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潔阿姨問他：“甜嗎？”瞿琅點點頭：“甜。”沒有自己的沈明北，也是甜的。……瞿琅催著公司的律師擬了一份新的離婚協議。順著沈明北的意思，他的小房子，他的小車子都給他。再將自己名下的動產、不動產捋了一遍，分出一半寫進協議，都給沈明北。瞿琅想要補償他一點點。一整個上午，瞿琅都是心不在焉地處理工作。其實在律師將協議寄出的時候，他就後悔了，他怎麽能輕易放手！可他也如釋重負，現在順著沈明北的意思，同意離婚了，他們還能回到最初嗎？瞿琅不敢想失去了沈明北的自己會怎麽樣，但不管怎麽樣都好，他能不能為此少討厭自己一點？接到沈明北的電話，瞿琅是雀躍的。他忍不住緊張，萬一，萬一沈明北後悔了呢？萬一沈明北願意再給自己一次機會呢？萬一他倆還有轉圜的餘地呢？確認接通以後，沈明北猶豫一下，說道：“協議我看到了，財產分割不需要，瞿氏的運營我也不懂，你給我分股權沒必要。”“協議就是這個，你要，就去辦離婚，下午就可以去辦手續。繼續說別的，我不保證我不會後悔。”瞿琅狀似凶狠地說完，掛了電話。“嘟嘟嘟”忙音從聽筒裏傳出，沈明北愣在原地。重新翻看了一遍瞿琅要給自己分的財產，順手查了一下瞿氏集團原始股的價格。看著數字，沈明北張大了嘴巴，掰著手指算，就光股票這一項，能全款買幾套，啊不對，幾十套東郊公園的房子。沈明北不想和瞿琅再有牽扯，但是能直接辦手續離婚的誘惑太大了。反正他不去辦過戶，到時候瞿琅還能拿刀架自己脖子拿錢嗎？就像當初領證迅速一樣，兩人離婚也很迅速。瞿琅一個人開車到了沈明北公司樓下，帶了兩杯草莓奶昔。瞿琅說：“這杯是無糖的，給你喝。”沈明北沒要，瞿琅也不勉強，瞿琅問他：“結婚證帶了嗎？”“帶著的。”自從打定主意要離婚，沈明北就把結婚證和身份證放一起，隨時準備去辦手續了。瞿琅點點頭，捧著奶昔上了車，兩人朝著民政局走。一路無話，往常很堵的首都，今天一路綠燈。工作人員問他們，確認要離婚嗎？沈明北點點頭：“是的。”瞿琅沒有回答，沈明北看了看他，瞿琅被盯得難過，跟著點點頭，回答說：“是。”工作人員並不為難，鋼戳一扣，兩個紅本，換了兩個紅本。比想象中輕鬆容易。沈明北準備打車回去公司，瞿琅喊住他，問他：“明北，你以後會討厭我嗎？”“……應該，不會。”沈明北說完，攔住了一輛出租。事到如今，他們兩個說不上誰對誰錯，可能從一開始，自己就不應該試圖從瞿琅身上找溫暖。但現在他們都自由了，瞿琅可以重新去追求他的幸福，自己……應該繼續為事業發光發熱！沈明北坐在車上，正想和司機說目的地，瞿琅卻把車攔住了。瞿琅說：“我們去辦過戶手續吧，等會兒再一起吃個飯……”“不用了，我們以後不要見麵了。”沈明北讓司機開車，隻留了瞿琅一個人站在原地。沈明北坐在車上，司機師傅有點好奇，他問：“離婚了？”沈明北“嗯”了一下，沒多說什麽。司機師傅露出個了然的表情，道：“我經常在這裏接到離婚的小夫妻，你們倆這麽平靜的，少見。看起來也不是感情破裂的樣子啊。”當然不是感情破裂，他們是沒有感情。沈明北沒回答司機的話，想起了瞿琅這幾天的表白。他真的，喜歡，或者說愛過自己嗎？沈明北覺得心情有些亂，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一下口袋裏的離婚證，摸到硬質封皮上麵不平整的地方，心又忽然安定了。已經離開了，沒必要回頭。二十歲的自己，會一時衝動結婚，但是二十五歲的自己，要考慮更多的事情。車子一步不停，不斷向前，他們兩個沒有以後了。沈明北想著，自己的劇情，到這裏就是結束了吧，未來，都是他自己的未來了……沒有瞿琅的未來，他能活得更好！兩人離婚以後，瞿琅真的沒有再來找過自己。沈明北每天照常趕通告，忙忙碌碌，偶爾閑暇又有些說不出的空嘮嘮，但是習慣之後又覺得這樣也挺好。隨著天氣轉暖，陽台上的花種抽了新芽，沈明北歡喜之餘，交代了小張有空來給他的花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