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到了?” “應該是,年紀符合,長相看著也像,足夠清秀,而且沒有修為,是天生無天靈根之人。” “太好了,這次總算抓對了。” 柴翼動用精神力聽到幾人的對話,心中凜然。幸好他男扮女裝,而這些人又一直以為他們要找的是個少年,故而忽略了他這個同樣沒有修為的‘少女’。 那挾持少年的男人修為很高,柴翼不過偷看一眼,就被他發現,四目相對。 柴翼非但沒慌,反而對男人拋個媚眼,微微一笑。 男人被柴翼的笑容晃花了眼,同時心底升起一股怪異的熟稔感。 就在這時候同伴道:“快走,有其他人趕過來了。” 那人也就顧不得心底那點異樣,帶著人匆匆走了。 柴翼嘴角勾著絲絲笑意,光明正大進了城中。 從穿越過來,柴翼就困在齊府,還沒在這城中逛著。 與凡人的集市倒沒有太大的區別,熙熙攘攘、熱鬧非凡、叫賣聲不絕於耳。大概唯一的不同就是賣的東西更加稀奇古怪,隨便拿出一樣到凡間,便是奇珍異寶。 “這位小道友來些靈獸肉怎麽樣,這可是三百年的靈豬肉,我九死一生打來的,隻要……” “來個糖人吧,我能照著你的樣子捏出來……” “吃完靈米粥,又熱又好吃,咱家的靈米粥可是有資質的廚娘做出來的,吃了就能提升修為……” 柴翼對這些不敢興趣,他隻想找個賣丹藥的探子了解下丹藥的市價,順便把自己手中的丹藥全部買出去。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賣丹藥的攤子,柴翼拾起一粒看了眼,笑了。 “攤主,你這丹藥是自己煉的吧?” 本笑容滿麵十分熱情的攤主頓時變得皮笑肉不笑起來,“這位小道友說笑了,這丹藥又不是其他什麽東西,哪是誰都能隨便煉製的。” “我這丹藥可是正規途徑購買來的,出自黃丹丹師,雖不是頂級丹藥,但至少也是個三級丹藥。” 柴翼眼珠子轉了轉,問:“三級丹藥,那怎麽賣?” 攤主看出柴翼是個天生沒天靈根的廢柴,又見他似乎相信了自己的說辭,有意要買,便道:“兩枚元石。” 元珠、元石、元晶是弘武大陸的通行貨幣,其中蘊含靈力,隻要修者捏碎就能直接吸收裏麵的靈力,不需要轉換。 百枚元珠等於一枚元石,千顆元石等於一枚元晶。 “這麽貴,那我不要了。”柴翼說著將那枚丹藥放下。 “我這丹藥可都是好東西,黃丹丹師出手必定不凡。”看著柴翼真說走就走,毫無留戀,攤主趕緊出了攤子,好不容易遇上這麽個傻貨,可不能讓他跑了。除了這種天靈根的廢柴,誰還會買他家這種等同於廢藥的丹藥。 攤主一把抓住柴翼的袖子,笑嗬嗬道:“小道友忒性急,價格好商量。這樣吧,我算你便宜些,一元石九十元珠。” 別說不值,就是值這個價格柴翼也不會買,他自己就能煉製,而且藥品比這個好一萬倍。 柴翼使勁抽了抽袖子,沒抽動,抬頭看去,那攤主麵帶笑容然雙眼中的威脅之意明晃晃。 這是要強買強賣? 攤主皮笑肉不笑,“小道友,你這種天生沒天靈根的廢柴也就我這樣的好心人會發慈悲賣給你,如靈妙閣那般身價的,你進都進不去。” 攤主已經毫不掩飾眼中的輕蔑之色了,同時那雙色眯眯的眼睛落在柴翼漂亮的臉蛋上,嘴裏不幹不淨的道:“怎麽,沒錢還是嫌棄貴,沒關係,就你這臉蛋,即便是個廢物,也會有很多人喜歡。你若是找不到主雇,我可以介紹給你。” 他用這招對付過很多這種沒有修為的女子,她們打不過他,又被他說得即羞又愧,最後隻能花錢消災,甚至好多給了錢就跑,連丹藥都不要了。 想必這種蔑視,原來的柴翼恐怕都要習以為常了,但可惜他不是原來的那個柴翼,他是星際的齊邈。 雖然自小孤苦,但自從學有所成,家喻戶曉,便沒人再敢用這種眼神看他,無人敢這般威脅他。 就算偶有那麽不長眼的人,最後哪個不是被他整治的哭爹喊娘,跪地求饒,生不如死的恨不能時光倒流,從沒見過他。 柴翼冷笑聲,雙眸不知不覺間豎起,蛇一般冰冷陰寒。 “我看到了什麽,一個欺軟怕硬的無能之徒,這些丹藥都是怎麽來的?是靈妙閣裏的學徒,一個赤丹丹師煉製的。不對,怎麽能說是赤丹丹師煉製出來的,他可看不上你這種人,連把自己煉製出來的丹藥給你都覺得是對自己的侮辱。所以,你就買通了伺候那個學徒的小仆。小仆會把那個學徒煉製廢了不要的廢丹偷出來給你,是不是?” 攤主被柴翼那雙冰冷的豎瞳盯著,隻覺得自己這輩子所有的秘密在這個‘少女’的眼裏都無所遁形,他仿佛能看破他的皮肉,看進他的骨血。 當眼前的人不再刻意含著調子說話,他才發現,眼前這個人根本不是什麽少女,而是個男扮女裝的少年。 為了避免被騷擾,女扮男裝常有之,男扮女裝者無。 這少年到底是什麽人? 然而這並不算完,少年人就死死盯著他,用他那雙不似人類的雙瞳透視著他的靈魂。 攤主不禁打著哆嗦,那是他的靈魂在顫栗。 “你叫你的父親什麽,畜牲?這麽叫的確不過分,畢竟他畜牲不如不是嗎?他喜歡喝酒,喝醉了就打人,沒錢喝酒還要打人。你母親的那條腿就是他打瘸的吧。後來怎麽樣了?一次失手,他把你母親打死了,你為了給你母親報仇就每天在他的酒裏下藥,積少成多,終於在一年後你給你母親報了仇。”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他不賣了,什麽都不賣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根本移不開自己的眼睛,明明全身害怕的直哆嗦,卻仿佛被釘在地上般一動不動。 柴翼仿似魔鬼,“讓我繼續看看,你還有什麽不能見人的秘密。” “哦,還真有。你懷疑你兒子,那個天資出眾,時長被師長誇獎的兒子不是你親生的。” “你為什麽會這麽懷疑,因為你曾親眼看見過你老婆偷人,偷的還是那個總是瞧不起你的人。” “那人修為就比你高,也比你有錢。以你家的祖祖輩輩的愚鈍,怎麽可能生出那麽聰明伶俐的孩子,若是那人的種就說得通了。” “你的心裏恨啊,好恨,恨不能殺人。可有什麽辦法,那是你的老婆,你那麽喜歡她,追了那麽久,能和她結婚是你三生有幸,你怎麽舍得傷害她。” “既然你舍不得傷害她,那麽我就幫你一把,去找那個罪魁禍首怎麽樣?” 魔鬼,這個少年不是人是魔鬼,能看穿人心的魔鬼! 攤主想要拒絕,可他一動都動不了。 “去吧,去找那個人,你不是恨不得殺了他嗎?他該死的勾引你老婆,那你就去吧,放心,你一定能打得過他的。” 柴翼的聲音溫柔的如同魔鬼在耳邊蠱惑。 殺了他,殺了他…… 這三個字如同魔咒一般在耳邊響著,沒一會兒,攤主的雙眼就變得渾渾噩噩起來。 柴翼輕而易舉的從攤主的手中抽回袖子,嗓音又變成那種低低的哀泣的。 他道:“這丹藥我不要了,你再糾纏我,我就喊人了。” 攤主呆滯的看著柴翼,什麽丹藥?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現在要去找那個奸夫報仇,他竟敢碰他的老婆,那是他的仙女。 攤主猩紅著眼睛走進隔壁店鋪,隨後就那店鋪裏傳出來一聲刺耳的尖叫:“黃老三,你瘋了,你想幹什麽,殺人了!” 沒過多久,一個中年模樣的男人捂著流血的胳膊出來,他身後夥計壓著那個攤主。 攤主滿臉茫然,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麽了,明明這事他都知道好久了,一直隱忍不發,今天怎麽就好端端的來殺人了。 他抬著那雙困惑的眸子看去,在人群中和一個少女的雙眸對上。那少女他認識,剛才在他攤前要買丹藥,最後沒買,她為什麽沒買,他卻記不得了。 突然,攤主全身哆嗦一下,不敢再看那少女的雙眼。縱然被抹去了記憶,對柴翼的害怕還是深深地烙印在攤主的靈魂上。 柴翼譏諷的扯扯嘴角,退出看熱鬧的人群,轉身繼續向前走去。第21章 瘋魔 “主子,抓到塢赫了。”安雨滿身泥漬和血汙,渾身狼狽不堪。他卻沒有回去換衣服,而是第一時間押解塢赫回來。 因為安雨知道,自己麵主時的儀態不整與否,在主子這裏甚至比不上柴少爺的一根頭發絲。 “主子,塢赫交代,柴少爺,柴少爺他進了幽冥森林。” 幽冥森林是什麽樣子的地方,每年多少大能,各大家族修為高深的長老,甚至是即將飛升的聖人,一旦進入都有去無回。至今為止,無論修為多深不可測的高人都沒有一個能從幽冥森林走出來。 更何況一個天生無天靈根,半點修為沒有的廢柴。 恐怕這次柴少爺真的是…… 安雨說完,低下腦袋不敢看齊天裕的臉色。 齊天裕聞言猛地呆了,半晌才厲聲咳了起來,頃刻就將一張素白的手帕染滿鮮血。他卻看也不看,一把將其拋進一旁痰盂中。 “帶上來。”齊天裕壓抑著喉間陣陣翻湧的癢意,沉聲道。 安雨目閃憂色,可想到阿斐終究什麽也沒說,一揮手將人帶進來。 兩個人高馬大的侍衛壓著塢赫進來,身為囚犯,塢赫卻幹淨的沒有半點階下囚的樣子。即便處於劣勢,依舊風流瀟灑。 “見到主子還不跪下。”安雨見塢赫目光直視柴翼,沒有半點恭敬,上去就踢向塢赫。 塢赫被踢的一個踉蹌,差點就真跪在地上,幸而他及時重站了起來。 塢赫冰冷的雙眸瞅向安雨,明明是個階下囚的身份那周身的氣勢還是把安雨瞅得渾身一寒。 塢赫冷哼聲,轉向齊天裕,“齊家主,你我論輩分乃是同輩,論家世都是四大家族出身,你我二人會晤,沒有我跪你的道理吧。” “塢赫,你以為我們現在是什麽關係?”齊天裕眼神陰鷙,看向塢赫的雙眼充斥著濃濃的暴戾,那是恨到不能生食其肉喝其血,用世間一切最可怖的手段折磨他的恨意。 “別說隻是跪,我現在恨不得將你粉身碎骨!” 塢赫微征,他怎麽都沒想到齊天裕會這麽恨他。 柴翼不過就是一個天生無天靈根的廢柴,嫁給齊天裕不過數月,在此之前二人從無交集。怎地不過短短數月相處,齊天裕對柴翼的感情就已深到這般地步? 是他錯估了二人的感情,塢赫忙收斂周身氣勢,盡量用不刺激齊天裕的溫和語氣解釋道:“我真的並無傷人之意,隻想借你手中的血靈珠用用罷了,這次致使柴翼失蹤實非我所願……” 不待塢赫說完,齊天裕竟是怒到極致,一把抽出安雨的寶劍,一劍捅在塢赫的肚子上。 霎時間塢赫腹內如刀絞,他不敢置信的瞪著齊天裕。 齊天裕抽出寶劍,鮮紅而溫熱的血液落在齊天裕蒼白得過分的麵頰上,更加顯得齊天裕麵無一絲血色,仿佛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化身。 “叫他給我跪下!”齊天裕眸若冰霜。 “你,你竟真敢與我塢家為敵?”塢赫簡直要以為他這是在做一場可怕的噩夢。 齊天裕冷笑,“塢家,和我夫郎比,塢家又算得了什麽?為了他,便是與這天下為敵又有何妨?” “安雨,還不動手。” 齊天裕低斥道。 安雨上前,使出全部修為踢在塢赫的腿彎處,然塢赫同樣將全身修為凝聚在那處,硬是沒有跪下。 “主子,這?”安雨不知如何是好,再怎麽樣,塢赫也是塢家的繼承人,塢家家主的命根子,是真的寶貝,並不像他家主子和齊承恩那樣的關係。今日真弄殘了人,那便真是與整個塢家為敵,不死不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