修一直隱忍著按兵不動,按理說不會讓他捉到什麽把柄,那麽他今天過來又是為了什麽? 兩個人雖然不解,但還是一前一後朝大門的方向走去。厲霍修剛一推開大門,傭人就一臉緊張地迎了上來,磕磕巴巴地道:“少……少爺,老爺他在您的書房等您。” 厲霍修眯了眯眼,上次厲兆山在祖父的書房找他不痛快被厲光豪狠狠地收拾了一通,這次倒變聰明了去了自己的書房。看來他這次回來果然是來者不善。 想到厲兆山很可能是來找自己的不痛快,他怕傷到季寇肖,便對他道:“寇肖,我有些想吃上次二哥煮的那道甜水了,你幫我做一點吧。” “我現在累了,”季寇肖卻直接抬腳就往書房的方向走:“等一會兒再做給你吃吧。” 厲霍修推開書房的門,站在落地窗前的厲兆山立刻就轉了過來,一臉陰沉表情地看著他。 父子兩個互相瞪著對方,誰也不肯先開口。 等站在厲霍修身旁的季寇肖朝他看了一眼,他才頓了一下,冷淡地開口道:“父親。” 厲兆山似乎也是隱忍了一下怒氣,才開口問道:“我問你,小凝被人偷襲,你知不知道?” 見厲霍修一臉毫不知情的表情看著厲兆山,一旁的助理趕緊上前一步解釋道:“是這樣的少爺,今天下午的時候夫……”在看到厲霍修吃人一樣的目光時,連忙改口道:“賀女士在停車場受到了身份不明的人的襲擊,對方將一整瓶的透明液體向她潑過去,好在司機及時推了那個人一下,才不至於造成太大的損傷。後來證實,那個人潑向賀女士的東西……是硫酸。” “哦,是嗎,”厲霍修冷淡地應了一聲:“那真是太遺憾了。” 他的話說得模棱兩可,讓人不知道他指的是賀凝被襲擊這件事遺憾,還是她沒有造成損傷遺憾。 厲霍修忍耐了一下,直接開門見山地問:“是不是你做的?” 厲霍修冷淡地看著他,慢慢開口道:“如果是我做的,不會讓人偷襲還蠢到失敗了。” 厲兆山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嚇得一旁的助理渾身一抖:“你這話什麽意思?你這是盼不得小凝被毀容了是不是?” 厲霍修一雙黑曜石一樣的眼睛不含感情地看著他:“既然你心裏已經下定結論是我做的,我承不承認又有什麽關係?” “我知道,你就是看小凝不順眼,從我第一天帶她回家開始你就謀劃著要害她是不是?還有小琛,我讓你們去島上探測地形,你不分青紅皂白地打他一頓,還將他獨自一人扔在島上。你說,你是不是就是看不慣他們!就是想要置他們於死地!霍修啊霍修!我從前怎麽不知道你竟然是這麽狠毒的孩子!你的良心都讓狗給吃了嗎?” 厲霍修的表情依舊沒有一絲波動:“早在你將母親不聞不問扔在療養院裏開始,我就不知道良心是什麽東西了。” “你!你!”厲兆山氣得想要向厲霍修衝過來,被一旁的助理給急忙攔住。 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語的季寇肖這時候忽然開口道:“父親,今天一整天霍修他都和我在一起,根本沒有時間去給賀女士潑硫酸。” 厲兆山被助理攔住,勉強恢複了一點理智,惡狠狠地道:“就算他不自己去,也可以派人去。” “既然您說是派人去,又怎麽證明是霍修派的人?” 厲兆山冷哼一聲:“除了他,還有誰會去要小凝毀容。” “雖然我和霍修結婚的時間不長,但對他的性格也有一些了解。如果他厭惡一個人,會直接動手,而不是在暗地裏下絆子。這種齷齪卑鄙的手段,也不是他的處事方式。”他頓了一下,接著道:“我和他的接觸尚淺,都知道這件事不會是他所為,您是他的父親,為什麽對自己的親生兒子卻沒有一點信任?” 他一動不動地看著厲兆山:“到底是您真的不清楚霍修的性格,還是根本從心底裏就不打算信任他?” 厲兆山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卻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半晌,他才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寇肖,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明辨是非的好孩子。” 季寇肖也回看著對方,不卑不亢地道:“我也一直以為您是個讓人值得尊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