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療師還真的認真地豎起了耳朵。“有沒有聽到,空調在換氣,攝像頭在運作,隔壁的人在說話,另外一棟樓裏的狗在打噴嚏?”治療師點頭。給哨兵提供的審訊室,怎麽可能周圍一片寂靜。來這可是來接受審訊,不是度假的。治療師宅歸宅,但是騷沒有何哲騷,壓根就不了解abo和向哨到底是什麽設定,隻知道哨兵都挺厲害的就進來搶了這麽一個角色。“這些聲音,以後會與你同在。”“你最好祈禱我這邊一切進展順利,這樣你也能早點解脫。”肖霽拍了拍治療師的肩膀,微笑,“加油哦。”視角轉換到訓練室。肖霽看著與平日裏無異,仿佛中午那個病怏怏的人不是他,從前哨兵失而複得的人也不是他。他安安穩穩地坐在那裏喝著冰鎮西瓜汁,那叫一個悠閑自在。而在雲朗煦眼裏,肖霽這般的悠閑自在,都是見到了那個黑暗哨兵的緣故。其餘的學生就沒那麽複雜的心思,隻是大老遠的就能嗅到西瓜那沁人心脾的清新味道,連冰鎮的溫度都能感知到。感知到也沒用,他們隻能和溫度適宜的涼白開,溫溫吞吞的,好沒意思。哨兵在分化成哨兵之前,是沒有超出常人的五感的,所以也曾在年幼的時候過上過吃香喝辣的生活。自打分化成哨兵之後,味道稍微濃鬱一點的東西或者是過冰過熱的食物,都是摧殘感官的存在。但是即便這樣,不代表他們就遺失了想當年幹嚼冰塊的記憶,現在的他們不過是隻能看不能吃罷了。其他班的教官都是哨兵,所以也拉不起來這樣的仇恨;但是肖霽可是向導,他沒在學生麵前吃麻辣香鍋已經是他的仁慈了。學生一:“肖霽也太欠了,就沒有一丁點體恤哨兵的心嗎,真是良心大大的壞了。”學生二:“噓小聲點,別叫他聽到了。”學生一:“得了吧,他又不是哨兵,能聽到就怪了。”學生三:“他也就仗著咱們打不過他,不然換個別的向導,哪敢這麽瑟。”學生一:“現在打不過以後還打不過麽?等過幾年,看他還能在咱們跟前這麽蹦。”雲朗煦並不插話。肖霽是聽不清學生們都在說什麽,但是一群小孩恨不得把心思都寫在臉上,閉著眼都能知道肯定是在那罵他呢。沒找到機會好好教育治療師一通他本來心口的氣兒就不大順,沒想到還有人趕著往槍口上撞,這能怨他麽。肖霽放下玻璃杯,杯底與桌麵發出“當”的一聲響。“那邊那個,不是你,你右邊的。”學生一指了指自己,找我?“對,是你。”教官來教你做人。第八世界第六章肖霽連二郎腿都放下了,身體略微前傾,仿佛一副慈善好教官的模樣,“觸覺調節練習得怎麽樣了?”哨兵能夠自行訓練的隻有聽覺和視覺,聽覺嗅覺味覺的調節如果沒有向導的幫助,基本上很難有什麽長進。學生自然知道自己練習得不咋地,但是當著肖霽的麵,又有那麽多同學看著,自然麵子上不能輸,梗著脖子硬上,“練得還行。”“既然練得還行,那我就驗收一下。來,把意識集中在觸覺上。”然後所有人就看著這位學生一秒進入神遊模式。眾同學:嘖,真丟人。當哨兵將注意力集中在一個單一的感官上時,是極容易進入神遊模式的。處於神遊模式的哨兵無法感知到外界的任何刺激,甚至可能會永久性的陷入這種感知無法離開。就算是訓練了一年以上的哨兵,也有不少會折在觸感上的,更何況是新生。學生被對著眾人站著,神遊好半天了,其他人也摸不清是怎麽個情況。肖霽不緊不慢地把一杯西瓜汁都喝得差不多,才站起身,右胳膊勾著學生的脖子,左手拎著快空的杯子,架勢仿佛是在喝酒一般。他麵衝著一眾學生,“知道你們饞,可是我一個向導,總不能因為你們會饞我就不喝了,是不是?”“教官也是很不容易的,我今天忙到現在連午飯還沒吃上呢。這要擱我以前的脾性,一準捧著自熱小火鍋在你們麵前吃。”肖霽一邊說話,一邊悄無聲息地引導著進入神遊模式的哨兵走出來,就在那個學生即將恢複神智的一刹那,肖霽把手裏的冰杯子貼在了學生的脖子上。乍一看上去就跟肖霽一個冰杯子就把哨兵從神遊狀態拉回來了一樣。哨兵剛剛恢複神誌的時候,行為舉止基本上都依賴本能。所以那個學生嗷的一聲捂著脖子躥了起來,要不是被肖霽摟著肩膀一準得摔了。“但是呢,我進步了啊,你們看我現在對學生多好。”學生們默默地收起了自己的精神體,再不收起來精神體就得衝上去打人了。肖霽鬆開學生,等了半天也沒得到什麽反應,臉上滿是受傷的神情,“你們不謝謝我啊?”