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關青酒一臉愉快，絲毫沒有被找麻煩的煩惱樣。他搭著何期的肩，問他那個傻弟弟在哪。　　何期帶他去甜品店，倆人隔著透明的玻璃窗，就見關星羽正舒服地靠著沙發打遊戲，時不時啜一口飲料。心眼跟他哥一樣大。　　不愧是兩兄弟。　　“哥。”關星羽抬頭看了眼麵前站的人，又將視線挪回手機屏，但下一秒就被關青酒拿走了。　　“誒我快要五殺了！”關星羽哀嚎。　　關青酒瞥了眼手機，挑眉，“星星說：小羽哥哥四殺誒，好厲害哦！”他還故意捏著嗓子，用著撒嬌的語氣。　　何期笑得肩膀發顫。　　“關星羽，你可以啊，這就開始撩小女生了。”關青酒挑眉。　　“是她纏著我帶她上分的！”關星羽辯駁，“我隻是出於君子之道沒有拒絕她。”　　“沒收什麽好處吧。”　　“我是那種人嘛！”關星羽鼓著小臉道。　　“行了，走吧。”他將手機丟還給小孩，朝外走去。　　三人離開店，剛走出沒幾步又被人叫住了。何期回頭看那人，發現就是在道館裏的那個清秀青年。　　“董哥。”關清酒抬了抬手。　　董秀天微微頷首，也不避諱另外倆人的在場，問他有沒有答應範重的條件，得知他拒絕了後緊縮的眉才舒展開來。　　“沒有就好。”董秀天說，“你以後一定會有更好的發展，跟他……跟我們都不一樣。”　　關青酒看著他沒說話。　　“那我先走了。”董秀天很快就離開了。　　關青酒隨口提了幾句，原來董秀天和範重還是高中同學，但倆人都因為一些原因沒有上大學。董秀天如今在道館幫忙，範重隔月來一次，每次這倆人都能起衝突。　　原因無非是範重又欺負人，董秀天看不下去。　　“不過範重對董哥也算是好脾氣了。”　　何期詫異，範重那種態度還算好脾氣呢？　　“若是換做別人總是跟他對著來，早就讓那人住進醫院了。”　　而範重隻是言語杠了幾句董秀天，看來還是懷著幾分同學情誼的。　　有關那倆人的對話點到即止。　　“走，去吃飯。”關青酒道。三人的肚子早就叫個不停了。　　“等等，我回去拿個東西。”　　何期朝道館跑去，然後在櫃子裏找到了那個禮盒，方才走得急就暫時沒拿走。抱著東西回到原地時，關青酒好奇地問這是什麽。　　“這個呀，我給人買的禮物。”　　關青酒隨口一問，“不會是給你們會長的吧。”　　“你怎麽知道？”　　然後他就笑不出來了。不過也就一秒的僵硬，很快又恢複正常。　　“唉，真羨慕他。”　　何期沒搞明白他羨慕的點，於是也感慨道：“我倒是很佩服他，會長真的太全能了！”　　“……”　　關星羽捏著手機玩遊戲，卻能一心二用，聽到倆人的對話，替自家哥哥解釋道：“我哥是羨慕雲憶哥能得到你的禮物……誒！”手機又被奪走了。　　“你這星期已經超過規定時間了，沒收。”　　“讓我把這局結束了吧，哥！”　　關青酒戳了幾下屏幕，繼而響起一道清亮的“victory”。　　“這下行了吧。”　　關星羽還是不開心，覺得他哥這是在限製他的自由。舉起雙手表示抗議，還想用自己的腦袋拱他，被關青酒一隻手就輕鬆擋住了。　　“咦，小期哥呢。”關星羽這才發現何期不見了。　　關青酒心裏一咯噔，不會因為關星羽的話讓他發現什麽了吧。但下一秒何期的聲音就從旁邊傳來。　　“怎麽了？”　　他見倆人東張西望的，還以為在找什麽東西。　　“小期哥你去哪了呀。我們還以為你唔唔……”　　關星羽被他哥捂住了嘴。　　“那邊奶茶店在打折，過去買了幾杯。給。”說罷將奶茶遞給他們。　　關青酒接過，隨口問了句多少錢，何期表示不需要。　　奶茶是溫熱的，散發著濃鬱的茶香，以前喝過幾次，覺得太甜了，但手中的這杯甜度剛好，又或許是因為送的人不一樣。　　關青酒捧著奶茶想心事，手被拉了拉，他低頭，就見小鬼頭正朝自己擠眉弄眼，看起來十分需要被教育的模樣。　　最後三人在麵店解決完三大碗牛肉麵，渾身舒暢。　　關青酒托著腮，看著喝著湯，一臉滿足的男生，有些好奇。他不知道何期家境如何，光從外形來看，細皮嫩肉的不像是吃過苦的樣子。　　即便不是來自有錢人家，肯定也是在無憂無慮中長大的孩子。　　但他不一樣，他是在困境中長大的，他很了解他們這類人的一些特征。　　比如吃東西，普通人家的孩子吃飽了就停下筷子，而他一定會將食物吃完，甚至有時是懷著崇敬的心情去享用的。而他竟然也在何期身上觀察到了這一點。　　三人吃完，整個麵碗都是幹幹淨淨，鋥光瓦亮的。　　關星羽驚訝，“哇，小期哥你吃的也好幹淨啊。”　　反正他在學校裏就沒見有其他同學吃得比他還幹淨的了，因為被老師誇獎不浪費食物，他一直都很引以為豪。　　在家時還會經常和關青酒比賽看誰吃得最幹淨，輸的人刷碗，雖然他哥總是耍賴。　　他把這些事都講給何期聽，誰知對方眼睛發亮，激動地說他以前也經常和朋友們比這個。　　“我們還會比看誰把玻璃擦得更幹淨，誰的衣服疊得更整齊，獲勝的人就可以得到院長奶奶親自做的蘋果派吃哦。”　　“院長奶奶？”關青酒疑問。　　何期驟然回神，糟糕。說漏嘴了。　　“就是……我小時候父母工作忙，所以那時經常寄住在一個托管所裏。”　　還好倆人並沒有懷疑。　　走出麵館，天已經黑了。互相詢問後才知道他們住的地方很近，正好順路一起回去。上了公車，關星羽因為太累，靠著車窗很快就睡著了。　　何期坐在中間，撥了撥小孩的腦袋，讓他靠在自己肩上，免得汽車顛簸時撞到玻璃。　　關青酒瞥了睡著的弟弟一眼，心想你這小鬼占得便宜倒不小。他拿出隨聲聽，將其中一個耳機遞給何期，示意他戴上。　　何期照做，沒一會兒，一段輕快的旋律飄進耳中。前奏過後，男生清冷的歌聲響起，同之前在星耀廣場演出時那股激昂魄人的氣勢不同，這首音樂更加和緩，關青酒的聲音也更加溫柔。　　他真的很厲害。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卻可以駕馭得如此到位。　　突然想到什麽，何期往旁邊靠了靠，朝關青酒輕聲道：“你知道安錦嘛？”　　關青酒點了點頭，“我知道，他很厲害。”　　何期不確定是不是現在就要告訴對方安錦其實是他哥哥的事，並且他想將對方的音樂拿給他聽。　　車身突然一晃蕩，關星羽枕在何期肩上的腦袋往下一滑，敲在了前麵的座椅上，他嚇得立刻驚醒。　　“怎麽了怎麽了？”　　關青酒打趣道：“繼續睡吧，世界末日了，我們都逃不了。”　　然後他還真的就繼續睡了。　　何期一天下來被這倆兄弟逗樂了無數回。他很喜歡關青酒和關星羽，他想幫他們。想明白後也不再猶豫了。　　“關青酒。”　　“恩？”關青酒一隻耳朵聽著自己前不久剛編的曲，並思考需要改動的地方，另一隻耳朵則豎起注意著何期的聲音。　　然後他聽到對方說。　　“其實，安錦是我哥，親哥。”第49章 可惜郎不知　　公車駛過街道時，外麵的霓虹在車廂內快速地一一閃過。男生的臉在這一刻顯得虛幻又朦朧。　　耳機裏的音樂在這時結束，關青酒點中下一首，輕柔的曲調轉瞬被重金屬樂代替。旁邊的人幾不可察地蹙了下眉，似乎在責備自己的突然切換。　　何期的話在腦海裏轉了一圈，然後他懶洋洋地靠著椅背，笑道：“小家夥，原來你深藏不露啊。”　　何期不以為意，“對別人來說，他是看起來遙不可及的大明星，但對我來說，他隻是哥哥而已。”　　關青酒點頭，“是這樣。”　　片刻沉默後。　　何期真誠道：“我很喜歡你的音樂。”　　“我的榮幸。”關青酒勾起嘴角。　　“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拿給我哥聽嗎？”　　這次關青酒沒有馬上回答，何期大概知道他在猶豫什麽，所以沒有催。公車到了一個站，有人下車，又有人上車。　　打開的車門釋放了些悶熱渾濁的空氣，但冷風也跟著鑽了進來。　　車子再次啟動時，關青酒終於出聲。　　“好啊。”　　何期正要高興，卻聽對方接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