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快到子時了。” 槐安探身進來,看見尚嘉言已醒,便端了碗小米粥進來。 楊季銘扶著尚嘉言坐起身,把碗端在手裏,一勺一勺的喂他。 尚嘉言吃了大半碗,“飽了。” 楊季銘把勺子放進碗裏,遞給槐安,然後拿了旁邊已備好的幹淨帕子為他輕輕的擦了擦嘴。 “很晚了,你也躺上來休息吧。” “好。” 槐安收拾著東西出去,從外麵把門關上。 楊季銘脫了外衣和鞋襪,照例躺在了外側。 兩人中間隔著很大的空隙,空隙中心是孩子。 “是兒子,還是女兒?” “是兒子。” “聽說男子生女兒的概率很小,不知道下一胎會不會是個女兒。” “喜歡女兒?” “都喜歡。你呢?” “隻要是你生的,我也都喜歡。” “嗯。” 尚嘉言輕輕應了一聲,就又睡著了。 楊季銘聽著耳畔綿長的呼吸聲,看著熟睡的一大一小,嘴角的笑容想收都收不住。 次日,楊正義給孩子起名楊辰文,被楊季銘嫌棄了大半天。 尚嘉言輕輕的笑著說:“辰文好,將來考個文狀元。” 尚夫人也笑著說:“咱們辰文說不定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 杜姨娘與方姨娘笑著附聲。 尚夫人問:“有沒有給孩子起個乳名?” 楊季銘說:“乳名就由景爍起吧。” 話落,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尚嘉言身上。 尚嘉言看了眼傻樂的楊季銘,心裏暖洋洋的,而後目光慈愛的看著孩子說道:“你祖父給你起名用了個文字,你父親嫌棄,那小名就叫小武吧,湊個文武雙全。” “小武好,好名字,文武雙全。”雙標的楊季銘連忙拍馬屁。 尚夫人杜姨娘方姨娘都是相視一笑。 楊辰文擺滿月酒那日,剛好是楊仲鳴與彭可婧的兒子楊辰博的一百天。 武穆侯府大擺筵席,為兩個孩子慶祝。 乳娘將孩子抱了出去,杜姨娘與方姨娘也跟著過去了。 楊季銘摟著剛出月子的尚嘉言感慨:“我和二哥的生辰相差三日,從小到大府裏都是按著二哥的正日子慶祝,順帶著提前給我慶生。等到了我的生辰,我隻能讓廚房下碗麵,當作給自己慶祝生辰了。” 尚嘉言心疼了,“以後有我和小武給你慶祝生辰。” 楊季銘輕輕的笑了笑,“可能還會有小六和小七。” 尚嘉言噗嗤一笑,“看我心情。” 楊季銘笑道:“是誰說下一胎要生個女兒的?” 尚嘉言哼哼唧唧的說:“不知道呀。” 滿月宴後,尚嘉言的姨母姨父從滄州來到了京城。 陸家父母先去尚府探親,而後來到了東城楊府,帶著許多給小孩的東西。 兩日後,陸家便去武穆侯府提親了。 這是陸家父母此行京城的主要原因,他們等到陸遠安成親以後才回滄州。 與此同時,尚嘉言收到了一封來自濟南的書信,信中夾著一張喜帖。 當他看到喜帖上的名字是孟熙和文旭時,震驚不已,連忙看信上的內容,而後是一臉的一言難盡。 楊季銘關心的問道:“怎麽了?” 尚嘉言不可思議的說:“原來孟熙是個沒吃過孕藥的,還把文旭拐去了濟南。難怪過了這麽長時間,文旭還沒有回京。” 楊季銘淡淡的笑著說:“還記得文公子離京那天麽,我就說他們兩個是一對吧。” 尚嘉言輕歎:“也罷,文旭的親事總算是有著落了。小武還小,遠行多有不便,派人去濟南送份賀禮吧。” “好。” 接下來的幾個月裏,喜事接連不斷。 當丁子傑也成親時,楊季銘不由的想起了另一位狐朋狗友,也不知齊玉峰在邊關如何了。 遠在邊關的士兵齊玉峰正在軍營附近巡邏,突然打了一個噴嚏。 已經升為百夫長的彭可昊不動聲色的挪了幾步,剛好走在了可以為齊玉峰擋風的位置上。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可以作為終章了… 除了養包子,大家還想看什麽? 先說好,我不寫番外哦…第102章 重遇 天不大亮的時候, 孩子的啼哭聲一響起,槐安就在外麵敲門進來了,和他一起進屋的還有乳娘。 乳娘抱著孩子到屏風後換尿布和喂奶, 然後把孩子重新放回床上,再和槐安一同告退。 繼而,躲在被窩裏的兩個父親陪著孩子一起繼續睡。 用過早膳後, 杜姨娘與方姨娘算著時辰來看孩子。隔三差五的,尚夫人也會過來。 有這些個奶奶外婆在,還有乳娘和丫鬟, 楊季銘與尚嘉言在帶孩子上幾乎就不用操心, 小日子越過越舒坦。 在楊辰文三歲的時候, 尚嘉言又懷上了。 十個月後,他又生了個兒子。 楊正義給孩子起名楊辰彬。 這一次,尚嘉言想起越來越調皮搗蛋的楊辰文,一狠心就把楊辰彬交給了乳娘和孩子奶奶們來帶。 楊辰文七歲的時候, 打遍同齡人無敵手,三歲的楊辰彬學會了背第一首詩。 楊辰文十四歲的時候, 瞞著倆奶奶和倆爹跑去了邊關從軍,十歲的楊辰彬接連一次性通過了童試和院試。 楊辰文十七歲的時候, 北征大軍得勝還朝, 十三歲的楊辰彬以幼齡考中了狀元。 楊季銘見到長子回來,看到他長高了, 壯實了,心裏百感交集。 杜姨娘與方姨娘拉著楊辰文左看右看, 又哭又笑。 楊辰文鄭重的向楊季銘行了一禮,“父親,兒子不肖, 回來了。” 楊季銘頓了好一會兒,做父親了才知道做父親的心情,為孩子高興,為孩子憤怒,為孩子擔憂。 良久,他才緩緩說道:“去看看你爹吧,他在裏屋。” “是。”楊辰文應聲後就去見尚嘉言。 杜姨娘對楊季銘說:“孩子平安回來了就好。” 方姨娘說:“今天我親自下廚,多做幾道好菜。孩子在軍營裏肯定吃不了什麽好東西。” 杜姨娘忙點頭:“對,要多做些好吃的,我去給你幫忙。” 另一邊,尚嘉言早就翹首以盼,盼星星盼月亮的盼著楊辰文,偏偏要忍著不出去見他,要讓大兒子知道自己錯了。 楊辰文在門外說:“爹,不肖子回來了。”尚嘉言倏的紅了眼眶,但就是不應聲。 “夫人。”槐安見他這樣就知道他在別扭著,等了一會兒後便去給楊辰文開門。 尚嘉言瞥了槐安一眼,不出聲製止,其實就是默認了。 槐安無奈的搖頭失笑,打開了門。 “槐安叔叔。” “大少爺,長高了許多。”槐安慈愛的看著他,也是把他當自己的孩子一樣疼愛。 楊辰文撓了撓腦袋,憨憨的傻笑,頗有幾分楊季銘的影子。 “快進去給你爹認個錯。” “哎。” 楊辰文進屋,槐安從外麵把門帶上。 “爹,兒子錯了,不該偷偷的離家出走。”楊辰文跪在尚嘉言跟前認錯。 尚嘉言紅著眼眶斥了他幾句,邊訓斥邊上手打。 楊辰文跪著說:“爹,我皮糙肉厚的,仔細把你的手打疼了。”這神情,這腔調,像極了嬉皮笑臉的楊季銘。 尚嘉言停了下來,脫力的坐在軟榻上。 “你知不知道這幾年,我有多擔心,每天都提心吊膽的,怕你在外麵吃不飽穿不暖,怕你有個什麽意外。” “爹,我知道錯了,您原諒兒子吧。” “以後還敢不敢再任意妄為?” “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