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季銘見他沒有放下簽筒的意思,不禁把心提了提。  尚嘉言心中起疑,說了一句“請佛祖見諒”後,就把簽筒裏的簽都拿了出來。  “阿彌陀佛。”住持念了一聲佛號,讓小沙彌去把另一個簽筒拿過來。。  尚嘉言涼涼的斜了一眼楊季銘,把簽都放回了簽筒裏。  楊季銘心虛的跪在佛前求諒解。  執行換簽任務的吳亮低著頭候在旁邊。  小沙彌把另一個簽筒拿過來後,尚嘉言重新求了一次簽。  中下簽。  他們移步到解簽處。這時,寺門打開,善男信女們陸續進寺上香。  “水中捉月費功夫,費勁功夫卻又無。莫說閑言並亂語,枉勞心力強身枯。”  住持對他們說:“此簽文乃勞心費力之象。施主,凡事莫強求,靜候時機。”  尚嘉言道謝:“多謝大師。”  下山時,楊季銘見尚嘉言麵色冷淡,提著的心就一直不敢放下。  尚嘉言故意冷著他,誰叫他自作主張的把簽筒裏的簽都換了。  直到下山後,尚嘉言才肯施舍楊季銘一個眼神。  “回城後,我們先去一趟齊叔那裏,跟他道個別。”  “好。”楊季銘咧嘴笑著說。  他心道:肯說話,那就是沒事了。  楊季銘攬上尚嘉言,可憐巴巴的說:“景爍,以後我若再惹你生氣,你打我罵我都行,就是不能不理我。”  尚嘉言拍開他的手,斥道:“你還想惹我生氣。”  “不是,我說錯了,我哪敢惹你生氣?”  “哦,是不敢啊。”  “不是,是不舍得。”  “哼。”  城門口,他們和齊大力張渠迎麵碰上。  楊季銘從馬車裏走下來,見他們帶著香燭紙錢,問道:“齊叔,你們這是去……祭祀?”  齊大力步履蹣跚,緩緩說:“是啊,給我兒他們燒點紙錢。”  尚嘉言坐在車門處,對他們說:“齊叔上馬車吧,我們陪你一起去祭拜。”  齊大力忙道:“這不合適,不敢勞煩少爺和少夫人。”  尚嘉言說:“沒關係,齊叔上車吧。”  楊季銘半推半勸的把齊大力勸上了馬車,然後自己也登上馬車。  半山上,幾座土墳相鄰著。  齊大力跪在墳前,“老伴,欽差大人回京前向我保證過,一定會還咱們家一個公道,會懲治惡人,你和孩子們就在底下安心吧。”  涼風荒草,墳前總是一片蕭瑟淒清。  楊季銘看著齊大力年邁的身影,想到他白發人送黑發人,內心頓起波瀾。  尚嘉言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握住了他的手。  回城時,他們把齊大力和張渠送到了家,才回杜府。  晚上,尚嘉言問楊季銘:“今天看到齊叔家人的墳,是不是覺得四叔和楊宸罪該萬死。”  楊季銘直點頭,忿忿不平道:“他們就是罪該萬死。”  尚嘉言暗歎,說道:“他們確實罪該萬死,但今日我們與齊叔並非巧遇。”  他可以欺負楊季銘傻,但別人不行。  “嗯?”楊季銘不禁愣住。  “我讓吳亮去探過張渠的話,今早有人來見齊叔,之後齊叔就匆匆買了祭品出城祭祀。”  楊季銘驚訝得睜大了眼睛,“他們是怕我回京為四叔奔走?”  “這是一方麵,怕我們抵不住侯府的壓力去求我爹。另一方麵,應該是催我們回京,擔心我們在路上耽擱時辰,拖延回京的時間。”  “……”楊季銘憤怒。  “不用生氣,我們按照原計劃明天離開。”  “能讓齊叔奔波的除了外公,還能有誰!我就是想不通,為什麽?是不是為了杜寶榮和杜弘毅?”  楊季銘氣呼呼的說:“外公怕我對付他們?”  尚嘉言輕笑道:“怕你狗咬狗。”  楊季銘耷拉著腦袋,把下巴擱在尚嘉言肩上,一臉的求安慰。  尚嘉言輕輕的笑著拍了拍他的狗頭,“別鬱悶了,我們明早就啟程回京,早點休息吧。”第69章 回京  一大早, 下人把所有的箱籠都裝車,光是特產等禮物就裝了滿滿的三輛車。  杜老太爺請了合作多年的龍威鏢局護送他們進京。加上侯府和杜府的護院,浩浩蕩蕩的車隊終於出發了。  杜老太爺親自送他們出了城。  回城時, 路過狀元樓,在同樣的地方, 一根柱子轟然倒下, 砸中了一輛馬車。  馬車翻倒,裏麵的人摔了出來。  意外突發,驚呼聲不斷, 附近的人快速跑走。等到人群散開時, 杜弘毅的一條腿已被軋斷。  杜老太爺愣了許久,終是長歎了口氣。  最像他的人,非長女莫屬。  另一邊,京城武穆侯府早已翻了天。  許一桓回京後,將所有證據呈給皇帝,皇帝一怒之下, 下令嚴懲。  許一桓被任命為刑部尚書, 全權負責此案。  楊正鵬和楊宸父子被關進刑部大牢,楊家老太君四處奔走, 用盡各種辦法。  楊正義等人在老太君的要求下,也不得不各自出力。  整個侯府都籠罩在一片愁雲慘霧中。  然而,楊正鵬父子作惡的證據擺在禦書房的禦案上, 不論誰向誰求情, 都是铩羽而歸。  許一桓請示過皇帝後,判了楊正鵬和楊宸秋後問斬。  判決一下,老太君就暈厥了過去。  每日裏,四夫人哭天喊地, 在老太君的福喜堂哭,在大夫人的主院哭,也在她自己的西苑哭。  整個侯府,處處不得清靜。  等到楊季銘他們回京時,楊正鵬父子的事情已經塵埃落定,侯府就是這樣一個亂糟糟的狀態。  杜寶德在前院拜見楊正義,留下給侯府的禮物後,就匆匆離開。  楊季銘與尚嘉言先和杜姨娘一同去主院拜見大夫人,大夫人麵上賢惠的噓寒問暖了兩句,就讓楊季銘與尚嘉言去見老太君。  福喜堂裏,老太君麵色冷然的看著他們,冷聲哼道:“你們還知道回來?在外麵玩得忘乎所以,忘記家在哪了吧。”  “老太君教訓的是。”尚嘉言悄悄的拽著楊季銘的衣角,怕他衝動頂嘴。  老太君平複下情緒,緩和了語氣說:“季銘,你在許大人手底下辦過差,你去求他給你四叔和六弟一條活路。還有嘉言,許大人是你祖父的門生,你去請親家也說說情。”  楊季銘不由的露出一抹嘲諷的笑,“老太君,許大人公私分明,恐怕誰也說不動他。況且,我聽說四叔的事情實際是皇上欽定,就算許大人有意輕判也做不到。”  老太君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黑了下來,“那是你親叔叔!你要眼睜睜的看著你叔叔和堂弟被問斬嗎?”  楊季銘回道:“老太君請息怒,我們當然不願意如此,但實是無能為力。”  老太君卻道:“你們怕是巴不得老四和宸兒不好,以報當日受責之怨。”  尚嘉沉了沉眸,按著楊季銘不讓他衝動,“老太君誤會了,我們是一家人,平日裏的齟齬都是關起大門來的小事。”  老太君依舊冷著臉,忿忿道:“說的好聽,若是有這份善心,你們會恰好去蘇州?季銘,祖母不說破,不代表不知道,你是特意去蘇州查你四叔的吧?”  楊季銘理直氣壯的回道:“老太君若是懷疑我別有用心,大可派人去蘇州查,看看我有沒有為許大人查辦四叔之事勞心費力過。”  老太君冷哼,斥道:“你安排了兩個順天府捕快在護院中,當我不知道嗎!”  楊季銘深深的歎了口氣:“老太君,他們二人找到我說要同行,我就沒多想。”  老太君冷笑,嗬斥:“你是沒腦子嗎?連這樣的事情都看不出來!”  “誰叫我從小就沒人好好教呢。”楊季銘說得特別委屈。  老太君頓了一下,微微眯起眸子看著他們。  尚嘉言露出為楊季銘委屈的表情,說道:“老太君,我們連日趕路回來,若無吩咐,我們就先告退了。”  老太君憋著一口氣,氣得滿臉通紅。  楊季銘說:“老太君,我們先告退了。”  說罷,他就拉著尚嘉言匆匆離開。  沉香院裏,顧媽媽早已指揮著大家夥兒把裏裏外外都打掃了好幾遍。  楊季銘與尚嘉言回來,大家都很高興。  顧媽媽跟著他們一起進屋,笑著說道:“少爺和少夫人不在家的這段日子,我們把院子門一關,什麽事也不摻和。”  尚嘉言笑道:“辛苦媽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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