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之後,楊季銘與尚嘉言一連許多日都沒有回過侯府。 這日,陸遠安前來拜訪,按照地址找到了東城楊府。 他上前敲了敲大門。 裏頭傳來聲音:“來了,誰啊?” 外頭有一輛馬車剛好停下,“三小姐,到了。” 小廝打開門,陸遠安說道:“在下姓陸……” 開門的小廝是從侯府過來的,認得楊宛玉,也聽說了楊宛玉和盧子希有婚約一事,但不認得盧子希,也不認得陸遠安,誤會之下對裏麵揚聲喊:“三小姐和盧公子來了!” 楊宛玉不由的多看了陸遠安一眼,“你也姓盧?” “在下姓陸,水浮陸行之陸。” 槐安快步走了過來,微微一愣:“表少爺,三小姐,你們怎麽一起來了,快請進。” 尚嘉言見陸遠安和楊宛玉似乎都沒有要避諱的意思,便讓他們一起坐在了堂屋,給他們相互介紹了一下。 陸遠安對尚嘉言說:“表哥,我與爹娘書信商議過了,等滄州地方上的缺,還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先在京裏填個缺。” 尚嘉言問道:“差事可有著落了?” “在工部辦差。” “甚好。” “表哥,我打算在京裏置辦套宅子,可否買在你們附近?” “當然可以。我讓人去附近問問,看看有沒有哪戶人家願意出售。” “多謝表哥。” 尚嘉言點點頭,對楊宛玉溫聲說道:“三妹今日怎的也過來了?” 楊宛玉說:“三哥三嫂搬出來住,我還沒有來過,就想來看看。” “三妹有時間可以常過來玩。你三哥去刑部公幹的時候,我就缺個人陪我聊聊天。” “嗯嗯。” 楊季銘收到消息趕了回來,尚嘉言倏的鬆了口氣。 楊宛玉說道:“我出來有些時辰了,怕娘親擔心,三哥可否送我回去?” 楊季銘愣了一下,而後點頭道好。 楊宛玉登上馬車的時候,目光期盼的看著楊季銘。 楊季銘微微猶豫,坐進了馬車裏。 尚嘉言站在大門前,目送著他們離開。 陸遠安蹙眉道:“言表哥,這位三小姐真的是表哥夫的妹妹?”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表哥夫的相好。 尚嘉言說道:“三妹是季銘二叔的嫡女,她的婚約對象是你認識的人。” 陸遠安有些驚訝:“我認識?”他在京城認識的人並不多。 “就是盧子希。” 聞言,陸遠安更加吃驚了。“她就是盧子希沒過門的媳婦?” 尚嘉言驚疑的看著他:“有什麽問題嗎?” 陸遠安微微遲疑,欲言又止。 “怎麽了?” “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尚嘉言不禁蹙眉,正容道:“三妹是季銘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 陸遠安聽明白了,說道:“言表哥,我數次看見子希兄和一個女扮男裝的姑娘在一起。任誰都看得出來,子希兄很中意那個姑娘。” 尚嘉言震驚不已。第92章 撞倒 馬車裏, 楊宛玉扁了扁嘴,露出委屈的模樣。 “三哥,嗚嗚……” “怎麽哭了?” “心裏難過, 就想哭。”楊宛玉哽咽著。 楊季銘不會哄妹妹, “那就哭吧。” 頓時, 楊宛玉斜了他一眼, 十分怨念的說:“三哥, 你都不哄哄我嗎?” 楊季銘無奈的說:“哄, 三妹不哭了。” 楊宛玉被他敷衍的態度給氣樂了, 拿帕子抹了抹眼淚, 內心吐槽:哭給木頭樁子看了。 楊季銘等她氣順了,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我看見盧子希跟小二嫂私會。”說罷, 楊宛玉就嫌惡的啐了一口。“不就是個妾, 叫她小二嫂真是給她臉了。” “你是大家閨秀, 斯文些。”楊季銘被她給逗樂了。 楊宛玉哼了哼, 說道:“三哥上次在後花園跟我說那番話,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不知道。” 楊宛玉直直的盯著他, “那你怎麽不敢看著我的眼睛說?” 楊季銘在她腦袋上輕輕敲了一下,“怎麽跟哥哥說話呢?” 頓時, 楊宛玉雙手捂著腦袋, 眼泛淚光的看著他,無聲的控訴。 “我之前是提醒你未雨綢繆,看吧,你是不是應該感謝我。” 楊宛玉重重的哼了一聲, 扭過頭不理他。事實上,若非有楊季銘的提醒在先,或許她根本就不會留意到盧子希和薑悅然的私會。 楊季銘特意用不以為意的語氣勸道:“那個盧子希不怎麽樣, 配不上我家三妹。好男人多的是,再找一個。” “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爹和娘不會同意解除婚約。” “那是因為他們不知道盧子希和別的女人勾勾搭搭。” 楊宛玉沉默了片刻,然後軟聲軟語的撒嬌:“三哥,你幫我跟娘親提一提這事吧。” 楊季銘本能的想躲,“二嬸不會理我的。” 楊宛玉卻說:“如今三哥官拜五品,府裏誰還敢輕視你。” 說罷,她就拽著楊季銘的胳膊晃了晃,露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楊季銘就跟瞎了一樣,冷心冷情的說:“你自己說更好。” 楊宛玉把他的胳膊用力一扔,叉著腰說道:“我告訴三嫂,說你欺負我,你不管我死活。” “是你欺負我才對。”倏然間,楊季銘想哭。 一個楊光,一個楊宛玉,這兄妹倆就會拿他媳婦兒來壓他。 楊宛玉楚楚可憐的求道:“三哥,你就幫幫我嘛。” “行。”楊季銘被趕鴨子上架,說到底還是嘴硬心軟。 “謝謝三哥。”楊宛玉笑嘻嘻的說。 楊季銘垂頭喪氣,敗了。 楊宛玉眼珠子轉了轉,說道:“三哥,我跟你說說府裏最近發生的事情吧。” “什麽事?” “就在昨兒個,大伯納了一房妾室,你猜是什麽人?” “我父親納妾?”楊季銘表示很驚訝。 “嗯。”楊宛玉點頭,眨巴了一下眼睛。 “什麽人?該不會是武宜伯府的小姐吧?” 楊宛玉噗嗤一笑,“你對人家伯府小姐怎麽一臉嫌惡的樣子?” 楊季銘白了她一眼,這丫頭笑得更不厚道。 楊宛玉繼續說道:“三哥猜錯了,是方姨娘的侄女。” “什麽?!”楊季銘更驚訝了。 “聽我娘說,方姨娘是個孤兒,沒有親人。但是那位青姨娘和方姨娘幾乎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說她們是母女都有人相信。” 楊季銘琢磨了半晌也沒琢磨明白,“算了,長輩們高興就好。” 他知道尚嘉言一直都有關注府裏的事情,既然他都沒跟他提起,那他也沒必要去在意。 楊宛玉想說,昨日大伯娘訓斥方姨娘,最後大伯和大伯娘吵了一架,消息傳的很快,恐怕整個府裏都知道了。就連她娘也說,青姨娘是方姨娘故意找來隔應大伯娘的。 馬車停在武穆侯府門前,楊季銘先下了馬車,然後就走遠了兩步。 楊宛玉走出馬車,見楊季銘一點要扶她的意思都沒有,不滿的的哼了哼,而後扶著丫鬟的手下車。 楊季銘和楊宛玉先一起去了一趟福喜堂和主院,然後就去二房的東苑。 二夫人郭氏見到楊季銘送楊宛玉回來,連忙笑著招呼他進屋喝茶。 楊宛玉不停的給楊季銘使著眼色。 二夫人沒好氣的看了她眼,“你眼睛怎麽了?” “沒,我很好。”楊宛玉訕訕的笑著說。 楊季銘悄悄的勾起嘴角,被楊宛玉逮了個正著。 楊宛玉剜了他一眼,對二夫人說:“娘,三哥有事要跟你說。” 二夫人被他們兩個弄得一頭霧水,看看這個,看看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