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葉嵐腳下一絆,兩人齊齊朝地上趴去,疊成一團滾到了地上。 “哈哈哈哈哈,皇兄。你被我算計到了。”葉嵐趴在離析的身上,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小嵐。”離析也無奈的笑起來。 兩人在雪地裏打鬧成一團,笑聲傳出去好遠。 宋蕭從來沒有見過離析這麽放鬆的狀態,那雙暗紅色的眼睛裏幹幹淨淨的,不摻任何雜質的隻看著那一個人。 滿心滿意的都是你。 這可能是離析心裏最好的一段記憶了,宋蕭發現離析的所有的美好的記憶都和葉嵐有關,難怪會費盡周折也要救活葉嵐,葉嵐的死可能是離析心中永遠的痛。 宋蕭看著天邊的雪花,感受著絲絲的涼意。 畫麵又是一轉,宋蕭閉上眼睛等著眩暈感過去。濃鬱的血腥氣撲鼻而來,這是哪裏…… 血腥氣幾乎衝天,還伴隨著數不清的哀嚎聲和***聲。 宋蕭發現自己呆在一個營地一樣的地方,往後麵望去,是一座又一座立地而起的帳篷,這讓他想起了以前看過的電視劇的場景。 可能是剛結束了一天的爭鬥,不時有士兵抬著受傷的將士從宋蕭身邊走過。宋蕭朝著最大的帳篷走去。他感覺離析會在哪裏。 麵前的離析已經長大成人,相對於青年和少年時期,多了幾分堅硬和拒人千裏之外的氣質。此刻的他正裸著上半身,背對著宋蕭,背部一條兩掌長的傷口奪走了宋蕭全部的視線。 堅韌的肌肉上覆著長長的傷口,翻著裏麵的嫩肉,不時滲著鮮血,格外滲人。宋蕭心頭一跳,不禁朝前走了兩步,離析慢慢的回頭,宋蕭對上那雙滿是冰霜的眸子,慢慢的停住了腳步。 他在幹什麽,這是離析的記憶,離析是看不到他的…… 順著離析的目光看過去,宋蕭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男人,男人看上去十分的瘦弱,穿著一身灰色的袍子,沒有穿盔甲,背著個小箱子,大概是軍隊的大夫。 “小的參加將軍。” “嗯。”離析放下警戒,背過身去。醫師解下箱子開始給離析處理猙獰的傷口。沒有麻藥,也沒有任何可以緩解疼痛的方法,離析幾乎是硬抗過去的,平日裏抿著的唇都失去了血色,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的滴落。 “皇兄!”葉嵐的聲音從外麵傳來,葉嵐焦急的掀開簾子,平日裏幹淨整潔的葉嵐可能也是剛從戰場上下來,白色的盔甲上沾滿了血汙,頭發亂糟糟的綁著,白淨俊美的臉頰上也沾染了不少的血汙。 “皇兄,你這傷。”葉嵐怔怔的走過來,那雙大眼睛裏是不加掩飾的傷心。 “無事。”離析淡淡的說道。 ,葉嵐走過來,從領悟內拿出一小瓶藥,遞給離析,說道:“皇兄,你吃了這個。” “你自己留著,關鍵的時候能保你一命。這點小傷不需要。”醫師為離析處理完傷口,忍不住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整個軍隊也隻有小皇子敢這麽和將軍這麽說話,老魔君葉止戈可怕,繼承了他將軍之位的離析更是可怕。 強硬手段幾年就把因為葉止戈病重而頹廢的熔域穩住了形式,頂住了多少壓力,可想而知。一個外姓人為了一個不屬於自己的位置殫精竭慮,多少人盯著離析,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個動作承受了多少壓力,隻有離析自己清楚。 “皇兄,你吃掉它!”葉嵐強硬把藥遞過來,離析看著葉嵐堅定的目光,把藥接了過來,輕聲說道:“我一會兒吃。” “皇兄,我們能贏嗎?”在沒人的時候,葉嵐才卸下自己身上的偽裝,變回了那個年少的時候單純的少年,露出了自己的膽怯。 葉嵐坐在在桌子前,看著自己的雙手,今日這雙手沾染了太多的鮮血,那麽紅,怎麽也洗不掉。 “會的。”離析輕輕的拍在葉嵐的肩膀上,堅定的說道。 “敵襲!敵襲!”刺耳的警報聲響徹了整個軍營。葉嵐率先跑了進去。離析穿上鎧甲,手中攥緊了葉嵐遞給他的藥,用力攥緊那瓶藥,像是要抓住什麽希望。 宋簫可以想象離析承受了多大的壓力,明明是和葉嵐一樣大的年紀,卻要承受起一切。宋簫突然有些心疼。 目送著離析走出營帳,外麵的喧囂聲一下子變得那麽悠遠。 每一次廝殺都是 再次睜開眼睛,宋簫又回到了魔宮,隻是不見了上次的熱鬧和威嚴。偌大的廣場上滿是屍體,堆積滿了整個廣場。鮮血在低窪處積累成了小河。 宋簫一步一步的朝正殿走去,仿佛置身地獄,周圍是數不清的廝殺,昔日魔宮的侍從和侍女紛紛倒地。宋簫心裏有不詳的預感,他能感覺到這段記憶裏離析的痛苦與回避。 這可能是離析最不想回憶的一段記憶。 宋簫走進正廳,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正位上的葉嵐,葉嵐接近心髒的地方插著一把長劍,殷紅的血染紅了他半身的衣服,昔日俊美安靜的臉蛋上也浮現出一層死氣。 葉嵐快要死了。宋簫感覺心中一跳,葉嵐是一個讓人討厭不起來的人,但是卻落得一個這樣的下場。 外麵傳來了廝殺的聲音,宋簫回頭便看到了渾身是血的離析衝了進來。 “小嵐”看到葉嵐,離析肝腸寸斷。踉踉蹌蹌的爬到台子上,哆哆嗦嗦的伸出手,卻不敢去觸碰葉嵐。 葉嵐聽到離析的聲音,睜開了眼睛,那雙充滿光彩的眸子此刻也暗淡無光。 “皇兄……” “小嵐!對不起,我來晚了,對不起,小嵐!”這是宋簫第一次看到葉嵐落淚。 “對了,藥,藥,你吃了他你會好的。”離析哆哆嗦嗦的拿出來葉嵐給他的那瓶藥,想要喂給葉嵐,卻無濟於事。 “皇兄,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父君。”葉嵐綻開一抹笑容,慢慢的閉上了眼睛,身影慢慢的消散在了空氣中。 【作者有話說:感謝人間很值得的1張月票.8張推薦票! 感謝又寸口巴的10張月票,10張推薦票!謝謝呀! 感謝書友18367879233784的3張月票,1張推薦票! 最近這兩天想上個新文,現代的高虐,多車,追妻火葬場的文,喜歡的可以多關注一下呀,不會耽誤這個文更新的。】第37章 受傷 整個宮殿回蕩著離析的嘶吼聲,人原來難受到一定境界就哭不出來了。宋簫站在他身邊想要安慰他都做不到。 就算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從支離破碎的記憶裏也能大致推測出來,魔宮兵變,離析戰場吃緊走不開,葉嵐回來逼宮,卻失敗了。離析匆匆趕來,卻隻見證了葉嵐的死。 這種事情發生在他的身上,宋簫也能崩潰。葉嵐是個很溫柔的人,他不該擁有這樣的命運。 離析就像是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魔,猙獰著滿身的鮮血,一劍插在正殿的陣眼上,瞬間慘叫聲衝破天際,等到白光散去,滿地的血肉,偌大的廣場瞬間成了人間地獄,到處都是腐爛的血肉,血液幾乎匯聚成一片血海。宋簫忍不住幹嘔出來。 離析額上的化魔印記鮮豔如血,宋簫知道化魔印記顯現是一個很危險的事情。離析的情況居然危急到這種地步。但是他卻什麽都幫不上,隻能看著。 “咻”空氣中傳來一聲劃破空氣的聲音,正殿內發出一道白光,一把散著白光的劍飛了出來。穩穩的飛到半空中。 離析機械的抬起頭,看向半空。空間被撕裂,一個籃衣男子走了出來。 是盛修潔! 盛修潔接過飛過來的劍,慢慢的擦拭上麵的血液,沾染了一絲上麵的血液,放到鼻子下嗅了嗅,開口道:“他的血液味道還真是甜美。” “我殺了你。”離析的聲音像是從地獄裏打出來的嘶叫。 盛修潔不以為然的笑了笑,他已經亂了熔域,殺了熔域的正統繼承人,離析連魔君都不是。 宋簫看著半空中的盛修潔,忍不住攥緊了拳頭。居然是盛修潔殺了葉嵐。難怪離析那麽恨他。難怪他剛才看那把插在葉嵐身上的劍有些眼熟。 兩道人影在空中碰撞,快的幾乎變成一道殘影。魔氣激蕩,天空飄起了瓢潑大雨,匯聚成的水流衝刷著滿地的血紅,慢慢匯成紅色的河流。 一聲巨響,離析被從天上打了下來,整個人在地上滾了幾圈。宋蕭從來沒見過這麽狼狽的離析,離析借著鳳儀劍支撐起身體,盛修潔也沒好到哪去,吐出一口鮮血,不複剛才的瀟灑。 “看來今日必須除掉你。”盛修潔撐起一個防護罩,將雨水隔離在外麵。反觀離析一身的狼狽,雨水衝刷著他的身體,隻剩下那雙暗紅色的眸子充斥著冰冷的恨意。 他什麽都沒有了,再這一天,他又變成了孤身一人。宋蕭又想起了之前看到的小葉嵐和離析待在一起的那種淡淡的溫馨,是別人插不進去的朝夕相處。 宋蕭在離析身上看到了那種熟悉的孤獨感。 沒待多想,盛修潔已經朝著離析衝了過來。離析冷笑一聲,直接用左手握在鳳儀劍上,鮮血瞬間沾染了整個劍身,遮蓋住了鳳儀劍的藍光。以離析為中心,周圍突然開始散發出紅光,一個碩大的法陣瞬間顯露出來。將周圍的一切都掀飛了出去。 “你瘋了?你居然啟動上古魔陣?”盛修潔怒吼著。 離析沒有說話,低著頭,黑色的衣服無風自起,殷紅的血液流入法陣又慢慢的在法陣的作用下翻飛,蒸騰起紅色的血霧,陰沉的天慢慢的沾染成紅色。 “離析,你瘋了!”盛修潔被紅色的法陣纏住,整個人格外的狼狽。 宋蕭突然感覺心很痛,痛的他直不起腰來,心髒的劇痛驅使著他慢慢朝陣法中的離析走去,他似乎慢慢的融入了法陣中,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陣法帶來的灼燒感。 宋蕭感覺自己好像被人支配了起來,驅使著他一步步的朝前走去。 一步步的走到離析身邊,宋蕭被疼痛折磨的隻能跪在地上,離析慢慢的回過頭來,暗紅色的眸子像是看到了宋蕭,慢慢的回過神來。 離析朝著宋蕭伸出了手。 “離析,你……”話還沒說完,身上一陣撕裂的疼痛,宋蕭呆呆的低下頭,看到了插在自己胸口處的鳳儀劍。 沒有預料中的疼痛,但是卻感覺到心髒處傳來的絲絲的涼意。 麵前的一切像是被吞噬了一般,慢慢的消散開來。 ………… “宋蕭,宋蕭……” 誰?是誰在叫他?好熟悉的聲音…… “宋蕭,醒醒……” 宋蕭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周圍一片漆黑,這一刻,宋蕭以為自己瞎了。 “這是哪?”一開口,嗓子啞的不成樣子。 “方位石幻境的夾縫。”離析的聲音聽上去有些虛弱,宋蕭動了動,才發現自己被離析抱在懷裏,剛剛看完離析記憶的心悸還沒消散。 離析悶哼一聲,宋蕭愣了一下。 “大人,您受傷了?” “沒事。”離析的聲音比以前虛弱了不少。 宋蕭想查看一下離析的傷勢,小蠻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魔約沒有收到影響,應該是安全的,想了想幻境裏不可以動用魔力,從領域內掏出了以前存下來的夜明珠,拿出來暫時算是能看清楚東西了。 “大人,讓我看看你的傷。”宋蕭總感覺離析受傷不輕。 手剛剛伸出去,還沒有觸碰到離析的衣服,離析猛的抓住他的手,暗紅色的眸子直視著他:“你剛才看到了什麽?” 宋蕭猛然一陣心悸,他說不出口。 “大人,我……” “忘掉。”離析鬆開了鉗製的宋蕭的手。 “是。”一時間兩人都格外的尷尬。 最後還是宋蕭輕聲開口道:“大人,我看一下你的傷吧。” 離析沒有說話,宋蕭把夜明珠放在一邊,在夜明珠的微光下,離析的臉色蒼白的不像話。 宋蕭輕輕為他褪去上衣,精壯的上身布滿了細小的傷口。最長的一道傷口在胳膊上,足有小半條手臂那麽長,雖然已經不再淌血,但是也格外的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