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他一個人,走不出這重兵把守的天牢。容與正思忖該怎麽越獄,天牢外頭忽然嘈雜起來。“不好了!楚王率兵攻進王宮,羽林軍守不住了,你們也去幫忙!”“楚王不是暴斃了嗎?!”“肯定是使計,讓我們掉以輕心,這不現在就趁我們不備打進來了!”一陣兵荒馬亂,天牢裏的守衛很快撤走大半,都去支援前方。容與眸光微轉,這楚王還真是及時雨。在原劇情裏,並沒有這麽一出楚王複活率兵攻城的戲碼。楚王存在於原劇情中,說明是土著。根據原劇情裏那位暴君橫衝直撞強攻硬打的作風,不像會玩詐死戲碼的人。應該是真死了。太陽這回不自己憑空捏造設定,改成頂替楚王身份了?容與翻出老鼠眼身上的一串鑰匙解開鐐銬,提起他那把幹淨的佩刀,光明正大地走出大牢。天牢大部分守衛都去抵禦楚軍了,剩下看守的寥寥無幾,他一人應付足以。此時正是隆冬臘月,空中飄著細雪,宮中殺聲震天。楚軍勢不可擋,為首的男子一身戎裝,眸色陰鷙,含著濃重殺伐。他生得耀眼奪目,那通身戾氣卻令人不敢直視。他並未急於去取齊王首級,反倒是一路縱馬,直奔天牢。速度之快,一路跟隨著他將軍差點都跟不上。“陛下,您來天牢做什麽?齊王不在這兒”將軍艱難地騎馬跟上來,隨即一愣。他看見天牢門前那個穿著單薄囚衣,提著滴血長刀,立在風雪中的美麗青年。半身風華,半身傷痕,似被血雨沾染的雪中白梅。楚琢騎在高頭大馬上,靜靜注視那赤足踩在雪中,披著墨發的青年。容與微微仰頭,眉眼微彎,穿過碎雪與他遙遙相望。像隻隔著一場風雪,又像隔了一世光陰。容與聽旁人喚他陛下。這宮裏能有幾個陛下,不會是齊王,那家夥在姬玉腦子裏是個猥瑣男,可不會生得這麽好看。那便是楚王了。這張臉誰第一眼看了都要發呆,容與不然,畢竟已看了三年。每個世界的太陽都容貌各異。楚王卻和晏昭有著同樣的臉。第67章 禍水2 禍國妖妃vs嗜血暴君楚琢目光停留在青年明豔動人的臉上良久,一一往下,掃過血痕遍布的羸弱身軀,凍僵腫脹的素白手指。最後停留在赤裸踩在雪地裏的雙足上。他眉頭一皺,縱馬朝容與直奔而去,絲毫沒有緩衝之意。眨眼間戰馬便近在容與眼前,前蹄高高揚起,發出長長一聲嘶鳴,襯得站在馬下安安靜靜的青年那般渺小無力。隨行而來的將軍不忍直視,心道陛下素來是嗜血殘酷愛殺人,可也沒必要將那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青年踩死於馬蹄之下吧……想到青年雪中如畫的眉眼,見慣殺伐的將軍竟也升起一絲惻隱之心,別過頭不忍去看人血濺當場。下一瞬,容與被楚琢單手抱上馬。楚琢一手扯著韁繩,一手護住懷裏的人,戰馬一刻未曾停歇,奔向遠方的宮闕,消失在茫茫雪色中。站在風中淩亂的將軍:“……”是雪太大他眼花了麽?從來眼裏隻有打打殺殺生人熟人都勿近近身全都成死人的陛下……剛才是把人給抱上馬了?這比陛下死而複生還要玄幻!陛下該不會被借屍還魂了吧!某種意義上,將軍猜到了真相。容與靠著身後的男人,迎麵的風雪冷如冰刃,割得臉龐生疼。他這具身子比楚琢矮一個頭,之前靠這遍體鱗傷的身體放倒不少守衛,這會兒力氣全無,乖乖靠在男人懷裏,倒顯得分外小鳥依人。楚琢高大偉岸,溫暖身軀替他擋去身後的風雪,前頭撲麵而來的寒冷依然逼得容與眯起眼。楚琢注意到容與輕顫的眼睫,將被風吹得獵獵作響的戰袍撈起,整件披風裹住身前的青年。耳畔的風聲一下子就小了。容與聽到男人低沉的聲音:“……我在這兒。”他在就好了。孱弱的身體已經撐到極限,容與放心地暈了過去。_再次醒來,看到的不再是天牢那個潮濕陰冷的地方,是在姬玉自己的寢宮。他躺在溫暖的被褥裏,手上的傷口已被處理好。透過朦朧的眼簾,可以看到楚琢正在和一個太醫模樣的老者對話。楚琢坐著,太醫跪著。男人眉目陰寒,心情看起來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