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吐著舌頭,咽喉嗬哧嗬哧的喘氣。沙坨的舌頭已經伸到了黎岐的咽喉處,細長的舌尖勾住了他的垂齶。黎岐身下一鬆,尿液不受控製的流了出來。塞納斯從浴室走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黎岐被一灘不明的人形液體包裹著,伸出舌尖,身下噴尿的癡態。*11塞納斯的大腦在一瞬間強烈的刺痛了一下,他的腦海中不受控製的湧入了許多知識,對於作為凡人的他難以承受這種刺激,但是好在沙坨並不想傷害黎岐,因此他收斂了自己,於是塞納斯的大腦並沒有受到不可恢複的損害。然而,在這種收斂之下,如此直視邪神的外貌,也讓塞納斯的大腦受到了不小的衝擊,過多的知識填充沙坨的大腦,這些知識光怪陸離,涉及各種不同的領域,卻揭示著宇宙的本質,這並非塞納斯可以承受的,他痛苦的捂住額頭,卻堅定的超前走了一步。他壓抑著痛苦,顫抖著問道,“黎岐,這是什麽?”粘稠的黑水順著書桌滑下,爬向塞納斯的腳邊,接著,猛地從地上立起,像是一張巨網,就要兜住塞納斯。塞納斯感受到了更強的壓迫,他的雙膝顫抖,忍不住要跪下,但是,塞納斯按下了身後的按鈕。他向前走並非自投羅網,而是因為要按下警報。沙坨饒有興致的看著他的舉動,覺得十分有趣。於是,粘稠的黑水像是突然失去支撐一樣的落了下來,消失在地麵上。沙坨的舌尖深深的探入黎岐的咽喉,以這種極其扭曲變態的狀態和黎岐接吻,然後消失了。那裹著黎岐的水液像是衣服一樣的從黎岐身體上滑落,變成了再普通不過的汙水,黎岐的瞳孔散的很開,毫無反應,雙唇還是微微開啟著,伸出的舌尖露出豔紅的一點,整個人都有些癡了。塞納斯伸手輕拍他的臉頰,在他耳旁呼喚他的名字,又把黎岐從書桌上抱起來,將黎岐扔進浴缸擦洗。在塞納斯看來,黎岐的身上全是黑色的不知名液體,粘稠又冰冷,散發著詭異而不詳的氣息。黎岐在塞納斯不斷的呼喚下終於回複了一點意識,但卻是先行合上了眼睛。作為直麵了幾次邪神的修仙者,黎岐的大腦所接受到的混沌意識,已經是塞納斯數百倍了。這就好像如果說塞納斯當時的狀態就像是小學生被扔到中考考場,那麽黎岐無異於一年級的小孩兒被扔進了高考考場。他不能理解那些知識與法則,與此同時遭受損傷的大腦空洞疼痛,他毫無科學上的常識,腦海中卻不受控製的湧現詭異可怕的場景,他漂浮在虛無之中,但是這虛無並非真正的虛無,他意識到麵前有一個擁有形態的巨物,這東西讓他害怕畏懼,然而身體之中流轉著的金色靈力卻安撫著他的靈魂,在他的丹田之中,一隻白色的幼虎用身體抱住了他的金丹,虎尾也纏繞了上來。黎岐的承受過仙、魔、神的力量,這些力量仍然留存在他的經脈之中也正是因此,黎岐這個並非修真世界的凡人可以踏上仙途,在他受到沙坨的精神汙染的時候,雖然遭受了很強的刺激,但是仍然沒有徹底的瘋狂和崩潰。黎岐的雙眼和大腦迅速終於適應了麵前的場景,他看到了不明的膨脹與塌陷,接著,他仿佛看見了極其微小的顆粒,對於修真世界,那是陰陽,對於現代社會,那是質子和中子,他看到無數世界的形成與銷毀,在這其中甚至看到了最初的自己的世界的末路,對於死亡的恐懼輕易的讓黎岐害怕的哭出來,他感覺自己快要瘋狂,柔和的水元素卻溫柔的包裹他,代表著惡的魔氣緩慢的從他的大腦中抽走瘋狂的想法,接著,黎岐看到了所過之處,一切生命、一切物質都會消失的邪神,又看見一位巨人轟然崩塌,身體化為無數的星球與物質,大概那便是盤古這個時候,黎岐發現,他的記憶開始回歸了。原子可以組成任何事物,修道之人通過感應天理規則,尋找自己的身體最為契合的元素適應,一個原子爆炸產生的能量,已然可以毀天滅地。各個大小世界層層疊疊,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一個細胞也許都包容著更大的宇宙,黎岐的思維在渺小與浩瀚中拉扯,腦海中同時翻過許多記憶,鄭珩雅不屑的笑聲傳來,“黎叔叔,人間的富貴,算得了什麽?”他痛苦不已,無法理解自己的存在究竟有何意義,他是如此渺小,所謂須臾芥子,都比他還要龐大,感情又是如此虛假,不過是荷爾蒙作祟與性欲的渴求,人與人的算計都在天地、在宇宙之中如此的不值一提,排不上號,他窺探到神所背負的法則,意識到真神假仙的存在,人類依靠自己的力量追求神的地位,妄圖像神一樣俯視世界,正如螞蟻至於人類,人類之於神,而神之外的事物,他更是無法理解,無法窺探,書本上的故事或許都是真的,但是書裏的人即使知道自己的世界由人操控,卻也不能從二維來到三維,黎岐感到自己的一切都是被操控的,餓了要吃東西,困了要睡覺,不過都是基因的編碼,這種認知的痛苦從靈魂折射到肉身,程序化的身體流出眼淚,心髒抽搐著泵血,骨骼與肌肉都被無形的長針刺入,恐怖的窒息感讓黎岐痛苦的撕扯頭發,伸手抓撓脖頸他早已金丹,不必依賴呼吸,卻仍然飽受痛苦,快樂是因為多巴胺、抑鬱輕生是因為鈷胺素、喜歡心動是因為荷爾蒙、他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他自己的,那是內啡肽、是多巴胺、是鈷胺素、是荷爾蒙、是梅拉多寧。他覺得東西好吃,是因為味蕾和生物的本能這樣說,他看到的顏色是眼睛呈現的,聽到的聲音是耳朵聽到的,隨著色域和音域的不同,不同的生靈聽到不同的聲音,一切都是虛假的,就連此刻對死亡的畏懼也是基因編造的程序,真情是假,假意又真,黎岐驚慌失措,痛哭流淚,他沉入更深的深淵,急速下墜,他不過是一隻瘸腿的白鹿,卻被捕食者咬住了要害,他拚命掙紮,避無可避,過往的數十年都如此可笑,他的算計,他的不甘,甚至不能在宇宙中留下塵埃……然而,又有聲音對他說,不,那些不都是假的。他在此刻隱約觸及到了一絲道,然而因為內心太過於痛苦,竟然如何都不能解脫,他想,涑枕溪不是修的有情道麽?這種道,也需要修煉嗎?什麽是有情,什麽是無情?黎岐乍然窺得一絲道意,就已經痛苦無比,對於涑枕溪來說,把每一份感情看得通透,又如何去相信感情?這是否是因為,在眾多虛情假意,你來我往之外,也有真情,或者說,即使是看起來虛情假意的感情,其中竟然也有真情?學生時代漂亮的會受歡迎、聰明的會受歡迎、成績好的也會受歡迎、家世好的亦然,那麽多受歡迎的人裏麵,為何沒有他一個黎岐?因為他太過於普通,甚至平庸,他庸庸碌碌,因此不能吸引他人,禽類求偶尚且選擇美麗的,如何看得上醜陋之物?但是,這真的能被指責嗎?莫非要喜歡醜陋不詳之物,才是正義嗎?喜歡是怎樣的感情,是仰視,也是俯視,是距離,也是親近,或許處處平庸者確實不能得到許多愛,但是沒有人是不被愛著的,是的,或許可以說父母之愛是源於血脈聯係,基因的指揮,然而殺父弑母或者戕害親子,也未嚐沒有,他與黎雪非親非故,卻覺得與黎雪血脈相連,此刻竟然懷疑感情的真假,或許人類的身體刻印著許多程序性的反應,可是有人愛藍天,有人愛烏雲,靈魂是自由的,不是多巴胺使他快樂,而是他感受到了快樂,於是身體想要快樂起來,才有了多巴胺,不是荷爾蒙使他愛上誰,或者使誰愛上他,感情縱然可以靠欺騙得到,但是真情流露,是如此的潤物細無聲,是如此的不可抵擋,或許話術與藥物會讓人產生錯誤的感情,但是時間會洗脫一切,當一個人想要清醒時,就會清醒,那位穿著白襯衫的少年被風吹起衣擺,他看見了,怦然心動,不是因為荷爾蒙的分泌,而是他的靈魂心動,所以機體分泌了荷爾蒙。螞蟻不會因為人類的強大而停止生息繁衍,縱然他見到了如此浩瀚的一切,然而過去不是假的,他的回憶帶著深刻的情感,無論是悲傷憤怒,還是歡笑靜默,這一切組成黎岐,並且永遠是黎岐,每個人都有他獨有的氣質,你可以說某一種花的香氣如何,但是你也確實知道,每種花的味道,都是有細微差別的,你的氣質裏,藏著過去的一切,無論過去如何,無論未來如何,它們都會組成獨一無二的你,細胞會更迭,角質層損壞又生成,有人說,換完了零件的船,還是原來那個船嗎,回答自然是是的,你的靈魂獨一無二,你的肉體隻是你行走在人間的載物,或許你羨慕嫉妒他人得到的喜歡愛慕,然而每個人的道路不盡是相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邏輯體係,或許感歎命運的不公,然而命運或許早已經暗中饋贈過你,如果認為自己深陷痛苦,那麽必然痛苦,命運的輪盤循環往複,時間的洪流之中每個人都不過是過客,是驚慌失措的度過一生,是隨波逐流,是順水直下,還是溯流而上……沒有誰做出了錯誤的決定,隻有這個人自己可以判斷,當黎岐判斷自己痛苦,當黎岐判斷自己卑鄙,於是他便痛苦,他便卑鄙。黎岐不想追尋宇宙的法則,也不去走多麽偉大的道路。他在深淵之中睜開了眼睛。我是個小人。我沒有生得天賦,也不能太上忘情,卻又不能情寓萬物,我會喜怒哀笑,我不能視萬物同一,我有偏愛,我有憎恨,我有自己的貪心,也有自己的懶惰,然而,我也是行走在道路上的人,小人並非德行衰敗,這世界上自然有它的偉人巨星,卻難道小人就不能快樂的活著嗎?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小人也有小人的道要走的。*12塞納斯在帝都醫學院接受檢查的時候,也帶上了黎岐。出乎他的意料,掃描儀顯示黎岐的大腦並未受到損害,反而是塞納斯的情況比較糟糕。等到塞納斯接受完治療出來之後,同門師兄告訴他,黎岐已經醒了。“不過感覺完全不一樣了,他醒了之後,先要來了光腦戴著。”這有什麽不一樣的?或許他隻是想玩光腦罷了。塞納斯不置可否的想著,走進了黎岐的房間。接著,他意識到了師兄的意思。黎岐的雙眼水潤明亮,這雙桃花眼與之前很不一樣,似乎身體的主人完全清醒,不再想之前那個失憶的,幼童一般的人了。“黎岐……?”黎岐笑了一下,對他說,“塞納斯,雖然你拿我做實驗很不道德,但是也還是多謝你們的收留照顧。不然我一個人在宇宙中飄蕩,實在不知道後果如何。”不但神智清明,而且看起來並沒有在使用光腦的樣子。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當猥瑣男得到凰文金手指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謝仁煊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謝仁煊並收藏當猥瑣男得到凰文金手指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