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暮天闊笑了笑道:“要多久有多久。”  楚沉聞言心中一暖,非但沒有因為他這番話就放棄寫作業,反倒更有幹勁了。他不能讓木頭一直照顧他,他要好好學習,將來有出息了才能照顧木頭,不讓木頭繼續住在小木屋裏。  也是在這一年,楚沉的父母鬧起了離婚。  楚母一氣之下搬出了莊園,沒多久楚父便娶了個新的老婆。  新的楚太太年輕漂亮,每日都早出晚歸的出去應酬。  向來佛係的楚母聽說此事後,不知怎麽的突然怒氣上頭,在楚沉十歲生日這天回來了一趟,在楚沉的生日宴會上與楚父鬧得十分難看。在場所有的客人都目睹了兩人十分不體麵的爭吵,甚至最後楚母直接動手撓花了楚父的臉,而楚父則將對方推到了楚沉的蛋糕車上,導致還沒來得及切的蛋糕被毀於一旦。  楚沉躲在角落裏被這一幕嚇到了,但眾人都忙著看戲壓根也沒人留意到他。  後來倆人終於罷了手,彼此都一身狼狽。  宴會也因此被迫中止,客人們看完了戲都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你就是個瘋子,偏偏挑這個人日子來鬧,還嫌不夠丟人是嗎?”楚父怒道。  “你還知道丟人?咱們離婚手續都沒辦妥你就把狐狸精領進家門的時候,你怎麽不嫌丟人?”楚母怒道。  楚父向來不擅長與人爭吵,聞言擺了擺手道:“我不想跟你掰扯,你有問題直接找我的律師!”  “誰願意跟你掰扯?我今天來是要接走沉沉。”楚母道。  “楚沉姓楚,是我的兒子,你憑什麽接走?”楚父道。  “就憑我生了他。”楚母道。  躲在一旁的楚沉被楚母一把拽了過來,楚沉一個踉蹌險些跌倒,眼圈一紅當場哭了出來。  “哭什麽,跟他說,你不想待在楚家了,要跟媽媽走。”楚母對楚沉道。  楚沉轉頭看向楚父,楚父一臉不耐煩的道:“你要是跟她走了,就不要再回來!”  楚沉癟了癟嘴,當即被楚母拉著走了。  楚父大概還在氣頭上,競沒有試圖挽留楚沉,任由楚母將人從眼皮子底下帶走了。  院子裏,楚沉轉頭看向後院的方向,突然頓住腳步道:“我能去和木頭道別嗎?”  楚母伸手在楚沉腦袋上揉了一下,開口道:“去吧,媽媽等著你。”  楚沉一溜煙跑向了木屋,他連門都沒敲,徑直推開門闖了進去。  木頭正坐在桌子前,桌上擺了一個小小的蛋糕,他一見楚沉進來嚇了一跳,反應過來之後忙點燃了蛋糕上的蠟燭,拉著楚沉道:“快許個願望。”  楚沉看了一眼那個蛋糕,一把抱住暮天闊,哭道:“你別把我忘了!”  “傻瓜,我怎麽能把你忘了呢。”暮天闊寵溺地揉了揉楚沉的小腦袋道。  楚沉鬆開對方,雙手合十對著蛋糕許了個願。  他希望和木頭能一輩子做好朋友,永遠不分開。  “我要走了,我媽要帶我離開楚家。”楚沉朝木頭道。  “沒關係,我會去找你的。”暮天闊道。  楚沉一怔問道:“真的嗎?”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暮天闊笑道。  楚沉原本一腔離愁,聞言頓時放鬆了不少。雖然暮天闊被困在這小小的木屋裏,但楚沉總覺得對方什麽都能辦到,而對方說過的話,他也從不懷疑。  “這個送你,我不在的時候讓它陪你。”暮天闊將一個小熊玩偶遞給了楚沉。  那是楚沉五歲生日的時候送他的,過了五年,暮天闊又將玩偶還給了他。  楚沉早就過了玩這種玩具的年齡,但還是收下了那個玩偶。  從楚家莊園裏出來之後,楚沉鑽進了容家等在外頭的車裏。  容家是楚沉的外祖母家,楚沉的母親姓容,名叫容晴。  “沉沉,今天媽媽搞砸了你的生日宴,媽媽給你道歉。”容晴語氣突然變得溫和,一改方才在宴會上的咄咄逼人。  楚沉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容晴將楚沉攬在懷裏,開口道:“你不要怪媽媽,媽媽今日所作所為都是為了要讓他付出代價。往後你跟在媽媽身邊,再也不會有人欺負你了。”  楚沉當時年紀還小,並不知道對方這番話意味著什麽。  直到不久後,楚家的醜聞鬧得沸沸揚揚,楚父的生意一落千丈,楚沉的二哥也因為得罪了貴族學校校董的兒子,被從貴族學校趕了出來……  此後楚沉在容家生活的還不錯,容晴大概是為了彌補他,對他很是照顧。  唯一的遺憾是,楚沉不知道木頭去了哪裏。他當時年紀還小,也不知道該如何找到對方,更不知道木頭在哪裏讀書。而楚沉自那以後也轉了學,自此與木頭斷了聯係。  後來他聽說楚家落敗之後,暮家慢慢恢複了元氣。  想來木頭應該是被接回去了吧……  【13歲】  轉眼間三年又過去。  楚沉已經開始讀初中了。  他這幾年個子躥得很快,如今已經有了少年人的身量,雖然臉上還是稚氣未脫,卻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動不動愛哭鼻子的小家夥了。  那天他無意中從櫥窗裏翻出了那隻小熊玩偶,這個玩偶他拿回來之後便放到了裏頭擺著,這些年雖日日能見到,卻從未把玩過。  今日他拿出來一看,才留意到小熊背後的衣服破了個口子,而那處破損的地方用一個帶著別針的xx小學的校牌別住了。三年前楚沉驟然離開楚家,心情十分煩亂,因此沒顧上細看,如今才看到這塊校牌。  這是……木頭讀書的小學。  楚沉拿著那塊校牌把玩了一會兒,心中暗自盤算,他今年已經讀初中了,木頭肯定也讀初中了,再想去那裏找人恐怕是找不到了。而且當初楚家給木頭安排的學校極為普通,後來木頭被暮家接走了,不可能繼續讓對方留在那裏讀書,最後肯定會去別的學校。  念及此,楚沉心中不由有些惆悵。  少年人正是心思活絡的年紀,木頭很快就會交到新的朋友,將他忘了……  沒過幾天,有一日放學後,司機開車載著楚沉路過了一處街道。楚沉認出那條街的盡頭拐個彎便是暮天闊從前讀書的那所小學,他心念一動叫司機停了車。  “少爺,怎麽了?”司機問道。  “我想下去看看,你別跟著我。”楚沉道。  司機聞言也不敢阻攔,隻得將車停在了路邊。楚沉下車後朝著那所小學的方向走去,沒想到行至盡頭剛拐了個彎,便見幾個小混混蹲在牆角,正湊在一堆不知道商量什麽呢。  小混混們一見到楚沉一身貴族學校的校服,頓時不懷好意地圍了上去。楚沉深吸了口氣,有點後悔沒叫司機跟過來。不過他這幾年被送去練過功夫,雖然打贏這麽多人不大可能,但尋機逃跑還是不在話下的。  “小兄弟,你這樣子看起來挺有錢吧?”  “錢包拿出來瞧瞧……”  “我看這身衣服也挺值錢的……”  楚沉一邊裝作害怕的縮著脖子,一邊偷偷打量幾人,很快便找到了其中較為弱雞的一個。他隻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將那人擊倒,然後在眾人反應不過來的時候撒腿就跑,其他人根本奈何不了他。  反正此處離車子不遠,真要被追上他大喊一聲,司機也能聽到。  心裏盤算好了之後,楚沉深吸了口氣剛要出手,卻聞“啊呀”一聲,圍著他的混混中有一人捂著腦袋痛呼起來,隨後又有第二人捂著腦袋嗷嗷叫……  “誰?”  “哪個躲在暗處偷襲?”  “有本事出來呀!”  混混們開口叫囂,很快便有人再次被擊中。  楚沉這回看清楚了,幾人是被石子擊中的,顯然有人躲在暗處拿彈弓攻擊了他們。而且此人手法很是純屬,幾乎“彈”無虛發,每一塊石子都精準的正中混混的腦袋。  “別管他了,先教訓這個再說!”  眾混混被提醒後,紛紛朝著楚沉招呼了過來。  楚沉方才顧著看熱鬧了,竟忘了跑路,這下被圍了個結實。  然而沒等眾人碰到他,便有人突然從高處躍下,抬腳將兩個混混踢飛,而後一把牽起楚沉的手便朝巷口奔去。楚沉被對方拉著一口氣跑到了街邊,容家的司機遲遲等不到他,正要前去尋找呢,一見他出現這才鬆了口氣。  “謝謝你……”楚沉這才顧上轉頭看去方才救他的人,一見之下驟然愣住了。  眼前這比他高了近半個頭的少年不是別人,正是三年未見過的暮天闊。  兩個少年立在街頭四目相對,周圍的一切都仿佛靜止了一般。  “不客氣,今日晚飯沒有著落呢,能不能去你家蹭個飯?”暮天闊一臉笑意的道。  楚沉愣怔了好半天,感覺就像做夢一樣,直到緩過神來這才點了點頭。  回去的路上,楚沉一直轉頭看著坐在身邊的人,感覺對方既陌生又熟悉。暮天闊雖然和他同歲,但長得比他還要高一些,身量也更大。從方才的操作判斷,對方的身手和判斷力也比他好很多。  “你怎麽會在這兒?”楚沉問道。  “我若是不來找你,怕你找不到我。”暮天闊道。  少年說這話的時候轉頭看向楚沉,眸底帶著一種久違的寵溺和親昵。  “我當時沒看到你的校牌,不知道去哪裏找你。”楚沉道:“我想你應該過的很好,也交到了很多新的朋友,還以為你已經不記得我了。”  “他們怎麽能和你比?”暮天闊開口道。  楚沉聞言抬眼看向他,兩個少年相視一笑。三年的分別在這一刻就像在時間縫隙中消失了一般,少年身上的陌生感頃刻無跡可尋,隻剩另彼此熟悉的那份安全感。  此時車窗外一陣風過,吹落了滿街的櫻花花瓣,仿佛將周圍的空氣都染上了粉色……  堯國王城。  “為什麽外頭飄著的是粉色的櫻花花瓣?”暮天闊不解的問道。  “電影裏都是這麽演的,大概是櫻花花瓣比較輕?”楚沉道:“荷花花瓣也飛不起來啊。”  暮天闊聞言點了點頭,他沒見過櫻花,但聽楚沉的描述,感覺應該很浪漫。  “我為什麽不早點去找你,要等了三年?”暮天闊又開口問道。  “有分離,團聚才會顯得更有意義啊。”楚沉開口道。他當然不會告訴暮天闊,他隻是想過一把狗血癮而已,至於暮天闊沒聽明白的部分,其實他也沒想明白。  暮天闊伸手輕輕摩/挲著楚沉隆起的肚子,又問道:“那我是怎麽找到你的?咱們兩個人既然都是豪門少爺,怎麽身邊都不帶護衛呢?”  “帶了護衛的話,你還能英雄救美嗎?”楚沉道:“主要是我覺得你從天而降的樣子特別帥,不過現代人功夫不能太厲害了,也不能將人打的太狠,不然我就安排你把那些人的頭都擰掉了。”  暮天闊伸手輕輕捂了一下楚沉的嘴,小聲道:“別說的那麽可怕,仔細孩子聽到。”  楚沉伸手按在小腹上摸了摸,開口道:“講完了,睡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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