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擁有影帝出身的道侶的煩惱麽?嘖。從前的季沉歌從來沒把演戲這個技能用在日常生活和道侶情趣當中,“明弈”一時還真分不清此時的季沉歌處於什麽狀態。他確定季沉歌已經取代了小世界的“師尊”,完美頂替了那個工具人角色,但在頂替的過程裏……或許真的出現了某種意外?真有趣。無論是或不是,都有趣極了。“明弈”出去找客棧夥計,又給了他些銀兩,讓他去弄來一樣東西,夥計看著若無其事從房間裏走出來的“明弈”,滿臉的不明覺厲,收下銀兩就乖乖去跑腿了。半個時辰後,夥計買來了一瓶低階易容丹。夥計壓低了聲音道:“咱們小鎮上隻能買到這個,要更高級的易容丹,得到繁星城裏才有。”“明弈”點頭,“魔教呢?”夥計收了大筆跑腿費,自然知無不言,“我回來的時候,魔教正在搜查鎮上的一家酒樓。”看來,魔教教主對明弈這個混沌之體勢在必得,隻可惜……“明弈”的嘴角勾起一個惡劣的笑容。“師尊,我回來了。”他把易容丹擱在桌麵,“總共五顆。魔教的人還在鎮上搜查。”季沉歌點了點頭,“我們休息一夜,天亮時再走。”這個時間,恐怕就是魔教中人最鬆懈的時刻。“明弈”點頭。“那就請師尊早些安置吧?”季沉歌在床榻上盤膝而坐,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他重新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見,但他能感知到明弈還站在床前。“……你怎麽還不回去?”“明弈”乖巧地回答:“我留在這裏為師尊護法。”“……”季沉歌重新閉上眼睛,“那便隨你。”他打坐一夜,天光亮起時,終於凝出了一絲細小的靈氣在經脈裏愉快地遊走。他心滿意足的睜開眼睛,才動了一下,為他護法一整夜的“明弈”走上前,乖巧的攙扶住了季沉歌。季沉歌頓了頓,沒有拒絕。他們一人吃下一顆易容丹,一柱香後,一對容貌普通的夫妻從客棧裏走出來,互相攙扶著向鎮外走去。夥計收了他們不少錢,便友情提供了一個情報,說是東邊樹林裏的魔教弟子數量最少,他們便往東邊走。天光微亮,路上一個行人也沒有,連魔教中人的身影都不曾出現。大約走了一刻鍾,他們經過一個茶鋪。茶鋪的主人是一位胖大叔,正戰戰兢兢的煮著茶,茶鋪裏,十來個魔教弟子正在安靜的休息,魔教教主本人占了個靠窗的位置,隔著窗戶逗弄自己豢養的玄鳥。季沉歌師徒一出現,立刻吸引了茶鋪所有人的注意力。茶鋪老板看見有人經過,竟然悄悄鬆了一口氣。天知道伺候這群魔教大爺有多嚇人!相貌平平的妻子問丈夫,“相公,前麵有個茶鋪,咱們去歇歇腳吧。”她的丈夫似乎是個盲人,拿了個竹竿摸索著前行,走路的模樣活脫脫就是個多年的瞎子,一點破綻都看不出來。魔教教主饒有興趣的歪了歪頭。她的丈夫點了點頭。妻子一抬頭,這才看見茶鋪裏坐著一群凶神惡煞的大漢,她嚇了一跳,忙拉了拉丈夫的休息,“相公,咱們還是走吧。”丈夫露出不明所以的疑惑表情。魔教教主懶洋洋地開口,“既然來了,怎麽又要走?本座又不會吃了你們。”最終,那對天剛亮就偷偷出鎮子的夫妻還是被“請”進了茶鋪。丈夫安靜的捧著老板送上來的茶,呼吸都小心翼翼的,仿佛一個怕事的尋常百姓。妻子卻總是頻頻側頭,自以為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魔教教主,魔教教主看著那雙格外靈動的眼睛,心中微動,有了一個猜測。他走過去,一把捏住妻子的下巴,打量她這張其貌不揚的臉,“你……”丈夫頓時皺眉,幾乎是不假思索地伸出手,一把扼住了魔教教主的手臂,“放開她。”魔教教主挑了挑眉。這樣的語氣……倒真是像極了那個清高頑固的天書門掌門。也是,如果這個女人是明弈假扮,那麽明弈身邊的男人必然是天書門掌門。他徐徐放開捏著女人的手,轉而湊近季沉歌,“你的眼睛……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