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貪婪愚昧,連聯姻的價值也沒有。  霍安安還在哭訴:“為什麽霍元霽就能……”  “我當年也是從批發水果做起的,你要是肯踏實苦幹,我還高看你一眼。”霍潮覺得霍安安這種人的存在,才是給霍家蒙羞,“我們霍家不養閑人。你還是改姓黃吧,”  “爸,爸,你說話啊,爸,你以前不是最喜歡我嗎?爸,我是你的小棉襖啊!”  霍天罡終於忍受不了,睜開了眼睛,“李律師是吧?”  霍安安停止了哭鬧,眼睛閃著光看著霍天罡。  “我所有的資產都留給元霽。”  霍天罡終於還剩了一點良知。  他看向霍潮,“我不想再見到她。讓她改姓,她不配姓霍,還是姓黃好一點。”  說完,偏過頭,重新閉上了眼睛。  聽到霍天罡開口,霍安安這才停止掙紮。  軟成一灘爛泥,被人拖了出去。  霍安安眼裏一片灰白,像是被針戳破的氣球,隻剩下一張破爛的皮囊。  她不能姓黃的,她最驕傲的就是霍氏大小姐的稱呼。  連姓都被剝奪,她就什麽都不剩了。  霍天罡生病的這段時間,剛開始是憤恨,霍元霽是他的兒子,憑什麽這樣對他。  霍元霽並沒有完全掐斷他與外界的聯係。  他甚至還和黃珊珊通了電話。  黃珊珊把罪責全部推到他身上,“反正你都這樣了,還不如把罪全部認下來,好好利用你的病,你先別急著治療,你身體殘疾、生活難以自理是可以保外就醫,天罡,隻有這樣我才不會死……”  黃珊珊說了一大堆,完全沒有關心他的病情,隻是一味地讓他承擔罪責。  霍安安更狠,張口閉口就管他要錢。  反倒是霍元霽,雖然把他像是個犯人似地看管,卻還能接受治療。  他真是悔不當初。  霍元霽說的對,這就他的報應。  他做了錯事,是該受到懲罰。他做的錯事他會認,但是別人的錯,休想他來背鍋。  宣若魚看著霍安安被人從房間裏拖出來,一路拖曳著,扔到醫院大門口。  完全不像千金大小姐,像是一隻癩皮狗。  ~  燈光昏暗的酒吧角落,高浩洋坐在吧台上,一杯接著一杯地喝悶酒。  他本來是霍元霽最器重的親人,現在卻混得不怎麽好。  又被調到偏遠的分公司,鬱鬱不得誌。  事業上受挫,感情也不順。  他端起酒杯,猛灌一口。  一隻手伸過來,把他手中的酒杯奪下,問道,“什麽事這麽不開心?”  高浩洋的眼睛有點迷離,看清楚來人,情緒上也沒有太大的起伏,隻是淡淡地問了一句,“你怎麽在這裏?”  “浩洋哥,我來看看你。”宣若臻坐在他身邊,幫他點了瓶礦泉水,擰開瓶蓋,遞了過去。  高浩洋推開礦泉水,示意酒保再來一杯。  宣若臻沒有得到對方熱情的回應,皺著眉,把礦泉水扔到了地上。  “想若魚了。”高浩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想他幹什麽,他害得我們還不夠?!”宣若臻條得站起來,語氣帶了幾分尖利。  驚覺失態,又慢慢坐了下去。  高浩洋歎了口氣,“這段時間我想了好多,以前都是若魚一個人默默付出,為你獻血,隨叫隨到,他本來就沒有害我們,是我們太貪心,傷了他的心。”  “他以前多麽善良啊,現在變成這個樣子,都是我們逼的。”  沒想到高浩洋居然這樣回答,宣若臻捂住胸口,喘了口氣。  酒吧內煙霧彌漫,他原本身體就不好,這個時候更加覺得胸悶氣短。  怎麽會這樣,高浩洋默默喜歡了自己那麽多年。  宣若魚之前一直倒貼,高浩洋也沒把他當回事。  現在高浩洋竟然為了他,在這裏借酒澆愁,反而不把他當回事。  宣若臻調整了一下呼吸,掐著指尖,說道,“你這麽想他,我把他給你找回來,好不好?”  高浩洋的雙眼亮了起來:“你有辦法?!”  宣若臻把他手上的酒杯拿了過來,自己喝了,“當然,隻要你聽我的。”  他往旁邊讓了讓,身後出現幾個人,  “給你介紹,這是汪哥,汪哥可是不一般的大人物。”  高浩洋伸出手,和汪哥握了握。這個人長相普通,眼神卻犀利,好像在哪裏見過。  “還有安安、宇文歌,我們同是天涯落難人。”第50章   一切塵埃落定,壞人已經受到了懲罰,好人的生活還要繼續。  袁蓓當初被當成黃姍姍,火化之後隨便找了個地方埋了。  現在需要把她的骨灰遷出來。  請大師算好日子,霍元霽帶人遷墓。  宣若魚和霍元霽一起,在老君山公墓最偏僻的一角發現了“黃珊珊”的墓碑。  墓碑上積滿了灰塵,蜘蛛網,周圍植物茂盛,幾乎將整個碑身遮擋,荒涼又頹廢。  這些年,黃家人怕惹得“袁蓓”不高興,從來沒有過來祭拜。  霍安安忙著討好“袁蓓”,也沒有時間過來。  墓碑疏於管理,常年無人照看,和周圍擺放著鮮花禮品的墓碑形成鮮明的對比。  墓碑的位置也很偏僻,四周荒涼、冷清、頹敗。  霍元霽拿出幹淨的小掃帚,把墓碑上的灰掃幹淨,又把周圍的雜草清理幹淨。  清理完畢之後,墓碑上麵的字顯露出來。  【黃珊珊之墓】  挺諷刺的。  黃珊珊還活著,卻“死”了好幾年。  霍元霽吩咐下人,“挖吧。”  知道黃珊珊冒充袁蓓之後,霍元霽心裏有難受,也有解脫。  難受的是黃珊珊做出那樣的事之後,竟然還整容冒充袁蓓,享受著袁蓓的一切。把自己偽裝成袁蓓的樣子,欺騙著自己,欺騙著身邊的人。  她明明是恨著袁蓓的,不知道半夜夢醒照鏡子的時候,有沒有被自己的那張臉嚇到。  而真正的袁蓓這些年孤零零地躺在這裏,無人祭拜,被人遺忘。  解脫的是,袁蓓還是他心目中那個溫柔、善解人意、氣質如蘭的母親。  不是黃珊珊那種虛榮拜金,渾身銅臭味的女人。  幼時的記憶如潮水般湧入腦海,霍元霽低垂著眼眸,眼神裏一片茫然失落。  他給宣若魚看了袁蓓年輕時候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個子大概一米六五左右,穿著一件月白色的旗袍,婉約端莊。  她的手上牽著一個小男孩。一看就是霍元霽。兩母子眉眼很像。  霍元霽那時候很小,差不多五歲左右,手裏拿著一個棒棒糖,塞在嘴裏,臉蛋被棒棒糖鼓出一個包。  比了一個剪刀手,笑得很開心。  完全不能想象,長大後的霍元霽,身上會透著一股天然的疏離與冷漠,與照片中的小男孩截然不同。  從公墓出來,天色漸晚,宣若魚見霍元霽情緒實在是低落,主動提議,“要不要去喝一杯?”  霍元霽看著他,點了點頭。  兩人來到霍元霽常去的一間會所。  這家會所裝修豪華,是會員製,門童看到霍元霽,很熱情地迎接。  宣若魚笑道,“看來你是常客。”  霍元霽無奈解釋:“平時基本不會來,有時候工作應酬實在是推不過才來。”  他說的很認真,一字一句,好似在給對方報備行程似的。  這裏是朋友開的,雖然他來的很少,工作人員基本都認識他。  再說了,娛樂場所,對京城的風雲人物都有所了解,不認識霍家大少的還真沒幾個。  宣若魚笑著岔開了話題,“既然你熟悉,今天你請客哦。”  說著,跟著服務人員往裏麵走去。  霍元霽要了一個包廂,包廂很大,有遊戲機、麻將桌,還有一張台球桌。  宣若魚先去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包廂裏放著一首外語歌,調子帶著一股迷幻搖滾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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