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張美人說喜歡自己家的化妝品……葉安做夢都要笑出聲了。  果然,自打消息放出去,蘅芷清芬算是徹底火了,小小的店麵已經容不下那麽多人。每日外麵都排起長隊,因著培訓困難,連範純仁和狄詠都被葉安抓了壯丁,而且還振振有詞:“你們倆都是大股東,這可也是你們的店,難道不該出分力嗎?”  範純仁狄詠無奈,隻得幫著站了幾天街,時不時還要被來往的娘子們揩油吃豆腐。  而姑娘婦人們也驚奇的發現,化妝竟然還能翻出這麽多花樣來!麵脂、水粉、口紅、眼線……這家店甚至還會發一些小冊子,列舉一些化妝的小妙招。原本以為自己之前已經算是精致,如此一看,簡直不要太糙!  這些小冊子也是葉安總結前世所知,再結合時不時向紅喬為代表的煙花名伶們請教所總結出來的。原本是打算給夥計們當員工手冊,免得客人來了一問三不知,沒想到在女子中如此流行。  而時間久了,他也漸漸感覺到自己之前的決策的一些問題。比如在用人上,找了幾個少年賣化妝品本身就很不靠譜,在親和力、同理心上都稍遜一籌。事實上除了元寶外的夥計幹得都一般,沒辦法,葉安隻得將幾人調到生產線上,又找了些靠譜的婦人,最後甚至打算將旁邊的鋪麵也一起盤下,擴大規模。  一月過去,葉安清點賬目,看著越來越多的錢,傻傻的露出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稱呼  宋朝的皇帝,一般隻在正式場合自稱朕,平常私下裏也以“你我”相稱。  另外公主就叫公主,隻有在宋徽宗時期,才改公主為“帝姬”。第18章  眼看著蘅芷清芬生意一天比一天火爆,店麵擴張等事也迫在眉睫。此時葉安就意識到拉範純仁狄詠入股的好處了,因著胭脂鋪把周圍客流量帶起來,房東竟然想坐地漲價,旁邊的店鋪說什麽也不租。倘若以葉安一介平民的身份,自然是毫無辦法,結果後來也不知對方是打哪裏得到消息,知曉了範狄二人的存在,立刻上門道歉。  這兩位親爹一個是副相一個是大將軍,都是能呼風喚雨的人物,升鬥小民自然不敢得罪。葉安立刻將周圍盤了下來,還簽了十年的約,不過主動將租金加了三層,也算雙方各退一步。  可是在培訓新店員這一步又把他難住了,總結了一下上輩子的知識,他特意雇了些長相不錯的女子。北宋時期男女大防不算嚴重,而這又是有江湖武功存在的平行空間,所以還是有許多女人落落大方的出來工作。  倒是葉安,上輩子一直念的理工科和尚學校,沒什麽跟異性交流的機會,如今拿著化妝品手把手給人講解,講著講著自己就害羞到不行。而每到此時,女店員們就會共同露出蜜汁微笑,她們平均年齡二十五六,最大的孩子都要跟葉安差不多了,自然是沒有什麽男女之情。不過看著這樣一個俏郎君紅臉,本身就是件讓人心情很好的事。  如此這般,葉安白天坐鎮胭脂鋪,晚上投入產品研發,時不時還要與朋友小聚,等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貌似已經半個月沒去上課了……放到上輩子,對向來以好學生自詡的葉小安來講簡直是無法想象的事。  逃學真快樂,一直逃一直快樂。葉安放飛自我了,這不就是他夢想中的大城市生活!但有時候想起又很心虛,於是趁著今日閑來無事,打算去國子監轉轉。  現在已經是中午,假如走的快,說不準還能蹭上口範純仁狄詠的午飯。跟兩人不同,葉安對範家狄家的廚娘可是欣賞的很,不僅菜做得精細,擺盤也講究,時不時能吃到一些比如“洗手蟹、鵪子水晶膾、豬肚假江瑤”這樣的傳說中的菜肴。想到這裏,葉安不禁吞了吞口水,加快腳步往學校趕。  然而也許是走得太急,到了國子監還不是用飯的時間,太宗時期為了能讓學子們有個良好的學習環境,除了上放學和中午,平時門都是緊閉的。不過也不要緊,大家早就摸索出一套應對辦法,那就是從後麵小巷裏專給小廝留的暗門走。  整個國子監幾乎沒有不知道的,而葉安來上學後,迅速沉淪,也成了小暗門的常客。  繞到後方,葉安剛推開門進去,就見一大堆人堵在門口,不由心中納悶,怎麽?今天中午開溜的如此多?  仔細一看,才覺得隱隱不對勁,人群分為兩撥,而且明顯呈對峙之勢。其中少的那方隻有一人,而多的那邊大概五六個,為首的正是胖虎郭中和。  至於為什麽葉安用的是“對峙”一詞,原因就是那麵雖然孤身一人,卻氣勢驚人。狄詠身量就夠高了,而這少年看上去比狄詠還要高大,頭發隨意的紮在腦後,麵容英挺帶著幾分凶相。看見葉安誤以為也是跟郭中和一夥的,不屑的撇了撇嘴:“死胖子,你就這麽小心嗎,連娘們兒都帶來了。”  葉安:“……”他招誰惹誰了。當即轉身要跑,懶得去趟渾水。  結果侯宗光要死不死把他拉住:“安哥兒快過來些,免得一會兒拳腳無眼傷到了你。”  葉安沒防備,冷不丁被其拽過去,掙脫不得隻能暫時認命,想著等待會兒打起來了再趁機開溜。  郭中和沒去管小弟,隻虎視眈眈的看著凶惡少年,“趙宗述!你別以為我怕了你,就你家那幾個口袋裏那幾個銅板也敢在爺麵前撒野!不過是砸了幾個攤子,爺有的是錢,用得著你替人出頭。”  趙宗述掏了掏耳朵,看上去極為不耐:“廢話少說,我是嫌你擋路礙眼睛才出手教訓你,下回看見老子不藏好,還收拾你。”  還從來沒人敢跟自己這麽講話,郭中和險些氣背過去,怒吼道:“還愣著幹嘛!動手!”身後的馬仔們當即嘴裏“啊呀呀”喊著口號衝上前。  葉安無語,氣勢就輸了好嗎……哪有主角動手前“啊呀呀”喊的。果然,趙宗述以一敵四,雖說有些吃力,但依然沒怎麽受傷。  葉安看了一會兒,很快便失去了興趣。他好歹也有個武林高手做鄰居,平日裏沒少欣賞展昭練功,現在看這些花拳繡腿都覺得好笑。就連趙宗述也隻是略微會些拳腳,更多的是一股狠勁兒。那群馬仔更不用說,葉安懷疑自己上都能跟他們過兩招。  眼見久久占不到便宜,郭中和罵了一聲“廢物!”當即擼袖子就要自己上。眼見此等情況趙宗述暗暗皺眉,郭中和好歹也是將門之後,再加上體型占優勢,估計今日怕是好不了了。  而葉安看身邊又少一人,覺得正是離開的最好時機,這幫衙內的事他不便摻和,大不了等下喊博士過來看看。遂往後退了兩步,抬腿就要走。  誰知他忽略了最重要的人,那便是一直盯著他的侯宗光。侯宗光生得猥瑣矮小,常年以軍師自居,郭中和平日裏遇到這種動手的事也懶得叫他,於是他正好閑下來全心全意觀賞美人。  眼見葉安動了,他當即伸手去拉,嘴裏還癡癡道:“安哥兒別走啊……”  葉安被他的手觸碰到,隻覺得冰冷滑膩,像一隻大蛤蟆趴在自己身上,更別提侯宗光居然還用手指撓了撓他的掌心。  “艸艸艸!!”葉安好懸崩潰,連忙甩開後退,結果一個沒站穩向後仰倒。剛好此時郭中和想要加入戰局,然後———葉安收獲了一個完美的人肉墊子。  趙宗述反應也快,見郭中和被砸撲街了,趁著四人發愣,當機立斷把他們全揍趴下。  郭中和掙紮起身,他雖說沒受什麽傷,但也頗為恥辱,更別提小弟全都被打倒。眼見還處在迷茫狀態的葉安,氣不打一處來,抬手便要打葉安。  “你們在做什麽!”就在這緊要關頭,一男子厲聲嗬斥阻止了郭中和。也許是他們動靜鬧得太大,烏泱泱的走過來許多人,出言的正是國子監祭酒,郭汝。  “切,”趙宗述無趣的撓了撓頭,看樣子今天想教訓郭胖子是不太可能了。  葉安心中也是“咯噔”一聲,他聽範純仁說過,這郭祭酒是郭中和親戚,平素最是偏愛。果不其然,祭酒先是神色緊張的檢查了下郭中和有無受傷,見無事放鬆了口氣,接著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劈頭蓋臉將趙宗述和葉安罵了一頓。尤其是葉安,這麽長時間仁宗都沒想起這小子,他也漸漸反應過來,指不定即使皇上一時興起,安排了個平民進國子監,根本沒什麽好怕的。  “哎——下官瞧著兩方起摩擦,也未必全是一麵的問題,大人息怒。”國子監丞梁觀勸道,他身為國子監內二把手,向來與郭汝不和,但又不太敢得罪郭家小公子。畢竟郭汝不過是個旁係,郭中和可是全家捧在手裏的鳳凰蛋,於是隻能暗搓搓的諷刺。  郭汝還未開口,旁邊的侯宗光轉了轉眼珠子,插嘴道:“稟梁大人,起因就是趙宗述和那四人起了衝突,學生與郭兄上去勸架,結果無辜被趙宗述打,葉安是後加進來的。”  那四人也沒否認,反正他們知道即使暫時被罰事後郭中和也會給補償,於是一口咬定趙宗述發瘋,他們無辜被連累。其中有個見葉安惹到自己老大,還把罪名按到葉安身上。  葉安氣炸,還有比自己更倒黴的嗎!郭汝滿意的摸了摸胡須,當即便要懲罰。而此時一直在暗處的朱謙咳嗽了兩聲,站了出來:“祭酒大人,這兩個都是我天班的學生,可否交由老夫管治啊。”  “這……”郭汝猶豫了,朱謙是當世大儒,又是帝師,屬於北宋士林間的標誌性人物。官家都要是不是問候一聲,他的麵子還是要給的,於是不情不願的點了點頭。  朱謙臉笑成一朵菊花,“這樣吧,就罰你們兩個值日一旬,夏天這麽熱,天班可得經常收拾。”接著沒等郭祭酒說話,又道:“行了,孩子們,趕快回去上課吧,你們這個年紀就應該多學點東西。”  葉安乖乖應下,臨走看見郭中和不善的目光,心中哀歎,這梁子算是結下了。第19章  學堂內,範純仁狄詠正一道用餐,見了葉安衣衫不整臉上帶點擦傷的趕過來,都十分驚訝,連忙上前詢問。  葉安苦著臉,將事情的經過複述一遍,二人聽得麵麵相覷,這可真是無妄之災,誰成想逃個學竟能撞上此檔子事兒。  “話說,咱們監內怎麽還有社會人士啊?”葉安用下巴示意坐在角落裏的趙宗述,打從開始對方的言行舉止就都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不就是汴梁城裏四處惹事的小混混嗎。為了胭脂鋪子能正常開業,葉安也跟這些地頭蛇打過交道,捏著鼻子給了筆保護費。好在他背靠開封府,混混們也不敢太過分。  範純仁摸了摸下巴,有些遲疑道:“趙宗述是宗室,他爹是北海郡王趙允弼,當過安化軍節度使,家父說其才能在宗室裏算是數一數二了,而且人雖然嚴肅但並不迂腐,風評一直很好。趙宗述是獨子,聽聞跟家裏關係不大好,他其實經常來學堂,不過一直坐在後排你很少看到。”  “以後你回家我送你走,”狄詠冷不丁開口道。他雖然話不多,但外冷內熱,對朋友十分照顧,也很細致。  葉安心中一暖,知道這是擔心自己被郭中和找麻煩,但真讓他像個小姑娘似的每天被人送,又有些抹不開臉,當下便要拒絕。  狄詠卻冷酷的表示他的抗議無效,接著像拎小雞仔一樣把他拎回座位。範純仁在旁邊笑眯眯看戲:“你就點頭吧,反正也用不了幾天,郭中和這種樹敵速度,看沒機會報複你估計很快就會怕拋到腦後去找別人麻煩。”  葉安聽到這裏,方才猶猶豫豫的同意。等過了一會兒,郭中和與侯益二人也回來了。也不知座位是怎麽安排的,葉安一個插班生,被安排在中排,與郭中和非常近,這導致其一落座就惡狠狠的瞪了葉安好幾眼。  看吧看吧,左右自己也不能少塊肉,葉安鴕鳥似的將頭埋在書本裏,自我安慰道。  ……  轉眼間放了學,朱謙將葉安與趙宗述叫了過去,笑嗬嗬道:“哎呀,雖說讓你們值日,但是好像學堂裏也沒什麽好做的。”  葉安兩眼亮晶晶的:“博士,那不如今日就先放我們走吧!”趙宗述沒說話,看上去也頗為期待。  “那怎麽成,說了值日就一定要值,這是對你們打架的懲罰。”老爺子還挺有堅持,四處看了兩眼,然後道:“這樣吧,你們將學堂內部的桌椅擦擦,我看不少人都把食盒帶進來,年輕人啊,都不好好吃飯,等老了有你們後悔的一天……”  眼見逃脫無望,葉安垂頭喪氣的去準備抹布。不過出乎他的預料,原本以為趙宗述這種“社會青年”不屑於幹這種活兒,沒想到他擦得還挺仔細,瞧得出來是個極為認真的個性。  “看什麽看!娘娘腔!”見葉安發呆,趙宗述沒好氣嗬斥道:“不要以為你幫了我就能偷懶,郭胖子那邊的事兒我會擺平,小爺不欠你的。”  葉安:“……”這是否能理解為讓自己不要太擔心被找麻煩。雖然態度不怎麽好,但葉安莫名覺得這人說話還挺靠譜的,想到自己被記恨本意也不是幫他,便有些不好意思。算了,喊自己娘娘腔的事兒還是不跟他計較了。  學堂本身不算大,兩人裏裏外外擦拭了一遍也沒用多長時間,等幹完走出去,發現範純仁和狄詠早早的站在門口。  “我閑來無事,突然想起家裏沒有墨了,剛好順路,也跟著送你一程。”範純仁彎著笑眼,溫聲道。  哪有副相家的郎君自己買東西的,而且範仲淹堪稱文壇泰鬥,家中怎麽可能缺墨。葉安知他是擔心自己,也不拆穿。  而身邊的趙宗述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轉身離開,形單影隻顯得頗為可憐。  待到回了家,元寶本來也沒太在意,他最近忙得腳不沾地,好不容易輪休,在家睡了一天。誰知仔細看了葉安方才覺得不對勁,大聲嚷嚷道:“少爺!你這是怎麽了!臉怎麽受傷了?”  他看著有些心疼,自家郎君生得這般好看。聽老夫人講,從小打到葉安連一次打都沒挨過,京中的衙內都沒他白嫩,這回可怎麽跟老夫人交代。  葉安不在意的搖搖頭,怎麽一個兩個反應都這般誇張,不就是破了點皮嗎。揮了揮手道:“無事,跟人起了點摩擦,你不要聲張,尤其不許跟外婆講聽見沒有!”  元寶應下,然後去屋內找了些傷藥,自打當了店鋪管理,他變得穩重多了,雖然還是有些憨,但起碼知道看人臉色。  葉安塗著藥,想了一會兒,對元寶道:“去把廚房的奶油蛋糕打包,再準備兩貫錢,順便叫上驢車。”  “少爺,咱們要去哪兒啊?”元寶疑惑問道。  “去找陳瞎子。”  雖說自己的好朋友提出要幫忙,但總不能總是麻煩人家。範純仁和狄詠家都在另邊,如此一來要繞上一大段路。更何況萬一郭中和喪心病狂,比如套個麻袋敲個悶棍什麽的,連累到他倆總是不好。  所以葉安打算另請他人,別忘了這可是武俠世界,諸如陳瞎子這種曾經的黑道風雲人物總會認識些奇人。  想到之前在陳瞎子那裏吃過的雲英麵和紮撒子,也知此人是老汴梁口味,嗜甜嗜香。於是還帶了自己之前做的奶油蛋糕,其中奶油是讓夥計一點點手動打發的,因為特意定製的抹刀,所以蛋糕的賣相也不差。為了解膩還添了些應季水果點綴,成品葉安嚐了嚐,跟後世甜品店裏的也差不多。  果然,等見了麵,陳瞎子嚐了嚐蛋糕,讚不絕口。但聽到葉安說明來意,反倒有些躊躇,半天後才道:“也不是小老兒不幫你,但全天下都知道郭家勢大,你那位同學又是獨子,江湖中人都不願牽扯其中。”  葉安笑道:“陳老誤會了,我與郭中和不過有些許摩擦,定不會主動找他麻煩,不過是請人在去國子監的時候多加在暗中多加照看。假如遇到事端,把在下帶離便可,而且隻為期一個月,等之後想必郭大衙內早就將小子拋到腦後了。”  聽他這麽說,陳瞎子鬆了口氣,但還是有些為難。葉安見狀也不勉強,而是財大氣粗道:“這樣吧,小子再加一貫錢給好漢們當茶水費。”此時他無比慶幸自己口袋豐厚,要不然估計今天這事兒是懸了。  有錢能使鬼推磨,三貫錢一個月,每天隻需要抽出不到一個時辰,這種活兒放到哪兒都有人做。陳瞎子也算心中有底,當即點頭答應下來。  二人說好,等明天一早陳瞎子就帶約定的人去葉安家拜訪,此時葉安才算徹底放下心來。  嘿嘿!如今小爺也算有鈔能力一族了。葉安誌得意滿,就差哼起小曲。  然而現實卻給了他沉重的一擊。  第二日,當他看到陳瞎子領來的人時,揉了揉眼睛,顫抖著手指著對方問道:“怎麽又是你??!”  隻見對麵站著的,正是坑了葉安一筆錢,每日騎著慢的要死的老牛,害他成天起大早趕晚集的黑皮少年。  少年羞澀的笑了笑,對著葉安露出一口白牙:“好說好說,都是打零工,能者多勞嘛。”第20章  陳瞎子見兩人認識,也挺納悶,不過還是盡職盡責的介紹道:“這位是李颯,在汴梁城有些名氣,輕功尤其好,當個護衛是綽綽有餘了。”  李颯也不謙虛,大大方方的拱了拱手:“都是兄弟們承讓,小郎君若是喜歡,可以我聲小乙哥,不然直接喊名字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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