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蕭然猛然抬起頭,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卑鄙!”張海之臉色陰沉,這個不知好歹的家夥,若不是怕頂撞了仙尊,他同樣吃不到好,定是要將他拔除仙靈。他又看向陸西燭,見他還算有用,才叮囑了幾句,把隨身帶著的幾樣仙符給了他。“仙尊身邊未必太平,以防萬一吧。”陸西燭毫不客氣地收下,恭敬地目送張海之離開,這才又縮手縮腳地跪在那裏。幸好他們是仙不是人,不然就這麽一直跪著,怕是早就廢了。王蕭然滿目頹喪,惡狠狠地瞪著陸西燭:“以前我們約定好的,為何你突然就變了?!”陸西燭無辜地看向他,因為人都變了啊。不過這話當然不能說,他便說:“還是我跟你說的那個理兒,其實你靜下心來想想就明白了。不過我還是提醒你,仙尊地位尊貴,到了他麵前你可別擺出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樣,免得直接被……”陸西燭嘖嘖兩聲,用自己為數不多的好心提醒了這位王蘭花兩句,至於聽不聽就是他的事了。王蕭然咬緊牙,他自然明白,更重要的是仙主的威脅戳到了他的肺腑,讓他不得不從。“我明白了。”陸西燭粲然一笑,好在孺子可教也。沒有手機,沒有網絡,沒有任何娛樂,他無聊到連衣服上的花紋都數了個遍。這花的形狀怎麽這麽熟悉……陸西燭這才想起了係統沒告訴他的一個問題,悄悄地湊到王蕭然身邊:“你是蘭花,那我是什麽?”王蕭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搞不懂竟然有人會忘記自己是什麽仙靈。“白蓮花。”什麽?陸西燭以為自己聽錯了,眼睛微微睜大,詢問地看向王蕭然。王蕭然冷冷地轉過臉,沒有再重複一遍的興趣。陸西燭僵住了,乖乖,他……他居然是白蓮花!他麵色然,隻覺得如果是在漫畫裏,自己現在一定從頭到腳都石化了,來個小錘一錘就瞬間碎成一堆小石塊。前幾天他還在笑王蘭花,沒想到自己竟比人家還搞笑。狠狠拍了拍自己的兩頰,陸西燭讓自己打起精神來,其實白蓮花也挺不錯的……王蕭然跟看瘋子一眼地看了他一眼,默默往旁邊移了移,離他遠點免得被傳染了瘋病。仙界的夜不如人間那般繁華熱鬧,卻明亮清幽。皎潔如玉盤的月亮高掛在空中,盈盈光輝灑遍大地。輕薄的雪色雲霧蒸騰起來,與這明亮的月光交織在一起,溫柔又繾綣地包裹著仙宮。這夜這麽長,整個琉仙宮隻有陸西燭東倒西歪的身影和王蕭然挺直的身影映在琉璃磚上。天剛蒙蒙亮,睡醒的陸西燭艱難地動了動自己腰。還要跪多久啊,再這樣下去他真的要廢了。想到這,他轉頭看向王蕭然,這人可真是倔,竟然就這麽老老實實地跪了一晚上。然而這一看不得了,王蕭然竟早已倒在冰冷的地麵上,臉色慘白如雪,鴉羽般的長發散落了一地,襯得他愈發蒼白羸弱。陸西燭左右看看,卻連個鬼影兒都沒看見。他爬到王蕭然身邊,狠狠拍了拍他的臉。沒有反應。他皺起眉,不應該啊,他們可都是仙人,連他這個還沒擺脫人類作息習慣的都沒倒,王蕭然這個土著怎麽就倒了。沒有經驗的他不知道王蕭然的情況嚴不嚴重,但就這麽任他昏迷不醒,怕也不是個事。想到仙主的命令,他轉了轉眼珠子,有了主意。陸西燭膝行到高大的殿門前,上麵雕刻著兩條栩栩如生的仙鶴,正圍著太陽展翅飛舞,見他靠近立刻亮起了雙目,警惕又威懾地瞪向他。他卻是顧不得這些了,狠狠地拍了拍門,高聲喊道:“小仙陸西燭求見仙尊陛下,隨我同來的友人昏迷不醒,不知可否讓人前來查看!”他的聲音很大,在靜寂的琉仙宮顯得格外響亮,不斷地回蕩在半空中。沒有動靜。陸西深吸一口氣,再次開口:“小仙陸西燭求見仙尊陛下,請陛下開恩救我這友人一命!”又是一片寂靜,就在陸西燭準備第三次懇求時,漆黑的鶴目閃過流光,沉重的宮門突然開了。一個聲音響起,明明離得很遠,帶了些模糊的縹緲感,但似乎又很近,就仿佛在陸西燭麵前。那聲音低沉而醇厚,卻又帶了些慵懶,像是飄著粉色桃花花瓣的潺潺流水,衝刷過橢圓形的鵝暖石,發出令人沉醉的鳴響。“進來。”聲音還未落下,陸西燭便覺得渾身一輕,仿佛沒有重量的羽毛般飄了起來,然後又緩緩落下。再朝周圍看去,竟早已進了內殿。不遠處的香爐緩緩冒出白色的煙霧,說不清是什麽味道,剛開始會有些不適應,但多聞一會兒便覺得神清氣爽。陸西燭隻覺得昨夜的疲憊冰冷瞬間被衝刷掉,整個人又變得精神奕奕起來。“你就是張海之送來的小鼎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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