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欲無求, 清冷平靜。” “我想象不出來。” “那就不必想，篁兒，要喝酒麽？” “我不擅……” “上次喝了一杯你無事, 讓我看看, 我的好篁兒私下裏究竟練出了什麽量。” “先生。”幽篁語氣無奈又帶著寵溺。 雲樺翻身坐在他身上，拎起酒壺含了一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幽篁微微啟唇。 幽篁說想不出來他所描述的清冷模樣，可很快他就見到了。 那日他修煉出來，便見雲樺站在院子中, 周身氣息清冷淡薄，雙眸平靜地望著腳邊的屍體。 “先生……” 雲樺回眸望向他，過了好一會兒，眼中的神色才浮現了溫度，周身的清冷散去：“篁兒。” 幽篁走到他麵前：“這人是……” “一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罷了，” 雲樺懶洋洋的拂袖一揮，地上的屍體瞬間化為飛灰被風吹走，消散於空中。 “這麽多年，我第一次見你下了殺手，這人做了什麽？” “先生？” 雲樺別過頭：“沒什麽，篁兒今天修煉得怎麽樣？進階了嗎？” 他轉移話題的目的太明確。 幽篁沒有深究，順著他道：“快了。” 後來他才知道，死的那人是個散修，以畫技聞名。 他境界算不得高，卻極擅長身法，十分會隱蔽。 他喜畫雙修圖，將之賣出去。 那日幽篁和雲樺在野外遊玩，被他不經意間看到了幽篁的盛世美顏，在暗中偷窺許久。 可惜當時幽篁隻是摘下麵具和雲樺親吻了一番，很快又戴了回去。 他之後畫了許久，總是不得其神韻。 於是今日不知死活地潛入，還隨身帶著畫冊，妄想現場偷偷觀摩描繪一番。 他的畫中，幽篁被擺出奇奇怪怪的姿勢，與不同男子行雙修之法…… 雲樺逮到了他，看到了那些畫，焉能不殺他？ 幽篁：“原來那才是你真實的模樣。” 雲樺搖頭：“那是我，現在這模樣，也是我。一個是壓著本性的我，一個是釋放本性的我。” “一直沒有問，之前你為什麽要壓抑本性？” 雲樺輕描淡寫道：“初來仙界時，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那人魂飛魄散為代價對我下了咒術。” 幽篁心中一緊：“現在如何了？” “找到解除辦法了，”雲樺抱了抱他，“所以此刻，我才會出現在你身邊。” “那便好。” 雲樺問：“那個樣子的我……你會喜歡嗎？” “隻要是先生，我都會喜歡啊。” “無事。” 接下來的日子裏，幽篁極少再見到雲樺那清冷的一麵，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看來那個咒術真的解除了。 幽篁安心的閉關衝境。 “這段時間我不出門，給你護法。” “嗯，不會太久。等我出來，我們就去下一個地方。” “好，”雲樺親了親他，“以後出門，不可以摘下麵具，親我也不行。” 幽篁失笑。 “免得又有不知死活的人看上你，”雲樺捏了捏他的臉，“笑什麽笑？聽到沒有。” “聽到了，以後我的臉，隻給先生看。” “最好是這樣。” “先生真的很喜歡我的臉啊，若是哪天我毀容了……” “不會的，仙界可不缺恢複容貌的仙藥。” “那若是出現一個比我長得更好看的人……” “不可能，我家篁兒之絕色，無人能及。” “先生真是……” “你還閉不閉關了？” 幽篁捧著他的臉親了好一會兒，溫柔道：“我修為很快就要追上先生了，若先生不喜歡修煉，那以後由我來保護先生。” 如果幽篁知道這次閉關出來後，他就會失去雲樺，那他寧願永不升階，修為凝滯。 他出關後，不見雲樺蹤影，還以為他耐不住，跑出去玩了。 然而，久等未歸。 他出門逢人便打探，耗盡心力，才打聽到有人看到一個似他的人神色匆匆一路往東而去。 他一路找去，查探許久，發現雲樺最後似乎出現在雅城和十二輪回宮附近。 雅城無他。 十二宮卻不是能隨便進出的。 他順應招聘成了係統，猜測著雲樺先前的仇家是否找上門了。 跟組長打好關係，跟宿主們廣結善緣，假日空閑時跟其他組的係統交好…… 直到最後，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在找他失蹤的仙侶。 溪澗邊。 幽篁放下簫。 “當年你果真是跑進了十二宮。” 隻是他不是宿主，也不是係統……跑到小千世界，唯有不經條約私自跑進通道…… 是因為那樣，才會神魂受損嗎？ 在追溯他記憶時撞上的那道氣息……似乎有些熟悉…… “篁兒。” 幽篁猛地回頭。 清源緩緩落地，清冷如霜的氣息尚未散盡，但看著他的雙眸帶著深深地思念和情意。 “先生！” 清源任幽篁抱住他，情緒徹底放鬆下來。 幽篁的神識探入他的元神，不出意料，沒受到任何阻攔。 不可思議……他的神魂完好無損，識海如瀚海般浩蕩綿延。 這修為…… 幽篁收回神識。 “你……什麽時候有了仙帝修為？” “此事說來話長……” 幽篁確認過，神魂不可變，這是雲樺的神魂，卻要強大更多，又毫無損傷…… 這身體…… 幽篁的手伸向他的腰帶。 清源抓住他的手：“我名清源，這是本體，雲樺……是我的分魂。”幽篁：“……”難怪是殘魂。 “篁兒，我就是雲樺，我……” “我當然知道你是，”幽篁反握住他的手，“我不至於連你都認不出。” 清源眼中溢起了笑意。 若是駱修雅得見，怕是要驚奇了。 畢竟，自那咒術之事後……他就…… “當年你在閉關，本體仙法即將大成，在召回所有在外的分魂……” 清源與他十指相扣， “我那時想岔了，我擔心其他分魂也有和我一樣不守規矩的，有了其他情愛，我擔心本體把我們融合後……會負了你。” “很多分魂？” 清源與幽篁一起坐下，他將頭靠在他的肩上， “那年我中了咒術……” 清源和駱修雅在下界便相識，先後飛升仙界。 那時清源還是一個瀟灑如風，不羈放縱的人。而駱修雅能和他多年好友，自然也是有相似之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