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經紀人一愣,“薛璉?他要過來參加慶功宴?來找你?”“是。”《黑色鍾表》的首映式無疑非常成功。季沉歌一麵熟練地應付著來道賀的人,一麵憂心地想,邵每次登場都喜歡帶來新的麻煩,隻希望這一次能夠低調一點。然而事與願違,大概過了十五分鍾,宴會廳裏就出現了新的騷動。“聽說了嗎?薛大少爺來了!”“哪個薛大少爺?”“玉氏集團那個啊!”“天啊,真的假的?”“我聽說他已經出院了,噓,他以前就喜歡跟娛樂圈的明星來往嘛,今天估計又是來看帥哥美女的。”“哦哦哦,我也聽說過。他長得怎麽樣?帥嗎?”被詢問的女孩掏出手機,直接在微博搜出了薛璉的舊照片。照片裏的薛璉倚著跑車,一身的殺馬特造型,綠色的頭發、耳朵上的一排耳釘,再加上土豪風濃烈的金屬項鏈,造型相當清新脫俗。眾人不由哽住:“……”說話間,宴會廳的入口處,終於走進來兩個男人。一個二十歲上下,像是從古典電影裏走出來的貴族,步履從容,氣質優雅;一個像是街邊搞推銷的落魄員工,胡子拉碴,畏畏縮縮。他們一前一後,立刻吸引了宴會廳大半人的視線。邵在宴會廳裏掃了一圈,就目的明確地邁步往季沉歌的方向走,身後的邋遢男人趕緊跟上。季沉歌聽見了身後女孩們極力壓低的談話。“往這邊走過來了,那就是薛少?!”搜照片的女孩看了看手機屏幕裏的殺馬特少年,又看了看眼前的優雅少爺,在懵了一小會兒後,激動地說:“他就是薛璉,你看照片,簡直長得一模一樣!”她的朋友也愣了愣,隨後像是被下了降頭一樣,熱情地附和:“唉?是誒是誒,好像哦。”她們發出失了智的聲音:“真的哎,真的是薛少,他果然好帥!”季沉歌:“……”季沉歌不禁回憶起了他和邵之前的談話。……邵從衣帽間裏拖出來一個大型睡袋。“你看。”邵拉開睡袋拉鏈,深藍色睡袋裏露出一張極度虛弱的臉。青黑的眼袋,枯燥灰白的頭發,一眼就能看出這個男人究竟有多虛弱。再加上缺少醫療設備的加持,男人的小命看起來岌岌可危,全身隱隱泛著青色,但季沉歌知道,他是不會死的。他彎腰,捏開男人的嘴巴,裏麵果然含著一顆青色的珠子,應該是邵放進去保命的。現在的季沉歌隻覺得腦殼疼。“你把這個運到我家裏做什麽?”邵滿臉無辜:“我要出院了,他不能留在病房,也不能帶回薛家,隻能找一個安全的地方保管。”季沉歌:“……”安全的地方,就是他家?他揉了揉眉心,“他就是真正的薛璉,是麽?”也不怪他認不出來,畢竟季沉歌隻見過薛璉染著綠頭發的照片,還是在網上隨便找的古老照片,畫質相當感人。現在乍一看見病重的真人,既沒有殺馬特發型,也沒有照片裏的那樣神采飛揚,認不出來簡直太正常了。邵嗯了一聲,神情平淡中透著股事不關己的冷漠:“他被灌了三年的藥,原本是醒不過來的。”季沉歌表示理解。薛家的兩個兒子同父不同母,薛家的原配夫人又去得早,有人希望長子一睡不醒,也不難理解。不過……季沉歌無奈地問:“你為什麽要借用他的身份?薛家的人就沒有懷疑過你麽?”邵和薛璉的長相……依季沉歌的眼光來看,不能說是一模一樣,隻能說是毫無關係。邵笑了笑,“不會。這隻是個很簡單的障眼法而已,隻要你真正關心著眼前的人,就可以辨別出二者的區別。沒有人發現我是假冒的那隻是因為沒有人在乎真正的薛璉。”至於為什麽要使用薛璉的身份,邵的答案更簡單了:“因為他很有錢。”季沉歌:“……”邵一手撐著腦袋,輕輕笑起來,“你看中的那部電影,按照原劇情,還需要兩年的時間才能籌到資金拍攝,而且因為資金短缺和時運不濟,劇組組了又散,散了又組,電影在很多方麵都不盡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