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老百姓紛紛振臂高呼,正在此時,百姓和軍士中又是一陣騷動,一個嘹亮的男聲清晰地響起:“亓將軍且保明此旗頭做好官!”對啊!喜極而泣的百姓們在這一刻,紛紛想起了那城牆上英武的身影,一個看起來尚未及冠的小後生眼珠通紅,也跟著大吼起來:“亓將軍且保明此旗頭做好官!”一聲一聲,點聚成線,線聚成麵,麵匯成一片呼聲的海洋,整座城池都為之震動。謝庭春丟下手中血跡斑斑的長劍,在一片百姓的歡呼中遠遠望向城牆上那個修長的身影,嘴唇終於克製不住緩緩挑起,揚聲和萬千百姓一同喊道:“亓將軍且保明此旗頭做好官!”※※※※※※※※※※※※※※※※※※※※哇,這一章一不小心又寫長了~希望大家看的開心!------以下是嗦的小故事--------寫這個陣前點將的情節,主要是想致敬一位曆史上的無名英雄,在冷兵器時代戰爭中,很少有我們看到三國、水滸那樣大將陣前單挑的場景,但是也不是沒有真的發生過,在宋金對抗的蔡州之戰中,宋軍就出過這樣一位勇士旗手,當時作戰地方狹窄,周圍的軍隊不敢動彈,隻有雙方旗手捉對廝殺,最後拚盡全力,宋軍旗手將金軍旗手打敗,瞬間宋軍士氣大振,將敵人趕出城外,當時全場百姓都在歡呼,請領兵大將給旗手升官,可惜的是這名勇士在後來的戰役中犧牲了,至今姓名不為人知,也沒有得到應有的褒獎。---謝謝六月的地雷!----感謝小天使們給我投出了霸王票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六月精靈 1枚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_^第21章 人心浮動距離戎國突然撕毀合約已經過去了數十日。戎國夜襲不成,撤出城外駐紮,將洛縣裏三層外三層圍堵得水泄不通,連隻蚊子都飛不出去。然而洛縣在那一夜慌亂後已然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各種守城方式層出不窮,糊泥防火攻,設溝防土攻,在亓大石的帶領下使出了十八般武藝,半旬之中,戎國人進退不得,也是一籌莫展。雙方便在這隴西草原之上僵持住了。“洛縣不能不取,否則如何拿下衛城關?”戎國統帥端坐帳中,隻聽一聲脆響,一個銅製酒杯被他重重擲在地上,碎成了粉末:“賽凡,你是不是孬了?小小一個洛縣都打不下來?”“太子殿下息怒。”他的麵前站著一個高大的戎人,身著褐色皮袍,一張臉刀削一般輪廓分明,雙目炯炯,看起來宛如暗夜中蟄伏的野獸,氣度不凡。雖然神色謙卑,話語間卻不見得有幾份恭敬:“去打聽消息的人回來了,那亓大石的軍隊正好經過此地駐紮在洛縣,洛縣的兵力不可按常理推斷,如今這樣長久對峙並非良策,不如從北側繞道,翻過大沁山,直取衛城關。”“嗬。”戎國太子挑起嘴唇嗤笑一聲:“說得容易!那大沁山哪裏是那麽好翻的,再說了,如今我是全軍統帥,此次出征自然由我說了算,你算老幾?滾!帶著你的兵去外麵巡邏。”賽凡掀帳而出,身後傳來“當啷”一聲,估計這次連那茶碟也遭了秧。“將軍。”門口一個衛兵迎了上來,滿臉憤慨:“那……居然讓你去巡邏!”堂堂戎國王爺,官拜大將,居然被那窩囊太子當做斥候使喚,跟隨賽凡多年的親兵哪裏忍受得了這個,簡直恨不得衝進帳中將戎國太子碎屍萬段。賽凡一抬手示意他不要衝動,臉上露出個冷冷的笑來,看了看戎國軍隊的大帳:“我言盡於此,這蠢貨還一意孤行,讓他自己栽跟頭去吧,反正到時候吃掛落的不是我們。”“將軍,你是說……?”親兵似乎有所領悟。賽凡輕蔑地哼了一聲,翻身上馬:“走,奉太子殿下命令,咱們巡邏去。”**那邊城外戎國大帳中正上演著將帥不和,人心浮動的好戲,這邊城中氣氛也十分緊繃。“回將軍的話,現在城中守軍還剩三千餘人。至於說存糧……謝知縣已經帶著衙役去盤點了,恐怕也不容樂觀。”秦琿一臉憂心忡忡地說道。亓大石點點頭,眉頭緊鎖,衝著亓楊的方向點點頭:“亓楊?”“回將軍,烽火台信號已經放出去連續五天,目前看來沒有任何援軍出現的跡象,昨日屬下率人突圍,但是戎人防守森嚴,很快就被發現,不得不撤回。”亓楊抱拳行禮,心中也有幾分凝重。如今經過了數次小規模攻守戰爭,城中軍力已經銳減一半,軍隊夥食也減少到了隻能勉強果腹的程度,百姓們就更不用說了,謝庭春身為一方父母官,此刻也隻能靠喝素粥度日。附近縣城應當早就收到了洛縣被圍的消息,隻是大約是怕了這十萬戎國大軍,一個個都閉耳塞聽,裝作沒聽見。“將軍,如今這種情況,咱們隻能考慮回總營搬救兵了。”一個參將坐不住了,起身建議道。“回總營,怎麽回?”亓大石頗有幾分嚴肅地用手指關節叩擊著桌麵:“昨日親衛隊精英齊齊出動,都沒能突圍成功,兵力對比太懸殊了。”屋中陷入了讓人窒息的沉默。片刻後,忽然有個人影站起身來,抱拳行禮:“將軍,親衛隊齊齊出動目標過大,按屬下看來,不如派遣一人攜帶將軍手令,趁著夜色輕騎出城,或許能夠躲過戎國守兵的視線。”亓大石心頭微動,抬頭望去,見到一張熟悉的白皙麵孔,慈眉善目,麵帶憂色,正是曾經自己的副將鄒懷。鄒懷咳嗽兩聲,長揖到底:“末將雖年老,但是總還有顆報國心,願承此重任。”如今的鄒懷不過是一員五品遊擊,但是這樣看來憂國憂民之心猶在,亓大石心中有些感動,想起他之前包庇部下受了牽連的事,不由得也心下惋惜。估計鄒懷也就是一時糊塗,輕信他人犯下錯事。不過知錯就改,善莫大焉,亓大石趕緊上前將鄒懷扶起。“鄒將軍不可啊!”親衛隊中忽然傳出了梁修文頗有特色的聲音:“鄒將軍年事已高,總營和洛縣相距千裏,縱馬報信一事即便是壯年男子,來回也要數日功夫,這一路風餐露宿,萬一有個好歹,我大夏豈不是要折損一員大將?”亓大石聽罷,看到鄒懷兩鬢斑白的頭發,倒是有了一瞬間的猶疑,鄒懷好巧不巧的在此時咳嗽數聲,聽起來撕心裂肺、年老體虛,亓大石見狀斬釘截鐵拒絕道:“鄒懷,你身子骨不比年輕時,還是不要去了。”鄒懷似乎很不甘心,還想上來辯解幾句,不過亓大石心意已決,擺擺手便示意他回去坐下。“是。”鄒懷低聲應道,在別人看不到的角落嘴角微挑了一下,片刻後懇切地抬起頭:“不過還請將軍考慮一下末將的建議。”亓大石點了點頭,眯著眼陷入了沉思,麵上表情陰晴不定。單騎送信,的確是目前能想到的最好方法。不過這人選卻讓亓大石犯了難,此去千裏,路上到處都是戎人士兵,一個不小心便會死無葬身之地,即便武藝高強如親衛隊成員,也不能保證自己能全須全尾的回來,要讓自己精心培養的人才們去送死,亓大石實在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