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也“咚”的一聲,顧玉河也倒了,抱著已經徹底空了的酒瓶子,趴在桌上動也不動。  顧應遲收拾好後把顧玉河扶到一邊,剛準備離開,顧玉河突然像詐屍一樣,睜開眼,嘟噥著,“煙花,我要玩煙花棒。”  他起身拿著旁邊放著的煙花棒,快速走到門口,忽然想到什麽,返回去推沙發上睡著的宋沅,“宋沅,別睡了,快醒醒,我們去放煙花。”  顧應遲攔住他,“顧玉河,你自己去玩。”  顧玉河喝醉了,臉色通紅,膽子也大了,搖搖頭,“讓嬸嬸和我一起,我一個人多無聊啊。”  他碰了碰宋沅,把宋沅碰醒後將煙花棒塞進宋沅的手裏。  視線模糊到了極點,大腦有一些疼,臉頰滾燙的厲害,宋沅從沙發上坐起,眼眸像是蒙上了一層水霧,夾雜著些許的茫然。  他聽到了顧玉河的話,看著手中的煙花棒,含糊地應了一聲,和顧玉河一起出門放煙花。  兩個人都走不穩,搖搖晃晃地走出大門,顧玉河還故意扭頭對顧應遲辦了個鬼臉,“嬸嬸和我一起玩,你阻止不了。”  語氣中帶著滿滿的炫耀。  顧應遲似笑非笑地盯著他。  即使喝醉了,骨子裏那種對顧應遲的害怕還是存在的,看著他那令人猜不透的表情,顧玉河頓時扭頭不看他了。  “我不會,這個怎麽玩?”宋沅指著煙花棒,想到什麽,回來抓住顧應遲,往外麵扯,“一起。”  他覺得自己暈乎乎的,說話都有些不利索。  “我叔叔他不玩。”顧玉河即使暈了還記得這件事,“他大過年都要上樓看書的,無聊死了!我們玩,玩得盡興!”  顧應遲扶住宋沅,接過他手中的煙花棒,點燃後放回宋沅的手中。  漂亮的火星綻放向四周,宋沅垂眸看著手中的煙花棒,唇角上揚,眼眸明亮。  顧應遲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難受嗎?”  “有點。”宋沅目光不離煙花棒。  他好久沒有放這種小煙花棒了。  “去睡覺嗎??”顧應遲問。  “去。”宋沅點點頭,看著煙花棒點燃,又自己點了一支,笑得無比開心,“等放完這個就去。”  這個時候的他像極了小孩子,因為手中點燃的煙花放肆地笑著。  滿天星辰之下,十八歲的少年雙頰微紅,搖晃著手中的煙火棒,唇角的笑看得人仿佛也跟著一同醉了。  宋沅把點燃的煙花棒塞進顧應遲的手中,拿著他的手讓他一起,  麵色涼薄男人在此刻褪去了所有疏離漠然,隨著宋沅一起晃動著手中的煙花。  火星畫出一個煙花圈,宋沅眼睛一閉,倒在了顧應遲的懷裏睡了過去。  他手中的煙花也在這一刻徹底燃盡。  顧應遲拿下已經滅了的煙花棒,抱著宋沅往樓上走去。  宋沅趴在他的懷裏,抓緊他的衣服,迷迷糊糊道:“有點熱。”  因為說不清楚的原因,他的聲音變得軟軟的,像是一根羽毛般劃過心髒。  顧應遲垂眸看著懷裏的人笑了笑,將他摟進臥室床上,用熱毛巾擦拭了他的臉和手,脫去他的外麵衣服,蓋好被子。  宋沅掙紮著從床上坐起來,“我去洗澡,還沒有刷牙。”  房間裏隻有床頭的燈亮著微弱的光,照的少年麵容白淨,惹得人挪不開目光。  顧應遲按住他的肩膀,溫聲但:“你現在不清醒,睡一覺起來再洗澡吧。”  “不行。”宋沅起來,往浴室走去,但他視線模糊,走了幾次都走歪了,眼看著就要倒了,顧應遲上前扶住他去了浴室,放了熱水。  “換洗衣服在這裏,有事叫我。”  宋沅應了一聲。  確定他一個人可以後,顧應遲才轉身出了浴室。  房間裏除了浴室傳出水聲什麽聲音也沒了,到最後連水聲也消失不見了。顧應遲前後等了半個小時,聽見裏麵沒聲音了,起身敲敲門,“沅沅。”  沒有得到回複,他蹙起眉頭,推開浴室門,就見宋沅穿著睡衣,頭發濕漉漉的,腦袋正抵在浴室的牆壁前,閉著眼,就那麽站著睡著了。  剛洗過澡的原因,他的皮膚光滑柔嫩,白裏透著紅。  空氣裏都是沐浴露的香,顧應遲快速走上前,扶著宋沅,擠好牙膏後把牙刷遞給他,“沅沅,刷完牙再睡。”  宋沅接過來,閉眼刷著牙,隻有睫毛微微顫抖著,到底是醒著還是睡著讓人不清楚。  他紅著臉的模樣有些說不出的乖巧溫順,顧應遲湊過去,在他臉上咬了一口。  宋沅洗臉的動作一頓,偏頭看了顧應遲一眼,滿眼茫然,而後又繼續洗臉,等擦幹淨臉後要走回房間,被顧應遲拉住了。  “頭發吹幹了再去睡。”  宋沅沒有動,隻是把頭發對準了顧應遲。  顧應遲不禁笑出聲,打開吹風機,手指在柔軟的頭發間遊動著。將頭發徹底吹幹後,他放下吹風機,整理好略微淩亂的頭發收回手。  宋沅走進房間,直接倒在床上。  顧應遲剛俯身去給他蓋好被子,宋沅突然起身,對著顧應遲的臉咬了一下。  他看準臉頰咬的,但視線模糊導致有些偏差,這一口咬在了唇邊。  不痛不癢甚至可以算作一個吻,讓顧應遲啞聲笑了許久,忍住了想要拉著他吻個夠的衝動,蓋好被子。  顧應遲到門口的時候,顧玉河還在放煙花,他清醒了很多,看見顧應遲連忙問:“嬸嬸呢?”  “睡著了。”顧應遲看著他,揉了揉太陽穴,“顧玉河,僅此一次。”  “什麽?”顧玉河滿臉迷茫,突然想到什麽,拍拍腦袋,苦惱道:“叔叔你放心,以後我再也不會喝酒了。喝的太難受了,就算我以後控製不住喝酒了,我也不會拉上嬸嬸一起喝!”  終於把最後一隻煙花棒放完,顧玉河快速清理了垃圾,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  顧應遲敲響他的房門,把一早就準備好的紅包遞給他,“新年快來。”  紅包裏塞滿了錢,顧玉河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做夢,接個紅包的那一刹那,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的肉一把,疼得他立刻嗷嗷叫了一聲,欣喜若狂道:“不是夢,叔叔你竟然會給我紅包。”  顧應遲沒說什麽,回了房間,把準備好的另一個紅包放在桌頭,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宋沅。  少年皮膚白皙,在柔和的燈光下泛著光澤,脖子纖細,削瘦的肩膀微微露出。  顧應遲把被子往上提了提,目光越發柔和。  中途宋沅醒了一次,睜眼看著顧應遲,笑了笑,含糊道:“晚安。”  “晚安。”顧應遲吻了吻他的額頭,起身走進浴室。  *  顧應遲意識很清楚,他正抱著宋沅躺在床上睡覺,但眼前卻出現許多場景。  一些他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一幕幕閃過,讓他覺得熟悉又陌生。  麵前出現縮小版的宋沅、少年宋沅、青年宋沅時,顧應遲才記起來所有。  病房裏消毒水的味道無比難聞,坐在輪椅上的男人低咳一聲,不願意進病房,“我想出去轉轉,可以嗎?”  男人轉身看來,臉色蒼白,嘴唇毫無血色,眉目間透露著的病態好像一張脆弱的白紙,輕輕一折就倒了。  “好。”他應了一聲,推著輪椅到了外麵。  陽光燦爛,他卻感覺不到任何溫暖,眼裏都是輪椅上身影無比單薄削瘦的男人。  男人閉著眼,靜靜地感覺這陽光的沐浴,隨後笑著開口,“你走吧,不要整天呆在醫院,我一個人沉悶無趣就夠了。”  “沅沅。”他沒有離開,而是蹲在男人麵前,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不無趣,也不沉悶,我有你陪著我。”  男人卻搖搖頭,“你有你自己的事要去做,不要為了我,耽誤了自己。”  他握住男人的手,力道逐漸收緊,“不耽誤。”  似乎能夠感覺到他的堅持,宋沅不說話了,一直微仰著頭看著天上的太陽,脖頸纖細脆弱。  周圍路過許多病人,氛圍沉重,有些許坐著輪椅的人和他一樣,靜靜地坐在那裏,動也不動,像是不屬於這個世界。  太陽無比刺眼,宋沅卻失神的看了許久,等到他收回目光時,眼睛泛酸,視線有些模糊了。  他推動著輪椅,轉了方向,聲音輕的幾乎讓人聽不見,“回去吧。”  宴辭越扶著輪椅推手,將他重新推進了病房。  宋沅從輪椅上站起,坐在病床上,隻是一些簡單的動作,做完後他的臉色卻更加蒼白了,接近透明。  宴辭越倒了杯溫水遞給他,宋沅接過,想起什麽,沒有喝,微微蹙起眉頭,手指在轉動著水杯,垂眸道:“是不是要喝藥了。”  他不想喝藥,藥味太苦了,喝的藥還多。  每次那種味道從喉嚨劃過,都會令他想吐。  宴辭越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不想喝的話我們過會兒再喝。”  宋沅抬眸笑了笑,“都是一樣要喝的,晚喝不如早喝。”  他打開旁邊放著的藥,挨個喝了下去後將手裏那一杯水徹底喝盡。  嘴裏苦澀的味道還是沒有散開,宋沅抿著唇,又喝了一整杯水才好一些。  喝下沒多久他就困了,躺在病床上,很快閉眼陷入了熟睡中,直到被嘈雜的聲音吵醒。  “宋沅,你還好吧?”那張對於他來說已經有些陌生的臉在麵前放大,宋沅目光淡淡,沒什麽反應。  “你是睡糊塗了,不記得我了嗎?媽,宋沅好像病又重了一些,都不認識我了。”男人有些擔憂地後退一步,對身後的人說。  病房裏有些昏暗,宋沅看了一圈,宴辭越並不在,他鬆了一口氣,抬手按下旁邊的按鈕。  “我們找了那麽久才找到你在這個病房,宋沅,生病了怎麽不和我們說一聲?”女人站在床邊,目光算不上多溫柔,依舊是用一種質問的語氣。  “跟你說話呢你聽不到是嗎?”  “你不要大吼大叫,他現在生病了,身體不好,在說他性格本來就是這個樣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男人上前拉住女人的手,看著病床上的男人,“宋沅,我和你媽知道你生病住院擔心了你很久,在醫院裏麵問了很多人才知道你在這個病房。爸媽來晚了,你不要介意。”  “宋沅不會介意的。”宋昕微微一笑,替宋沅給了回答,“對不對?”  護士已經趕了過來,一看這麽多人在病房,瞬間惱了,“病人需要休息,需要安靜,你們不要在病房裏打擾病人,請立刻離開。”  “我們是病人的家屬,為什麽不可以在病房裏待著?”宋昕柔聲問。  護士根本不聽他們的話,直接把人扯到了走廊,冷聲警告後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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