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將手中的袋子放在地上,他腳步輕快地飛奔而上,明亮的大眼睛溢滿欣喜地站在越慕時的麵前,激動又喜悅地喘著氣。“你……你怎麽來了?”越慕時冷哼一聲,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別以為擺出這副樣子他就會放過他。長這麽大,除了莫衡,誰敢放他鴿子。“怎麽,我不能來?”陸西燭趕緊搖搖頭,清秀的麵容宛如被鮮麗的玫瑰色染過,透出一股鮮亮的魅色。又大又亮的眼睛水汪汪的,似那飄落著桃花的幽幽潭水,蘊藏著無數動人心弦的情誼。就連眼角下的淚痣也因為周圍皮膚染上了淡淡的粉色而顯得魅惑起來,吸引著越慕時的全部目光,讓剛剛醞釀的無數苛責之詞都被忘到了九霄雲外。“當然能,我隻是太高興了,驚喜到已經說不出話來。”越慕時依舊拉直著嘴角,恨不得在臉上直接寫上“我不高興”四個大字,但別扭的姿態中卻早已顯示出他的退讓。“確實很驚喜,讓我吃了個閉門羹。”陸西燭可憐兮兮地拽住他的衣角,眼睛裏全是歉意。“我真的每天都在等你,偏偏今天……”他落寞地回頭看了一眼放在地上的袋子,苦澀地揚了揚嘴角,卻什麽都沒說。“對不起,你是不是等急了?我保證沒有下次。”越慕時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這才發現地上的袋子裏竟然還有個蛋糕。他心中一頓,想起陸西燭前幾天的話,該不會……“今天是你生日?”陸西燭不好意思地摳了摳臉,半晌才緩緩點頭。越慕時動了動嘴唇,可是話到了嘴邊卻怎麽也吐不出。他從來沒給誰道過歉,也不覺得自己應該給陸西燭道歉,但看著他那雙清澈又透亮、沒有任何指責和抱怨的眼睛,又覺得心裏堵得慌。難怪那時候陸西燭非要他陪,原來竟是他的生日。失去了所有家人,在本該團聚的日子裏,卻隻有他一人孤孤單單地為自己慶生。光是想想這個畫麵,越慕時的心中就蔓延過一股陌生的酸澀。他走過去幫陸西燭把袋子提起來,站在房門前,看著還呆呆傻傻站在那的青年,壓低嗓子說:“還不趕緊開門,傻站在那做什麽?!”陸西燭這才反應過來,呐呐地點了點頭,手忙腳亂地從兜裏掏出鑰匙,卻因為太過激動,半天才對準鎖眼。越慕時把東西放桌子上一放,看了眼宛如喝醉了酒一般欣喜得滿臉紅撲撲的陸西燭,隻覺得這家夥真是太沒出息了,不就來幫他過個生日,至於這麽高興嗎?然而不易覺察時翹起的嘴角,卻暴露了他同樣愉悅的心情。“想要什麽禮物,直接說。”陸西燭開心地收拾著桌子上的食材,嘴角兩個甜甜的小酒窩宛如盛滿了蜜一般,再多笑一點便會溢出來。“你能過來陪我就是最好的禮物。”越慕時瞥了他一眼,笨死了,別人都是想盡辦法地找機會要禮物,他倒好,機會都喂到嘴邊都不知道吃。不想跟他墨跡,越慕時直接撥通了電話:“幫我定輛車,x馬740,今天務必送過來,地址我等會兒發給你。”“等等……”陸西燭瞪大了眼睛,慌張地撲過去想要搶過手機,卻被越慕時輕易避開。他掛斷電話,不耐地說:“別廢話,一輛車而已,給你你就要,不許拒絕。”要不是陸西燭非要日常家用車,他才不會隻送個這麽低端的車。陸西燭猶猶豫豫地看著他,目光裏充斥著小心翼翼的不安。他微微低著頭,修長的脖頸彎出美麗的弧度,從未開的領子裏露出雪白的皮膚。“可是,從我們認識以來,我收了你好多東西。旁人若是知道了,怕是會說我是為了錢才接近你。”越慕時冷嗤一聲,搞不清楚這小腦袋瓜裏究竟天天在想些什麽。別人可能是為了他的錢,但陸西燭絕對不是,甚至恨不得把錢都倒貼給他,簡直蠢得讓人沒辦法看。他張開嘴,吃下陸西燭剝好遞到他嘴邊的葡萄,嗯,還挺甜。瞧,就這樣,整天倒貼。“別整天胡思亂想,多想點正事。”陸西燭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可你對我來說就是正事。”越慕時微微抬眼,濃烈的目光正對上那潺潺溪水般的清澈眼眸,隻覺得心間都蔓延出一股甜味。陸西燭就像是一潭清泉,剛見到的時候隻覺得一眼能看到底,顯得十分乏味,可真的捧起一抹水嚐嚐,卻會發現清甜可口。捏了捏他軟軟的小臉,越慕時冷冽的眉梢都染上了些許光點,讓寒氣逼人的氣勢變淡了許多。“行了,快點做飯,我幫你把蛋糕拆了。”能讓越慕時主動幹點活,那可真是比登天還難,陸西燭笑著點頭,美滋滋地去廚房做菜去了。忙活了四十分鍾,他端了兩盤菜出來,在越慕時嫌棄的目光中嘴角微翹,神神秘秘地抱著一個小碗出來了。“噔噔,瞧瞧這是什麽?”越慕時這才看見原來那竟是一碗芙蓉蛋,又鮮又嫩,香氣撲鼻。陸西燭拿起一把鐵勺遞給越慕時,靦腆地對他笑著,燈光下的眼睛溫暖又明亮,沒有那種讓自己心動的高貴冷豔,卻有著獨屬於生活的煙火光明。“你說你喜歡吃,我便專門去學了,隻是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越慕時接過勺子,挖了一小勺蛋羹放進嘴裏,眼眸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