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養好了傷的周在溪陰沉沉地看著開啟的門,捏緊手中的甩棍,手指在把手上不斷摩挲。今天家裏沒有人,顧安寧有事回不來,大哥在軍部,剩下的下人都被他從主宅裏攆走了。周在溪猙獰地咧了咧嘴,這一次看陸西燭還怎麽逃得過。他竟然敢推他,真是膽子大了,以為在這裏人多眼雜,就不會挨打了。嗬,天真!周在溪今天就要打碎他所有的希望,再一次狠狠地將他踩進泥裏,讓他這一生一世都別想要翻身。然而等人進來,他卻目瞪口呆地站起來,磕磕巴巴地喊了一句:“大……大哥。”手中的甩棍因為太過驚慌而沒有握緊,掉落在地上滾動到周思言的腳邊,銀色的鋼棍在燈光下閃爍著寒光。陸西燭恨不得給周在溪鼓鼓掌,這助攻送的,他都覺得受之有愧。他故作害怕地躲在周思言身後,怯怯地抓緊他的袖子,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我……我不是故意回來這麽晚的,最近一直在忙工作,請不要生氣……”說到最後,聲音都透出可憐的顫抖,像是秋風瑟瑟中馬上就要跌落枝頭的樹葉,再無法承受更多的傷害。周在溪頭頂冒出一層細汗,怎麽也想不到陸西燭竟然會跟大哥一起回來。他勉強擠出笑臉,掩飾地說:“我沒有生氣,隻是擔心你回來晚了不安全。”陸西燭卻似乎更害怕了,惶恐地朝空無一人的大廳掃了一眼,不安顫動的眼珠滿是無助。他倉皇地點點頭,卻半點都不相信周在溪的說辭,隻能蒼白而無力地一遍遍重複著剛才的話,祈求著周在溪不要生氣。那如同驚弓之鳥的模樣刺痛了周思言的眼睛,他不用想就明白,正是以前受了太多的毒打,才會有這樣卑微的反應。他彎下腰撿起地上的甩棍,細細打量一番。材質用得是最新的合成金屬,還沒有完全展開,所以隻有三十厘米左右,拿在手裏很是輕盈,但打在身上卻是刺骨疼痛。而且因為不會留下太過明顯的傷痕,具有極強的隱秘性。看周在溪熟悉的手法,怕是平時沒少用。周在溪咽了咽口水,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膽戰心驚地說:“大哥……”幾乎是一個瞬間,周思言就將周在溪狠狠地按倒在地上。原本跟陸西燭比還相對高壯的周在溪在周思言手中就像是被抓住的小雞仔,除了無力地長著嘴哀嚎,連逃脫的力氣都沒有。周思言目光冰冷地盯著他:“看來上次你還沒有得到教訓。”周在溪驚恐地喊:“大哥,我知錯了!我知錯了!”可惜周思言根本就不會相信,他攤開手掌,將甩棍遞給陸西燭,淡淡地說:“拿著,試著揮動,越大力越好,讓周在溪也嚐嚐這滋味。”陸西燭眼睛一亮,完全忘了自己小可憐的偽裝,歡快地拿過甩棍。“係統,我這不算ooc吧?”係統運算了許久,卡頓半天才機械地吐出一句話:“不算。”因為這是周思言的要求,跟陸西燭本身沒有關係。陸西燭笑眯眯地走到周在溪身邊,看著他趴在地上還不忘狠狠地瞪向他,就又變臉成可憐兮兮的模樣告狀:“大哥,他瞪我,我好怕。”周在溪差點沒被氣死,這個裝模作樣的家夥,竟然還在大哥麵前賣慘!以前他明明不是這樣,隻會逆來順受。可是現在他似乎變了,陌生得讓周在溪心驚。周思言聞言將周在溪的頭按在地上,確保他臉朝下不會再對陸西燭進行恐嚇,才輕抬了下下巴,示意陸西燭可以動手了。他靜靜地看著陸西燭,心中並不如表麵那般平靜。其實他不想逼迫陸西燭,隻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告訴他,隻有自己真正的學會反抗,才能從這些苦難中徹底解脫,否則,他隻會一次又一次地淪陷其中。陸西燭會如他所願地做嗎?周思言覺得他會,這個備受傷害的o並不如表麵那樣軟弱可欺。隻是o天生在力量上的柔弱,讓他麵對強勢的a時才會處於劣勢,受到傷害。陸西燭恨不得一蹦三尺高,他早就想打周在溪了,但是苦於係統的限製而無法實現,現在周思言親手把這個機會送到他手上,再不好好幹豈不是白費了大哥的苦心。他輕歎了口氣,故作無奈,卻手腕下壓,飛快地甩出一棍,力道之大在空氣中帶出嗡嗡的響聲。“啊!!!”周在溪的慘叫聲響徹空曠的房間,可是這聲音別說打動陸西燭了,就連周思言都沒有任何觸動。許久,陸西燭才長長地舒了口氣,收起甩棍,居高臨下地看了眼宛如死魚般的周在溪,又怯怯地叫了聲“大哥”。周思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從他手裏拿過甩棍,踢了踢周在溪。“行了,這傷隻疼不傷。你一個a別在這裏裝弱,自己回房間休息。”周在溪幾乎咬碎了銀牙,卻隻能斂下凶狠的眼神,生怕大哥再以此發難,找他麻煩。他忍著全身的劇痛從地上爬起來,乖乖地低下頭應了句是,灰溜溜地上了樓。周思言將甩棍收起來,努力讓聲音變得溫和些:“你也累了,早些上去休息吧。”陸西燭還沒來得及道謝就見他的身影已經匆匆離開,他隻得吞掉到嘴邊的話,無奈地落下剛剛還彎起的嘴角。有必要避他如蛇蠍嗎……悠悠然地踩著樓梯回到房間,就見小愛閃著藍光移動到他麵前,按下了播放鍵。畫麵裏,周在溪眉眼陰冷地坐在床上,凝視著自己身上的紅痕,憤憤地按下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