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著問：“師兄，很累嗎？”季沉歌垂下眼眸，“……廢話。”“你看，你又原諒我了。”邵猩紅的眼眸卻已經看透了季沉歌。“因為你救活了胡珊珊，挽救了這個小世界，結局依然是好的。所以你已經不在乎剛才發生過什麽了。”邵笑著問他：“季沉歌，你覺得自己正常嗎？”季沉歌忍不住吐槽道：“……這句話，輪得到你來問我麽？”邵笑魘如花。他蹭著季沉歌的臉頰，對他說：“師兄。其實你可以成神，可以失去情感，也可以變得比我更強大……但是你不可以離開我。”季沉歌閉上眼睛，臉上血色褪盡，前所未有的虛弱：“我不會離開你。”邵充耳不聞，隻自顧自地說：“所以我要擁有足以留住你的力量。我不會把希望寄托在你對我的責任感上，那不是愛，是施舍。我不需要。”邵從身上摸出一本薄薄的書。季沉歌沒看清書上的文字，就見書本發出刺目的光，轉眼就將兩人的身影吞沒。“我們下個世界見。”邵的食指上，似乎多了一個造型古怪的戒指。……胡珊珊來到了季沉歌的寢室。她按照季沉歌的囑咐，從季沉歌的抽屜裏找出了一張銀行卡。這張卡裏的錢，是季沉歌在《影帝的養成》世界賺到的所有片酬，因為同是21世紀，所以上個世紀的錢也被直接帶到了《靈異直播》的世界。這些錢，要用來賠償學校的損失，比如舊教學樓，打猛鬼版校長的時候動靜不小，必須得賠，而剩下的錢，都歸胡珊珊處置。胡珊珊蹲在寢室裏想了好久，給白飛非撥了一通電話。“……珊珊？太好了你還活著！你在哪兒？你可擔心死我了！”“我沒事。”她聲音哽咽，“你們呢？你們在哪兒？”“我們正要去後山找你，可是師父他忽然不見了！”胡珊珊哦了一聲，悶聲說：“師父走了。”白飛非震驚，“走了？不可能！他剛剛還打敗了校長變成的猛鬼啊！”胡珊珊說：“師父走了，101也走了，猛鬼大哥和後山的老師他們也走了。”白飛非一臉懵逼，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麽情況，胡珊珊又為什麽一副成了神棍的樣子。電話另一頭的神棍女主幽幽開口：“飛非。”“啊？”“師父給我留了巨額財產，我甚至懷疑是猛鬼大哥把我的腎挖走了，師父才替他補償我這麽多錢。”白飛非：“……”胡珊珊聲音低落，“我……我現在好想哭，總覺得又失去了一個很重要的人。飛非，你說，我要不要立刻休學，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白飛非沉默半天，終於忍不住提醒她：“珊珊，你知道你失蹤了兩天，警察叔叔們正在滿世界找你嗎？”...季沉歌昏昏沉沉的，不知睡了很久。他的意識回籠的時候，聽見周圍有人在竊竊私語。他們之間似乎隔著一道牆，說話的聲音有點模糊，但季沉歌還是憑借出色的耳力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內容。“相公，我不想讓我的女兒嫁給水裏的怪物……”是一個女人的聲音。男人壓低了聲音斥責：“閉嘴，你想讓水神大人聽到嗎！”女人哭著問他：“我們就沒有別的辦法嗎？”“能有什麽辦法？！去年送了陳家的女兒，前年送了李家的小兒子，今年輪到我們家出人了，咱們家……咱們家女兒多，實在是推脫不了。”“生的女兒多，就一定要獻出自己的女兒嗎？我不要，我不幹！”“那你說怎麽辦？！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想讓阿珠嫁給水神！你知道不獻上祭品的後果嗎？到時候死的不僅僅是阿珠，還有我們，還有整個村子！”季沉歌試著動了動手指。他感到一種由內而外的虛弱，仿佛是掏空了所有力量的後遺症，心口也疼得厲害，他努力睜開眼睛，眼前卻是一片黑暗。牆的另一頭沉默了好久好久，女人遲疑著出聲，“不是我們家的人，應該也能送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